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生活就是一场闹剧(5)
不少厨师拥上去。
“宝哥，要接受新鲜事物。”
“宝哥，婚姻法有规定。”
“他爹都没说不同意，你打什么横啊？”
时慧宝说：“你别走，我就跟你说。”
徐冰装没听见，扭头走了。
休息室里，厨师们埋头吃饭，不停地笑。李小嘴在中间站着，头上顶着一本书，直眉瞪眼地往前走。
时慧宝说：“我看电视上说了，这叫训练步姿，两天他的毛病就改过来了。”
小美撇着嘴：“那都是训练女模特的，太老土了，你不能想个别的办法？”
李大嘴凑在时慧宝耳边：“这不会让人发现说他诈骗将来把他抓了吧？”
时慧宝说：“我不知道，你问徐老大去。不听我劝，自己负责，我坚决不管。”
李大嘴赔着笑：“宝哥，老大说了，至多婚结不成，办个婚宴，咱们至少也分点红。真结成了，我那老亲家分我两个，我不也发了吗？我可以到矿上开个粤菜店，有我亲家做后台。”
时慧宝说：“滚！你都掉钱眼里去了。我--”
徐冰一边吃饭，一边摁计算器算账。
突然时慧宝听见一阵呼叫声，发现李小嘴这回找着规律了，把屁股扭起来走，只用下身，这样就稳起来了，书也不掉了。不过这么一走，真像个女模特。
李大嘴把书拿下来，给李小嘴屁股一下：“女里女气像什么样子？”
李小嘴委屈地说：“这他--”
刚说完李小嘴又挨了一巴掌。
李大嘴说：“刚才老大怎么叮嘱的你？不许说脏话，你一个人身上关系着我们大家伙儿的红包，可别弄砸了！”
小美把饭推给李小嘴说：“赶紧吃，吃完我领着你去买衣服做头发，顺便把你指甲修修。大嘴哥，等着婚宴忙完，咱们一块儿去看电影，上次拒绝跟你看电影是跟你开玩笑的。”
李大嘴尝过她的厉害了，眯缝着眼笑：“好啊好啊。”
李毛仔说：“我一看，小嘴这孩子就有福气，鼻直口方，印堂发亮，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两条眉长得好？”
顾小磊说：“那是我大侄子，错不了，你那亲家，要招呼着小嘴到矿上去管事，我跟着过去当个副手呗？”
白楠笑半天：“我也去。”
刘小东说：“大嘴哥，我一直都很佩服你，你能忘了咱们兄弟的好处吗？不能。”
李毛仔说：“你看大嘴哥，脑门长得好，印堂发亮，眉心一颗朱砂痣。”
时慧宝说：“那是溅上去的猪血，哪儿是朱砂痣啊？”
李毛仔反唇相讥：“那就叫会溅，你怎么不往那儿溅啊？”
李大嘴熏熏然，陶陶然，摸着肚子陷入遐想。
时慧宝已经被孤立了，只能苦笑着看。
突然听见正低着头算账的徐冰说了一句：“别哆嗦！”
李大嘴习惯性哆嗦着的腿，马上静止住。
晚上，徐冰忙完了，擦擦汗，坐回到工作台上，从耳朵上取下笔写菜单。
时慧宝把手里的活匆匆交了，走过来。
时慧宝说：“我心里还是不踏实，闺女骗爹花钱，这真不行。”
徐冰抬头看他：“要是你闺女告诉你，她订婚了让你出钱办，你办不办？当然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
时慧宝愣了，半天才说：“我没那么有钱，不过也得办。”
徐冰说：“还是。听着，我想了一部分海鲜的菜单，咱们头菜用整只的清蒸龙虾、黄油蟹、咖喱蟹、香煎金蚝、银龙爆白玉、竹筒烧银鱼、贡品贵妃蚌，肉菜呢，糖醋蜜肉、菠萝鸡片、萝卜牛腩、薏米莲子煲老鸭，再配四干四鲜做凉菜，主食，用面，米糕、虾饺、香米饭，猪牛羊我还没想好，你再想想。”
看着徐冰一脸认真，时慧宝苦笑起来：“不错不错。”
徐冰说：“什么不错？”
时慧宝说：“你应该给他上清蒸鲍鱼、红烧鲍鱼、鲍鱼汤、冷拌鲍鱼片，你坑死她爹算了。”
徐冰生气地说：“这些菜我也要很费精力的，我都跟供货商打电话了。他爹定金都付了。”
时慧宝还想说话，小美从厨房外面一步跳进来，扬着手臂大声说：“都看都看，大变身了！”
小美把门拉开，李小嘴穿了一身西装，头发修得很干净，微笑着进来，跟中午吃饭的时候比，已经完全不像一个人。
其中最吃惊的是李大嘴，叉子上挑一块生肉，嘴张得可以把肉吃下去。
时慧宝说：“哪位啊？”
李小嘴熟练地回答：“我是上海同济大学分配到这儿来工作的李小嘴，IT专业精英。”
时慧宝说：“什么情况？”
李大嘴凑到时慧宝身边：“我们刚才商量过了，为了保证婚宴成功，先瞒一下我亲家，我们给他编个身份，配得上人家。”
时慧宝说：“这就算诈骗了，你要小心，已经走到犯罪边缘了。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李大嘴说：“你怎么说话跟管教似的。”
徐冰突然插了一句：“改造得好。”
其他人笑起来。
时慧宝恼羞成怒：“假的，他真不了。你跟你那亲家说，精英他爸还穿着皮围裙在厨房里剁肉呢。”
李大嘴笑道：“我们早就想好了，精英他爸在欧洲做生意呢。”
大家都笑了，时慧宝彻底无语了。
8.冲动的婚礼
在紧张有序的进行中，正式和女孩父亲见面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徐冰带着一行人迎着朝阳站在门口迎接。不一会儿，一个土里土气又看起来像豪富的老头从车上下来，女孩在后面挽着他胳膊，冲着徐冰挤眼。
徐冰挤出笑容来，下台阶迎接。
时慧宝说：“我怎么还是不踏实呢。”
徐冰微笑着：“别废话了。”
女孩介绍：“爸，这是粤海风饭店的两个大厨，时先生和徐女士。”
徐冰说：“欢迎，请到里面参观。”
女孩悄悄问：“那位总厨呢？”
徐冰低声地说：“他还是不同意，不参加。”
徐冰大声地说：“赵小姐啊，您多包涵。”
赵小姐自信地笑着：“放心吧，都有我呢。”
徐冰陪着赵小姐父女俩参观饭店，介绍道：“所有用的原料，保证都是最新鲜的，海鲜是刚刚捕捞出来的，蔬菜是刚从菜地里割下来的。今天晚上的婚宴我们也精心制定了一个完美的菜谱。”
女孩摇着头：“我们口味重，太清淡了吃不了。”
徐冰说：“已经替您考虑到了，我们特别请了一个晋菜的厨子，还有，我们的面点师傅是一流的。”
白楠举起笼屉来，里面一屉猫耳朵。还有不少厨师从外面厢车上卸了新鲜的龙虾和鱼进来。
女孩爸回头对赵小姐说：“你怎么知道这家店是最好的？不要搞得太寒酸丢了我的人。”
赵小姐说：“你没看到饭店门口挂着五星级餐饮的牌子嘛！我在上面给你开了房间了，爸，你先上去休息一下。”
女孩爸说：“我还能休息？我好几天都睡不好了，先让我见见那正主吧，叫什么来着？”
要命的是赵小姐也忘了，张着嘴看徐冰。
徐冰说：“李小嘴先生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他特意为您订了一个包间，小滑头你带客人上去吧。”
女孩爸说：“他父母也都来了吧？我可不要看见没根的小痞子。”
赵小姐说：“他爹妈呀--”
李大嘴实在忍不住，在旁边替她说台词：“在欧洲的冰岛呢，本来想回来呢，这不是火山又爆发了，火山灰闹得飞不了了嘛。”
女孩爸怀疑地看他一眼，走了。
终于等到女孩爸走远，徐冰揉着两个脸蛋：“快干活！我脸上长出花来了？”
徐冰低声地说：“真要命，这赵小姐自己连个台词都背不熟。”
一行人又来到包间，李小嘴坐在凳子上，心神不定地哆嗦腿，门一开，他站起来，过于紧张。女孩爸和女孩进来。
这一次，那女孩倒是没忘，上去挽住李小嘴的手亲热地说：“这是我爸，说话呀。”
李小嘴哆嗦了半天，冲着赵小姐说：“我忘了说什么了。”
女孩生气地说：“说呀，你怎么会忘！”
李小嘴突然冒了一句：“爸。”
李小嘴这一句倒把女孩爸叫乐了，拍着李小嘴的肩膀：“坐吧坐吧，怎么还忘了，忘什么了？”
李小嘴老老实实地回答：“本来是有一套词儿的，练了好多遍，一见您还是忘了。”
女孩爸大声笑起来，对女孩说：“这人呆头呆脑的，倒不是个坏蛋。”
赵小姐这次缓了一口气。
后厨房里，侍应生进来，低声对徐冰说了一句。
徐冰高兴地说：“李小嘴那包间要求上白酒。”
小美也笑了：“够快的呀，表现不错。把酒车推过去。”
徐冰对侍应生说：“把马夹脱下来，让小美上去看一眼。”
小美推着酒车，穿着黑马甲进了包间，打扮得像个侍应生，她进来也惊着了。屋里这一对男人，已经开始坐到一块儿开玩笑了，互相拍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