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窥视记忆 (1)
“不要试图用你那不成熟的进化能力来对我使用，即便是刘裕对我也是束手无策的，你用神赐予的能力来对付神？太可笑了。”复砚开咧开嘴痛快地嘲笑着我。
“无人可为神。”我反驳道。
“人若不重生，就不能见神的国。（约翰福音3：2）的确，无人可为神，因为世人皆有罪，无罪之人才可见神。”
“不要说这些难懂的呓语样的话了，告诉我们这照片到底什么意思？”苏洛不耐烦地打断了我们。
“你们只知道尼古拉二世么？一位被俄罗斯东正教徒奉为圣人的末代沙皇，虽然他大举屠杀过犹太人，但是十月革命后他被处死，那些追随他的东正教在随后也被残酷扑杀，被杀死的神职人员高达一万多人。斯大林号召的五年无神计划，几乎将整个苏联清洗成没有宗教信仰的国家。”复砚开的语调带着凄凉和悲惨。我似乎也看到那残酷的大屠杀场面，虽然这位富有争议的领袖依然在俄罗斯人中地位重要，但是他手上的死去的怨灵恐怕也不会逊色与历史上任何一位暴君，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可笑的是，这位杀尽众神，自命为神的人，居然在卫国战争中走进教堂，祈求神的原谅，让上帝来保卫岌岌可危的苏联。你们有想过么，那场侵苏之战，是否也是上帝的责罚呢？”
“太可笑了，你居然将二战归咎与灭神行动？那为什么苏联又打赢了？”苏洛语速极快，打断了复砚开的话。
“所以我要说到那枚列宁勋章的由来，战争最危急的时刻，他想到了宗教的庇护，斯大林找到残余地犹如惊弓之鸟的东正教人员，让他们重新开始布教和祈祷，杨伯来就是其中重要的一员，那时候他才十几岁，但是由于自幼在修道院长大，虽然他是中国人，却依然是一名极度虔诚的修士，他几乎是以苦行僧的形式来为苏联祈祷，虽然几乎差点死去，但是依然活了下来，而我与博士本来也是一名无神论者，但是我们见识到了宗教的力量，带着神祝福的苏联战士像无惧生死的冲向敌阵，他们克服了动物最基本逃避死亡的本能，因为他们相信，即便死去，也能重生，洗涤自身的罪孽。我也去过日本，见识过信仰武士道的疯狂的日本士兵，那也是一种宗教，所以我和博士开始研究精神尤其是大脑对于肉体的影响究竟可以到那种地步，这个计划被克格勃批准了，参与实验的人很少，知道试验目的的更是只有我们几个和照片上的那名军官。”复砚开道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即便如斯大林一般敢于弑神的男人最后也屈从于宗教的力量，虽然不可断言苏联的反击成功靠的是宗教的力量，但不可否认，与围困莫斯科同样意志如钢铁般的德军作战的苏联战士没有比对方更加顽强的信仰是无法打赢为国战争的。
“可是你们为什么来了中国？还有，这里的人脑都是那些在农场附近失踪者的么？你杀了他们？拿取他们的大脑，导致多人昏迷也是神谕？没有那个宗教会让教徒们杀人吧？”我用手指着那些木柜质问复砚开，他默然不语，但是并非是心存内疚，因为他脸上带着鄙夷的微笑。
“我以为你进过那房间就会理解了，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复砚开抬起头轻轻叹了口气。
“你们不信神，但是宗教的力量超出你们的想象，从未见飞碟的你们却煞有其事的讨论外星人的存在，对神却嗤之以鼻，因为惧怕，惧怕的本能镶嵌在你们的脑子里，被永远封存起来。因为当撒旦化身为蛇将智慧苹果给于人类的时候，罪孽就开始了，智慧原本就是人类所有罪恶的源头。”复砚开从口袋中将手拿出，摊开紧握的拳头，在手掌心里我发现了五把和我在修士那里拿来的一模一样的银色钥匙。
“惧怕？什么意思？”苏洛问。
“毁灭人类文明的洪水被证明五千年的确存在过，四处泛滥无法控制的洪灾几乎将人类灭绝了，这些事实与圣经以及可兰经的记载惊人的相似，甚至包括原子弹，耶和华将硫磺与火从天上那里降与所多玛和蛾摩拉，把那些城和全平原，并城里所有的居民，连地上生长的，都毁灭了。罗得的妻子在后边回头一看，就变成了一根盐柱。亚伯拉罕清早起来，到了他从前站在耶和华面前的地方向所多玛和蛾摩拉与平原的全地观看，不料，那地方烟气上腾，如同烧碎一般。（创世纪19章24-28节）这种描述不正是原子弹爆炸的情景么？还有蔓延整个欧洲的黑死病，圣经中提及的瘟疫也与其对应，多次的灾难中人们开始恐惧神的力量，并畏惧圣经中的预言，而我现在做的不过是延续神的审判，让现在的人们认清这个世界而已，审判中活下来的人都是被摘选过的，所以他们有资格活下去，重生之后的人们可以在这片洁净的大地上继续繁衍，优胜劣汰不也是生物种族存活的最基本条件么？”复砚开侃侃而谈，我看到他手中的钥匙居然漂浮了起来，在空中摆成了一个五芒星的样子。
“你简直是疯子。”我咒骂道。
“是你们不愿意承认而已，安德烈也是如此，米莉亚是神的女儿，她的出生就意味着审判的开始，但是安德烈在最关键的时刻退缩了，他终止了试验，放弃了一切，并且把米莉亚的能力分到六个房间里，打开房间的钥匙中最重要的一把也给了他的儿子亚历山大，接着便逃回了俄罗斯，他是个懦夫。”复砚开抬起腿朝我们走过来。
“我不知道亚历山大居然将钥匙留给了杨伯来那个愚蠢的修士，不过无所谓了，我不知道朱远山到底想干什么，但是既然你们来了，就把钥匙交给我吧。”复砚开向我伸手。
“我可不相信所谓的神，你的那些神迹不过是躲在镜子后面的二流魔术罢了！”苏洛大吼一声，朝复砚开冲过去，我没有拉住他，或许在我心里也动摇了么？
“这世上没有单单靠着一句神所为就可以解释的奇怪现象，如果你只是打着神的招牌滥杀无辜的话，你是恶魔，不是神！”苏洛一边说，一边将拳头挥向复砚开的脑袋。
“如果我是你，转头看一下就不会这么冲动。”复砚开没有避开苏洛的拳头，却从另外一边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类似遥控器的东西，他按动了开关，在我们身后的电视机忽然亮了起来，我转过身看了一眼，就大喊着苏洛停下来，苏洛也停住了身体，回过身体诧异地看着电视屏幕。
黑白的画面，像那种小区的监视器拍摄的，非常熟悉，居然是医院里，一间单独病房，站在病床边是一个背对着我的女孩，虽然看不清楚正面，但是她的背影像极了苏阳，女孩正低着头看着一个眼睛缠着纱布的男人。
“那是朱洗。”我恍然大悟到，“为什么你可以看到医院的情景？你一直在用监视器监视着他们？”我朝复砚开说。
“实际上自从他们重生后我一直在观察，就像观察那些试验用的小白鼠一样。”复砚开指了指实验室角落里的玻璃箱子，我看到箱子里有数条小白鼠在箱底惊慌失措地跑动着。
“重生？”我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朱洗，丝毫看不出任何新生的气息。
“仔细看着屏幕，你们会看到神迹的。”复砚开手指着液晶电视道。
朱洗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以为这是复砚开的耍花样，此刻那女孩转过身体，低着头拿着手机走到摄像机下，而我却看到朱洗慢慢从床上支起身体，他面容平静地从鼻孔里拔出氧气管，抽走了手上的枕头，房间里没有别人，只剩下他们两个，我的心底升起一片不安，像遮蔽太阳的乌云一样投下黑色的阴影。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一看正是苏阳打来的。
“我在医院给你打电话，朱洗的病情稳定了不少，医生说他很快就会苏醒过来了。”苏阳的口气很轻松，而我却惊讶不已，那女孩正是苏阳。
“你怎么会在医院？”我着急的喊道
“不是你叫我盯着朱洗的病情么，一有好转就通知你啊。”
朱洗悄无声息地从病床上爬起来，他离苏阳大概有三四米远，我不知道那小子想做什么。
“离开哪里！快离开！”我本能地感觉到事情不对。
“你说什么啊，朝我吼什么？”苏阳忿忿不满地抱怨道。
朱洗根本不像是被铅笔插进眼睛里的失明之人，他的动作矫捷迅速，脚步稳而轻盈，我还未来得及说话，他已经将双手伸到苏阳脑后了。
我突然想起了朱远山的话。
朱洗在刺瞎自己眼睛后居然可以平稳地站起来走向自己的父亲并且准确地从抽屉里拿出画册。
这不是偶然，更不是因为他对房间里的布局熟悉到闭眼也了如指掌的地步。
我已经意识到了，朱洗可能根本不需要眼睛来行动。
可是已经晚了，当我最后一句想提醒苏阳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电话已经想起了碰到地上的声音以及苏阳沉闷的呼喊声。
朱洗准确地从病床边拿过用来掉输液瓶的钢管，朝着苏阳的后脑猛的砸去，苏阳应声倒了下去，接着他拖着苏阳的后退离开了镜头范围。
“现在，你们是打算去医院救你们的好朋友还是对付我呢？”苏阳开关上了电视，嘴角微微上翘，在双颊形成两个半月形缝隙。
“放了苏阳，她和这事完全没关系！”我朝苏阳开吼道。
“如果我是你，就交出钥匙，赶紧去医院找你的小天使，我可不知道朱洗会对她做些什么。”复砚开再次将手伸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