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被灭口 (1)
死去的人唯一留下的东西最多就是照片，画像或者视频了，这些东西确实属于他们，但又不属于他们，换句话说死去的人们离开我们这个维度的世界，成为了二维平面里的事物，触摸不到并不代表消失，只是相隔着一扇永远无法穿越的墙壁而已。
“如果我这里有一把钥匙的话，那其余五把会在哪里？”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在问着苏洛。
“会不会在复砚开手中呢？”苏洛猜到。
“我觉得不是，我倒认为或许复砚开正式要寻找这些钥匙，而且他也不知道最重要的一把钥匙在杨伯来那里。要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寻找那几把钥匙。”
“那他之所以把朱洗四人弄成这样，难道也是为了寻找钥匙？”
“或许猜的接近了。”听着苏洛的话，我心里想到一个让我自己都吃惊的想法。
“我明白了，或许朱洗他们四人本身就是四把钥匙。复砚开还差两把钥匙。”
“你的意思是说或许米莉亚是被安德烈博士本人用六把钥匙给封印起来了？好像用圆圈和五芒星的魔法阵封印魔鬼一样？”苏洛一脸疑惑地望着我。
的确，哪里有父亲把自己女儿当魔鬼封印的，可是我又想到那本画册中虐杀和米莉亚同样装束不同年级的小女孩的高个男人，我心中不免一寒，说不定博士可能发了疯，发生了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如果这样的话，朱洗他么岂不是开完锁就没用的钥匙了？”苏洛问道。
“我已经让苏阳呆在医院，他们四人都住在同一个医院里，一旦有什么情况她会立即通知我们，既然复砚开需要我这把钥匙，与其等他来找我们，不如我们去找他吧。”我从口袋中掏出那把银色钥匙，钥匙在阳光下闪烁着银灰色的光芒。
苏阳给我关于复砚开的资料只有可怜的一点，一年前他带着解小敏来到这里办了个入学手续就没有别的任何消息了，解小敏一直住在学校宿舍，靠着汇款生活，她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自己的身世，她的宿舍里的舍友也说这个女孩很活泼开朗，完全不像是没有父母的孤儿，我问过她们是否在几天发现解小敏出现过，她们都摇头说一直在找她但是没有任何消息。
“可是那天我们明明在学校里看见过她啊，还吻了我一下。”苏洛说道后半句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低了下来。他已经知道解小敏就是小M的事情了，不过并没如我想的那样吃惊，他解释说一个人既然会干一件让人意外的事情，那她干其他意外的事情就不会让人觉得奇怪了。
他所说的意外的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解小敏在当天明明出现过，可是除了我们没有任何人看到过。这本身就够奇怪的了。
“或许有个人可以帮我们找到复砚开。”
“谁？”苏洛有些疑惑，不过很快恍然大悟，“你该不会是说朱远山吧？”
“没错，既然刘裕死了，最好的知情人当然是朱远山他们几个，如果他们认为刘裕是被灭口的，想办法自保才是当务之急。”我肯定地说到。
“你凭什么断定他愿意告诉我们刘裕所说的朱远山那段并不是太光彩的记忆？他这人极难相处，而且就目前来说，他还是我们的老板呢。”
“就因为他是我们的老板，现在来说他让我们查朱洗的自残事件我已经查到他自己了，当然该向他报告一下调查进度嘛。”我笑了笑，撇开摇头不语的苏洛拨通了朱远山秘书的电话，几分钟后朱远山决定抛下尚未开完董事会来见我们。
朱远山和前段时间没有太大改变，只是削瘦苍老很多，苏阳说朱远山经常在深夜还呆在医院儿子身边，白天还要处理很多事物，这个男人看似高大魁梧的背影渐渐变得孤独苍老了，人有时候老得很快，往往一件事一个人就可以一下子摧垮他们。
“看来我没有看错人，你踌躇满志的表情让我觉得事情应该是有了进展吧？”朱远山双手背在身后，穿着笔挺的西服踱步到我面前。
“可以说是，不过我先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我直视着朱远山的眼睛，因为我需要从下一句话里看看他的反应。
“哦？还有什么事比报告调查进度更重要？”朱远山的的眉毛轻轻扬了扬，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刘裕，你最重要的朋友之一，已经死了。”我一字一顿地说，同时这几个字也砸在朱远山苍老的脸上。
无论他是惊讶，恐惧，不解，悲哀，甚至毫无表情等等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可是事情往往如此，算无遗策永远只能出现在小说里，朱远山就是一个总会制造不同寻常的人。
他居然笑了起来，那并非是幸灾乐祸的笑容，我看得出，那的确是发自内心的笑，好像听闻最好的朋友生了儿子或者乔迁新居那样衷心的祝福。
我和苏洛都仿佛看着怪物一样的眼神望着他，数秒钟之后，朱远山收起笑容，换了副面孔。
“你以为，可以拿着刘裕的死来要挟我么？你们在安惠能查到什么地步我心知肚明，刘裕会告诉你们多少我也知道，四个小时前我就接到了刘裕的死讯了，而且我没有让这件事宣扬出去，只是为了如何制造一个死亡原因可以让我的老朋友死的体面一些，而你们现在把我从董事会拉出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情，那恐怕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朱远山转过身，走到书桌前拿出一个信封，他将信封拆开，里面都是一张张照片，我撇了一眼，是刘裕的，准确地说是刘裕尸体的。
“我的话没有说完，虽然我很喜欢钱，但是还没有愚蠢到来敲诈你的地步，解谜对我来说永远比钞票更有趣，我来的目的，是想像你打听一位故人，这个人应该可以为你儿子的自残负主要责任。”朱远山的反应虽然出乎我的意料，但是我也没有过于慌乱，毕竟刘裕只是打出去让试探他的一张牌罢了。
朱远山这时候才眯起眼睛认真地看着我，他抿了抿嘴角，喉结蠕动了一下，双手再次背到身后。
“到底是谁？”他声音阴冷低沉，虽然他在克制，但我能嗅出话里面愤怒的火药味。
“复砚开，六十年代因为曾经在苏联留学被批成苏修分子下方农场，后来又因为在农场大力宣扬鞭身教遭到批斗，后被场领导从场医院吊到知青劳作队，和你，刘裕四人在同一个组里劳作，文革结束后他回到县城医务所工作，他没有任何儿女，无结婚记录，但是却在去年以外祖父监护人的身份将一个叫解小敏的女孩弄入了你儿子所在的大学，我有理由相信，朱洗瞒着你去了安惠的农场，恐怕和他有莫大的联系，刘裕再即将说出事实的时候突然死亡，所以我只能来找你了，而且你是这件事情的委托人，现在这个情况我已经无能为力，要么你帮我一起找到复砚开，要么我只能将调查进行至此，你另请高明吧。”我将话撂在他面前，当然我隐瞒了关于画册这些事情，因为就目前来说我还无法完全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
朱远山听完好过了许久才长叹一口气，他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接着再次睁开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已经改变了。
“刚才我对你们有所误会了，要知道处于我这个位置对任何人都必须有所防范，敲诈犯，骗子我见得太多了，可能多少有了些条件反射，希望你不要见怪。”朱远山的这番话听上去像是道歉，其实根本没有半点歉意的意思，反倒像是我的不是了，苏洛到不在意，见气氛缓和下来，就找了地方坐下来翘起二郎腿。
“朱总如果知道复砚开的下落就告诉我们吧，我们希望赶快了解这个案子。”这家伙仿佛对这下属说话的口吻又带着地痞流氓地味道，倒让我有些尴尬了，好在朱远山似乎并不在意。
“刘裕可能已经告诉过你了吧，复砚开为我们四个注射过一种奇怪地东西，他说我们可以拥有常人没有的能力，这种能力源自神迹，我们可以利用这些力量去发财，去出人头地，但是要记住这些能力是用来宣扬鞭身教的范例，他希望我们飞黄腾达之后将鞭身教宣扬出去。”朱远山没有撒谎，刘裕最后的自白也无奈的表示似乎他自己也受到了某种威胁。
“那这算是一种交易罗？”苏洛双手交叉于胸前问道，朱远山点点头。
“遗憾的是我们四个年轻，并没有在意，我们的确加入了鞭身教，但是返城后逐渐将复砚开的话抛置脑后，加上后来都有了自己的公司和事业，加入鞭身教本身就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情，于是我们更加刻意隐瞒起来，甚至还因为这事出现过一些矛盾，这期间我见过复砚开两次，他说我们四个已经偏离了当初的约定，并失望地说他会坚持走下去，不会再依靠我们四个，虽然我们苦苦央求希望接他回到城市里享受晚年，但是他说自己还有神谕没有完成，拒绝了我们的好意一直留在那里。”朱远山凝望着窗外说。
“你说的能力究竟是什么？”我忽然对他们的力量发生了兴趣。
“眼睛，我拥有了知道别人喜欢看什么的能力，无论是电影，电视书籍还是画，总之我看重的一定会流行开来，开始我并不知道，只是在偶然的情况下在一个落魄的四流画家，不，应该叫画手才对手里花了五十元买下他的四幅画后转手买了一千五百后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力量，而且这力量似乎还在改变，几十年来我甚至还无法灵活运用，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威力，或许我运用的只是其中的小小一部分而已，从那天以后我就做了一个中间商，然后有了资金后开办了自己的文化公司，经我的手捧红了无数的作家画家电影明星导演，其他三人也大体相同，这就是你想知道的能力。”从朱远山的表情我暂时看不出他是在说谎，可是我却清楚的记得，刘裕当时是拥有完全可以杀人的能力。
“说了这么多，到底复砚开的下落如何？”苏洛着急地问道。
“十年前我妻子失踪，我曾经想到过他，毕竟我们的能力都是他赐予的，而且当年他治好瞎子，聋子和一些残废了几十年的人那样神奇的能力真的如神一般，圣经里不是记载着鹅，耶稣在世上到处利用神迹让人信服成为他的门徒，而我们自然就是复砚开的门徒，所以发生了这种事情我自然求助于他，可是我没想到，复砚开告诉我这一切只是开始而已，随后到来的惩罚会更厉害，我以为他只是说说，没想到夺走我妻子后接下来就是我儿子。”朱远山神色黯淡下去，先前眼睛里那种咄咄逼人的光芒也没有了。
朱远山说到了门徒，我忽然想到说不定复砚开自己也是安德烈的门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