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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起因(9)

书籍名:《女法医之索魂》    作者: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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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索魂者还有更大的阴谋在等待着。

  高毅蓄意让“女翻译”和那个驼背男人在走廊上擦肩而过。高毅看见“女翻译”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先开口的居然是驼背男人。他举起戴着手铐的双手,指着高毅说:“我只和你谈。”

  高毅笑笑说:“为什么?”

  驼背说:“因为是你抓住了我。”

  驼背提出一个要求,这次审讯只能由高毅一人执行,必须关掉监控器和摄像机。

  旁边同审的警员露出担心之色,高毅摇摇手,让他们按照驼背的话去做。

  审讯室里,就只剩下驼背和高毅两个人。

  一个小时后,审讯室里传出枪声。

  小孙第一个打开监视器,看到审讯室里高毅被驼背劫持,驼背的左手手腕卡住高毅的脖子,右手拿着高毅的枪,枪口指着高毅的太阳穴,对着摄像头说“开门”。

  刑侦科的传奇人物高毅就这么被驼背劫持着,走出了警局,拦下一辆出租车,飞奔而去。驼背留下话:不许跟踪,否则立刻开枪。

  警局眼睁睁地看着刑侦科的科长被人从警局大门口劫走!

  多么讽刺!多么丢人!

  在高毅被驼背劫持出警局的一刻,大家虽然都举枪瞄准了他们,实际上却束手无策。

  小孙刚好站在众人尾部,他从人群中悄悄剥离,使用技术科的电脑,调出了路面监视录像。他发现,出租车在驶出警局主街后,立刻换成了一辆面包车。

  面包车在出城前钻入了一条小巷。可惜,那里并未设置监控摄像头。

  小孙无法看到小巷中的情况。

  不一会儿,面包车驶出了小巷,开始向城外驶去。

  虽然小孙无法看到面包车在小巷中的情况,不过,在面包车进入小巷之前,他发现车身在行驶过程中出现了摇晃,车头方向不稳,好像是车厢内出现了打斗。

  小孙立刻联系交警。

  面包车上了高速路后,行驶了一段路,就下了高速,驶上旧公路。旧公路上不但没有监控摄像头,而且还有多个十字路口。

  交通警察在收到小孙的电话后立刻合作,几名交警在一条小巷的垃圾堆里找到了昏厥的高毅。高毅的左脸上一片淤青,显然是在被人重击后抛下汽车。

  在旧公路的其中一个十字路口,警员们发现了被抛弃的面包车。车牌号显然是假的。

  在走廊上与驼背相遇的一刻,“女翻译”全身暗暗一抖。她没有料到一向行动诡异小心的驼背也被逮捕了。不过,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警方拿不出证据,她就不开口。

  与驼背擦肩而过之后,一名女警员把“女翻译”送进审讯室后就离开了。随后不久,她听到了枪声,听到门外一片混乱。“女翻译”知道出事了。

  她借机敲打审讯室的门,无人回应。逃跑的念头一瞬间在她脑内灵光一闪。可惜,审讯室的门固若金汤,室内无窗,她只好作罢。

  “女翻译”坐着,等着,揣测着。她竖起耳朵听,外面的混乱很快就平息了。这混乱是不是和驼背有关?

  就在女翻译以为自己要被这帮警察们遗忘的时候,门“哗”地被推开来了,走进一个脸上有淤青,脑袋上缠着纱布的男人。男人尽管受了伤,腰杆仍旧笔直,两眼的目光如同两把利剑,直视着“女翻译”。

  “女翻译”见过这个男人,他就是高毅,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名年轻男警。

  高毅快步进来,一转身,门一关,把那名男警关在门外。“女翻译”看到了男警员的脸在一瞬间跳出一片惊讶。

  “要单独审我,好来硬的。”“女翻译”心想。

  高毅两步跨到桌边,一把拉开椅子,坐下,眼睛忽然从“女翻译”的脸上移开,掏出一支香烟,点上,嘴中才冒出的烟气,立刻被他从鼻孔吸入。

  “女翻译”想,这个男人在生气。

  沉寂了一分钟之后,高毅说话了:“名字?”

  “女翻译”说出了真翻译的名字。

  高毅笑了笑:“你是假的。那名真翻译我们已经找到了。你为什么冒充她?”

  “女翻译”看被戳穿,就说:“好玩呗。”

  “有你这么玩的吗?喜欢冒充人可以去演戏啊。”高毅的口气淡淡的。

  “女翻译”笑了:“演戏不刺激。”

  “被抓才刺激?”

  “女翻译”不说话了,以沉默对抗。

  高毅在她始料不及的时候,“呼”地站起来,转身走出审讯室。

  就这样?假翻译忍不住这么想。

  五分钟后,刚才被关在门外的年轻男警进来了,手里拿着一摞资料。

  他先坐下,脸上很委屈的样子,好像是为刚才被关在门外的事很不满,却又不敢发泄。

  假翻译一看就知道这名警察没什么经验,有些忍不住想逗逗他,就说:

  “受欺负了?”

  男警察不理她。她还往上凑:“告他呗,把他搞下去。”

  男警察撇撇嘴,似乎松了些警惕,说:“他是我见过的最有手段的领导。

  凶得很。听说他好几次把犯人打残了,也没人搞得下他来。”

  “被打残的是男犯人?”

  “男女都有。哎,也是今天心里不顺,跟你说说。这个高毅,只要手里掌握了十足的证据,审讯中把犯人打死都敢。”

  “我不信。”

  “刚才,就是他在打犯人,枪走了火。我跟你说……”男警员凑过来,还要往下说,门开了,高毅板着脸走了进来。男警员咬住舌头,走了出去。

  男警员出门后,对警员白欣做了个鬼脸。白欣说:“小孙,你的演技越来越好了。”

  审讯室里,假翻译心里起了毛。警察殴打疑犯的传闻她听得多了,电影里见过。这次,被自己碰上了。

  高毅不说话,扔过来一张照片。照片里,假翻译正走进保利大厦。

  高毅又扔过来第二张。在这一张照片里,假翻译站在一张电脑前。她身后挂着锦旗。那是公安局长办公室。

  “怎么样?说了吧。”

  虽然看见自己被对方抓住了把柄,假翻译还是抵死不说。只要我不说,看你能把我怎样?

  高毅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说道:“打算抵死不承认吧?这也没关系,这几张照片都是从监控录像上截取下来的。你在局长办公室作案的全过程已经被拍下来了。你偷走的东西,至少也是判个无期。那东西涉及的内容,至少判个死刑。既然你都要被判死刑,不如先让我解解气。”

  假翻译觉得高毅的话听起来仍旧底气不足,就忍不住想回敬对方几句:“你被人打了,所以想拿我出气?”

  假翻译看见高毅的脸上掠过一丝尴尬,联系到驼背以往的身手和应变能力,忽然悟到了什么,接着火上添油地说:“你还让打你的人跑了。孬种。”

  假翻译说着,脸上充满了嘲弄。

  高毅被戳到了痛处,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扑过来,抓起假翻译的衣领,掏出了一把枪,对准假翻译的头说:“你敢再说一遍?!”

  “孬种。”假翻译说。

  高毅打开了保险栓,脸上露出一个凶狠的微笑:“我来让你死个明白。

  这个案子警方已经破了。你们组织的前身叫‘兰那’,是国际性的贩毒组织。你们利用各国的残疾人,在世界各国贩运毒品。这些侏儒,是其中一支。你们叫他们‘矮脚驴’。磨山会馆是你们的地下藏货点。你真名叫汪萍,云南腾冲人,加入组织十年,是索魂者的得力助手。楚尚岩也是你们组织的人,但是楚尚岩在孟蝶的影响下,想脱离组织,逃走过正常人的生活。

  你得知后,派一个年轻人假装是楚尚岩的跟班,监视他。后来为了一了百了,你们绑架了他们。我想,你们嫌孟蝶多事,先杀死了她。一个月后,在吕鸿生日之前,又杀死楚尚岩,并且借机设计出一系列事件,转移警方注意力。不过,预谋要杀死陆冰月和吕鸿,还不是你们的真正目的。”

  “那你说,我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你们收到一条消息,中国、泰国、越南、柬埔寨和老挝曾经部署过一个黑鹰计划,就是五国同时行动,联手打击‘兰那’。你们还得知,五国各自都派出了自己的卧底。然而,你们的组织太庞大,找出所有的卧底耗时巨大,你们就想出设计这些炸弹事件,一边制造恐慌,造成警方推理混乱,一边诱出中国内部的卧底。可是,自始至终,你们都没有查出谁是卧底。你着急了,怕对上面交不了差,就想出冒充翻译的计策,混入警局,想从我们的电脑里窃取。可惜,索魂者的计划失算了。”

  “恐怕未必。我已经从你们的电脑里找到了卧底名单,并交给了索魂者。此时,索魂者恐怕早已离开中国境内了。我就是死,也值了。”

  高毅一听,十分失望,一把推开汪萍,收起了枪。

  汪萍见从精神上击倒了高毅,打算更进一步,继续往高毅的伤口上撒盐:“我这次办事,是公私兼顾。”

  “此话怎讲?”高毅眯起了眼睛。

  “你们当年在磨山会馆火灾中只发现了一具警方人员的尸体。实际上,那天晚上死去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谁?”

  “我老公。他当时正在会馆里。因为李家坡侏儒案被发现,索魂者下令立刻烧毁磨山会馆。可是,当他点火之后,他被你们的臭警察马宇弈发现了。两人打斗起来。当时火势已经开始蔓延,而且越来越凶。我和驼背当时在附近车中,看见火势已起,却迟迟不见我老公出来,驼背就从后院矮墙翻进去,看见我老公和马宇弈都倒在火海中。驼背把我老公救了出来,自己也受了重伤。遗憾的是,我老公在车里就死了。我这次设计这个行动,目的就是一箭双雕。只可惜……只可惜几次策划,火车站炸死吕鸿,还有在西双版纳炸死陆冰月,都被你们破解了。”

  “那么,最后一个密码20119999是什么意思?”高毅问。

  “按理说,最后一个密码是保利大厦内部的炸弹的引爆密码。诱惑你们以为这是炸弹解除密码,只要一输入,就会引爆。可惜没用上。你本应该是在保利大厦被炸死。哎,算我运气不好。只要我能出去,我还会卷土重来。”

  高毅点点头,好像很理解的样子说,遗憾地说:“不可能了。”

  高毅说完,离开了审讯室。假翻译这才发现,她已在不知不觉之中,把一切都交代了。

  接下来对汪萍的审讯,势如破竹。

  当年,因为侏儒走私线路的暴露,索魂者下令杀死所有参与者,也就是所有侏儒,抛车保将,保存实力。索魂者是个很有心计的人,料到警方迟早会在将来发现尸体,就一不做二不休,利用磨山会馆的历史,利用二姨太的古墓,制造种种气氛,胁迫侏儒们咬破牙中毒药,制造出古墓集体死亡的场景,一旦尸体被警方发现,也能转移警方视线,误以为这是一场邪教组织的集体自杀。刘倩鹤恰好在磨山会馆里偷听这个计划的时候被发现,被当场杀害。他们把她的尸体塞进保险柜,抬出会馆,埋到李家坡古墓旁。李家坡侏儒案案发后,索魂者没想到警方那么快就找到了磨山会馆,只好下令烧毁会馆,彻底毁了这条线。

  审讯结束了,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然而,案件还有一个重大遗憾,索魂者在逃。驼背在逃。因为驼背逃跑的失误,高毅受了一个局里的处分。

  吕鸿很想安慰安慰高毅,可是却找不到合适的词句,因为,她的心里,仍旧压着那块巨大的顽石。

  这些天,只要她一闭上眼睛,她都会看见那些被她亲手解剖过的侏儒尸体。她知道,这些人,也都曾经像清水一样干净过。他们之所以加入“兰那”,原本都是抱着被人理解,让生活美好起来的纯洁愿望。然而,身体上与他人有所不同的人往往自尊心更强,“兰那”就利用他们精神上的弱点,利用他们的好强,将他们变为运毒的“驴”。他们的魂灵永远不会被理解,无依无靠。吕鸿此生注定要被那似有似无的蝉鸣缠绕,被这些灵魂困扰。

  在寂静的解剖室里,吕鸿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更让吕鸿无法释然的还是马宇弈,一个天性开朗的幽默警察,一个前途光明的忠职警察,一个生机勃勃的年轻人,若不是因为自己,今天一定还活着。

  吕鸿把所有的内疚装进了这声叹息。在此之后,她还得披上坚强的伪装,继续生活。她收拾好一天的工作,关上解剖室的门,往楼上走。

  从地下室走上一楼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警局今天有些反常。若是通常,一楼总是人来人往。而此时,却空荡无人。灯光昏暗。

  忽然,大厅内响起歌声:“祝你生日快乐!”吕鸿一听,想起火车南站的遭遇,头皮立刻发麻。

  灯光随着歌声亮起来了。从各个隐匿的角落里,走出了无数警员,并且推出一个大蛋糕。

  这回是真的过生日。吕鸿放下心来。

  高毅走过来,说:“吕鸿,祝你生日快乐!前几天忙着破案,没来得及好好庆祝。”

  “你这玩笑也太过分了。”吕鸿说着,想起马宇弈曾经说,如果她不会开玩笑,那就无法活得轻松的话来,心里又不免一沉。

  高毅说:“也不是给你一个人过生日,这个月出生的警察今天都一起庆贺!”

  大厅里,说话声,音乐声,高低交错喧闹起来。

  高毅低声说:“送你一件生日礼物。”

  高毅把吕鸿带出警局,带进一条黑暗的小巷。吕鸿刚要转头问他为什么来这里,却发现高毅已经不见了。

  小巷里空无一人。

  巷道内黑魆魆的,穿堂风吹得厉害。

  在正对吕鸿的巷道口,透着主街的路灯光。光线毛茸茸的,仿若用飞蛾的细绒毛织成的露天电影屏幕。在背光里,吕鸿看见一个阴影缓步从屏幕中走出来,步子缓慢,背脊微驼。

  “驼背!”吕鸿不由说出声来,全身血液因紧张恐惧而沸腾。

  黑影“嘘”了一声,身体渐渐站直,并且说:“你还是那么不会开玩笑!”

  一瞬间,吕鸿体内沸腾的血液凝固了。她真想冲上去给这个家伙几拳,隐瞒了那么多年。然而,她的脚像灌了铅,一步也走不动。似乎从她脚下的大地里忽然间长出了无数粗细不均的树根,缠住了她的双脚,拽住了她的身体。吕鸿忽然明白,是谁在火车站给了她密码的提示,是谁故意弄歪了油画相框,照片中的镜子里才得以露出湄公河缩略图的线索,是谁在那幅油画被制作的时候悄悄在右角上画上缩略图,是谁在油画后面匆匆留下保利大厦的线索,保利大厦的炸弹为什么没有爆炸,以及驼背为什么会在那里不合时宜地出现,为何高毅会知道假翻译的真实背景,高毅又为何要为驼背的逃跑背上一个处分……黑影发出笑声。

  只是,黑影的笑声和以前很不一样,不如以前年轻清爽。大火烧坏了黑影的嗓子。黑影用粗糙的嗓音说:“你呀,还是要学着开开玩笑,让自己活得轻松些。”黑影说完,未等吕鸿反应,就若一束光,消失了。

  吕鸿从梦中惊醒一般,跑到黑影曾经站立的地方,发现四周空荡,只有风,只有主街上的路灯光……一架飞往泰国曼谷的航班上,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在飞机起飞后,拿出电脑,将一个U盘插入电脑。他满怀希望地等待着。

  U盘被打开了,里面是一排矮小的卡通人,正排队走进一个黑洞。然后,“嘭”一声,黑洞爆炸了!

  汪萍弄到的是假资料!

  老者气愤地一把拔出U盘,摔在机舱走道上,低声说:“高毅,你们等着。”

  数小时后,老者进入曼谷机场。迎接他的是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她迎上前,献媚地说:“欢迎归来,索魂者。”但当她一看老者的面容,就立刻住声,收住脸上的笑容,严肃下来。

  正与邪的较量,如同阳光与乌云的较量,还将继续。

  一切尚未结束……第1章较量

  梦中的灵魂即如同万点萤火,琐碎而密集,又如同飞蛾扑火,一闪即逝。

  ——《捕梦者》·林凛

  这个故事的名字暗示了它的结局,暗示了人物的命运。

  是的,在故事的结尾,总有一样东西会死去。

  也许,是肉体,也许,是灵魂。

  清晨的冬天总是那么萧瑟,连带着人的心情一起往下坠。吕鸿的情绪毫无原因地被天气感染,觉得有些难以名状的沮丧。冬风一路摇动着接近干枯的树枝,也将她的心摇动得十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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