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完颜康记得，自己从临安往宝应路过太湖的时候，尚是四月末五月初。当时刚入夏，太湖之上烟水茫茫，放眼去满目碧色。他一个人心悬完颜洪烈安危，急充充赶往宝应，却在苏州被欧阳克抓了个正着。
如今再过太湖，已是夏末七月底，从客栈房间的窗户望出去，太湖之上烟光水色依旧动人，满目连绵雾气中摇曳渔火点点。
完颜洪烈早已回北京，燕云十六州告急，他不能在南宋境内久做停留。记得他同完颜洪烈说要留在南宋境内的时候，头顶是沉沉的一声叹息。他并不敢抬眼去看完颜洪烈的表情，虽从未打算要与完颜洪烈回金国，但到如今这种境况，再将话挑明说出来，心中总觉不是滋味。
而宋金蒙古间兴衰强弱，并非他可以扭转，强跻身其中，也不过多惹一场空梦。惟有伏身向完颜洪烈叩了三叩，请他多加保重。
头顶叹息声益沉。
船靠岸，完颜洪烈走后，欧阳锋也记挂着前往西域的老顽童和《九阴真经》，独身回西域去了。
只是欧阳克那条没脸没皮的小毒蛇倒真如他当日说所，随了他一路。
“你若不愿陪我回西域，我陪你在江南寻个地方呆一辈子也好……”
其实听欧阳克说那话的时候，他心里不由自主是软下来了的，嘴上虽没答允什么，心里却隐隐把它当了真。
人或许都是耳根子软，醉心的话听多了，不管当初多不相信，渐渐却当了真，将别人许了的全抓在手里，舍不得再放手。
嘴角微微翘起，眼底莫名染了点笑意。
正想着，有人自背后缠了上来，没声没息的。恼人的体温隔了衣裳度过来，在七月末的闷热中，惹得人周身烦躁。
完颜康没好气地扳开欧阳克缠上来的手臂，“你又想干什么？”虽已经习惯欧阳克时不时的动动手脚，但他还是忍不住脸红。这小毒蛇伤没好时还有两分收敛，如今他背上的伤一好，没了顾虑，好色无耻的本性立马就显出来了。七月末虽将近秋，但天气仍嫌热，他还这么缠着，屋子里的热气更难耐。
完颜康不耐地要挣起身，却被欧阳克扣住腰硬带回怀里。
欧阳克咬着怀中人的耳垂，舌头恶意地往他耳朵里舔了下，感到怀中人打了个激灵，扣在对方腰上的手便要往衣裳底下滑，“小康，我想抱抱你……”
完颜康觉得全身的血气都在往头顶冲，欧阳克这无耻好色的小毒蛇在想什么他当然知道！只是……知道和让他得逞是两个概念！
稍诧神的功夫，欧阳克的手已经滑进衣裳里，在胸前某处隔了层里衣作恶。完颜康赶紧抓住他手，涨红了脸斥道：“欧阳克，你别发疯！”
随时随地都能发情……这还是在窗户边上，虽已入夜，但屋中灯火通明，让路过的人看见怎么办！
看完颜康羞窘模样，欧阳克笑着抽回手，黑眸闪亮，将他身子强带转来，低头含住他唇，完颜康惊了又要往后退，却被欧阳克一手扣着腰，一手托住他后脑勺压向自己。
“欧阳克……”
完颜康甫一开口，欧阳克湿滑的舌趁机钻入他口中，缠住他的舌逼他回应，舌尖一碰触，酥麻的感觉立马蔓延开去，带起一阵电流窜过四肢百骸。欧阳克的手也不规矩，这会功夫竟已解了他腰带。
唇被封住，衣袍被拉开来，后背紧临着窗台。从太湖上过来的风带了隐约的湿气，完颜康整个人如在水与火之间沉浮。
身子在欧阳克唇舌挑逗中渐渐发热，理智与羞赧却拽着他在太湖的夜风中清醒，搁在欧阳克胸膛上的手想要用力推开对方，可身体的火热和体内莫名窜起的难耐却让他手使不上力。好不容易聚起心神用力推上欧阳克胸膛，可他稍有抗拒，对方的舌立即狠狠自他口中扫过，带起的酥麻战栗感让他四肢又软了下去。
身上的衣袍零零落落，欧阳克的手在他身上点了一处又一处火焰，四肢无力，被陌生的情欲感占据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恍惚间人已被抱起。
眼见屋中的大床离自己越来越近，自己身上衣裳凌乱，单袍早被褪下一半，连里衣的衣结也被拉散来。强烈的危机感袭上心头，再一想，刚刚自己居然和欧阳克在窗边……完颜康觉得脑子里噼噼啪啪炸了一阵，过度的震惊和羞窘将身体的火热驱走些。
人已被放到床上，欧阳克笑着解自己衣裳。
完颜康脑子里轰隆隆作响，不行不行不行……再这样跑不掉了……
努力将打结的思维理顺来，欧阳克却已褪了外袍欺过来，完颜康翻身就想逃，人还未翻下床，已被欧阳克扯住手臂拽回来，再往床上一压，在他唇上映了下。
“小康你一点不老实……”
欧阳克的声音低沉喑哑，夹了浓浓情欲在其中，黑眸幽深不见底，像无底的黑洞般要把他吸进去。欧阳克的发丝扫在他裸露的颈上胸膛上，痒痒的，完颜康咬牙心一横，反正是躲不掉了。他手主动攀上欧阳克背，欧阳克稍愣了下，随即弯唇一笑，“小康你是想主动吗？”
完颜康咬了唇，趁欧阳克分神瞬间手上用力，翻身将欧阳克反压在身下，忿忿道：“我要在上面！”
欧阳克再度怔了下，跟着笑问道，“你确定？”
边问话，他放在完颜康腰上的手边顺了脊柱一路打着圈缓缓往下，最后在完颜康臀上重重压了下。完颜康脸上霎时充血，连耳根子都红透了，但一双眼仍亮得映人影。
“凭什么就你在上面！这次该我做主！”
欧阳克眼微眯，看了完颜康一阵，忽然失笑，张了手臂躺下，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好，我让你在上面。”慷慨得让完颜康心里犯疑惑。
欧阳克看出他怀疑，手一带将完颜康压到自己身上，咬了他耳垂低声道：“你要是嫌麻烦，我不介意代劳，而且……这次你要没让我舒服，下次就让我说了算……”
还有下次！完颜康忍不住气侧头在欧阳克肩上咬了口，故意恶狠狠道，“这次我折腾死你！”让你下辈子都不敢想下次。
欧阳克低声笑道，“小康，你好可爱……”
自己在上面还能被调戏！
完颜康气了唰啦撕开欧阳克衣襟，可眼往欧阳克赤裸的胸膛一瞥，脸瞬间红得更厉害。再看欧阳克一脸忍笑的神色，他心里一股气赌住，俯身就含住欧阳克唇，学欧阳克往日般将舌度入他口中，生涩地挑逗着欧阳克，手也在欧阳克胸膛作弄。
完颜康于情事的经验少之又少，他的挑逗在欧阳克看来生涩单纯至极，可却无意识地挑起欧阳克最深的情欲。
偏偏完颜康一路慢慢试探揣摩，不得其门而入，欧阳克忍得辛苦万分，当完颜康红着脸将手覆上他腿间欲望时，欧阳克终忍不住倒吸口气，一个翻身，将完颜康反压在身下。
完颜康顾着挑逗欧阳克，自己也不觉动了情，此时他双颊酡红，眼神迷离，突然间被欧阳克压到身下，不悦地扭着身子挣扎道：“你耍赖！明明说好我在上面！”
欧阳克低头咬了他唇瓣，将积累的情欲使劲宣泄在完颜康唇上，只吻得完颜康昏昏沉沉攀着他的肩才作罢，“我说了，你要伺候得我舒服才行……我快让你折磨死了……”
“我哪有……”
不顾完颜康辩驳，也不管他手脚上细微的挣扎力道，欧阳克三下五除二除了自己与完颜康剩下的衣物，唇从完颜康唇上一路流连往下，在胸前停留再三。手也在完颜康腰肢上轻弹抚弄，直逗得完颜康全身肌肤都泛起粉红色，攀着他呻吟喘息，他才腾出手从自己衣衫中摸了个瓷瓶，手指挖了透明的膏体，探到完颜康身下。
腰突然被垫高，腿被分开来，小腿被蜷起，最隐秘的部位被人一览无遗，纵使昏沉迷离，完颜康仍羞红了脸要闭拢腿，可却被欧阳克坏笑着压住。
异物侵入的不适感让完颜康皱了眉，他张口要斥骂，但不待他开口，欧阳克的唇已覆上他的唇，将他的抱怨恼怒一并堵在喉间，舌头再度在他口中作乱，手指边在他体内润滑扩张。
完颜康再次被欧阳克的吻弄得四肢无力，晕乎乎地感觉体内的手指抽出去，他刚松了口气，便感到欧阳克灼热的欲望紧紧抵住他臀。完颜康身子直觉往后缩，但被欧阳克抓了回来，欧阳克沉身一动，撕裂人的疼痛随即蔓延开来，再多的情欲再多的迷离也给赶走了，完颜康疼得眼里泛出泪光。
第一次虽是疼痛，但醉酒的混沌毕竟能将痛觉减轻了一些，此刻清清醒醒地感觉自己被人侵入，完颜康疼得死死咬了下唇。欧阳克俯下身，舔了他的唇柔声哄道：“别咬，会咬破……一会就好……”
欧阳克话语温柔，身下的动作却非如此，对身下人的渴望，体内充斥叫嚣的情欲，引得他重重冲入身下人体内……
“慢点！呜……慢……”
随着欧阳克激烈的动作，完颜康觉得身体快被撕裂来，眼角忍不住泛出泪水，但眼角的湿润很快被吻去。猛烈的撞击中，身下两人交合处除了疼痛，还有异样的快感升起，那快感一波盖过一波，没顶而来。极致的快感与迷离中，体内的灼热与唇上的温柔，交织缠绵，将他紧紧网缚在里面……
完颜康是在清晨的阳光中醒过来的。
金光洒了满眼，他迷迷糊糊要坐起身，却被腰部和身后某处的疼痛疼得差点岔气，昨晚的事钻进脑中，完颜康脸眨眼间红透了，再觉耳上一阵微疼。
欧阳克竟还在床上，此时伸手揽住他，细细咬了他耳垂，“小康，昨晚还舒服吗……”
“禽兽！”
完颜康这两个字几乎是牙缝里挤出来的！
闻言，欧阳克却搂着他笑得得意万分，“可昨晚你就搂着这个禽兽哭喊不已……”
欧阳克不提还好，他一提完颜康更觉得全身肌肤都红了起来，昨晚忘了的细节经欧阳克的话带出，完颜康赶紧睡下去，还拉了被子捂住头不出声。
昨晚他又被欧阳克……这还不说，自己居然还哭喊着求他慢点，最后还很没有用地晕倒……完颜康觉得他这辈子都没脸见人了。
偏偏那罪魁祸首还在旁边挠他被子，见他死活不出来，竟连着被子一起抱了，隔着被子映下个吻，轻笑着哄道：“这么不服气吗？下次让你赚回来好了……”
完颜康窝在被子里红了脸，忿忿骂道，“还有下次，你这辈子都别想了！”
欧阳克闻言只笑得益发灿烂。
江南三千里风光如画，随这人一一走过，又有何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