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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P型血

书籍名:《末日卷轴》    作者:钟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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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P型血



熊谏羽轻描淡写地甩下那句话后,拉门走了出去,留下神情恍惚的我。“你的好友怀特,还活着!”这句简单的话不停萦绕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



那可爱的老头,我的忘年交,我亲自抬棺下葬的朋友,居然还活着。



我可是亲眼看到他的尸体,亲自抚摸过他冰凉僵硬的尸体,难道这一切都是假象?他是骗我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而且医生已经确认,他老婆也确定他已经死了,不可能是假的。



忽然,我联想到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假设,怀特会不会从死亡中复活呢?我魂不守舍地来到浴室,放下红酒杯,慢慢脱下我的上衣,从镜子里查看后背的卡坦神头像。如果它是一件艺术品,是一个文身,这感觉一定很好,可它不是,它是莫名其妙长在我身上的毒瘤,我不知道它会带给我什么。我忽然感觉无比愤怒和绝望,拿起酒杯狠狠地朝镜子里的自己砸去。



第二天一早,我退掉房间,赶回纽约的探索频道分部,赶上了他们在内华达的拍摄。工作忙起来,我才感觉又找回了自己,非常顺利地在美国呆了一个多月。熊谏羽等人也没有再联系我,我曾试着联系古斯特和莎娃,但他们手机关机、邮件无人回复。



之后,我又辗转联系上了山姆,他告诉我,他和泰格在当地寻求救援后,大队人马赶往事发海域,但他们发现,那儿的海底除了海水,什么都没有,整个水墓莫名消失了,而且不留一点痕迹,像没存在过一样。每每想起他们俩可能已经遭遇了不幸,我就忍不住内疚。



时间过了一个多月,我似乎也渐渐忘掉了那些不愉快。在一个周六,我回到新西兰。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眼前熟悉的美景,我越发觉得生命与自由的可贵。如果世界末日真要来临,卡坦大军摧毁整个人类,这些美景、人类脆弱的生命,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各种杂乱无章的事,听到我身旁车道上响起一阵剧烈的马达轰鸣声。我不用看,就知道这是当地很多年轻小孩开的改装车。在新西兰,改车合法,随便你怎么改,你就是改成火箭也没人管你。



但开改装车的人一般有两种,一种是真正追求时尚与创新的人,他们开改装车是乐趣;还有一种就是类似小混混的小孩,他们为了炫耀,这种人也是新西兰车祸肇事的主要人群。



这辆改装车速度非常快,很快就和我坐的出租车并驾齐驱,但他们的车道前方有辆车正常行驶,挡住了改装车的前进路线。我瞟了眼那辆改装车,开车的是个卷头发、肤色偏黑的岛人(新西兰附近岛国居民)小孩,车上还坐着他的两个伙伴,年纪都不大,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开车那小孩见有人挡住了他的车道,不停在后边按喇叭。这在新西兰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我就多看了那辆车上的小孩一眼。却没想到他居然把怒气发泄在我身上,其中一个小孩摇开车窗,冲着我喊了句话。我关着车窗,听不太清,但从他的嘴型我知道他说的是一句很脏的话:“Fuck!”



本来,这种带有种族歧视的事情在新西兰发生得很少,而且对方也是小孩,我没打算理他们。可那小孩见我没反应,忽然大笑着指着我又来了一句:“Stupid Chinese!”



我一听这个,本来心情就有点压抑,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伸出手,朝那个小孩打了个国际通用的高级肮脏手势。这种手势在洋人眼里是最恶毒的,比中国人当面指着人家鼻子问候对方的十八代祖宗还要恶毒十倍。



我做完这个手势,有点后悔,心说跟一小孩较什么劲呀。但这会晚了,那小孩明显被我激怒,张嘴跟车上那几个小孩说着什么,眼里冒出愤怒的火光。



我预感着要坏事,果然,那小孩司机居然驾驶着汽车渐渐朝我们靠了上来,后座上那个受了侮辱的少年摇下车窗,从里边拿出一把扳手,猛地砸向车后座的玻璃。



出租车司机应该是从后镜里看到了这一幕,忽然一脚油门,加速躲开了这一击。然后一路狂奔,想赶紧甩掉他们。



估计那俩改装车前边的车也看了这一幕,本来很慢,突然间也一脚油门呼啸而去。我一看这个,心里暗骂,这不坑爹吗,还指望你挡着他们呢。那小孩见前边的车加速,也加速跟了上来,做出了一个极度变态的举动:他们直接驾驶着汽车像美国警匪片一样,狠狠地撞向了我们的后轮位置。



我只感觉后轮一抖,车屁股弹了起来,接着,我们的汽车忽然失控,倾斜着猛地撞向了路边的护栏。我还没来得及抓把手,就一脑袋把车窗玻璃撞得粉碎,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把我从车里抬了起来,抬到一张硬床上。我感觉脑袋像裂开了似的难受,挣扎着睁开眼看了眼周围,发现是一群医院的急救人员。

“你醒了,放心,我们正送你去医院,皮外伤。”一个年轻的女医生安慰我。



“哦,谢谢你们!刚才怎么了?”我的意识逐渐清醒,问道。



“出了个小车祸,你的头和脖子受了轻伤,运气比较好,差点伤到颈动脉。保险起见,还是得去医院做些检查和包扎。”那医生对我甜甜一笑,无比温暖。



车行时间不长,我们就来到了一家医院。医生把我推进处理室,对我进行了简单的伤口清理和包扎后,又对我头部进行了扫描,最后确认我只是有些皮外伤和轻微脑震荡。大家都说我运气不错,那出租司机腿都断了,我却只受了轻伤。



我很少来医院,对医院总是有种莫名的恐惧,这次却莫名其妙被弄到医院来了,心说霉运看来还没结束。我在休息室略微休息了下,正准备离开,一个看上去有些岁数、带着大圆眼镜的医生笑呵呵地走了进来,对我道:“你是大维吧,我们医院想跟你商量点事,找你帮个忙。”



这医生满脸笑容,总觉得他对我过于热情了,心里有点紧张起来:“帮什么忙?”



老医生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先坐下再说,别那么紧张。我扶着凳子坐了小半个屁股,心里有些忐忑。我跟医院从来没交集,莫非他知道我的身份,跟电视台的事有关?



医生见我坐下,推了推眼镜,眼里忽然冒出光,看我像看元宝一样,小声道:“我们想让你给我们医院献点血,建立一个小血库。”



我一听献血,本来觉得没什么,不就是献血嘛,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也献过。但听对方说要建立血库,我感觉血管里一阵冷,心说你这得抽我多少血才够你那“库”呀!



我赶紧问道:“献血没问题,但你说的血库是什么意思?另外,据我所知,我的血型是O型,很普通的血型,你们现在很缺O型血吗?”



医生见我比较好说话,忽然开心地笑了起来,对我点点头道:“你稍等,我给你看样东西。”说完走了出去。



没过多长时间,老医生拿着一张纸回来递给我。我一看,这纸就是个血液的化验结果,写着好多数据,我也看不懂什么意思。我唯一能看懂的就是在血型那栏,打着两字字母,“O”和“P”。



O我知道是什么意思,因为我是O型血。P是什么东西?从来没听过有人是P型血呀。我眨巴着眼睛,一脸困惑地看着医生问:“我有什么病吗?为什么这里有个P?”



医生笑呵呵地摇头,从我手里接过化验单,情绪忽然有些激动起来,声调提高了几个八度:“你没有病。是这样的,不管需不需要输血,根据程序,我们对外伤的病人都会有个例行的血液检查,防患于未然。你被送来后我们通过检查,发现你是O型血,但是我们发现你的血清和血库中所有O型血液的红细胞都能发生凝集反应,通过进一步检测,我们居然发现你的血清与世界上现有的谱细胞都能发生凝集反应。而且……”



“不好意思,你等等。”我完全糊涂了,打断医生兴奋的讲述,“你能用通俗一点的语言来解释一遍你刚才跟我说的话吗?你说什么这个细胞、那个凝集,我听不懂。”



“哦,哦,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太兴奋了。”医生用手推了推掉到鼻梁上的眼镜,“简单说,就是你的血液中含有一种极其罕见的抗体,虽然你的血型是O型,但不是普通的O型,更准确的说法是P型血。你的这种血型比罕见的RH阴性血更稀少。根据全世界到目前为止的研究发现,P型血出现的概率是RH阴性血的千分之一左右。在整个欧洲近百万人的血液筛查中,才发现了不到六例。”



说实话,我听到这个的第一反应是我发财了,照这么看我绝对是国宝级别的,这政府得把我好好供起来。



但这种兴奋仅仅持续了几秒钟,我忽然变得极度紧张。如果这医院没搞错,这项血液检查正好印证了我在水墓那个似梦非梦里听到的话,还有那马头怪物对我血液的测试。那个声音说只有拥有卡坦人血统的人才能戴上戒指,而我拥有他们的血液传承,是他们的族人。



“生先生,生先生!”老医生把我从沉思中呼唤回来,“你可以答应我的请求吗?”



我机械地点了点头,跟他去了处理室。抽完血,等候多时的警察对我做了简单的笔录,就让我走了。我也不指望抓住那几个肇事小孩能怎么样,在新西兰,法律很宽松,只要不出人命,就定不了大罪。

回到久违的小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简单洗了个澡,我给自己煮了杯咖啡,坐在电脑前,理了理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之前,我以为除了我自己,古斯特、莎娃、熊谏羽、坦克等人一个比一个神秘,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搞什么。但现在,我居然发现我自己也很神秘,我身体里藏着秘密,我自己却不知道,还得让别人告诉我。这种掌控不了自己命运的感觉很糟糕。



我不愿再想,觉得应该让自己好好放松一下,胡乱浏览了一会网页,又打了几局自己喜欢的电脑游戏,这才感觉活了过来,原来简单随意的生活这么美好。



我再接再厉,觉得打游戏真过瘾,自己可以随意控制人物、军队,指哪打哪,也不知道疼,死了也无所谓,哪像在百慕大那两天,真叫人难受。正当我全神贯注地和电脑厮杀的时候,游戏画面突然弹了出去,露出了桌面。我的MSN出现了一条提示信息:有人要加我好友。



我心里不痛快,暗骂是哪个不长眼的爆料人,大周末的也不让人休息。但不管吧也不行,搞新闻的看上去很自由,其实自己时间很少。我通过了对方的好友申请,简单查看了一下对方的资料,却发现对方的资料基本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我职业地问了句:“你好,请问有什么新闻线索吗?”



等了好半天对方也没回复,我觉得可能是加错了,正准备继续打游戏,消息框却弹出了几个字:“你有危险,马上离开你的屋子。”



我心里觉得好笑,这种伎俩太业余了。以前经常有些好朋友特意申请新的账号,上来就吓你,告诉你危险呀、有鬼呀什么的。这都是小孩的游戏,也是我当年玩剩下的。我不知道是谁,只回敲了几个字:“誓与房屋共存亡。”然后坏笑着往靠背上一躺,等待对方回复,想跟对方好好玩玩。



“我再提醒你最后一遍,马上离开你的屋子,带上卷轴和戒指,你有危险,它们过来了。”



我一个激灵从椅子上弹起来,这人知道我拿到了卷轴和戒指,肯定是之前那拨人里的一个,我追问道:“你是谁?熊谏羽,是你吗?”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选择了直接下线,任我如何再问,对方也不再说话。我身上这神经才刚松了没几个小时,这会又紧紧地绷了起来。



我一拍脑门,坏了,对方说到戒指和卷轴,戒指在我手上,可我水墓里拿到的卷轴扔哪了?



我在水墓里拿到的那玩意是个小圆筒,但外观和基督城那个金属筒差不多,只是个头小很多,现在经对方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那里边一定藏着什么线索。当时光顾着逃命,随意往身上一塞,看都没看,熊谏羽虽然知道我拿到了卷轴和戒指,也没找我要,也没要求看,这倒挺奇怪的。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前的经过,一下就想起来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在我的背包里,我当时把换下来的衣服直接给塞到了包里。



我赶紧翻开包,衣服上还粘着臭味,我吸吸鼻子摇摇头,这单身男人的生活质量也就这样了,什么时候得找个女朋友或者老婆。想到这,我忽然想起了莎娃,心像被什么给狠狠扎了一下。



在包里翻了没多久,就找到了那个圆筒。圆筒很精致,材质很硬,呈金黄色,似乎是用某种矿石熔化后凝成的。



我小心翼翼地拧开盖子,里边果然藏着一个小卷轴。我把卷轴放到桌上慢慢摊开,卷轴的材质像布又像纸,说不上来是什么,反正非常坚韧。打开之前的心情很激动,这种古物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留下的,第一次亲手接触这种古董,还真有点肝颤。但随着卷轴的铺开,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我翻来覆去拿着卷轴看了几遍,发现上边完全是空白的,什么东西都没有。我又拿到灯下照着看,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东西有什么用?莫非跟中国的无字天书一样?又或者跟间谍文件似的需要某种药水才能显影?



我忽然想起怀特,要是他在这就好了。他研究过基督城的卷轴,也许有办法看出上边的文字或图案——如果有的话。



我无奈地把卷轴卷了起来,重新塞回圆筒。忽然间,我听到院子里好像有动静,声音不大,但很清晰,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拖行。我打了个寒战,刚才网上那人提醒我让我赶紧离开家,说我有危险,不会是真的吧?



我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刚才回家打完游戏已经是9点左右,这会已经将近晚上10点,路上见不到行人,只有少量汽车驶过。一股强烈的危机意识直冲我脑门,我迅速跑到客厅,锁上通往院子的门,又手忙脚乱地把客厅和房间的窗户也锁了起来。

我左手捏着固定电话,按好报警电话号码,右手拿着手机按好急救号码,只要有异动,我准备第一时间把这两个号码同时拨出去求救。



我有种感觉,屋外有眼睛盯着我,而且不止一双。我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从水墓出来后我似乎变了。说好听点,我变得敏感了;说不好点,我变得神经质了。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外边的风吹草动,但什么都听不见,变得异常安静,外边似乎什么也没有。



就这么过了几分钟,我的手机突然毫无预兆“叮叮叮”地响了起来,吓得我手一松,手机掉在地上。我赶紧低头捡手机,因为我这房子的房东没铺木地板,铺的是白色瓷砖,我这么一低头拿到手机,看到瓷砖的倒影里居然隐约趴着一个人。



这一眼,吓得我一骨碌,赶紧抬头看天花板。我家客厅不大,一眼就能看全天花板,可上边哪来什么人。我又看了眼瓷砖,那倒影里也是什么都没有。



不是吧,难道我真的神经了?这不见鬼吗?手机的铃声还在响个不停,似乎电话那头的人不听到我接电话,就打算把我手机打没电。我看了眼来电显示,发现是中国的号码。



“喂……喂,你……好,哪位!”刚才被吓那么一下,还没缓过神来,说话有点结巴。



“我说大维,胖子他儿子都满月了,你不过来喝喜酒就算了,怎么新婚礼物还没寄过来?我还等着送人呢。”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声。



“嗨,是钟声呀。我以为谁呢,吓死我了。我最近忙,单位安排临时去了趟美国,没顾上,明天就给你买去。”我舒了口气,这是我一好朋友钟声。虽然相隔万里,但这会能听到熟人的声音,也让我倍感安慰。



“我听你声音怎么感觉哆哆嗦嗦的,正干亏心事吧?”钟声打趣道。



“没空跟你胡扯。我最近经历的事,比你上次在新西兰经历的事只多不少。我去了趟美国,小命都快丢了,回头有机会跟你讲。就这样,挂了啊。”我心不在焉,不想多说,迅速挂掉电话,眼睛像雷达一样在屋内扫过,生怕在哪个旮旯犄角里藏着什么人。



我眼睛这么扫了一圈,什么都没看见,手机却再次响了起来。我一看,还是那个电话号码,接通后我没好气地说:“哥们,这会真忙着呢,你别添乱。”



“不是,你别挂,我就跟你说一句话,最近我学了点卜卦,前几天想你了,给你占了一卦,卦象表明你最近运气不好。而且你忌土,遇土有难,接不得地气,否则有血光之灾。得了,就这么多,太深奥的我还没研究出来,有新发现我再告诉你。不说了,我得准备年底澳门的比赛,拜拜!”



被钟声这么一打岔,虽然说的东西比较邪乎,我反而没刚才那么紧张。挂掉电话,我给自己拿了瓶啤酒,告诉自己不要疑神疑鬼的,自己家能有什么事?再说了,水墓里那些东西似乎出不来,那些东西一面世,绝对被各种科学家抓起来一顿研究,跟研究外星人差不多。



我准备打开电视看看球赛,忽然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



这么晚谁呀?我心里直嘀咕,慢慢走到门前。这边的房子不像中国的防盗门装着猫眼,这边的房门比较简陋,在我看来也就一块木板。我先把门的保护锁从里边栓好,又喊了声:“哪位?”没人回答。



敲击声再次传来,但我感觉声音不对,根本不是门在响,而是来自门上方的天花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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