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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真正的决战(1)
黄子西坐在出租车上，心急如焚，王晓宁依然尖叫声不断，抓乱了李小申为之伪装的头发，更是让司机吓破了胆，他立刻意识到，这就是自己刚才一直喋喋不休谈论的女魔头！他通过对讲机呼叫同伴，同伴很快回复了一句：
“你丫闲得有病啊！女魔头坐你的出租干什么？现在照片到处都是，你还敢拉女魔头。靠！”
“不是！我……”司机呷了一口口水，继续说，“她化装了，靠，快他妈救救我！喂，喂！”对讲机突然哗啦哗啦地响个不停，“切，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司机摔掉了对讲机，又掏出手机，手机居然也没有信号，只能紧急呼叫110，“喂！喂！喂喂……”很显然，手机也失去了信号，“真他妈的见鬼了！”司机左右看着，“这个地方怎么可能没有信号呢？”没有办法，他只好踩了一脚刹车，准备停在路边再跑出去大喊。
千钧一发的时候，黄子西突然沉稳而镇定地说：“同频干扰！”她的嘴唇被弄得很厚很丑，司机回头看了一眼，差点吐了，又扭过头问：“什么？”
黄子西紧紧搂着王晓宁，稳稳当当地快速说：“在陆地，移动通信蜂窝系统均采用频率复用方式以提高频率利用率。这增加了系统的容量，但同时也增加了系统的干扰程度。这些干扰主要包括同频干扰、邻频干扰和交调干扰。所谓同频干扰，即指无用信号的载频与有用信号的载频相同，并对接收同频有用信号的接收机造成的干扰。现在一般采用频率复用的技术以提高频谱效率。当同频干扰的载波干扰比C／I小于某个特定值时，就会直接影响到手机的通话质量，严重的就会产生掉话或使手机用户无法建立正常的呼叫。所谓邻频干扰，即指干扰台邻频道功率落入接收邻频道接收机通带内造成的干扰……”
“你，到底在说什么？”这一套专业的话，不像是出租车司机想象中的女魔头能说出来的。
“我给你讲的是原理，基于这个简单的原理，我们制作出来了这个。”黄子西把手从一直放着的包里拿出来，手里举着一个小黑盒子，巴掌大小，外表普通，“我是公安局的，不是什么女魔头，我现在要执行任务，请快速送我去火车站！”
司机有点犹豫，在他印象中的女魔头不应该是如此博学的吧。但是也不能确定她就是什么好人，不管怎么说，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吧。紧急的刹车声之后，司机停下车，跳下来大踏步地跑走。路人在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黄子西叹了口气，她只能自己开了，还好这个司机还留了一条出路给自己——他吓得连车钥匙都忘记拔了。“晓宁，不要哭，阿姨带你离开。”黄子西一边安慰着她，一边推开门要到前面去。她刚刚关掉自己出来的那个车门，对面的后车门就被打开了，王晓宁的尖叫声又持续不断，一切发生得太过短暂。有两个人从对面的后车门里拖出了尖叫着的王晓宁，用一个口罩一样的东西往她的嘴上一捂，王晓宁立刻昏迷了。两个人一个抱腿，一个抱脑袋，迅速把王晓宁抱走了。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黄子西一个箭步冲过去，揪住抱着脑袋那个人的衣服后领子，与此同时快速从包里拿出公司的药水。由于太关注王晓宁了，也或许是她身后站着的这个人实在太矮了，没有感觉到有人。更由于她没有想到一切是冲着自己来的，她还以为是诱拐孩子的。转眼间，她的后脑遭受了重重一击，在倒下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脚旁边的那双跟局长一起在公安局发现的鞋。“矮子！”说完了最后一句话，黄子西失去了知觉。
“老大，还是您厉害，要不是一直搜索同频干扰信号，我们怎么能这么快就跟着这小妞呢！”
“滚！别侮辱我的智商了。她要去人多的地方，一定会在紧急的情况下用上这个。老子看上这小妞很久了，回去好好爽爽，晚上再出来耍着玩吧！反正还有任务在身呢！”
“老大，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几个人说笑着进入一直尾随的那辆黑色奥迪。
黄子西再次醒来，觉得一阵剧痛，来自阴部。她的手下还潮乎乎的，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道令人作呕。她睁开眼睛，看到了满目的鲜红，一个女人的头颅就在她眼前，脖子里面喷涌出的血液，流得黄子西满手满身。突然一阵刺眼的强光，她对着强光看过去，一台摄像机正冷酷地对着自己。
“哈哈哈！女魔头自录碎尸全经过，还放到了网上。太刺激了！”
镜头背后的人冷笑着，在黄子西的眼前左右晃动，好像没脚的人。
“老大，你千万别杀她，我们白天爽，让她晚上自个儿杀人爽！多刺激啊！哈哈哈……”
黄子西用手拼命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脸上伪装的部分早已掉了。而死者的血顺着她俊美的脸庞流了下来。是那种药吧？李强研制的那种，他用来对付他的老师，导致他的老师对他言听计从，但是最后身体腐烂而死。他们一定是给她吃了大剂量的那种药。黄子西在公司的档案中看到过这种药。
想到肚子里面的宝宝，黄子西痛苦的眼泪哗哗流下，到脸上又顺成了血水。啪嗒，有人给照了一张特写。
“太棒了，女魔头的眼泪！哈哈哈哈！”
黄子西一阵剧烈的恶心和头痛，跌倒在血泊中。远远地，好像听到了王晓宁那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但是，此刻的她，已经再无一点力气。
“老大！李小申已经跟他们在一起了，这个女魔头的直播风头也带着‘西安微博’的势头让西安老百姓都坐不住了，下面我们该做什么呢？”
“好，让西安再疯狂点，再给吃她点药！我们今晚再杀一个就收工。别忘了，给那个公安叔叔发短信。哈哈哈哈……”
几个人拎起了柔软无力的黄子西，往她嘴里猛灌了一瓶药水，一个人猥琐地在黄子西身后抚摸她的屁股，蠢蠢欲动。
“别乱搞！”那个矮子严厉禁止，“收拾家伙，去干正经事！”
8点多，小张他们全部聚集在警局，小张极其紧张地来回踱着脚步。
“这个人很快就会再作案！可是我们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查到那录像的IP地址了吗？”
“移动IP，暂时没查到地址，好像通过服务器走的。”
“查过那‘影子杀手4567’的电话本上的所有电话了吗？”
“只有一个叫矮子的，对方手机已经停止服务，其他的都是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一点可疑都没有。”
“这伙丧心病狂的精神病，给西安带来的效应是灾难性的。110电话已经被打爆了，不过多是杯弓蛇影的。”
“查到这个受害人在哪个小区了吗？这录像里面的户型在西安应该不常见！”
“张队，凶手提示的短信来了。公安叔叔！地址：万兴小区4号楼2单元101号！”
“赶紧去现场！”
“张队，你会不会觉得，这凶手活动的区域还是很小的。”
“而且，前面几个都没有破门痕迹，说明不是快递、物业，就是他们都认识这个凶手！”
“说得对！小赵，你要查询所有的这些受害人共同认识的人的名单，没准可以抓到他们。肯定不会是这个女魔头，她现在家喻户晓，反而不容易进门了。一定有人替她打前战，让她进门！”
“如果说凶手打扮成快递的模样呢？”
“不会，那样第三个凶杀案的男死者，就不会往屋里面看，很显然他也认识凶手。”
“张队，你看这女人杀人的样子，很像嗑了药一样。两只眼睛都没有神采，没有杀人的兴奋，也没有杀人的恐惧，只有机械的动作，这个很像是被控制了的状态！”
“等等！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小张突然停止了准备跟着大家一起去凶杀案现场的脚步，“我要去看一下王远和吴静——老李抓住的那两个人，你们先去现场仔细勘察。我们必须找到另一个突破口，才能快速破案！”
“为什么？这跟这两小毛孩子有什么关系？”小赵奇怪地问。
“那两人会易容，会易容的组织应该不多，我怀疑这矮子是易容进屋的，先观察，再易容，这样可以放下别人对他的警惕！而且，被害者是中毒而死的，我怀疑这个女魔头也是中了某种毒！”
几个人分头行动，因为案件升级到一级大案，所以小张很快就见到了王远。
似乎女魔头的消息没有止步在看守所的门外，王远明显已经知道了小张的来意。
“公安叔叔，我能帮你什么呢？我的一小块活动场地，都没你家卧室大！”王远空洞的眼神看着小张。这空洞的眼神让小张想起了镜头里的黄子西，这一句公安叔叔，又勾起了李青破案时候的很多不好的回忆。
小张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低声问：“有没有一种药，能控制人的时间比我们见到的那种‘拍花子’更长？”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公安叔叔！不过我可不知道啊！再说了，”王远不屑地看了小张一眼，“我就是告诉你了，又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小张刚要开口，王远又说话了：“你知道野人山吗？公安叔叔！那是个魔鬼之山，在腾冲边上，只要进入野人山的人，就好像进入了地狱！”
“我不知道！”
“如果我告诉你，”王远把身体向前倾斜，声音放得很低，“我将会被扔进野人山！死有很多种，这种死法……”
王远更加贴近了小张的鼻子，一字一句清晰地说：“是你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的！”
说完，他放松了，把身体靠在椅子背上，“所以，我能知道什么呢？你拿什么，我都不愿意跟你换我去地狱的门票！”
“除非你现在就判我死刑，立即执行！”王远说完突然哈哈大笑，似乎在掩盖他情不自禁的恐惧。
小张心想，这是怎样一个恐惧的威胁，能在王远的心里产生那么大的抗拒力，野人山又是个多不靠谱的地方？
这时电话响了。
“张队，他们几个受害人除了第一个老太太之外，从信用卡、活动范围来说，找到了一个共同的场所，就是他们几个都去的地方。”
“是哪里？”
“一个健身中心，距离最后这个死者的家也不远！更奇怪的是，你现在正在调查的王远和吴静，也曾在这个健身中心健身。这个距离他们大学和住的小区可是很远！看来你找对人了！”
“好！太好了。继续查！”小张放下电话，突然转身对旁边的人交代了几句。
旁边的人对王远示意他可以离开了。小张刚才的一句“太好了，继续查”让王远有点坐不住了，这时候小张突然的动作，让他更是心里七上八下了，但是他选择了沉默。看来无法从这个王远身上找到突破口了。
王远离开后，吴静很快被带来了。易容维持的时间，好一点的可以七天，不好一点的也就是两三天，所以吴静被关起来七天之后，已经真相大白。易容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李青才真正成为了西安的英雄和焦点，试想，如果不是李青强烈怀疑和扣留，这个吴静早就出去继续害人了。吴静的脸色跟王远相比，略有一些苍白和不安，显然她比男人更不适合看守所的环境。
她坐下来，憔悴不堪，眼窝深陷，眼睛也不看小张，只是盯着桌子上的一个小黑点。
“这个健身中心，你熟吗？”小张把写有健身中心名字的一张纸在吴静眼皮底下晃了晃。
吴静的肩膀微微一颤，显然她是从小被陈友康宠大的小女孩，没有经历过什么特殊的培训和训练。
“我去的健身中心多了！”她负隅顽抗。
“王远都已经告诉我了！”小张表情严肃地说。
吴静的肩膀再次一颤，“他活腻歪了，开始胡说八道了吧？”但是她的防线显然被小张的这个谎话动摇了。
“他还说有一种药，可以控制人的时间特别长，你们知道这种药，健身中心里，还有人会用这种药，对不对？”小张用了一个很危险的方式，一旦自己说的偏离真相，吴静的嘴巴就再也不会张开了。不过这次他赌对了。
“他得了什么好处？”吴静眼睛抬起来直勾勾地看着小张问。
“换了个房间而已。”小张回瞪着她，满脸坦诚，“你也可以。”
“我要立刻出去，我受够了这里！”吴静开始掉眼泪，痛苦不堪，“真的可以换个房间？”
“谁在健身中心里有这种药？给我那个人的名字！”
“我不知道，我们都叫他矮子，他以前是师父李强的徒弟，只是两个人经常吵架，一直不和。后来，我干爹陈友康就叫矮子去帮他做事，他就不再跟李强一起了。我们跟他也不是很熟，只是以前一块跟李强学习的时候见到的，勉强算认识。我们知道他偷了师父的药，想用来控制别人，他也没把偷药的事情告诉过我干爹，我其实也懒得理他，我们从来没有看到他用那药水成功过，都以为他偷了过期的药水呢！就这么简单。”
“在哪里能找到这个矮子？他的真实姓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