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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古韵河毒杀案之后
今天下午的阳光很好，杨鸣还在床上鼾声如雷。他已经进入了深睡状态，梦到了很多毒虫子在咬着自己的手，手瞬间就肿起老高，他大声哀号着猛地坐了起来。
身边是和煦的阳光，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用胖手抹了抹脸上的汗，来到了镜子前。镜子旁边是他年轻时候演出的剧照，英姿飒爽、玉树临风。镜子里是略见衰老的他，两个嘴角上的肉向下垂着，眼角的皱纹日渐明显，已经开始显示出了一脸老相。杨鸣长长地叹了口气，坐在自己的电脑桌旁。
他登录了微博，1000多条评论，应接不暇。他没看直接关闭，然后写了一条：“人生自古谁无老，留取丹心照西安！”
刚写完，评论又接着排山倒海般出现了。
“那个不老的年轻美眉的照片有没有新的啊？”
“那个老警察到底找到了吗？”
“还做长生不老的美梦呢！有没有毛病，还这么多人关注，你别整天忽悠别人。”
杨鸣关掉了这些回复，眯着眼睛站了起来。自从他把自己的微博名字改成了“西安秘密”之后，自从他把在网络上写连载，改成在微博上图文并茂地写故事之后，他的生活早就在口水和粉丝中千变万化、五颜六色了。
这时，“影子杀手4567”的回复出现了：“‘西安秘密’的微博是西安秘密和自己的终结者！”
杨鸣气得站起了身，这时，有人敲门。
门口站着一个人，正拿着手机发信息，抬头看到杨鸣，眼睛眯了一下。这个帅气高大的男人，穿着T恤、运动裤，青春的气息放肆地在有些秃顶的杨鸣眼前扩散着。杨鸣气得眼睛都瞪了出来。
“你有完没完，还发这种无聊的评论。”
“别生气嘛，杨哥！矮子有事要做，留给我继续娱乐你的任务，我怎么能不完成呢？”
“那个神经病变态怎么可能放过我呢？”
“谁让你的小说写得太好了，写到他心里去了呢？”陈跃走进屋里，熟稔地坐下，翻了一盒杨鸣的烟，抽出了一根点着。
“我这微博现在没有什么影响力了，现在骂我的人比追问的人多得多。没什么意义了，我还怎么赚钱？”
“你的意思是……到了我该提供给你一些猛料的时候了。”陈跃从完美的鼻子里呼出缠绕的烟雾。
“我的意思是，我不干了。”
“你敢不干吗？你有文采，而且是我们中唯一能做这件事情的、有说故事能力的，你想不干，还要想想后果。矮子能轻松地毁了那几个人，对你来说，更是再容易不过了！”陈跃又猛吸一口烟，狠狠地说，“还有你妈，想想他老人家吧，把矮子逼急了，毒死你们！”
杨鸣真切地吓得哆嗦了一下。想起刚才那可怕的梦，一年半前小王惨死的状况，顷刻间毒发身亡的情景，还一直在他脑袋里过电影呢！
“兄弟！”杨鸣有点哆嗦了，他本是一个极其胆小的人。
“谁是你兄弟？你的命在我眼里，也是极度不值钱！”陈跃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能呢？我们俩什么关系啊！你跟矮子那交情怎么能跟我们两个比。”
“那可不一定。”陈跃的脸阴沉下来，“你要是想死，就说话，死以前，不要说任何反对矮子的话，OK？你有钱花，还不满足，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手，拿过来！”
杨鸣彻底哆嗦了，颤巍巍地说：“兄弟，你让我怎么写，我就怎么写，你千万……千万别生气。我，我老妈……”
“你要不要亲自打电话问候你老妈啊？”陈跃的表情扭曲着，眉毛上扬，很是兴奋，“手！”
“不要，不要！兄弟有你照顾我老妈，我有什么担心的。”
“手！”陈跃再次大吼道。
“兄弟你饶了哥哥，好不好？”杨鸣抚摸着手臂上烟头留下的烫伤，要哭了！
“切，尿性！”陈跃站了起来，走到镜子旁边，在杨鸣年轻时候演出的照片上狠狠戳灭了烟头，扭过头说，“你年轻的时候，还真是很帅的！就比我差点。”
“兄弟！你们这样做，不怕公安查到吗？”胖子看今天陈跃心情好，稍微安心了些。
“查到？我亲手开枪打死景振宇，他们都查不到；矮子毒死小王，他们也查不到，这次，这帮白痴凭什么查到？”
“那也，不怕陈友康……”
“切！陈友康，他就是个屁，他就是个夹生货。论狠，论智商，论财力，论什么都比不过我师父。十年前就输了。找个什么艾瑞卡，半吊子傻娘们儿，还设局呢，也不看看自己什么选手？论设局，谁有我师父设的局漂亮，无人能破，无人能想到。”陈跃越说越激动，脸上充满了夸张的崇拜，好像被打了鸡血。
“那是，陈友康身边，到处都是你师父的人。显然你师父用一张大网，把陈友康牢牢实实地控制在网中。陈友康还不知道，自己的组织里有个丧心病狂的精神病矮子，还以为他就是个小跟班呢，其实可是个狠角色啊。”
“你说这些干什么？”陈跃的脸色跟刷了一层绿漆一样，又变得阴冷，“你配跟我讨论这个吗？”
“不配，不配！兄弟，你别生气。”陈跃的吼叫把杨鸣吓得腿乱哆嗦，“我就是不知道，我这个写手，整天帮你在微博上讲故事，能有什么用？”
“我要你继续做大，再做大，让全西安的人都关注你。再给你点猛料。”陈跃从兜里拿出U盘递给杨鸣，“我要不是看上你的文笔，早就把你弄死了。看你这猪头猪脑的样子，就烦人。”
“你们这样制造舆论，到底是为什么呢？”杨鸣用手挠了挠就要掉光的头发，这两年头发掉的，好像是一刻都不愿意在脑袋顶上待着了。
“这是我师父的妙计，你这脑袋头发掉光了都想不出来，省省好吧？行了，爷爷我还有事。”陈跃站起身，“你赶紧给我弄着！记住，我去照顾你妈了！别看你妈年龄大了……”
“好，兄弟！”杨鸣断然打断了陈跃的话，“你去吧！我保证写出你要的效果！”杨鸣的眼睛里藏着泪。他多么悔恨一年半前非要接陈跃这个小毛孩子的MV生意，他又是多么悔恨在他面前炫耀网上的粉丝。但是，即使没有那么多的从前，矮子看上他的时间比陈跃还早，也许是他们两个的师父看上了他，也许灾难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注定。这就是命运吧？也许，因为矮子，才有了找上门来拍MV的陈跃，一切都只是一个圈套。
“行了，改天爷爷我给你讲讲我在典当行下面的经历，那叫一个惊险刺激。你知道吧，西安的地下，也不知道谁挖的大地洞，四通八达。我师父巧取豪夺，拿走了那个‘四门金塔’。‘四门金塔’，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杨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脑袋。
“算了，你这个死木头脑袋，能知道个屁啊！我想，你写小说那点想象力，远远不如事实那么刺激！笨蛋！”陈跃摔门走了出去，脚步声由近及远。
杨鸣电脑上一个QQ头像焦躁不安地乱动起来。
杨鸣小心翼翼地打开。QQ头像是一个美女，漂亮得无与伦比。
“你说得太危险了！”美女开始打字。
“我也着急了，吓得满脑袋汗。你给我装的这个软件好用吗？你都听到了吗、录了吗？你真的能让我结束这种痛苦，安全地结束它吗？”
“当然，你们刚才说的，包括录像，图文并茂！我会交给陈友康的同时，确保矮子再也不会出现来骚扰你！。”
杨鸣把牙咬得咯吱咯吱响，“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可以相信你，可能因为我觉得最差也就是如此吧！”
“呵呵！”美女简单回复了一句。
“看看他给你的U盘内容！他这次又让你爆料什么呢？”
“我妈安全吗？”
“当然了，你们不是刚刚通过电话了吗？我照顾她，你还不放心？”
“我还是不能相信，为什么他们会让你照顾我妈？”
“你别管那么多了，快给我看。”
“好。我看一下！”杨鸣小心地打开U盘里面的文件。上面却只有一个word文档，几个字——“一会儿转发‘影子杀手4567’的微博就好！”
“这什么玩意儿，还需要U盘？”
美女头像突然变成灰色了。
这时候的陈跃却没有离开，他站在楼下小心翼翼地向楼上得意地张望了一眼，然后打通了一个电话，“师父！这U盘真是好玩意儿啊。他们电脑上的对话我都看到了。这家伙嫩得很，以为能骗得了我。这下终于找到您一直怀疑的大鱼了！谁在照顾杨鸣他妈啊？就是这条大鱼啦！我刚才的表演还精彩吧？这个叛徒，我们得把他剁碎煮了。”
“煮了你！你个笨蛋！”电话里好大声音的一声骂人之后，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