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诡异的房子 (2)
“他是魔鬼。”费了好大劲，我却听到了这么一句。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修士您是不是很了解博士和他的家人，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找到他们的下落。”苏洛向前走过去，我则拉住了他，修士的情绪有些激动，我怕逼的过紧会让他的身体和精神负荷不了。
“我和安德烈是多年的好友，而且还曾经一起为传教而工作过，他虽然和军方关系密切，不过我们在一起很少提及别的事情，只会谈一些私事和总价奥问题，而且我还为他刚出生的的女儿做过洗礼。”修士仿佛自言自语地说到，教堂里回荡着他苍老断断续续的声音，将我和苏洛带回到四十多年前的记忆之海里。
“他的小女儿米利亚出生一个月后，我受邀为她经行洗礼，但是安德烈坚持要我去他家进行洗礼的仪式，这种事情倒也不少，我原以为是因为他女儿体弱，怕不敢外出遭受风寒，于是那天我独自去了他家。
那天我出奇的繁忙，因为要在这一带负责传教的工作，直到傍晚才结束手头的事情，当我快到他家的时候，已经是黑夜了，那天是满月，月亮很圆，有月光照着山路我倒是走起来也方便很多。
你知道，复活节是春分后第一个月圆的之后的第一个星期日，恰巧那天既是满月又是周日。
安德烈的屋子是自己设计并参与建造的，就在农场北面的山林里，远离人群，那条小路很不好走，完全要靠步行，房子当时建造花了很长时间，跨度达到几年之久，诺大的建筑物在山上，如果有雾的天气，从下往上看去仿佛一个围绕在云海里的小岛一般，非常漂亮。当时他还参考了些教堂的特点，这让我非常高兴。
既然是受他所托，即便非常辛苦，我在那天也来到了他家，因为那天是复活节，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安德烈和她的妻子叶卡捷林娜已经在门口热情的欢迎着我，他们走好了一桌的美味佳肴，还有很多大圆的甜面包和复活节甜奶渣糕等着让我祝圣，为了新生命的道来，叶卡捷林娜没有做任何的肉食，算是为孩子祈福。
我因为着急想见到那可爱的小女孩，所以为食物经行祝福祈祷后就跟随着安德烈上楼了。
但是当安德烈将他的小女儿抱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惊讶地将手中的圣经也失手跌落到地板上。”
修士的声音依旧有些惊恐，即便这么长时间后，他难道仍然无法忘记么？我耐心地等他说下去。
“安德烈央求我为她洗礼，可是我可以看到这个刚出生一个月孩子实际上已经死了，没有呼吸，全身发青，眼睛紧闭，薄而翘起的嘴唇泛着黑紫色，一切显示孩子可能因病而死去不短时间了。
我原以为安德烈是因为无法接受女儿的早夭而精神混乱，所以才叫我来为孩子洗礼，于是我开导他，但是安德雷却固执的要我马上进行洗礼仪式，并一再强调那孩子没事。
我伸手探了探他女儿的鼻息，分明已经停止，皮肤也冰凉了，为了不让好友过于激动，我只能答应他的要求，为孩子经行洗礼。
洗礼需要的物品安德雷早就准备好了，他右手轻轻抱着那女孩的头颅，将赤身裸体的孩子身体浸入脸盆里的水中，而我则闭上眼睛，一边低声咏颂着圣经，一边那手放在孩子的额头，脸部和眼睛上。
但是当我将手放到孩子眼睛上的时候，却感觉到了异样。
原本该死去多时的女孩居然睁开了眼睛，我也下意识的睁眼望去。
当然，我一直到现在也后悔看到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散发着淡蓝色光辉，仿佛在跳动着的蓝宝石一般，我丝毫不曾觉的漂亮，反倒觉得十分不详，不，准确地说是妖异。因为随着那光芒的跳动，我的心脏也跟随着同样一个节奏跳动着。
安德烈的女儿米莉亚就这也样在复活节的当晚居然真的如主一般奇迹地复活了。
安德烈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那表情并不像是对女儿起死复生的激动，反倒更多的是像他平日里有了重大学术发现的样子，他将女儿交给叶卡捷林娜抱进房间，自己则陪着我到楼下喝酒。
当我下楼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可是我却望见那个小女孩也趴在叶卡捷林娜的肩膀上，在走进房间关上门的一刹那，我隐约看到了她的额头躲了些黑色柔软的头发，而且睁着蓝色的双眼对着我笑了一下。
我当时真的以为自己眼花了，因为刚才为她洗礼的时候，米莉亚是分明没有头发的。
但是我一点也不认为那是神迹的表现，而我也忽然注意到，安德雷六岁的儿子亚历山大从我进门来就没有看到他。那原本是个可爱的小男孩，一头金发，只不过他很少笑，走路也歪歪斜斜，一笑起来嘴角就会流出口水，安德烈告诉过我他儿子有病，但是却不肯说是什么病。
当我向他问起亚历山大的时候，安德烈没有回答，倒是他妻子敷衍说孩子早早睡觉了。屋子里的气氛越来越怪，但是外面下起了大雨，我是无法再回自己的家中了，只得在他家寄宿一夜。
晚餐只的很沉闷，安德烈只是一个劲的向我解释他最近的发明发现，并一再说自己来到这里很幸运，他说当时以为了有更多人群样本的借口来中国骗过了很多人的眼睛，其实他找到了自己多年以来多渴求的东西，并且说什么掌握了这个，即便是神也拿他没有办法。我对安德烈的话很恼火，你知道作为一名神职人员是无法容忍他这样去亵渎神灵，可是我看在他喝了很多酒而女儿又复活的份上也就不同他计较，只是随便应付了几句离开了餐桌去了二楼房间去看书，饭厅里只剩下安德雷一人在高声谈笑，过了一会儿我听到楼下声音渐渐小了起来，于是我拉开门从门缝朝外看去，我看到叶卡捷琳娜将丈夫搀扶到沙发上后一个人收拾餐具起来。
望着呼呼大睡的安德烈，我始终无法忘记他女儿米莉亚的那双蓝宝石般的双眼，我敢肯定那眼睛有着摄人心魄的能力，这种不安的预感困扰了我整整一夜，一直到天边开始出现微微的光亮，我确定安德烈的酒也早该醒了，趁着他清醒好好和他谈一谈。
当我打开房门想下楼的时候，却意外的看到安德烈的背影，我没有喊他，因为他正站在昨天晚上叶卡捷琳娜把女儿抱进去的那个房间里。安德烈悄无声息地大开了房间的木门，小心地走进房间。
我承认自己被人类共有的好奇心所驱使，也朝着我对面的房间走去，不知道是否是他过于紧张，并没有将门完全带上，我得以投过门未关上的缝隙朝里望去，但是能看到的视野有限。
你们根本无法猜到我看见了什么，他简直就是一只魔鬼！”修士激动地原本苍白的脸起了赤红色，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您说的是安德烈博士？”我向修士问道，并好奇他到底望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看到安德烈走到一张小巧装饰漂亮的红色木床前，他俯下身子，低声念着米莉亚，亲爱的，我是你爸爸。我以为他要亲吻熟睡的女儿，可是却看到他伸出了双手，朝下用力卡住了什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他的所作所为，但是安德烈把身体伸直，我还是清晰地看到他的双手竟然掐着一个女孩的脖子。
可是那似乎不是米莉亚。
因为那个女孩已经三四岁大小了，漂亮的黑色卷发披散在穿着白色睡裙的裸露肩膀上，她的小脸涨的通红，马上就要喘不过气了，但是依旧闭着眼睛，而嘴角却带着一丝微笑。
而安德烈仿佛着了魔一般继续用力掐着，仿佛手里不是一个生命，只是一个破烂的布娃娃而已。”
“破烂的布娃娃？”我忍不住低声说道。
“怎么了？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苏洛注意到了我的惊讶。
“不，让修士继续说下去。”我不愿意想起那段听了崔光筱MP3里怪异歌曲而产生的令人作呕的幻觉。
“我再也忍不住了，想要冲进去，但是那一刻我惧怕了，我并非是害怕发疯的安德烈将我也杀死，只是忽然看到那女孩的眼睛终于缓缓睁开，果然还是那怪异的淡蓝色，像多瑙河的水一般清澈，她的眼球斜着动了下，似乎发现了我的存在。
接着，她眼中的光芒渐渐散去，成了死灰一般，手脚也松弛下来，安德烈似乎怕女孩还没死，继续用力掐了几下，接着将已经浑身柔软的孩子放在床上，他擦了擦由于用力额头流出来的汗。
这下好了，可以继续，用刀太麻烦了，用绳子容易勒断气管，而且产生的长形淤血痕迹也很难看吧，对不对，米莉亚？
我听到安德烈居然对着躺在床上早已经断气的那个女孩称为米莉亚，而且他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和那女孩说话？
可是你们要知道，昨天我为她做洗礼的时候她还是刚刚出生一个月大小啊。我生怕被博士发现连我也一起杀掉，刚要转过头，却看到眼前有个金色头发的小男孩四肢着地趴在地板上，抬起头看着我。
那是博士的儿子亚历山大，他似乎有些想对我微笑，但是却只有一边的嘴唇在抽动，那笑容就好像是有只无形的手揪着他一边脸颊造成似的。
我再也无法忍受了，马上走下楼梯打开大门朝外跑去，身后似乎传来了安德烈的呼声，我发了疯般的跑下山，回到教堂，那以后我一直都在做噩梦，梦见安德烈，梦见那双蓝色的眼睛。后来安德烈也没有再来找过我。”修士仿佛又回到四十年前那段痛苦的回忆里，他紧紧咬着下嘴唇，微微闭着眼，鼻翼有节奏的抽动着，大口大口地深呼吸。
“后来据说每年中秋月圆都会发生有人失踪和昏迷的事件，您觉得会是博士干的么？”我继续问道。
“我不知道，那以后我没有再见过他，后来听说他被遣返回国，也有人说他又偷偷逃回来，那房子也人敢住。”杨伯来修士叹着气，从刚才的惊恐中恢复过来。
“那打扰您了，如果还有别的线索希望您能联系我们，这是我的电话。”我将早就抄好的号码递给修士，他双手接过去，点了点头。
“请问，你们二位究竟为了什么要找安德烈和他的家人。”修士将我们送出门，临走前问道。
“为了救人，请原谅我只能说这么多。”我欠身回答道。
“主会保佑你们的，阿门。”修士赞许地笑了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对了，您还记得如何找到博士的家么？”苏洛问的也正是我最想知道的。修士的脸色变了下，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我原本并不想在想起那个地方，不过我能看出你们的真诚，嘴能制造谎言，而眼睛识破谎言，我这把年纪了，恐怕很快就会被主召唤而去，我希望在我离去前能多做一些可以帮助别人的事情，如果你们不介意，我希望可以带你们去安德烈的家，当然，我必须完成弥撒之后，可以麻烦你们多等上一会儿么，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在教堂外见。”修士微笑着看着我们，我知道像他这样虔诚的教徒把祷告看的比吃饭还重要，而说到吃饭，我也看了看旁边的某人，明显对他来说，生命存在的价值在与食物。
“我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找不到博士的房子？”我好奇地问修士。
“等我们一起到达上山的路口，就会明白了。”修士没有多说，和我们告别后关上了大门。
回去的时候我接到了来自刘佳明母亲的电话，她说已经将儿子接走了，并再三感谢我帮她找回儿子，可是在通话中我得知，刘裕又失踪了，这女人不停地向我抱怨父子轮流玩失踪，实在让她难以承受。
挂上电话，我看到苏洛的眼睛在发亮，凝神着前方。
“哦？看来你想到什么了？”我问他。
“不是，只是肚子饿了，前面有一个小吃店。”他微笑着伸出手指了指前面，果然是一个店铺不大的粥店，我无奈地叹口气，拉着他走进去。
这一带的粥铺果然是多，也非常好吃，热粥口感好也利于消化。
“你真的决定要去安德烈博士的房子去看看么？”苏洛一口气喝掉一大口，而我只能拿起汤勺慢慢的吹着掉刚从锅里端出来接近开水温度的热粥。
“你的嘴巴仿佛里面套了钢管，不，食道和胃也是啊。”我挖苦他道。
“喂，我再问你话呢。”
“不知道，如果冒然去的话无疑与给自己找麻烦，我不过是个被雇佣的侦探，没必要堵上自己的性命来做这种事，既然已经有了线索，让朱远山自己派人来调查就是了，这张图我可以给他。”我终于吃下了第一口粥，但这不值得庆贺，因为对面的家伙已经快把第二晚喝个底朝天了。
“难道你不想找到失踪多年的前任搭档么？就算你不想，那个叫苏阳的女孩也该想找回自己的哥哥吧。”苏洛虽然埋头喝粥，说出的话却让我不得不好好地作出决定。
“我说过了，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又喝下一口，比刚才凉了许多，但是却食之无味，苏阳的脸忽然在我眼前晃悠起来。
“真是个薄情寡性之人啊，论公，你接下了这案子就该调查到底，论私，你也该找回自己的朋友的下落啊。如果在世界上或者这也怕，那也担心，满脑子只有自己和金钱，活着又为了什么，像你这种家伙，如果自己没有好处，就从来不曾为他人做过什么吧？”这家伙，居然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我放下了汤勺，正视着他。
“无论你如何激我也好，我是不会去那房子的，你说的对，我的确从来不曾为别人无偿做过任何事，因为那样太愚蠢了，再说，我也不会和一个满脑子只有食物的家伙讨论人生和世界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