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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真正的决战(2)
“他在健身中心做什么？你们去那么远的地方干什么？”小张想着要是普通的健身者，不会让这么多受害者认识的。
“他帮忙登记一些教练的出勤，帮忙打扫卫生，修健身器材，人缘奇好，大家都喜欢他。他是个合同工！我和王远有时候过去，纯粹为了找他叙叙旧，或者骗点他偷的新奇玩意儿什么的。”
“好！”小张听到这里噌地站起来，如果找到了矮子，也许就能阻止下一场凶杀案的发生，没想到独辟蹊径反而成功了。他立刻起身要走。
“给我换个房间！”吴静目光如水地看着他。
“我回来给你办！你先帮我做个矮子的速写！”
“我给你画！”吴静立刻拿起笔来，“你忘了我会自己画的。”
寥寥数笔，一个凶神恶煞的图像已经完成，形神兼备，在纸上跃跃欲试想要出来。
“谢谢！”小张拿着画走了，留下吴静在后面可怜地喊着：“别忘了兑现你的承诺！”
几个人很快在健身房集合，那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健身房就要关门了。几个人急匆匆走进去，拿出画像，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没人认识这个人，他从来没在健身房出现过。不得已，他们找来了健身中心的老板，他个子不高，睡眼蒙眬的，好像刚醒。
“认识这两个人吗？”小张拿出吴静和王远的照片，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这两个孩子经常来。”老板确认地说。
小张转过头，狠狠骂了一句：“又上当了！他们说不经常来，只是偶尔。我怀疑他们跟耍李青一样在耍我。”
“不过他们在健身房不怎么说话，都是健完身后就走。实在想不起来都跟谁在一起说过话！”老板补充说。
“那么，这几个人呢？”小张拿出了几名死者的照片。
“她们几个都很活泼，跟很多人都说过话。尤其最近经常有个年轻的小孩子，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她们都很喜欢他。”
矮子，个子小，会不会其实是个小孩子？
“这个小孩住在哪儿，你知道吗？”
“我认识，就在旁边那个新风小区。”几个公安立刻开始找物业，快速找到了小孩住的房间，破门而入。
屋里是简单的家具，桌子上放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公安叔叔，真好玩！”
几个人翻遍了房间，除了这张字条，再也没有其他线索。
“又被耍了！”小赵狠狠地说。
“这说明看守所里的吴静他们一直都没有中断跟外界的联系，这一场场的血案，会不会是吴静操纵的呢？或者是不是又跟上次一样根本没有什么矮子，都是这个黄子西在自导自演呢？”
“到底怎么回事啊？”小张点着了一支烟，望着已经是灯火阑珊的窗外。透过墨绿色的窗台，是难以名状、充满恐惧的黑夜。
这时，他的电话打破了这恐惧的沉寂，“张队，你快看视频，又开始了！”
小张立刻打开手机，看到黄子西披散着头发，拼命摇晃着脑袋追着一个18岁左右的女孩，女孩惊恐地尖叫着大喊“救命！你要干什么我都愿意，别伤害我”，但是黄子西仍然不依不饶，一路追去，看起来踉踉跄跄又斗志昂扬。
“快把所有的信息都用上，查这是哪里？”小张拼命喊着，回忆着李青从破李小申案件开始，遇到的这个自大而抓狂的罪犯，现在这个人居然把杀人的视频放到了网上，说明他骄傲而目中无人，也许这么多年一直折磨着他的就是这么一个人。
很快，他们唯一的机会来了。黄子西意外地把这个女孩逼到了窗边，两个人离得很近。
“快找窗户的背景！”小张大吼着。
“有10层以上高度，看不清周围的景色。没用！”电话里的信息员也着急地吼了起来。
很快镜头里女孩的耳朵流出血来，很可能是刚才被黄子西咬的，她捂着耳朵痛苦地大叫“神经病，神经病”，黄子西的头发挡住了脸，但有节奏地颤动着，她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瓶子，拼命摔在地上，溅起了无数的小玻璃碎片。
“立刻把照片发布全网，寻找熟悉这户型、环境的人！”小张紧张地观察着画面一边吩咐。
“为什么她要摔那瓶子呢？这个举动很奇怪，不符合常理。”
“有什么好奇怪的，疯女人怎么可以用常理来想象啊？”
“不！有很多东西都可以摔，但是她偏偏选择了这个瓶子。等等，回放到刚才那里！”小张大喊着，“是那个健身中心的袋子，我刚才在健身中心看到过！”
“看这袋子的样子，应该不是那种免费赠送的，一定是报名了什么特殊的课程，才被送了一个。”
“立刻找健身中心的人问一下。奇怪……”张队再次冷静地看着黄子西，她的手里已经换上了一把尖刀。
“查出来在哪里了吗？有没有人因为吵闹，或者认识这个环境报警？”
“张队，来了很多信息，没有对的！”信息还在源源不断地进来。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突然那女孩大喊了一声：“5区4号楼301，小区名字是……”
关键时刻，镜头中一片黑暗，很显然有人把灯关掉了。
“张队！”小赵和大家都紧张地等待着，他们被这女孩莫名其妙的喊叫闹愣了，并且此刻都觉得的确有点凶多吉少了。
“就在这里！快！就在对面隔几栋楼！”小张突然大喊，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张队！你怎么知道的？”几个人在后面快速紧跟。
“窗台，绿色窗台，跟这个小子家里的一样。我刚才注意到了。而刚才那一瞬间那家的灯突然灭了！不会那么巧！肯定是那女魔头没疯，她把受害人逼到窗户旁边，差点咬掉她耳朵的时候，一定是她告诉女孩的，因为她在上一次录像的时候，知道这个录像会被传到网上。而显然从这个受害者的惊慌失措上来看，她并不知道这个录像会被放到哪里。她不知道也很正常！她喊出地点，一定是女魔头告诉她的。一会儿，千万不要击毙这个冒死去救别人的好人。”小张他们把子弹上了膛，准备一场决战。
几个人很快来到门口，小赵凭着一股子蛮力，一脚踹开了门。屋里一片血腥味道，熏得几个人就要晕倒。到处是血迹，看来一场混战已经发生并且已经结束。
“我们来晚了！”小赵懊恼地大喊着，突然听到嘤嘤的哭泣声，几个人冲到房间里，看到刚才镜头上的女受害人。
“他们呢？那个女魔头，女人呢？”小张摇晃着她大喊，“他们一定不会走远的！”
女人只是摇晃着脑袋哭，断断续续地说：“她把我推到屋里，让我千万别出来，外面尖叫声、痛苦的呻吟声有男的也有女的，我，我，我不敢看，躲在这儿，一直到所有声音都没有了。”受害人说完吐了一口气，继续大哭起来。
“张队！”小赵拿着那个健身中心的袋子过来，“你看，这里面还别着一张名片。”
“名片是健身中心老板的，他还是给我们上特殊有氧课程的教练！”
“他长什么样？”
“个子矮矮的，脸看着挺吓人的，眉毛很浓，嘴巴这里有一颗痣……”女人词不达意，断断续续地说。
“这人心理素质太好了，刚才还跟我们聊了那么久！原来就是他！”
“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他就住在健身房，那个健身中心是他开的。”
“怪不得，他有那么多的目标，可以随便杀。每个人都会给他开门。”
“张队！”小李从楼下打电话来，“我们逮住他们了。只是，没见那个女人！”
“太棒了，怎么逮住的？我马上下来。”
“说来也奇怪，他们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跟中毒了一样。”
“走，都带回公安局，这下可以问个明白了。”
“张队，奇怪，这次那个吴静为什么没有骗我们，还给我们指了个正确的方向？”
“得了，骗你也不是，不骗你也不是，你要怎样啊？”
“先回警局问个清楚再说了。”
“张队，你说西安杀人狂魔事件，是不是告一段落了，还是女魔头会重出江湖，继续杀人？”
“我不知道，一切都要从这个矮子这儿来找答案了！”几个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楼下，小张的面前果真躺着一个矮子，面容狰狞，跟吴静描述的一般无二。但是跟刚才老板的长相还是有点差距，估计是刚才他化了个简单的装欺骗了他们。另外，由于是胖子的徒弟，有可能易容的本领也很厉害。这是李青失踪之后第一次又发现了这伙人的影子，而这又验证了李青当时的预言，吴静和王远的背后，果然是有更深的这一类奇人。
现场没有黄子西留下的任何线索，带上矮子他们，小张他们几人开始返回公安局。由于收获了大量的录像和照片，一路上小张他们一直在不停地研究，其中一张照片引起了小张的注意，那是在第一个死者家，原来大家的预计是“影子杀手4567”躲在柜子里拍下现场，可是这张从另一个角度的照片，明显拍到了这个“影子杀手4567”跟他们是一伙的。他们制造了躲在柜子里的视角。但是后面的几张照片却发生了巨变。矮子一刀捅在了这个“影子杀手4567”的肚子上。
“张队，这个人不是陈跃吗？”小赵从旁边看着照片惊讶地说，“他果然是他们一伙的，去年他还陷害李小申杀了景振宇。我现在都记得，恨不得一枪毙了这个浑蛋。可惜找不到证据。奇怪，他们好像内讧了？”
“你看这矮子愤怒的表情，明显是为这个陈跃的背叛而气愤。我们在后来的现场找到的那深颜色的血迹，看来就是这个陈跃的，他们一直带着他。”
“这个陈跃如果现在不在医院，估计也死了。你们看他的肚子，从这里划开，最多只能坚持四五个小时。”法医看过照片，冷静地说。
“张队，你还记得杨鸣的微博现场的血迹吗？”
“看来这个陈跃后来跟他们分开了，带着伤，不去医院，却去帮杨鸣，什么路子？”
“这个矮子跟这个陈跃到底是什么关系？‘影子杀手4567’的手机上只有几个号码，其中一个就是矮子。而矮子捅了他之后，好像一直在制造着骇人的新闻，这又好像在聚集关注的目光，两个人又像不计前嫌了。怎么回事？”
“很可能，两人虽然反目成仇，却有着足够的忠诚，对同一个人。因此他们的行动井然有序，是后面的这个能人，在他们彼此仇恨的时候，拴住了他们忠诚的心，让他们被一个共同的利益驱动着，在为他做事，而且，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不惜放下心里的芥蒂，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什么样的人能让团伙里的人这样死心塌地啊？”
两个人正在猜测，突然后面一直昏昏欲睡的矮子醒了，他暴怒得像一头饥饿了很久的狮子，脸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手上的手铐就要被他挣脱了。
“陈跃这个叛徒！他把我在陈友康那儿潜伏的消息告诉了他，吴静是陈友康的女儿，亲生的女儿，能不知道吗？她这叫一石二鸟。你们抓住了我，替他爸报仇了；你们抓住了我，我师父就没办法胜了，我是那个最关键的人。这样陈友康的胜算就是八成。你们抓住了我，这场决战就要提前开始了。你们抓住了我，你们抓住了我……你们都中了圈套，全部都是圈套！”矮子越说越激动，不断重复着自己的话，不断提高着音量，吵得大家脑袋嗡嗡作响。
突然他又恍然大悟地说：“那个黄子西居然有破解师父幻术的解药，她肯定是在第一次晕倒的时候，偷偷用的，然后装疯卖傻。靠她一个半死的人，怎么能把我们都打败，只是，她的解药藏在哪里了？藏在哪里了？我们几个把她玩了个够，衣服剥了又穿，还能有什么地方藏着那玩意儿。啊！在哪儿？这老娘们儿怎么这样牛啊！”矮子不停地自言自语着，好像生平都没有这么丢脸过。
“把窗户打开！”小张想起了陈跃他们曾经在车上的一幕精彩表演，心有余悸；矮子说到解药，他更是担心。
初春的冷风顺着窗户吹进车内，小张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心存着一份感激。他不知道黄子西到底是什么身份，因为她的档案一直看不到，但是要不是这个开始被他们认为是女魔头，最后才发现是个坚强执着而又聪明的女人，现在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在恐惧中一夜难眠。他真的很希望自己也能帮帮她，可是她又在哪里？是不是安全呢？
矮子在一阵冷风吹过后，也慢慢安静了下来，他突然嘿嘿冷笑了一番，然后自言自语道：“师傅这是兵法，老子输了，老师就得赢；老子赢了，老师就没棋子儿了。”说完嘿嘿一直傻笑。
“什么意思？”小赵凑到小张的耳朵旁边问。
“他在说，田忌赛马的棋局吧？”小张扭头看着窗外，眼神迷离。不管怎样，他终于终结了噩梦般的西安凶杀案，今晚，大家都能睡个踏实觉了。至于矮子口中的决战，他相信一定有比自己更加专业和努力的一帮人，去继续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