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奇怪的梦 (1)
复砚开浑身颤抖着，仿佛有人从他额头浇下一盆水似的拼命的流汗，他双手弯曲如同鸡爪一样抓着自己的长袍，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这才明白，原来是复砚开造成了一年前的失踪惨案，他在米莉亚的控制下诱惑那几名大学生挖开米莉亚的墓穴，可能或者是一种所谓五芒星的召唤或者是别的宗教之类的名义吧，而那五人没有被感染成功而相继死去，只有那名叫解小敏的女孩成为了米莉亚新的肉体容器，成为灵的寄生体。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等到今天才举行仪式？只是为了今天是复活节？如果说只是为了符合米莉亚向当初意志薄弱的复砚开灌输的宗教理念的话未免太难以说过去了。
我看着米莉亚，这个美丽的不似在人间的尤物，却比恶魔更可怕。
以神之名义作恶，胜过撒旦十倍。
按照安德烈的话，我也是被感染者，但是感染我的人又是谁？
“在所有感染者之中又分为好几种，像这些人和他们的父亲是被苏阳开用提炼过的六根草试剂直接注射的，而你则是被病毒携带者共享感官功能后被感染，相同感染方式的人才可以共享对方的所有的根，比如那怕你闭着眼睛，却可以通过对方的眼睛去看世界，甚至可以穿越他人的梦境与幻觉，不过这要依人而定，六根草有很强的异变性，适应力强，按照寄生体的特质来产生相应的改变与进化，这种病毒最大的特点是在每年中秋月圆之夜活性最低，利于控制，所以复砚开以这种诡异的歌谣来制造谣言，每年都会抓来当地的村名做实验，一直到病毒在朱远山他们身上完成。”博士似乎可以看穿我的想法，如果这样说的话，我是被那个小男孩也就是他的儿子亚历山大感染的？
濒临死亡者容易被六根草直接感染和寄生，在大屋外差点被博士勒死的我的确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进入了我身体，难道那就是六根草么？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留在那个地方，希望可以阻止任何企图窥视这股力量的人，甚至不惜去杀人。”博士脸上肌肉在抽动。
“所以你企图勒死章远，还有那些在文革中想把你家作为指挥部的造反派？”我问博士。
“是的，不过我那是比不得以，当复砚开找到我希望我去帮他完成试验——因为他没有料想到没有被感染的章远也随之而来，他怕发生意外，章远不好控制，就希望唆使我去杀了章远，也可以将这件事推到鬼神之类的传说上，而我没有理由去拒绝他，一来我的确是以守门人的身份活着，二来我也怕让复砚开知道我是安德烈的事实，而且我的确也怕没有感染过六根草的人进入大屋的房间，所以当他们准备进入大屋的时候，朱洗四人被复砚开激活了体内遗传自各自父亲的六根草后共享感官功能，失去了本身的视觉和其他感觉，而我则将被复砚开从身后打晕的章远吊在门前的绳口里。帮助他完成了计划。”
“你差点这的杀死他！他不过是学生而已！”我愤怒地喊道。博士面带愧色。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用力，也劝复砚开赶紧中断试验，让朱洗他们背章远赶紧去医院，可是虽然保住了他的性命但是还是深度昏迷了。”
“所以你也想杀死我和苏洛对么？”
“是的，但是我没想到在你快死的时候亚历山大的意识出现了，他以原态六根草的形式选择你作为寄生者，所以我将你们拖进大屋，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你们的动作。”博士一一道来，我这才知道在黑暗之中一直有人监视着我和苏洛。
“够了，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难道还想再次把我封入铅制的十字架么？”米莉亚有些急躁地打断了博士的话。
“这肉体，不属于你。”博士从口袋里缓缓地掏出了一把枪。上好膛对准米莉亚。
“你的愚蠢让我觉得可笑，即便那大炮来轰炸，我也会再生，枪械根本无法杀死我，你也知道每一次复活都会增加我的力量，这是病毒的特性，这种类似抗药性的特征使它不断的进化完善自己所寄居的肉体，反过来说你杀死我的次数越多，我就越强大。”米莉亚抱着手轻蔑地看着安德烈博士。
复砚开无力地坐在地上，白色长袍沾满了灰尘，我朝他走过去，抓住他的肩膀问。
“这三个月你究竟干了什么？苏洛和苏阳究竟去了哪里？还有十年前我的搭档的下落呢？”
苏阳开犹如一个被抽光了精力的人偶，听不到我的问话了，我明白他的世界已经坍塌，苏阳开再也无法从自己已经被堵塞的根中与外界联系了。
以宗教的名义欺骗了复砚开，这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便于控制么？我总觉得似乎还有些别的意义。
博士举起了枪，对准了米莉亚的眼睛开火了，一声带着回声的沉闷枪响后，米莉亚的连接左眼的小半个脑袋被轰飞了，一些带着血迹的残渣还未掉落在地上就化为一阵青烟。
她没有任何痛苦的样子，破损的头颅开始自我恢复，我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些细胞在自我分裂融合的声音，像那种将耳朵贴近蚕听它们吞噬桑叶的擦擦声。
可是当完全恢复后，我发现米莉亚的眼睛的蓝光黯淡了很多。米莉亚自己也感觉到了，她伸出手对准了博士。
“这子弹？”她怪异地问道。
“一种特殊的熬合剂，这种壳聚糖可以融合部分的放射性物质，并将它们结合在一起沉淀下来随着体液排除身体。”博士端平了手枪打算继续发射。
“不！”米莉亚痛苦地喊道。
“是时候保护你们的救世主了！快抓起那个异教徒！杀了他！”米莉亚捂着自己的左眼指着安德烈博士对这朱洗他们喊道。
可是朱洗他们并没有动，而是昏迷了过去，四人躺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不用发布命令了，这些熬合剂会继续发做下去，很快你就会暂时失去所有的能力和控制力，虽然不足以杀死六根草病毒，但是抑制一段时间是绝对不成问题的，这么多年我一直以看门人的身份守护者那屋子，就是为了找到对付病毒的办法。我终于意识到彻底杀死它是无法实现的，但是却可以通过吸收六根草用来传递连接信息的放射性射线信号来将其隔绝起来。”博士走到米莉亚面前，将枪对住她的右眼。
“这一次，我一定会用更好的封闭材料，将你埋到永远都没有人可以找得到你的地方。”博士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爸爸，不要，我不要在过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了黑暗寒冷如地狱一样，你已经杀死我这么多次了，还要夺去我的自由么？”米莉亚苦苦哀求道。
博士犹豫了，持枪的手在颤抖。
“如果是这样，还不如刚出生的时候就让我死去吧，为何要让我活过来？让我成为一个怪物？还记得我为大家画的那副画么？”米莉亚流出了眼泪，向博士哭诉着，我看到安德烈将枪渐渐放了下来。
当我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米莉亚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的眼睛恢复了蓝色的光芒，而博士却呆呆地看着她。
“我总能找到你脑中那个黑暗的房间，打开它。”米莉亚笑了起来。
“把枪对准自己的脑袋。扣动扳机。”米莉亚忽然命令道。
“不！”我看到博士缓缓地举起了枪并且扣动了扳机。
他的半个脑子都随着那声巨大的枪响轰飞了，无论是肉体还是灵，安德烈已经彻底不存在了，他没来得及将自己的意识转移出来，本体的消亡，寄生体也只有同样的下场。
米莉亚拿起博士尸体边的手枪，玩弄起来，她望着地上的我。
“你一定还很不明白吧，为什么我要留下你，为什么我要在学校为你们指引调查的方向，为什么要亲那个家伙一下，而你也很担心自己的搭档去了哪里吧？”米莉亚像一个调皮的小女孩一样眯起一个眼睛，用右手做了个瞄准的动作。
我像白痴一样摇摇头，因为的确不知道。
“你想想，除了生存，生物的另外一项重要的使命是什么呢？”
我恍然大悟。
那就是繁衍。
“你答对了，不过，没有奖励哦。”她冲我笑了笑。
刹那间我看着米莉亚泛着蓝光的眼睛忽然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为什么一定要等到今天才举行复活的仪式，如果解小敏是在去年被感染的，与其他的感染着不同，她不但被感染，而且是怀孕了。
可是我不明白，米莉亚究竟是如何让解小敏怀孕的，而且刚才我看到的解小敏并没有半点怀孕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