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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迷失

书籍名:《大收藏家之人面鼓》    作者:红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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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早饭的时候何锐对其余三人说起今天的行程,按他的想法第一站肯定是不远的送仙桥古玩市场。但大东和莫渐新却没那个兴致,按他的说法,情圣一定出现在美女多的地方,于是吵嚷着要改变行程。三人争执不下,最后只好兵分两路,何锐和丁燕去古玩市场,而大东和莫渐新去春熙路邂逅美女。

  想到莫渐新有大东的陪同,应该出不了什么事,何锐也没有多想。

  “大小不良”的猥琐行动先放在一边,这里先谈何锐和丁燕的行程。

  何锐下榻的酒店离送仙桥古玩市场不太远,步行十多分钟的功夫就到了这里。说到送仙桥古玩市场,在全国范围内也是鼎鼎有名的。说是古玩市场,官方的名字却是送仙桥古玩艺术城,可见其规模和政府对其的重视。艺术城的位置很好,坐落于闻名遐迩的杜甫草堂、青羊宫、百花潭之间,与这几处景点遥相呼应,更添了一抹艺术和古文化的氛围。

  艺术城延河而建,城内红色的琉璃瓦盖顶,高低错落,将现代建筑与古代民居风格融为一体。举目翘望,从南至北分有各功能区域,民间艺术馆,古玩交易场,展览馆,画廊,酒肆,茶馆等各具特色。

  河道旁的古玩交易区熙来攘往,铺面,柜台,摊位不计其数,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所经营的字画、钱币、邮票、珠宝、刺绣、奇石、金银铜器、陶瓷器、古旧家等,不计其数,阳光掠过倒映出七色彩光,直晃得人眼花缭乱。而此时两岸的垂柳正值新绿,河道旁的古玩交易区人潮涌动,让人有种如入清明上河图的感觉。

  “怎样,规模比想象中的还大吧。”何锐笑着对丁燕说道。虽然来过好几次,但每每回到这里,何锐都会被这般繁荣的景象所震撼,月耳巷与这里比起来只能算是沧海一粟。

  “嗯,我从未想到古玩市场居然会做到如此规模,师傅我都不知道先看那边了?”眼界只停留在月耳巷阶段的丁燕作实被这样的场面怔住了,等她清醒过来,各种各类的器物又充实了她的眼睛,使她有些应接不暇。

  何锐摇了摇头,“这已经不单是一个古玩市场那么简单了,知道为什么叫古玩艺术城吗?因为这里不只是狭隘的古玩交易,而可以说是整个巴蜀文化的聚集点。要了解一个地方,就先要了解这里的文化,走,师傅带你去开开眼界。”

  其实,如送仙桥这般规模宏大的古玩交易市场,其中藏有的宝贝确实不少,但想从这里面“淘出”出几件宝贝却要费很大的功夫。原因?其实很简单,这里几乎每家店面都会有鉴宝师坐镇,各种器物明码标价,购买者只能由爱好而使,再加上真正的珍稀古玩可算是屈指可数,很多店面都只是有几件天价的撑台面,真正交易量最多的还是做工精美的仿古玩,或者是年代偏久远的器物。所以在店面里是不可能“淘出”宝贝的。这正如月耳巷何锐的聚友斋一样,只有卖家得利。

  那么要“淘出”宝贝,就该把视线放在那些摊位上,只要眼光独到加上很深的鉴宝功底,运气好的话偶尔还真能遇到珍稀的古董,买到手中,这才符合何锐鉴宝“淘”字诀的低买高卖原则。这也是何锐为什么每天都要在月耳巷转上几圈的缘故。

  不过话说回来,要给丁燕开眼界,何锐还是先从店面开始,拉着丁燕走到就近的一家玉器店。两人刚踏进店门,就被门口的一尊巨大的玉制鱼缸吸引住了。

  这东西说是鱼缸,但扑一看却像个做工精美的巨型砚台。说它巨型一点儿也不为过,试想谁家会用长一米多的砚台写字?这砚台……哦不,是鱼缸。这鱼缸据说是用一整块千斤岫玉打造而成,形状成立体的椭圆,口小而身宽,通体青白色,上面刻凿有荷花,莲子,荷叶,浪花,腾鱼。鱼缸的内壁的厚有一指节的长度,缸中有一汪清水,几只金鱼在水中游得欢畅,与鱼缸外壁的造型相互呼应,更显生动与自然。

  丁燕偷瞄了一眼这岫玉鱼缸的标价,天价!连忙瞪着眼吐了吐舌头,她小心的摸了那鱼缸一下,却马上收回了手,看着何锐。

  何锐笑笑没有说话,现代的工艺品能卖到这个价格确实很少有。虽然和丁燕的明朝玉带相差很多,但那玉带是古物,其蕴含的内在价值是不能和这鱼缸相提并论的。严格的说,这岫玉鱼缸已经是这个店的招牌了,就算你拿出这个价格,店主还不一定会卖。

  何锐向丁燕扬了扬手,示意没事可以随便观摩后,便和店主闲聊起来了几句,既然是带丁燕开眼界,其中滋味就让她自己来感受。

  等丁燕观摩完毕,何锐才和店主停止了闲谈,向下一家走去。值得一提的事,几句话的功夫,何锐和店主还建立了一些友谊,四川人个性乐观爽朗,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何锐抄着夹生的四川话和这大嗓门的四川老板聊过一阵,发现对方都是爱宝之人,遂互换了名片,以后时常来往。还有就是,月耳巷的名气还不小,这位四川老板也知道。

  接着何锐又带丁燕参观了好几家店面的宝贝,大腿粗的毛笔,比人高的古瓷花瓶,四人抬的宫灯等等,直看得丁燕睁目结舌。当然,也不止是大才珍贵,比如二人刚进的一间雕刻店,里面的古时米雕就是小巧而珍贵中的之最,米粒上面细小的诗句要用放大镜,才能看得真切,这一套米雕价格却是相当不菲。

  当然,来到这么有名的古玩市场,没所得的话绝对是件相当遗憾的事。一路走来,除了丁燕眼界大开以外,两人还有所收获。

  何锐首先看中了一套陶制象棋,这副象棋一共三十二枚棋子,其中有三枚稍微残缺。每枚棋子有碗底那么大,两指厚,棋子为陶质,颜色为土黄色。每枚棋子的形状像八瓣梅花,正面周边均环绕一圈文字,背面是个阴阳双鱼图案。

  围观的人很多,但是七千元的报价作实打退了一部分顾客,其余的眼光不及何锐,都不敢贸然下手。

  何锐看得心喜,把嘴附在丁燕耳边,小声的说道:“莫声张,听师傅说。这套陶棋的八瓣梅花造型,在我国历史上宋金时期比较流行,这样就能大体了解它的朝代,我刚才验了一下,不是仿制的。你再仔细看棋子的周围写着什么,‘辅悟兵道,佐政参谋’,这八个字变相的透露了它原主人的身份。其背面的阴阳双鱼图,表示了它的棋理,一生二、二生万千,千变万化,内藏玄机。这正和道家思想结合到了一起,因此它的学术、艺术价值都是很高的。七千元绝对不贵,小丁,我们遇到宝了。”

  丁燕涨红着脸点了点头,何锐在她耳边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吹得她耳根发痒,心脏扑扑直跳,感觉全身上下一阵异样的无力。却不好躲开,只能强忍。

  何锐这才发现丁燕脸色有异,才想起二人刚才暧昧的姿势,心中一动,连忙站直了干咳一声,对那中年商贩问道:“老哥,我想买你这套象棋,但身上钱带的不够,可否随我去银行取钱?”

  中年商贩看了何锐一眼,摇了摇头,“现钱交易,你钱不够的话我在这等你,大不了这套象棋给你先留着。”

  何锐想了想,却害怕自己一走开就被别人买走了,突然灵机一动掏出随身的那个野牛角鼻烟壶递给中年商贩说:“老哥,我们打个商量,我拿这鼻烟壶加点钱换你的象棋怎样?”

  中年商贩接过鼻烟壶一阵细看,这人还算有些眼力,但比不得何锐。他只看到这鼻烟壶做工精良、用料考究、年代久远,却忽略了其本身与历史文化之间的差异,所以估计价格的时候稍微高估了一些,以为是和象棋一个等级的宝贝。他对何锐问道:“你加多少?”

  “两千。”何锐比了两个指头。

  他摇了摇头,“起码加三千。”

  何锐淡淡一笑,伸出手掌装作要拿回鼻烟壶,作势要走的样子。中年商贩有些急躁了,连忙说:“好,两千就两千,钱拿来象棋你拿去。”

  何锐镇定的付了钱,然后收拾好像棋和丁燕走出人群。脸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大笑着,七千,回去一转手起码卖四、五万,这一趟没白来!

  而丁燕却被一幅水墨画吸引住了眼光,这幅画是用斜纹起花的淡绿色绫段装裱着,常言“三分画,七分裱”,这幅水墨画在精细的装裱下容光焕发。

  整幅画用泼墨的手法,画的是一处山水图,四川的山水颇多,这幅画应该是按照某处景色所绘。画中远看群山层峦叠嶂,连绵不断,近看山中的草木奇石若隐若现,透着一丝雾锁青山的诗意。而这幅画的点睛之笔,却是山间弯过的一道溪流,由东向西潺潺流动,水中偶尔溅起的几朵浪花,与稳健的群山一静一动交相呼应,栩栩如生,令人有种身在山中的感觉。看了这幅画,何锐在佩服画者扎实的书画功底之外,也感慨大自然造物之美。

  丁燕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幅画,心里按何锐教的方法,鉴定宝物的价值,确定无误之后,才小心的对何锐说:“师傅,这幅画画功很好,作者视角独到,画裱也很是精美,过不……应该值不了大价格。”

  “哦,那你来说说其中的道理。”何锐不动声色,想要考考这个徒弟。

  丁燕指着画说道:“这幅画明显是重裱过的,接缝处细看的话,会发现有两种不同的颜色。而且裱画绫和画纸的年代不同,画纸细腻而微微发黄,应该是近代的纸张。再看作者留下的名讳印章,却是名不见经传,所以我推测应该值不了大钱。”

  何锐这才喜上眉梢,心想这徒弟确实用心,每句话都直中要害。点点头说:“恩,你说得不错,从年代和价值方面确实不高。但我看这幅画画工不错,而你又这么喜欢,师傅就买下送给你了。”

  “啊,师傅,这怎么行!”丁燕连连摇头拒绝道。

  何锐刚收了件宝贝,心里非常高兴,他摆摆手说:“没关系,这是你第一件鉴定的宝物,应该留个纪念。就当师傅送你的拜师礼吧,不要推迟。”

  “那,谢谢师傅。”丁燕这才鞠躬道谢。

  何锐对那幅画的商贩问到价格,商贩从刚才师徒二人的谈话中知道原来是行家,也不敢漫天要价,报了个一千元。何锐也没还价,当即爽快的付了钱。

  又逛了许久,两人有些乏了,何锐便想找个地方歇歇脚,却不想这时眼前闪过一个熟悉的男子背影。那男人的后背宽阔,胳膊较粗,腰间的赘肉把他白色衬衣绷得紧紧的,却有七八成像是何锐最近想找的那人。何锐不敢确定,只好向他那边走近了几步,见那男人此刻正在和一个地摊商贩争论着什么,何锐走近时,那男人的侧脸正好转了过来,三十多岁,厚耳坠、团脸、厚嘴唇、双下巴、塌鼻梁,正是何锐要找那人。何锐心中一喜,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猛地一拍他的肩膀说道:“聂子涵,我找的你好苦啊。”

  那人被何锐拍得全身一颤,却不等何锐再说什么,丢下手中的东西埋头撒腿就跑。

  “聂子涵,你跑什么!”何锐有些疑惑,却不能不追上去,因为何锐思考过,这人可能是解开人面鼓中的重要一环。只好追了上去,刚跑出几步,却有些担心丁燕,便回头远远的对丁燕喊道,“小丁,你在这里等着别乱走,我很快就回来。”

  也不等丁燕回话,何锐便急急的追了上去。

  何锐现在追的这人名叫聂子涵,和何锐有过不少的交情,这人的职业是探险爱好者,但只看他的身材,却是很难让人联想到探险家这一职业。其实他只是挂着探险家的名头,暗地里做的是帮盗墓者倒卖明器,所谓的探险,不过是查看山中墓穴的幌子罢了。对于这人的人品,何锐还算有些了解,做生意挺讲诚信,以前也有过生意上的来往。聂子涵知道何锐喜欢怪异的藏品,所以偶尔得到了这类的物件会给何锐留下。

  所以,何锐当初曾想过,那人面鼓会不会是聂子涵给他寄来的。

  所谓反常必有因,何锐倒没有多想聂子涵为什么看到他就跑,反正追上他一切就明白了,于是二人在古玩市场上上演了一出追逐赛。聂子涵很胖,跑动的时候全身上下的肉一颠一颠的,甚是搞笑,却也没有太影响到他的速度,一直把何锐吊在三四十米外,还是没有输掉他那“探险家”的名头。

  这时候古玩市场上的人比较多,刚开始聂子涵还有些阻碍,急急的避开挡在前面的路人,等跑上一阵后,也懒得再避让,直接埋头向前冲去。而来往的路人看到一辆人形坦克在大道上横冲直闯,脸上皆吓得惨白,生害怕被他撞上,于是老远的就往两边躲避,为他让开了条路。没了阻挡,聂子涵那双粗腿撒得更欢了。

  “这肥子,几时跑得那么快了!”何锐追得满头大汗,又加快了速度,两人之间的距离明显的近了许多,却见前面出现一条岔路,聂子涵已经拐进左手边的巷子里,何锐心中大急,拼了老命的追了上去。

  冲进巷子,何锐心头一松,原来这条巷子虽然很长,却是条死路,前面的聂子涵正左右张望着没了出路。何锐这才稳下身形,双手叉腰,喘息了好一阵才破口大骂道:“死肥子,你跑啊,一双粗腿撒得挺快嘛,怎么不跑了?”

  却不想在这一档口,视线里聂子涵的身影向左边一晃,又隐没了进去,其实巷子的尽头还有一个拐角,只是在何锐视线的死角,骗得何锐以为这是条死路。何锐心头大骂这肥子奸诈,也毫不犹豫的拔腿追去,等到他追到巷子的尽头一看,却乐了。

  原来这拐角只向内延伸了几米,却立着一面三米高的砖墙,看来还是死路,而聂子涵正双手高举,抖着他那肥大的身体,向上跳去,明显是想跳墙而走,奈何他每一跳的高度还不到半米,连墙头都抓不到。

  何锐看着他肥青蛙般的动作忍俊不禁,狠狠的踹了他屁股一脚喘息的说:“死肥子,想跳过去多长半米再说。”

  这聂子涵倒也光棍,见没了逃跑的路,便瘫坐在墙角。红着脸,一双肥香肠般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喘着粗气,像极了一只肥鲢鱼。

  何锐坐到他旁边,从聂子涵的衬衣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点上深吸了一口,一股辛辣的滋味在口中回荡,他眯着眼看了一下烟盒,说道:“哟,都抽上五块一包的硬红河啦。肥子,混得不错嘛。”

  聂子涵白了他一眼,一把抢过香烟,为自己点上一根,然后气鼓鼓的说道:“爱抽不抽。”

  何锐笑了笑,“肥子,干嘛看见我就跑啊,鬼上身啊?”

  “呸,没点好话。”聂子涵黑着脸抽了口香烟,“这不是怕被抓吗?整得大爷我都有点神经质了。”

  被抓?何锐心头一亮,平静的问道:“你又犯事了?”

  聂子涵点了点头,“罗圈腿他们年前在山西盗了个大墓,说是唐朝哪个王爷的墓穴,那里面的明器老值钱啦……”说道这里,这肥子的一双小眼似乎闪过一道“$”状的精光,却又马上苦涩的说,“谁知道不到一星期就被警察跟上了,罗圈腿一伙人栽了好几个。我一慌就连夜跑来四川,听说现在罗圈腿也被抓紧去啃馒头了,也不知道查没查到我。”

  何锐看了他一眼,“坦白从宽,自己去自首吧,政府会宽待你的。”

  “算了,我可没那么高的觉悟,我要进去还不脱几斤肉。”说着聂子涵眼中闪过一丝悲凉,“跑路的时候身上只有几百块,怕被警察查到不敢去银行取钱,现在有烟抽都不错了,这日子混得……”

  “你不是还有块玉佛吗?值五六万啊。”

  聂子涵叹口气:“早卖啦,不然我吃什么。五六万的东西啊,被我折价一万五就卖了,亏到姥姥家了!潇洒了几天又用完了,现在我只能抽五块的烟,晚上找家小旅馆住十块钱的通铺,再挨几天的话,差不多就要穷得投案自首了……我这不是想赚点钱,才来送仙桥当‘媒子’么……”

  这“媒子”是四川方言,也就是北方话的“托儿”。

  呵,这肥子还真倒霉。何锐笑笑,然后拍了拍聂子涵的肩膀慷慨的说道:“放心,我不会抓你的。走吧,我带你去吃顿好的,晚上到我住的酒店睡。我再托人问问你山西的事有什么新情况,顺带还有些事要问你。”

  “哥哥,你说真的啊!”聂子涵咽了咽唾沫,那神态多半好久没吃肉了,“那我就跟着哥哥走了。”

  何锐点头笑了笑,顺手捏捏聂子涵浑圆的肚子,心想这肥子遭了这么多罪,肚子怎么还是那么圆呢。

  等何锐歇够了,这才想起丁燕这小女孩还在等他,忙招呼着聂子涵快步往回赶。没想到,等二人赶回原地,却没有看到丁燕的身影,这可让何锐有些急了,想她一个女孩人生地不熟的,又那么柔弱,不要出了什么事才好。

  何锐焦急的问了附近的商贩,结果都没有得到回应,急得他快跳了起来,嘴里不断的念叨着:“这该怎么办,她一个女孩,怎么就丢了呢!不知道身上有没有钱,也不知道她听不听得懂四川话,哎,早知道该给她配个手机的!”

  这时,作为局外人的聂子涵开了腔,“会不会是她没等到你先回酒店了?”

  这句话让何锐稍微有点安心,但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遂挨家挨户的找了一遍,还是没有看到丁燕,最后只好给起初那家玉器店的老板打了声招呼,如果看到了她先留在店里,然后才和聂子涵一路找回酒店,心想如果回酒店再看不到丁燕,只好报警了。第一天来就把人丢了,这事还真倒霉!

  不过,幸运的是,等二人回到酒店,丁燕还真的在大厅里等着何锐。原来丁燕看到何锐追出去很久,都不见他回来,怀中抱着两件宝物心里又有些害怕,想到送仙桥离酒店并不远,于是自己一个人原路回了酒店,在大厅里等何锐回来。

  虚惊一场,这让何锐心中有些安慰,也没有责备丁燕。

  不过,在这个时候何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何锐接通了电话,那头是大东,而大东给他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莫渐新丢了!

  且说大东这头,自从上午和何锐分开以后,这厮立马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给莫渐新指点着泡妞诀窍。小莫子仍旧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不过想到购物看美女确实比跟着何锐逛古玩市场好得多,也就没说什么跟着大东出行。

  于是,两人径直打车到春熙路。说起这春熙路名气确实很大,有西南第一街的说法,地点位于成都的市中心,是一条集时尚、消费与休闲的大型步行街。

  大东二人刚一下车,就见路口大厦的侧墙上巨大的“春熙路”三个字,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层层金色的光晕。巨型字体的右边是一面浮雕墙,足有十多米长,七八米高,上面凿有云层、道路、集市、行人,刻画得栩栩如生。浮雕下两三米外是一套铜人雕像,状如路人,其神态各异,或举目眺望,或埋头行走,或驻足观赏。金字,浮雕,铜人三者交相辉映,完美的把现代风格与古典韵味结合到了一起。

  当然,如果是何锐来的话,一定会在这里先欣赏一番。但大东却不然,什么艺术文化之类的,在他眼中只是浮云,只有美女才实在。以至于他一只脚刚踏出车外,两只眼睛就贪婪的朝人群里扫来扫去,一副弯眼色狼的模样,看得莫建新连连摇头。

  四川自古出美女,这句话由来已久。四川盆地气候温和,雨量充沛,紫外线较弱,这些条件都有利皮肤的保养,因此使得四川女人的皮肤普遍细腻白皙,再加上娇小的身材更显得温柔可人。不过,千万别被外表现象所迷惑,四川人喜食辣椒,而四川美女的性格也和辣椒一般火热,如大东这色狼之流,当街搭讪的话,搞不好被高跟鞋底伺候也非罕见。当然,在大东看来,这说不定也是一种享受。

  大东强压住兴奋的心情,双手在头顶胡乱的抓了几下,把发型捣得更加凌乱,一副久经沧桑的模样,小声对莫建新耳语道:“小莫子,过会儿有外人在的时候记得叫我哥。东叔东叔的叫着把我都叫老了。”

  莫渐新白了他一眼,满不在乎的指了指出租车,“你先把车钱给了再说,先说好今天的消费归你出,我可没带钱。你要是不干的话,我见人都管你叫爸。”

  “……”大东的嘴角不经意的抽了抽,暗想以后有机会整你这小魔星。脸上却装作十分豪爽的样子,“小钱而已,哪有让你出钱的道理对吧。小莫子,叫一声东哥来听听?”

  “东……”小莫子含糊的哼了哼,露出快要呕吐的表情。

  “嗯,这才对嘛……”话说到这里,大东却突然停住了,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左前方,嘴巴微张快流出了口水。原来在左前方向正出现了一位美女,身材娇小,肤色白皙,艳如桃李。看她穿作打扮时尚入流,却是一个时尚丽人。

  那美女似乎注意到了大东的窘相,玉齿微开不由的一笑,却是有一笑倾城之风。直把大东看得一颤,连忙摆出一副高傲浪子的模样,小声对莫建新说:“看没,你东哥往这儿一站马上就吸引到美女的眼光了。看到没,她对我笑了,这叫一笑留情。小子,我可不是吹的,大学时代就有人送我‘泡妞小王子’的别号。”

  大东说完就把莫建新晾在了一边,漫步朝那美女走去,没想到刚踏出两步,由大东的左后方走来一人,两脚并三脚的来到那美女的身旁。那美女又是温柔的一笑,一只玉手挽在那人的胳膊弯上,两人边说边笑的朝一旁走去。

  大东定睛一看,却是好一个帅哥美女搭配,心中不免有些自愧形秽,下意识的退到莫建新身边,装作毫不在意说道:“哈哈,那个……人家有伴了,我就不好去挖人墙角了,虽然本人确实有那个实力,但做人还是要厚道点好。”

  “是吗?”莫渐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脸上明显的写着“我鄙视你”四个字。

  大东嘴角抽了抽,哈哈的笑道:“看着吧,别人称我为‘泡妞小王子’不只是因为我的形象吸引美女,而是我的口才和气度,还有我勇于向高难度挑战的精神。咯,又来了一个,你就看着吧。”

  说话间,二人眼前又走过一位美女,这位又和前一个不同,长腿细腰,身材高挑,面若冰雪。一套合身的黑白职业装束,把她那傲人的身材撑托得更加匀称,配上她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却有一种OL的成熟诱惑。

  大东一改浪子的模样,笔直的向她走去,举手投足散发着一股成熟稳健的气势。走到她身旁,大东轻声咳嗽了一下,微微欠了欠身,用一种低沉的嗓音问道:“小姐,请准我有幸帮你提手袋,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咖啡厅。”

  那位成熟美女明显被大东的举动惊得有些诧异,却马上恢复到先前的冰冷,手指提了提眼镜从上到下的打量了大东几个来回。然后冷哼了一声,高傲的甩过头朝另一边走去,只留下一缕发丝带着香风朝大东扑面而来。

  又一次遭受打击的大东,只好灰溜溜的回来。

  “刚才你在说什么吗?我好像没有听见。”这边,莫渐新用小指挠了挠耳朵,还不失时宜的吹着口哨。

  虽然不想承认,但大东已经失败了。

  两人从春熙路口逛到中心广场,一路上身边走过的美女不计其数,而大东使劲了浑身解数得到的不是横眉冷对,就是视若无人。莫渐新接连看了一出出滑稽剧,心情大好,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甚,不时找到机会还冷冷的打击大东一番,这让大东郁闷非常。

  “小子,你走远点,别耽误我泡妞。”大东却是真的恼怒了,把泡不到妞的原因全归结到莫渐新身上。

  莫渐新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耸耸肩走到离他十多米远的地方。

  “这次一定要成功,不能让小魔星看不起!”大东紧紧的捏着拳头,双眼泛着绿光朝人群中扫来扫去,却痛苦的发现,看见的美女全是男女组合,居然没找到一个单身的。却又放不下面子继续四下寻找,等他朝六点钟方向看时,眼中突然一亮,却马上又暗淡下来。美女确实还有一个,只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

  “我这不算怪叔叔吧。”大东心里忐忑起来,这唯一的目标,长得确实异常可爱,大眼睛,又卷又长的睫毛,可爱的小尖鼻和小嘴唇,镶嵌在她那苹果般圆的脸上,她的皮肤很白,身材属于娇小型,再加上那身粉色的套装,好像童话中的公主一般。

  “虽然年纪小了些,应该好骗一点儿吧。”大东给她下了个结论,又变换了一个造型,把头发拨得更加凌乱,嘴上刁根香烟却不点上,抖着腿一步三晃的朝她走去。

  “小妹妹,能不能带我去买份冰激凌啊?也请你吃一份。”

  小美女白了大东一眼,皱着眉头说:“大叔,你这招已经过时了。而且这里是禁烟区。”说着她指了指旁边的禁烟牌。

  “啊哈……”大东干笑道:“其实我这是棒棒糖,没见过像香烟的棒棒糖吧。”

  小美女啐了大东一下,脸上尽是厌恶的表情。这时却看见大东身边不远处,抖着脚,嚼着口香糖的莫渐新,眼中红心一闪,一阵小跑到他的身旁,拉了一下莫渐新的胳膊,羞涩的说道:“帅哥,能不能带我去买份冰激凌啊?也请你吃一份。”

  这一下,大东彻底石化了。

  莫渐新看了小美女一眼,再瞄了瞄大东,邪邪的一笑,“好啊。”便转身和她朝人群中走去。

  看着二人越走越远,大东狠狠的跺了跺脚,心想不能让这小子得逞,便追了上去。谁知道这时候不知从哪里响起一连串低沉的鼓声,街上的行人突然间多了好几倍,挡住了大东的去路。远远的看着莫渐新的身影在自己的视线中越来越模糊,大东的心中闪过一丝慌张,忙拨开行人向前追去。

  人群越来越拥挤,那感觉好像是有意识的朝大东靠拢一般,眼看着莫渐新二人就要走进一家店面,大东的心里愈发焦急起来。他当即向上跳跃起来,双手在半空中挥舞着,口中大叫着莫渐新。

  “小莫子,别跑远……”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喊第二声,瞳孔猛然的一收,愣在了当场。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街上的人群。因为就在他跳起来的一瞬间,他忽然发现,整条街的人,身上都是一种颜色!

  一股恶寒扑面而来,就连大东这样心志坚定的人也被惊得瑟瑟发抖。他看得清楚,这条一百多米的街道上,全是穿着白衣服的人!密密麻麻的,看的他头皮发麻。他们都垂着头,看不清面孔,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那感觉就像把大东整个包围了起来。

  四周安静了许多,正因为这样的安静,才让大东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还有……那一连串鼓声。那鼓声沉重而绵长,仿佛在耳边敲打,也仿佛是从天外传来。鼓点越来越快,而大东的心跳也跟随着加快,催命的鼓声发狂的攻击着他的耳膜,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大东面色惨白的捂着胸口瘫坐在地上,冷汗不断从他身上涌出。“这是什么回事!”大东咬着牙,牙齿摩擦出“咯吱”的声响。眼前的事物开始慢慢旋转了起来,最终他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等大东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衬衣已经被汗水浸湿,微风吹过透着一股冰凉。在他身边围满了人,一位老者看他醒过来问道:“年轻人,你是不是有心脏病或者眩晕症,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大东勉强的站了起来,对那老者了笑了笑,“老大爷,没事。”

  “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年纪轻轻的……”老者依旧念叨着。围观的群众也七嘴八舌的附和道:“就是嘛,应该去医院看看。站着站着就倒下去了,怪吓人的。”

  不过大东也不好反驳,只是说,“我这就去,小莫子……”说话间大东往四周一看,哪里还有莫渐新的身影?想到刚才一条街都是白衣服的人,大东的心中闪过一丝惊恐。拨开人群,凭着记忆冲进莫渐新二人进去的那家店面。却没有找到莫渐新,问过店员以后,得到的回答是根本没有看到过两个年轻人进来。

  大东慌了,又挨着找了几家店面,而得来的还是同样的回答。最终只好掏出电话,颤抖的说:“何锐吗?小莫子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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