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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二下江南(1)

书籍名:《三下江南:告密者》    作者:张宝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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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秋晓见到龙飞,哈哈大笑。龙飞躲闪不及,只好迎了上去。

  楚秋晓一头扑到龙飞身上,一股强烈的酒气扑鼻而来。

  龙飞不由耸了耸鼻子。

  楚秋晓说:“哈哈,我的爱又回来了!”

  “什么爱?”龙飞装作不解。

  “是伟大高尚痛苦不堪的爱情!她又回来了!”

  “她是谁?”

  “嘿嘿,我不告诉你。这是一个小秘密,一个甜蜜的小秘密!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不能告诉!”

  龙飞把他扶到床头,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我不告诉你,这是一个小秘密!”

  “她叫金陵雪吧?”

  “什么?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楚秋晓睁大了充满血丝的大眼睛,怔怔地瞪着他。

  “你们在哪里见面的?”

  “我不告诉你,她说如果我说出去,就和我一刀两断,还要把我扔到秦淮河里喂王八……”

  “她怎么又回来了?”龙飞帮他擦了擦嘴边的秽物。

  “我不告诉你!……”楚秋晓笑着倚到了枕头上。

  “她怎么不回来住?”

  “她……她说……”楚秋晓睁大了眼睛,直直地立了起来。

  “她说什么?”

  “她说这园子里闹鬼,这屋子阴气太重。有一次,她夜里出来上厕所,听到浴室里水龙头大开着,水,哗哗的,流了一地。可是却没有人洗澡;她看到水流变成了红色,变成了鲜血……啊,恐怖啊,可怕啊!还有一次,她在夜里看到有个白影在窗边一闪,一个青面獠牙的家伙紧紧贴在玻璃上,那个家伙正吐着红红的舌头,脑袋大得像冬瓜,两只眼睛闪着光,就像两盏大灯笼……当时她正在换内裤,可怕啊,可怕!”

  “她回来不是跟你住在一起吗?”

  “谁说的?”楚秋晓有些结巴,急得脑门冒汗。

  “这是准说的?我……我跟她还没结婚,怎么……怎么能住在一起?我爸爸给她安排房间了,我还给那间房子题名了,叫‘闲云斋’。”

  龙飞又问:“她长得什么样?”

  楚秋晓摇摇头,“我不告诉你。”忽然,他压低声音,“我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龙飞点点头,“我保证。”

  “发个毒誓!”

  “我保证告诉别人,不然天打五雷轰!”龙飞故意这样讲。

  楚秋晓在醉酒中没有听清龙飞的话,于是说:“她的眼睛就像两口井,深不可测,好像装着许多小秘密。她不爱笑,只是在那个时候笑,笑得让你失魂丧魄,我再告诉你,她的身体洁白如玉,就像新疆的和田玉,透明晶莹,上面印着不少小梅花,简直就像一幅工艺品。她真是一个怪美人!……”

  龙飞终于验证了自己多日来的猜测。

  金陵雪就是白薇。梅花组织大陆支部负责人。

  她可能就是此次暗杀活动的总指挥。

  会不会还有别的领导人?

  楚秋晓终于躺下了,他嘴里吐字含混不清,一忽儿便鼾声大作。

  龙飞退出他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

  楚春晓果然开始主动进攻了。

  这天晚上,龙飞刚吃完饭,回到自己的房间,便有人敲门。

  “谁?”

  “是我,春晓。”

  龙飞开了门。

  楚春晓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她的脸就像绽开的红牡丹,眼睛里深藏着燃烧的火苗,她显然喝了酒。

  酒壮人胆。

  她拿着一身浅粉色的旗袍,上面印有暗花,露出白皙的大腿,脚穿一双米黄色饰有碎花图案的棉拖鞋。

  “凉哥……”她娇滴滴地说。

  “你不冷吗?现在正是冬天。”

  “春天就要来了,冰雪已经融化,大地开始复苏……”

  她已跨进门。

  “到我的房间去,请你欣赏一下我的画作。”

  龙飞犹豫了一下。

  “走嘛!”楚春晓换起龙飞的左臂,把他拽出了门。

  “金陵梅呢?”

  “她到园子里散步去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龙飞随楚春晓进了屋。

  他在盘算下一步怎么办。

  屋内已装饰一新,地上铺着暗红色的地毯,梳妆台上多了一个景泰蓝花瓶,瓦蓝色镶有凸起的碎花,瓶内插着一束塑料红玫瑰。里屋的床上换了浅蓝色带有花格的新床单,写字台也整理一新。窗户上多了一层白色印花的薄纱窗帘,屋内弥漫着香水的味道。

  “凉哥,你看看我的画,提提意见。”楚春晓到外屋抱了一摞油画过来,铺在地毯上。

  “果然不错,很有质感。”龙飞夸奖道。

  楚春晓的脸上漾起一片神采。

  翻到金陵梅的油画人体,楚春晓俏皮地说:“凉哥,这是金老师给我当的模特,你瞧,她的身材多好。”

  龙飞笑道:“金老师挺开放。”

  “从香港来的;都比较开化,内地女孩太传统,找个美术模特很困难。凉哥,你看到这个心跳过速了吧?”

  龙飞摇摇头,笑了笑,说:“没那么严重。”

  楚春晓紧盯着他的眼睛,“那你见的多了吧?”

  龙飞道:“言过其辞。”

  楚春晓把最后一幅油画作品展开后,又抱回原处。她从抽屉里取出自己写的几幅字,龙飞一看,是几首新诗。

  “以后你教我写书法吧?”她真诚地说。胸脯一起一伏。

  龙飞说:“金老师的书法挺好,有这个良师足矣,难道还要见陇望蜀?”

  楚春晓说:“金老师学的是赵松雪的书法,比较柔和。我喜欢米芾的书法,你就是米体,我喜欢,我跟你学。”

  “哦,你喜欢米颠狂的字体,他可是个米疯子,每逢奇石便拜,而且是恭恭敬敬地叩拜。”

  “那我也是规规矩矩地叩拜。”说着,楚春晓整了整衣衫,拢了拢秀发,揖了一首。

  龙飞笑道:“人家拜的是石头。”

  楚春晓笑道:“我拜的是老师。”

  楚春晓情不自禁挽住了龙飞的胳膊。

  龙飞笑道:“这样不好,你爹看见了要打你屁股的。”

  楚春晓俏皮地翘起小嘴,“学生也有挽老师胳膊的。”

  楚春晓铺开宣纸,把墨汁瓶打开往砚台里倒了一些墨汁,然后取过一支羊毫毛笔,递给龙飞,说:“老师请。”

  龙飞道:“米芾学书法,源自王羲之、王献之父子,但容纳颇高,收六朝翰墨之妙,付诸笔端。尤其善用腕力,心慧目准,手灵意巧,其书法沉着痛快,如乘骏马,进退裕如,肌体丰腴,宛转若流。”

  楚春晓道:“原来书法还有这么多学问。”

  龙飞道:“行书的间架结构非常重要。”说着他挥笔写了一个“楚”字。

  “书法结体要有原则,要平正,不要刻板;要匀称,不要均匀;要和谐,不要冲突;要自然,不要做作。总之,要有对立,但对立中能统一。各种书体又有各种不同的结体原则,楷书结体偏于稳,草书结体偏于奇,行书结体则静而挟飞动之势。行书的结构富有灵动、多变、圆活、流便的特点。灵动才能变,圆活才能流。行书以形质为标,以性情为本。写行书有功力是标,能写出自己的个性是本。字之结构,应意在笔先,胸有成竹,这就是功力。但又随机应变,智巧兼优,充分体现个人的智能和识鉴,这就是个性。当然,行书还有许多其他的要求。”

  楚春晓道:“没想到行书还有这么多讲究。凉哥,你手把手交我写名字。”说着她攥住毛笔。

  龙飞扶着她的手写完“春晓”两字。

  楚春晓只觉得手在颤抖,身体不由春心荡漾,她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奇妙的感觉;她望着龙飞小声说:“凉哥,你的手真暖和,那么有力。”

  龙飞松开了她的手。

  楚春晓趁势依偎到龙飞的怀里,她的全身在剧烈的颤抖,一种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甜甜的,软软的。

  龙飞说:“春晓,不要这样,你冷静点。”

  楚春晓脸色绯红,喃喃地说:“我知道你也爱我,我们是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你是我崇拜的偶像,是我的白马王子,啊,我太幸福了,终于找到真爱了!……”

  楚春晓睁开朦胧的双眼,淌着幸福喜悦的泪花,她把芳唇凑过去。

  但龙飞冷静地移开了。

  楚春晓感到一阵尴尬和难堪,她猛地挣脱了龙飞的怀抱,扑到床头上嘤嘤地哭泣。

  龙飞有些不知所措。

  “你……看不起我……”楚春晓呜呜地哭着。

  她哭得很伤心。

  龙飞走到她的身旁,“春晓,我是有家室的人,我有妻子和孩子……”

  “你骗我!金老师明明说你是独身,我爸爸也说你是独身!”楚春晓抬了一下脑袋,泪水已经打湿了床单。

  “我还有你给我写的情诗!”楚春晓坐了起来。

  龙飞听了,有些发懵:“情诗在哪里?我没有写呀!”

  楚春晓用钥匙打开写字台另一个上锁的抽屉。她从抽屉的一本书里拿出一封信笺,递给龙飞。

  龙飞一看,只见信笺上是他的字迹,上面写着:

  我采涧泉深谷中,

  爱心亭边芳草行。

  楚山破晓云烟绕,

  春意朦胧任纵横,

  晓云飞度金陵龙。

  龙飞看了,脸上顿时变色。

  楚春晓道:“这分明是一首藏头诗,我爱楚春晓,这就是你的笔迹!”

  龙飞说:“这是伪造的,不是我的笔迹。”

  “就是你把这个诗笺放在我的床头的,你还偷看了我的日记……”

  龙飞听了,更加如坠五里雾中。

  楚春晓从抽屉里又翻出一张照片;龙飞走过去一看,正是那天他偷看楚春晓日记的情景;他正拿着楚春晓的日记本看着。

  有人偷拍了他偷看楚春晓日记的镜头。

  龙飞问:“这张照片你是从哪里弄到的?”

  楚春晓眼泪涟涟地说:“我那天是在写字台上看到的,我也不知道是谁拍照的?”

  龙飞真诚地对楚春晓说:“有人在搞阴谋。春晓,你是我的好妹妹,我很尊重你,我可以做你的哥哥。这是一场误会,我真的是有家室的人。”

  楚春晓已经丧失了理智,她脸色苍白,声嘶力竭地说:“你骗我!你是个骗子!大骗子!”

  龙飞走到门口,转过身说:“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以后你会明白的!”

  龙飞走了出去。

  晚上,龙飞正在屋内看书。

  炊事员老蔡拿着盘子走了进来,盘子上有两个冻柿子。

  “秋凉,这是部队上给首长带来的冻柿子,首长让我给你送来两个,还有冰渣儿呢。”

  老蔡放下盘子出去了。

  龙飞正在看法国作家司汤达的长篇小说《红与黑》,正看到于连和那个贵族小姐在花园散步。他顺手拿过一个冻柿子吃了起来,柿子冰凉,甜丝丝的。龙飞只顾着阅读书中的故事,接连把两个冻柿子都吃了。

  一忽儿,他感到一阵晕眩,目光恍惚,渐渐地什么也看不清了,于是倒在床上睡了。

  醒来时屋内一片漆黑,他感觉自己赤身裸体,压在一个软绵绵温热的身体上面,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他大吃一惊,慌忙移开那个身体。他赶紧下地打开了电灯。

  这是楚春晓的住房,楚春晓精赤条条像一尾小白鱼萎缩在床上,她睡得正香,均匀地呼吸着。

  椅子上狼借着楚春晓和龙飞的衣物。

  楚春晓下身紧贴的床单上有一小片殷红的湿迹。

  龙飞慌忙去取裤子。

  这时,楚春晓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她见到龙飞,也大吃一惊,羞得红透了脸。紧接着她醒悟过来,喜出望外地说:“凉哥,你终于来了……”

  龙飞结结巴巴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这纯粹是一场误会!……”

  “误会?”楚春晓爬起身来,四下环顾,脸羞得更红了。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楚春晓扯过旁边的被子盖住下半身。

  龙飞已迅疾穿好衣服,他对楚春晓说:“春晓,我请你不要激动和声张,这是一场误会,一定是有人搞鬼,明天一早我会对你父亲说明的。”

  “搞鬼?”楚春晓听了,更加摸不着头脑。

  “凉哥,你明明是在爱我,我也真心爱你,我们之间的感情是高尚的神圣的,也是纯洁的伟大的。今晚你敢于这样做,正是向我表白你的热烈的纯真的热恋。我今年已经二十岁了,也读过不少的书,我懂得男女之间的情感,情爱发展到极限就是性爱,情爱和性爱是融为一体的,我真心诚意愿意把我,把一个女人最珍贵的贞操献给你,献给我崇拜信任心爱的男人,我未来的丈夫!”

  龙飞有些语无伦次,知道再解释下去也说不清楚,于是走出楚春晓的房间。

  龙飞回到房间后半夜未眠,第二天天一亮,他就赶往三层院。

  楚雄飞平日都早睡早起,在院内打太极拳。他正在打太极拳,见龙飞急匆匆赶来,于是收了拳势,把龙飞让到屋内。

  龙飞把昨夜的情形叙了一遍,并肯定地说是敌特搞的阴谋,敌特是想离间龙飞和楚家的关系。

  楚雄飞问:“你有妻室吗?”

  龙飞点点头,“有,还有一个女孩。”

  楚雄飞徐徐说:“我那丫头是恋上你了,当然也有人从中撮合,做了不少小动作。但是这孩子太单纯,涉事不深。我担心她的精神控制力,如果处理不好,会毁了她。你不会对她也有意思吧?”

  龙飞严肃地说:“楚老,请您相信我,我是来办案的,我懂得游戏的规则。”

  楚雄飞说:“那就好,因为社会上也很复杂,有些事情也难以把握。我相信你。我要调查一下,请你不要介意。”

  “我不介意。”

  调查结果很快出来。

  那天晚上,炊事员老蔡也给楚春晓送去一个冻柿子。这些冻柿子是一个老部下送来的,楚雄飞当时让老蔡分给大家吃。

  给金陵梅的两个冻柿子金陵梅没有吃,警卫员小黄住处还剩下一个冻柿子,经过化验都没有问题。

  从龙飞的住房到楚春晓的住房有龙飞的脚印,还有老蔡的脚印,但老蔡昨晚给大家送冻柿子肯定会留下脚印。

  遗留在楚春晓体内的精液鉴定是龙飞的精液。

  龙飞听到这个讯息,脑袋一下子炸了。

  难道自己在朦胧状态办了错事?还是楚春晓在自己处于朦胧状态之时主动进攻?

  但据楚春晓说,她当晚吃过冻柿子以后,躺在床上渐渐睡去,醒来时正见龙飞赤身站在床前,准备穿衣裤。

  楚春晓的情绪极不稳定,一忽儿哭泣,一忽儿呆坐,经常呈现歇斯底里大发作的状态。

  楚雄才也感到事情有些棘手,他想理一理头绪,于是建议龙飞先回避一下。

  龙飞向楚雄飞直接托底:楚秋晓热恋的女人真名叫白薇,化名金陵雪,正是我公安部门多年通缉的敌特要犯,是梅花组织主席白敬斋的二女儿,梅花组织在大陆的负责人。

  龙飞特意让楚雄飞密切注意楚秋晓的动向,如果发现白薇立即捉拿归案,对金陵梅不要打草惊蛇,先稳住她,也密切注意她的动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揭破,要放线钓鱼。

  龙飞把这些情况向江苏省委、南京军区极少数领导作了汇报,然后暂回北京。

  龙飞回到北京后,立即向公安部首长作了汇报,公安部首长感到事态严重,这关系到毛主席的安全,立即向中央作了汇报。并建议毛主席取消南下的计划,但是主席不愿意放弃计划。中央有关领导人指示要尽快破案,将参与暗杀阴谋的梅花组织成员一网打尽。

  龙飞感到肩头沉甸甸的。

  公安部首长经过分析,指示龙飞:

  1.重点放在楚秋晓身上,因为他与白薇有了新的接触,白薇很可能就是这次暗杀阴谋的主谋,打蛇先打头,通过楚秋晓设法找到白薇。可以通过楚秋晓的上级组织对他托底,要他配合工作。

  2.对金陵梅要加强控制,放线钓鱼。

  3.尽快弄清梅花组织聚集楚家的真实目的。

  4.尽快了解炊事员老蔡的底细。

  首长特别指出,在关键时刻会有人帮助龙飞。

  不久,南京方面传出不好的消息:楚春晓怀孕了,已作了人工流产;她的情绪极不稳定,神经受到刺激,已送入当地的精神病院。

  龙飞听到这个消息,心情非常沉重。

  事不宜迟,他要求尽快返回南京。

  他的这一要求很快得到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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