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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浴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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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书籍名:《雪浴长风》    作者:梁振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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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对孩子说:“你知道路吧,快去快回。这里有根棍拿着,壮胆儿。”

孩子走了之后,时候不大外边有一个人哼着‘马寡妇开店’进了院子。一个警察忙迎出去,说:“所长,今晚怎么回来了?没去乐呵乐呵?”这个人正是分驻所的所长李二愣,说:“嗨,别提了。好几天没去乐呵了。今天去,正赶上这婊子身子不干净,你说扫不扫兴。”

所长一边往屋子里走,警察一边向所长说有两个人打架的事。

李二愣说:“嘿,有意思。这么多天,一点事都没有,今天有这么两头蒜来凑热闹。我见见。”说着进到东屋,坐到八仙桌边,把匣子枪从肩上摘下来,放到桌子上,说:“把他们俩叫过来。”

警察来到西屋说:“你们两个好运气。所长回来了。今天晚上,你们的事就了断了,不用在这儿过夜了。到东屋去,所长见你们。不过,我可告诉你们俩。所长今天心情不好,说话要小心点。要是冲撞了所长,小心挨耳光子。”

两个人胆胆突突地被带到东屋。李二愣看着这两个人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又很害怕的样子,吆喝道:“看你们俩这副熊样子。站好了,站好了。你们一个一个说,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说的还是先前说的那些话。李二愣听了说:“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呢。就这么屁大的事,还值得这样叫真儿。你们都回家吧。我这里没有地方留你们。衣服坏了,自己缝缝。你的花篓坏了,自己再找一个。你的腰伤了,我看伤的也不重,自己回家养几天就好了。走吧,走吧。一对胡搅蛮缠。”

一个说,所长老总这么是非不分,老百姓有理无处说;另一个说,所长不分青红皂白,糊涂断案,白当所长。

李二愣一听火了,说:“你们两个都对我来了。我看你们不尝尝利害不知道二郎神三只眼,是不是?”说到这里,把桌子一拍,“来人!把他们俩给我捆起来。都捆到柱子上,让他们站一宿,嘴都堵上,免得他们喊叫。明天送到警防队,押三天禁闭。不想蹲禁闭的,拿钱来赎人。”

两个警察进来,把这两个人来个五花大绑,推到西屋,背对背捆到柱子上,把嘴塞上了布。一个警察说:“我说你们说话要小心,不要顶撞所长。你们不听,现在好了,得绑着站着过夜。这罪够你们受的。明天送到警防队,要是碰到朱队长,你们就算这辈子造化大,也许受不了什么委屈就能把你们放了;要是碰上队副,那就有好瞧的了。要么花钱赎人,要么受三天罪。赎人,十件褂子的钱也不够;受三天罪,不死也得扒层皮。”警察叨叨着,出去了。

过了一袋烟工夫,外边有人来,是那个被派出的孩子领来的,说是看望老总,并且为两个打架的人说情的。老百姓把当兵的都叫老总,不知道是尊称还是惧怕和无奈的称呼,反正都这么叫。来人大高个,身穿长衫,头戴礼帽,一副茶镜遮住双眼,一部长胡须,整齐潇洒。手里提着两包果子,两瓶上好白酒。俗话说,官不打送礼的,狗不咬拉屎的。警察一看带着礼品,是送礼的,立刻让了进来。

来人问:“老总您好,长官在吗?”

警察说:“先生,你来的巧了。我们所长刚回来不大一会儿。这会儿还没休息呢。”

警察把来人领到东屋。炕上的被子已经铺好了,看样子要睡觉了。所长看见有人送礼,赶忙站起来迎接。

来人点头哈腰走进屋子,“长官还没有休息,打扰了,”说着把果子包和白酒往地八仙桌上一放,往前一推,碰到桌子上的匣子枪上。

李二愣忙说:“轻点,这匣子顶着子呢。”

来人说:“哦。对不起。怎么保险没有扣上?”

李二愣说:“扣着呢。不过还是小心为好。怎么,先生对枪支有所了解?”说着把枪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巧借三八大盖枪(3)

来人说:“只是听说,没有摸过。今天深夜打扰,是为了我的一个侄子在这里打架,不听劝告,给所长添麻烦了。”

李二愣说:“这两个人就是不听劝告。屁大点儿事,还都不依不饶的。我劝说他们两句,还都朝我来了。两个缺乏管教东西。”

来人说:“所长说的对,缺乏管教。如果所长允许,我今天领回去好好管教管教。”说着,又从腰里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几张大票放到李二愣面前,“这是孝敬所长的,”指着果子和白酒说:“这是给所长和弟兄们暖暖身子,你们真是太辛苦了。”

李二愣见了钱,脸上堆起了笑容,说:“嗨,干我们这行的真是辛苦。没黑夜没白天地在这里守着。”

来人说:“怎么不请上级多安排几位老总,换换班休息呀。”

李二愣说:“别老总老总的,都是弟兄。”真是钱财换人心,不亲也觉亲。人情如烂菜,见钱搭半斤。送上礼,递上钱,老总就成了弟兄。

来人说:“是,是。都是弟兄。长官这里几位弟兄?”

李二愣说:“我们这里一共五个弟兄。有两个轮班休息了。可我这个所长,就得一直顶着,谁替换我休息呀。”

来人说:“所长最辛苦。功德无量。”

“可别这么说。”李二愣把话题一转,说,“先生你把你侄子领走,那个人明天我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也知道知道这人情世故。”李二愣着急了,不想再客套下去。他把来人打发走,好去品尝那美美的白酒和果子呀,然后借着酒劲,再迷迷糊糊美美地睡一觉。明天再从那个人身上刮点油水,嘿嘿。

来人说:“我听孩子说了,那个卖菜的也不容易。长官高抬贵手,连他也一起放了吧。我给他俩钱,让买几尺布,回家做件褂子,再买个新花篓。”说着又从钱包里掏出两张大票,放到李二愣面前。

李二愣看了一下递过来的钱,微笑着说:“你真是个好心人。今天就看你这位先生的面子把那个人也放了。”对旁边站着的警察说,“去把他们两个松绑,让这位先生领走。”

来人说:“这可谢谢所长了。”

一会儿工夫。两个人带过来了。

所长说:“今天看在这位先生的面子,把你们俩放了。不然,非让你们俩蹲三天笆篱子不可,还得扒层皮。哪有你们这么犟,这么不听话的?”

来人对其中一个说:“你小子怎么这么缺教养?今天回去我得好好教训教训你。”转过来对另一个人说:“你也是够犟的,不听劝告。我这里给你点钱,回去买几尺布做个褂子,再买个花篓。也算我替我的侄子向你赔不是了。”说着,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小票,递给他。那人高高兴兴接过去。

来人对他们说:“你们两个还不快点鞠躬谢谢所长不惩罚之恩。把所长的话牢牢记在心中。”

两个人对所长鞠躬,嘴里一起说道:“谢谢所长,谢谢所长。”

来人又说:“还得谢谢这两位弟兄。我听说了,两位弟兄劝告你们的话都是对的。你们要好好记住。”

两个人又对两个警察一一鞠躬,表示感谢。

来人站起身来,抱拳说道:“时间不早了。所长和弟兄劳累一天,也该休息了,在下告辞了。”说着站起身来就走。所长急忙起身相送。

几个人一起往外走。刚走到里屋门口,来人突然说:“对不起,钱包忘到桌子上了。”说着突然转身去取。所长似乎意识到有变故,立刻转身要扑到桌子上去拿枪,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一伸腿拌住所长的腿,手从后边一推,所长身体失去平衡,咕咚一下扑倒在地,手被倒扣在背后,腰上被那人的膝盖压住,一动也不能动;与此同时一个警察要拿炕上的枪,另一个人从后横着一脚,把警察揣跪在地上,接着向后脑下边狠击一掌,警察栽到在地。那人抬起一只脚,像捶布石一样重重地压在警察的腰上,伸出胳膊把炕上的大枪抄到手中,哗啦一声子弹顶上了堂。来人和这另一个人几乎同时低声喝道:“不准动!”来人的手枪对准了李二愣的脑袋,大枪对准了另一个警察。另一个警察被惊呆了,一动也不动地呆立在旁边,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子弹好像随时就要从里面射出似的,裤子从上到下慢慢湿了,两条腿在剧烈筛糠。

正个屋子里的一切都在瞬间冻结了,沉静了。只有威严刺穿心灵的三对眼睛和惊恐无奈的三对眼睛对视着。

所长终于清醒了,明白了,知道自己和自己的人绝没有反手之力了。他的腰上还被重铁一样的膝盖压着,胳膊被反扣着,身子一动也不动。他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把头抬了一下,说:“几位爷爷,要什么我们给什么。只要饶了我们的性命就行。”

来人正是梁万禄,他带着两个游击队战士来借枪。两个战士一个叫伍方,一个叫陆威。

陆威就是那个背钱褡子的人,二十三四岁,中等身材,长的魁梧。家住滦县县城。祖籍山东。一看就知道小伙子精明强干。从小在老家学过武术。家里是木匠铺,好木匠手艺。小孩是他的弟弟叫伍福,小名小福,十一二岁。

伍方就是那个挑花篓的人,二十五六岁,家住古冶,大高个,文质彬彬,他现在在滦县县城一个杂货店当伙计。伍方小时候读过书,办事机灵,也学过武术。

此刻用膝盖压着所长的人是伍方,用脚踏着一个警察枪口逼着另一个警察的人是陆威。

梁万禄说:“你们都给我乖乖的,谁也不许不配合,不然这子弹可不客气。”

所长说:“我们绝不反抗,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梁万禄说:“老五,老六,把他们放了,让他们起来。”说着用枪指一下,说:“你们三个都老老实实靠那边站着。”李二愣和两个警察乖乖地站到墙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