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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还敢问她?我可要吃醋了。”

书籍名:《红尘意》    作者:顾言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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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蛰后的第一场雨轰轰烈烈地下了大半天,外头电闪雷鸣,盛钊累得昏昏沉沉,伏在刑应烛身上睡了个人事不知。
  刑应烛用毯子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心满意足地搂着他,像是抱着个大号毛巾卷。
  刚刚获得配偶的大蛇心情极佳,心理状态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时不时低头看上盛钊一眼,餍足地舔了舔唇。
  睡梦中的盛钊当然不知道刑老板已经用眼神又把他从里到外地翻腾了好几遍,他睡得腰腿酸软,梦里还在跟刑老板你追我赶,不知道睡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被人捏住下巴,抬起了脸。
  这个姿势不大舒服,盛钊有些喘不过气,他朦胧间皱了皱眉头,正想外头躲避,就觉得有什么凑过来,覆上了他的唇瓣。
  柔软的舌尖温和地撬开他的唇齿,盛钊唔了一声,发觉对方渡了他一口什么。
  那是一种冰凉的液体,不像是水,更像是什么东西的汁液,苦得要死。
  盛钊拧紧了眉头,登时被这玩意苦醒了。
  他正想挣扎,刑应烛就又一次贴了过来——这次对方喂了他一口温热的奶茶。
  暖烘烘的奶香味儿驱散了那种令人难忍的苦涩,盛钊唔了一声,重新安静下来,懒懒地舔了舔嘴唇,理直气壮地要求道:“再来一口。”
  刑应烛被他逗乐了,捏了一把他的脸,说道:“盛小刀,你脾气见长啊。”
  “你个黄世仁。”盛钊有气无力地说:“我都被你吃干抹净了,喝你一口奶茶怎么了?”
  刚刚吃饱喝足的一家之主心情很好,没在乎这点小小的“得寸进尺”,于是笑了两声,又把奶茶杯子拿过来,用吸管碰了碰盛钊的嘴唇。
  盛钊含住吸管抽了两口,发现这确实是刑老板的风格——万年不变的红豆椰果奶绿,全糖,热的。
  有了温热的东西下肚,盛钊感觉好了许多,他略微动了动,闭上眼缓了一会儿初醒时的懵逼感,然后睁开了眼睛。
  外头天色已经彻底黑透了,但是雨还没停,只是从雷雨转成了中雨。
  客厅里没开灯,盛钊也不知道自己一觉睡到了几点钟,他瞥了一眼电视,从里面的午夜剧场发现,现在应该已经后半夜了。
  刑老板一个冷血的爬行物种,怀里倒是意外地舒服。盛钊被他翻来覆去烙饼似地折腾了半天,对刑老板最后一层忌惮也烙没了,现在在他怀里窝得理直气壮,天经地义。
  刑应烛垂眼看了他一眼,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小心思,轻轻笑了笑,捏了一下他的下巴。
  “我没睡醒,谁给你拿的外卖?”盛钊问。
  “让外卖员放在门口地上了。”刑应烛说。
  盛钊点了点头,没继续追问。反正隔空取物这种小事儿对刑老板来说,那真是比吃他都容易。
  刑应烛喂他的那口苦药汤子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盛钊刚醒时还腰酸腿疼手臂抽筋儿,两句话的功夫,已经好了许多。
  他只觉得像是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灌进了他的血管,把他浑身都烘得暖洋洋的。
  盛钊又倚在刑应烛怀里歇了一会儿,才用尽了毕生的意志力把毯子拨开了一点。
  “下午的时候我还没来得及问呢。”盛钊说:“那个七殿下,她是什么人?”
  “还敢问她?”刑应烛似笑非笑地吓唬他:“我可要吃醋了。”
  “那你搞死我吧。”盛钊说着破罐子破摔地一歪脑袋,翻了个白眼,吐出一截舌头,切身实地地模仿了一下“死不瞑目”四个大字。
  刑应烛勾了勾唇角,屈指敲了一下他的脑门。
  “你不是买了一堆书看么?”刑应烛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山海经》、《淮南子》,还有——”
  明明求知若渴是件好事儿,但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从刑应烛嘴里说出来好像就变了味道,有种莫名的揶揄感。
  盛钊恼羞成怒地一骨碌爬起来,扑过去捂住了他的嘴。
  “不是你说的吗!那些书看看就得了,不要当真。”盛钊说:“还说里面还有八竿子打不着的流传性误会。”
  刑应烛没挣脱,倒是弯了弯眼睛,似乎是笑了。
  他下半张脸被挡住,一双眼就显得极为明亮,盛钊只跟他对视了一眼,就觉得心里发颤,不敢多看,活像是被他眼尾的弧度勾了魂。
  ——果然是个妖怪,盛钊愤愤地想,这比胡欢还能蛊人!
  他放下手,眼神胡乱地飘了飘,说道:“那些书我都看完了,但是——”
  “她是青阳氏的孙女。”刑应烛说。
  “啊……?”盛钊愣了愣,这个氏族名字触到了他的知识冷门区,他绞尽脑汁地在自己看过的神话体系大全中翻腾了半天,才模模糊糊地翻出一个影子:“是叫……帝挚?”
  刑应烛刚起了个头就被打了岔,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那都远到哪一辈儿去了?”
  “你看的书里,可能叫他少昊,也可能叫他玄嚣。”刑应烛说。
  这俩名字对盛钊来说就熟悉多了,他点了点头,示意刑应烛继续说。
  “今天来的那位‘殿下’,就是少昊最小的孙女,这一辈排行第七。”刑应烛说:“我之所以不让你问她的名字,是因为她的名字太重,你听不起——就算要听,也不能让她亲自跟你说。”
  盛钊乖巧地点了点头,他们这些搞玄学的,自有一套理论在。盛钊可不想随便听个名字就折寿,于是压根没觉得刑老板拦着他有什么不好。
  “所以说,她就是传说中,有血有肉的那种,真正的‘人’么?”盛钊问。
  刑应烛略微颔首,算是肯定。
  “可是……”盛钊的表情有点为难,小声说:“你之前不是告诉我,他们都已经死了么?”
  “上古诸神,陨落的陨落,去往人间的去人间,是都没有了。”刑应烛说:“这天下间,只剩她一个。”
  好家伙,盛钊震惊地看着刑应烛,心说这果然是个大佬,放在网文里都得是顶天灭地大Boss一样的人物。
  凭借着多年混迹网络的本能,盛钊觉得这时候他应该悬崖勒马,但他的八卦之心不大听劝,硬是蠢蠢欲动地撺掇他把这个故事听完。
  “哦,准确来说,也不只有她一个。”刑应烛说:“如果我没记错,她还有个六哥,只不过早从‘神’的位置上落下来了,现在八成在掌管一方水域……好像在,洛水附近。”
  这地位听起来就是天差地别了,盛钊的第一反应就很阴谋论。
  刑应烛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缓缓说道:“你不必把她当成好人看待,也不必把她当成坏人看待。我之所以说她跟我有仇,是因为双龙族上下六百八十七口,都叫她杀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我。”
  盛钊嚯地坐起身来,震惊地说:“这还叫不坏人呢?”
  “我当时也恨她,虽然我与族中不亲,他们死不死的与我无关,但我确实恨她夺我骸骨,杀我却还不给个痛快。”
  刑应烛与盛钊对视着,眼神非常平静,盛钊被他的眼神所感,心中那种忽然冒出的愤怒好像也莫名消减了许多。
  “但那之后又八百年,我才明白她的用意。”刑应烛说:“因为除我之外,所有上古妖兽——就是那些由天地化灵的种族,除了白泽麒麟这种一族仅有一只,且千百年不得出的之外,其他的,全都死绝了。”
  “……全都?”盛钊木愣愣地问。
  “全部。”刑应烛说:“无一幸免,死得一个比一个惨,灭族不外如是。”
  盛钊心里发寒,刑应烛曾说过,在遥远的“那个时代”,人们没有道德枷锁,也不懂什么叫规矩秩序,大多凭本能行事,倚强凌弱才是普遍,传说中的“你被我打死,是你活该”完全是他们的生活日常。
  但饶是如此,听刑应烛这么轻描淡写地说“灭族”俩字,盛钊还是觉得后背发凉。
  人类已经够渺小了,盛钊一时间想象不到,那些能呼风唤雨,一尾巴能甩崩山川的牛逼种族到底是怎么没的。
  “就像恐龙也会灭绝一样。”刑应烛轻描淡写地说:“任何种族强盛到一定境界,都会走上灭亡之路。神是,妖兽亦是。”
  盛钊好像隐隐有点明白了。
  “所以说,她‘杀’你,等于把你偷梁换柱了一下。”盛钊说:“从龙变成蛇,所以这场针对妖兽的扫尾屠杀就漏过你了?”
  盛钊忽然想起刚刚刑应烛说得那位“六哥”,从“神”变成掌管一方的“地仙”,地位看似一落千丈,但好像,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偷梁换柱。
  “那为什么只救你?”盛钊不太明白:“如果这种方式可以瞒天过海,那所有人都能这么救啊。”
  “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救。”刑应烛说:“他们……”
  刑应烛卡壳了一瞬,似乎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这句话。他沉默了两秒钟,选了个最言简意赅的说法:“他们都该死。”
  “正如闻声当年上交名录请求张道陵除妖一样,腐肉若不剜去,只会溃烂成疮。种族的灭亡不是因为他们强所以该死,而是因为他们的强盛,使得他们滋生了不该有的欲望。”刑应烛说:“我当时还小,什么也不懂,所以逃过一劫。但那些妖兽和那些陨落的神明一样,他们当时的所作所为和想要的东西已经超过了那个‘度’,所以他们必定要死了。”
  “好……狠的一个女的。”盛钊咂舌。
  闻声当年只不过是间接杀几只妖,都痛得死去活来,这位姑娘居然一言不合杀了六百多条龙,可见心理素质强悍。
  而且看刑应烛这个模样,盛钊几乎可以想象,对方的“杰作”绝不仅仅是此而已。
  “确实。”刑应烛赞同地点点头,说道:“她年轻时候简直是个鬼见愁,说心狠手辣都侮辱这四个字。”
  盛钊:“……”
  这也不必这么吐槽,盛钊颤巍巍地心想,凭那位的CPU处理能力,八成你吐槽她她都听得见。
  “我记得,当年她尚年轻,还没继任的时候,有一次路过渭水,被当地的一条地龙拦住调戏了。那龙不认得她,非卷了她要去做压寨夫人,欲轻薄于她。”刑应烛说:“结果她把人家按在岸上,剁了爪子抽了筋,鳞片刮下来丢在一边,还把龙肉剔下来烤了,分尸都没那么利索的。”
  盛钊:“……”
  好一朵霸王花,盛钊想。
  “不过她比我惨多了。”刑应烛幸灾乐祸道:“一想到这个,我心里就好受许多。”
  “……人家活了那么长时间,现在还是上古神族的独苗,来去无踪,在我这个‘凡人’面前随便刷技能,而您老人家在人间收租子。”盛钊忍不住吐槽道:“到底谁比较惨啊。”
  刑应烛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居然没恼羞成怒,而是屈指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傻小子。”刑应烛说:“你以为是她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