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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齐聚一堂

书籍名:《圣火九心兰》    作者:追绿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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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冬日晴天,太阳毫不吝啬的普照大地,浅浅的拂去一切阴寒酷冷。令人望之生畏的严冬,因此而显得有些平易近人,并不再如前些日那般寒气迫人了。
公鸡早已啼叫不知了不知几十遍了,我愣是充耳不闻的发挥睡神大法,坚持不睡到日上三竿决不起床。然而理想与现实总是有些差距的,所以当那缕不识相的阳光穿透格子窗照到床前再不遗余力的狠狠投射到我的脸上整整一刻钟后,我终于忍无可忍的将头埋入温热的被窝中,准备将被阳光虐杀了大半的嗜睡虫全部找回来重新栽培。
嗯!这床被子真是不错,不但暖乎乎的,还软硬适中!好奇的拿脸去蹭蹭,呵呵呵!是丝一般的滑顺。再蹭蹭,唔……颊上有些麻麻痒痒的,鼻间沁入一股淡淡的清香,不似我的兰香,却是相当舒爽好闻。
哎呀!什么被子质地这么上乘?摸一条回家估计我这一整年都会舍不得换下来了!嗯!心动不如行动!一会儿就叫律妈妈多送个十条二十条过来备用!得意至极的点点头,后脑勺随即被一只铁掌摁住了,我猛的一惊,想不到身在翔龙社的大本营盘龙岭上居然也会有人想对我搞突袭。于是不及细想就刷的睁开眼,三十秒后,我很悲哀的发现——这绝对是一个遭透了的决定!
入目所及的,竟是一大片凝脂般雪白滑腻的肌肤,阳光浅浅的渗了过来,照出这一身如玉般细致的肌肤晶莹得婉似水晶般无瑕。沉睡的佳人横阵于床,浑然不觉自己此时的处境堪忧。质地柔软的睡衣襟口已然大敞着,几缕柔细的黑亮发丝不规则的覆于其上,非但没有遮住那过于撩人的风景,反面更添了一抹遮还羞的妖媚。一只狼爪却极为破坏美感的搭在佳人胸口,十足暧昧十足下流。我一看,急气攻心!这么个绝世美人、这样圣洁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佳人,怎么可以有人竟胆敢染指?不想活了吗?
才想抓住那不识相的爪子大喊色狼,却冷不防的看到那爪子竟动了动,经过我穷根究底细细推敲狠狠查探了之后,才赫然发现那只不要脸的狼爪竟然正是长在本人我——这个被他搂在了怀里的绝对无辜绝对善良的小老百姓手中,吓得我一脸土色,差点尖叫出声。生怕绝世美人会误会我在吃他豆腐,我心虚的赶忙收回不安份的爪子,却因为过于紧张,尾指不经意的那么一勾,原已半敞的襟口顿时失了矜持,竟敞得更开了些。
我战战兢兢的往上看,就怕刚刚的不小心变成人家无束眼中的性骚扰,却不料映入眼帘的却是那张退了冰冷却更显妖异的绝色美颜。长长的睫覆住了那双清冷高傲的眸,显得格外柔和;红艳欲滴的唇正无意识的微微开启着,随着轻轻浅浅的呼吸小幅度的开合着,仿佛在诱人摘撷;丰盈而柔顺的长发铺了满床满枕,甚至有许多被我枕在了颊下,估计就是刚刚麻痒触感的源头。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是谁说美人出浴图是天下最美的景致?那一定是这人还没见过什么才叫真正的美人!要我说,看无束大美人安静的睡姿,那才是真正美丽得足以引诱僧俗犯罪的极致风景!看到了能不阵亡实属难得,不尖叫着垂涎三尺都觉得有些对不起这样的极致诱惑!
不过我既没尖叫也没狂飙口水,只是很镇定很平静的压下已然冲到了喉咙口的色狼式口哨,努力瞠大眼好好的无言的欣赏着眼前这难得一见的绝丽风景。
一直以来,我都深信着一个事实:我是上帝的宠儿,从来都拥有着无上的好运。所以我才能在经历了江湖的腥风雪雨之后还能毫毛无伤的跟随律大少登上翔龙社的地头盘龙岭。毕竟在江湖上混日子的大爷们,能有几人能像我兰君子舍隐这般,既没傲人的武学成就也没出奇制胜的谋略才能,却还能在经历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劫持与绑架之后还能活着离开绑架现场,鲜活乱跳的天上地下追着人家测之跑的?!所以说这年头,实力不是距离,运气好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话说回来,既然我是如此的幸运,那么在睡饱了觉蓦然清醒后的现在,得以见到如此一幅妖艳的绝媚的足以令得道高僧主动放弃几十年修行而冒冒然犯下色戒的撩人景像,也实在不足以大惊小怪的了。
不过实在是很难想像,如无束这般冷到了极致的冰山美人在睡着了之后竟会变得如此……呃!妖媚呀!果然嘛!美人就是美人,清醒时与睡着时那两种截然不同的绝俗风姿,无论是哪一种都足以拐人自愿为了美色而主动跳入十八层地狱的地下室选择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的命运之途了——真是……真是——绝对绝对的祸水中的祸水呀!好不公平!怎么从来就没有人这么指着他骂过?害得逊他一筹的可怜人我,无端端的背了这个骂名!
他们都偏心!哼!
通常人一生气,浑身就开始不由自主的发热,这是相当正常的现象。我当然不会战战兢兢的以为自己是被美色所惑而打算对律大少主做出始乱终弃的鬼样子来!不过鼻子上忽然泛起的那种温热感却让我有些心虚,赶忙凑到无束的睡袍上蹭了几蹭,满意的笑——呼!还好没有流自鼻血,不然可糗大了!嘿嘿嘿!
“一大早……就笑得这么下流?!……你脑子里在转些什么龌龊念头?”似是被我的傻笑吵醒,无束缓缓睁开那双尤带着三分迷雾的美丽瞳眸,水汪汪的美目配上因困顿而略带沙哑的磁质嗓音,绝色呀——真的是人间最为蛊惑人心的妖精!!我冷不防的背脊一麻——我的娘喂!他怎么可以用这么性感的姿态来骂我下流?!
我瞪他,死命的瞪他,坚决要用我那会说话的大眼睛充分表达我对他的误解的排山倒海般的不满,企图以此狠狠的盯出他沉睡的良心!什么眼神嘛他!我是这种人吗?再说了,昨天硬是要爬上我的床的人是他哎!如果他真担心贞节方面的鬼问题,也不该到现在了才来计较吧?我都还没跟他算这笔糊涂帐呢!被他这一搞,害得测之昨天离开时那么落寞!他现在反倒是有理来怪我“侵犯”他了吗?!
可惜,他没打算理会我的“眉目含情”,装酷耍帅的撑坐起来,不过不是很顺利——因为他有一大撮黑亮的秀发此刻正被我枕着当顶级丝绒呢!而他睡衣的一角也在不知何时就被我给不小心压到了,于是随着撑坐起身的动作,他的襟口顺势往下滑,不经意间露出了整个圆润的肩头。我愣了下,看到那片本该无瑕的肌肤,在靠近心口处竟有着一道如同他脸上一样色泽的细长剑痕,浅浅的红,虽突兀得有点可惜,却依然可悲的丝毫无损于他的天生丽质,形成了一幅极为撩人的引人狂喷鲜血的养眼镜头。
突然间很想问问他的这些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在心底深处暗暗否决了这个冲动。也许是有一种接近了危险地带的直觉,有些事,一旦问出了口,或许……以后我们要走的路,就会变化出太多太多令人卒不及防的变数。所以我忍了下来,却有点揪心的疼——无束,之前究竟经历过怎样的伤痛?
“抬头。”他轻声的说了句,语音是沁冷的寒。
才不!回了他一眼,我的心思还绕在之前的困惑里转不出来。忍不住就会去想,在得到这些伤之前的无束,是否也是这般冰冷无情?
他眼看着我是打算恶意的不肯配合了,于是定定的盯着我三秒,手伸过来,看似轻柔实则相当具有威力的从后面一把钳制住我脆弱的脖子,一寸一寸的往上抬,以此拯救他那惨遭蹂躏的三千烦恼丝。
哎呀!小样的!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对我,刚刚还在为他暗然神伤的良心一下子飞到三万英尺之外。我那个不甘心啊!眼见我的脸已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我有种恨不得能马上脱离他的铁掌狠狠凑上去在他白瓷般精致的绝美脸上咬下一口以烙下“舍隐到此一咬”的冲动。不过仔细的权衡了一下利弊之后,我感觉这么做的话似乎会有那么一点技术上的问题,也可能会有些不必要的后继发展,实在不算太理想。于是恨恨的放弃了这个伟大计划,改为用手死命的拽住那一撮即将被他抢救成功的丝质长发。嘿嘿,聊胜于无!
可是这个英勇的抗衡场面没能完全成形,未上栓的房门于此时突然被人自外面毫不容情的狠揣了一脚,“哐啷”一声,发出惨烈的哀鸣,摇摇欲坠的挂在门轴上,已然是奄奄一息。
“魁首有请……啊!!!——”前一句是昂扬跳脱的高高在上的带着施恩似的口吻,却在吐出下一个单字之时蓦然变成由心底涌上丹田再冲出肺叶经声带激烈震荡后冲出喉口的强烈个人情感。一波三折的将他的不解、震惊、讶异以及愤怒的心情尽情淋漓的表露无遗,甚至还隐隐有着黄河之水一发而不可收的泛滥景象,足可媲美绕梁三日还余韵尤存的千古绝唱了!
“闭嘴。”冷冷的杀过去一记死光。先前因受到莫名冲击而尖叫不已的时小弟终于稍稍回过了神冷静下来,不甘不愿的收回绵长深远的凄历长号,改为一副惨痛欲绝仿佛便秘了十八天的臭脸,眼睛瞪得老大老大,声音含恨:“你……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小小声的含在了喉咙里没敢喊出来,可见无束美人平素的积威令咱家时小弟着实不敢含糊。
可是!我还是听见了!奸夫淫妇?!
我当场傻眼,愣愣的回望无束大美人。告诉我,是不是我今天醒来忘了把耳朵也一块叫醒?不然怎么刚刚才接收到一个“下流”的注册商标,莫名其妙而又什么都没来得及做的现在却又被冠上了“奸夫(???)”这个伟大而神圣到欠扁地步的新称号了?!可不可以来个人跟我解释一下先?!
居无束倒是安之若素的来回瞄了一下我和他之间的牵绊。我垂眸一打量,他一手撑在身侧半坐半躺,大敞的襟口暴露出一大片精致的雪肤,几近半裸,而另一手,则看似轻柔的托着我的脖子,有些欲迎还拒的调调。而我们的脸彼此相距不会超过五公分,我的一只手半纠着他已然下滑的衣襟,另一手则紧紧的揪着他的发……之前死命不肯放、就为了想要报复一下的无意义举动,在现在看来——
这……这怎么看看么都是一幅正在“办事”的样子嘛!狂汗一把先!我不法自制的向上一白一白的翻着死鱼眼,心想这下可真是误会大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虚弱的辩驳,连自己听着都不觉得有多少说服力。于是心灰意懒的松开手,摔死鱼一样的将自己摔回床上——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你……你们!都这样了你还敢骗我!……你!你你你怎么对得起我家少主?!”时小弟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眼红红的,瞪得老大老大!
绝世美人显然对这个误会不为所动,甫得到自由,他便神定气闲的理正衣襟拢好长发,然后跨过我起身准备洗漱。
我连撂一下眼皮子也不愿,准备装死到底。早知道醒来后会发生这等乌龙事,刚刚我就该拿枕头狠狠的敲晕我自己,宁可委屈自己多睡几天也不要面对这种鸟事呀!这下可好了,如果一会儿时小弟给律大少进谗言,我还怎么解释呀我?!
“该起了。”居无束在推我,可是我还在自怨自艾、顾影垂怜呢,才不打算理他咧!觉得烦了他自然就会识趣的乖乖离开嘛!
可是我显然又估计错误了!无束美人竟然在几推未果之后,当即立断的一把将我拉起,兜头盖脸的拿一堆衣服来扼杀我呼吸新鲜空气的自由。好不容易被他强制着穿了个七七八八,他竟然又自顾自的拿了梳子帮我把已然颇有些长度的发扎成美美的一束,颇有点飘逸的帅气感觉,比我自己扎的还来得好上很多。可还没来及得称赞一下他的精巧手艺,一块湿毛巾已然甩了过来,再度不留情的抢起了我的呼吸。我怒……!
当一切的混乱暂时得以平息,我已经没什么力气的只能倚在无束身上无病呻吟了。暗暗想着一会儿一定要给无束好好的上一堂补习课——有他这么伺候人的么?没被他整死还真是万幸!果然呀,最难消受的就是美人恩了!
“你们……你们果然有奸情!”时小弟所受冲击过大,又因眼见为凭的误信了九成,悲痛欲绝的蹲在角落咬手帕,“呜呜呜……我怎么跟少主交待呀?!我要怎么跟少主交待……?!”
“你来找我们,所为何事?”无束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我,终于还是觉得我适应不了外面的寒冷而翻出了那件他买给我的顶级红裘帮我裹好,然后拿着冰封千里的凛冽嗓音问向有着切腹自杀倾向的忠诚小弟。
“魁首……魁首要你们去腾龙轩商议事情。”时小弟哀哀凄凄的,一脸受尽了委屈的惨样。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和无束联起手来欺负了他呢!
我闻言,深吸一口气稳定一下自己……很好,火气看来是压抑得差不多了……“我靠!这么重要的事你不早说?!”可惜,不小心还是给爆发了出来,一把拉起无束的手我就往外冲!搞P啊!他居然不懂什么叫轻重缓急吗?人家龙头老大召见我们这些小卒仔,闹了半天我们竟然还没出现,不知道的人还道是我们耍大牌咧!
时小弟!我迟早会被你害死!
一路赶命似的赶到传说中的翔龙社核心区域——腾龙轩,我一只脚才跨进去,就差点被里头仿佛三堂会审似的巨大阵仗吓得倒地不起。不算小甚至可以说是大到离谱的议事大厅时,黑鸦鸦的坐了一大票人。估计什么魁首、堂主、舵主级的高等人物已然全部就位,然穷目力之所及,我也只瞄到了聊聊数张熟悉的面孔,盲人小帅哥似乎并不在场,除了迟暮少年与风殿下那一对还拿着一双暖洋洋的眼望着我之外,其他人全端着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孔对着我。直到紧跟在身后的无束大美人的出现,才堪堪转移了众人的视线,惊艳于是取代了漠然。一时间,我已不再成为焦点。
我小心的呼出一口气,趁此良机,我赶前一步,蹭到从一开始视线就一直只专注在我身上的律大少主身边。而他毫不犹豫的展臂抱住我的举动,令我窝心得有些鼻子发酸,心满意足的咧嘴傻笑不已。
“隐,过来见过我爹娘。”律大少眼下有些阴影,看来是一夜没睡,却依然无损于他的帅气。搂着我转身面向坐于主位之上的出众中年男女,我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紧绷。我顺着他的目光往上望,那位有着荷般风姿、此刻正坐得端庄婉约的美妇人,不用说,自然就是那位昨天才见过面、保养功夫一流的律家妈妈了。而此刻正被她浓情蜜意的倚着的威严迫人的中年男子,脸型轮廓间与律大少主足足有着七分相似,更别提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了,任谁见了都不敢怀疑他们是父子的身份。
只是想不到这位江湖中人极为忌惮的伟大人物,传说中绿林道上跺一跺脚也能力振山河的无冕霸王,竟丝毫没有我想像中的那点戾气,沉肃庄严得简直好似是一尊活佛转世,还是令人忍不住想要虔诚膜拜的那种——正气凛然呀!估计如果没有我这有理想有斗志的幽默风趣新好男人的出现,咱英明神武、从未有机会踏错一步的律大少主,在二三十年后,大抵上也会成为如此神一般的存在,想想就忍不住起一身鸡皮。唔……我得小心注意了,千万千万不能让测之步上律老爸的后尘呀!我可不想对着这张神般英明冷硬的脸过一生!
律妈妈果然不是普通的伟大呀!
“舍隐参见两位前辈。”很难想像要一个现代人卑躬屈膝的跪在前辈面前给人磕头请安的情形,所以不管冒犯于否,我只是学着江湖中人向着这位人人敬畏的人中豪杰拱拱手以示尊重。律老爹没什么表示的扬了扬眉,似是不以为忤,又似不以为然。律妈妈则是回给我一记婉约的笑,实在很难把昨天那位端了一碗如胶似漆、状似浆糊却硬是被说成是补血养颜宁神安睡的最佳滋补品的可怕女人联系在一起。我暗暗吞了下口水,压下心头毛毛的感觉。一时间,也无暇去在意那些见了我这般失礼的举动而纷纷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的翔龙社家臣了。
回给律妈妈一记灿亮亮的阳光笑脸,我生硬的将目光转开,却在离律妈妈身边三寸的距离之时蓦的停住,心中一紧,我极度郁闷的抿起了唇:“测之,你有师姐妹吧?”
美人之所以被誉为美人,主要就在于她的举手投足间的万种迷人风情。即使只是不经意的顾盼回眸,也能于刹那间流转出水漾眼波,平地兴起春潮无数,无端端就吹皱了一江春水。而那位一开始没注意,却始终淡淡的站定在律妈妈身边的紫衣女子,无疑的,就是一位十足十的美人胚子。
雅致嫣然如出水芙蓉般的美颜,在一身紫绡的簇拥下显然更加娇贵。款款流泄的垂顺青丝长逾腰际,轻垂了螓首,柔滑长发于是便流转出似水波纹,柔柔的,款款的,耐人遐想。而一身紫绡并无多余缀饰,只是在腰际缠了一条同色系的轻纱,似是漫不经心的扎成一簇紫色花朵,长长的垂下两条丝绦,不夸张不浓艳,却是说不出的轻灵与飘逸。
虽然,这位美女相较于摘有谪仙般无双美貌的无束是略逊了一筹,却显然是个相当醒目的存在,再加之她所处之地正是大厅的主位处,显然她与翔龙社的上层关系非浅!本能的,我感觉到了十足的危险!我不敢忘记,古人除了偏好栽培童养媳之外,更有表亲联姻的陋习存在。美其名曰亲上加亲,却浑然不知近亲结婚祸害多多!如果……如果……
“不,我并无师姐弟妹。”测之的回答令我有些发冷。
“那你有堂姐妹吗?”好,退一步讲,问问题是要讲究旁敲侧击的,我擦了擦冷汗准备循序渐进。
“也没有。”律大少似乎有些了解我问此问题的初衷了,于是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却无奈的还是予以否定。
“那……她该不会正好就是你的表姐吧?!”我颤抖的以手指向紫衣美女,最后一丝希望呀……
“……”测之的眼中充满对我的怜惜、同情(??)与无奈,陪我一起看着那位身份特异的美女款款向我俩走近。微微一笑勾起无边风情,她以袖掩口,细声细气的问:“舍公子何以认定我定是比律少主年长呢?”眨巴的眸中,是一派纯挚的困惑。
“呃……”我有些哽住了似的,以微乎其微的速度向律大少主靠拢。怎么办怎么办?面对这样一位美女,为什么我会有种大难临头的恐怖感觉?
美女侧头垂首以四十五度角拿一眼的幽怨眼神望着我,欲语还休,十足惹人爱怜。可惜我不巧已对绝色美人免疫惯了的,看到她这个样子,我没有觉得我见尤怜,却只觉得冷得刺骨,无福消受!终于,她缓缓的放下了水袖,精致芙蓉美颜完整而清晰的呈现在我的面前,悠悠一笑——在我眼里看来,绝对是阴森森的一笑呀——开口:“不瞒你说,我其实是律少主的亲亲表妹暮夕雅,我们从小就有了婚约了的,表哥,嗷?!”
晴天霹雳!这绝对是晴天霹雳!我眼前一黑就想倒下去——为什么?!为什么又让我遇上了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雅,别胡闹。”律测之瞪了据说是他亲亲表妹的美人一眼,没有心虚也没有愤怒,只是蹙起了眉扶住我,一脸心疼而又不知从何处解释起的样子,好烦恼,“隐,听我解释……”
我望了望他的复杂神色一眼,又转头对上始终优雅的紫衣美女,忽然间很想大笑三声。上天啊!你果然是眷恋我的!看看,我才脱离了老娘与小妹那两个恐怖到不行的女人不到两年光景,如今在我面前,竟然又出现了她们的同类。律妈妈算是一个,眼前这位美女也是!我的天,我竟然隐隐的可以在她们身上见到我老娘与小妹的影子——果然都是超级无敌的智谋女呀!冷汗一个先!却拼不住的想要开怀大笑。
照理说,我现在是该按照某美人既定了的剧本好好痛哭个三天三夜,哭得吹枯拉朽欲罢不能,再然后狠狠的揪住花心萝卜风流鬼男表面道貌岸然实则背地里却爱拈花惹草喜新厌旧始乱终弃大玩劈腿游戏的律大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他负心薄幸,缠着赖着要他一五一十解释清楚这位与他有着所谓的婚约关系存在的美女到底与他是什么不清不白的关系——这样才够敬业,也算是间接讨美女欢心。
可是我就是无法入戏,越寻思就越想笑,憋了半天,笑气鼓涨得忍无可忍,再憋了一下没能憋住,于是冷不防的,在所有人错愕不已的观注下,我蓦的发出仰天长笑,越笑越疯,越笑越大声,欲罢不能!
“隐!隐……!隐——!!”律大少被我的滔天笑意吓得不轻,惯常淡漠的脸上是无掩的焦急与忧心。
“……看来是刺激过大,得了失心疯了。”暮夕雅淡定的看着我下了结论。
“哈哈哈……”我不为所动的继续,直到一身寒霜的绝世美人欺身攻向律大少主之时,我才猛的咽住,“呀?!”怎么打起来了?!
“居无束,你做什么?!”周围一大群身份不低的武林人物一见绝世美人居然敢在他们家地头上当着他们的面攻击他们英明伟大丰神俊朗的少主大人,不由愤然的纷纷抽出兵器想要代律大少主出气,眼中早已怒火沸腾,哪还有半点惊艳的影子!
“我要杀了这个负心人。”居无束的回答很绝,出手毫不留情。如此美人说出如此类似情伤的话语,又是如此全力追杀所谓的“负心人”的画面,怎么看怎么都令人忍不住热血沸腾的想要与他同仇敌恺的一起对付那位传说中的薄情郎呀。但是如果那人不巧正是他们敬若天神的少主咧?……
一批刀剑于是犹豫着要不要砍过去。
律老爸此刻却笑了笑开口命令:“好了,都别乱来。”一干人等全部弃械投降,除了不肯放人的无束与无心恋栈却也不能随意停手的测之。
“居无束,我和隐的事,我自会解释清楚。”律测之闪过他的一记攻势,得空回吼。
“住手!统统住手!无束!你回来,回来!”搞什么搞什么?我这个当事人都还没发话呢,无束这么冲动干什么?
“他惹你伤心了——我答应过,谁惹了你,我杀谁。”无束这回果然很听话的收手回到我身边,冰冷的表情没变,浑身的杀气更是没有收回去的打算。
有吗??会吗?我会那么狠的作出这种狠厉的要求吗?不会吧!疑惑的回视他一眼,算了,这个以后再来慢慢追究好了。当务之急,是要赶快厘清现场诡异的气氛:“无束,我刚刚明明在笑,没有伤心。”这是人人都可见的事实。
居无束却回了我一记冰冷的眼刀,面不改色,冷冷的宣读他的观察所得:“你这个人,明明是在伤心,却也永远都是在笑着的样子。疯疯颠颠,看似没一刻正经,可是伤心时笑着的样子……你的眼睛,会流血。”
“吓?!眼睛流血?那不是很恐怖?!你乱讲!我哪会笑得那么没有形象?“一听到他的说法,我心惊肉跳的反驳。有没有搞错!笑到流泪倒是常有的事,但笑到流血……是充血还是流血呀?……唔!好恐怖!我又不是在上演午夜凶铃,一会儿回去一定要记得好好照照镜子,我倒是要好好看看这人见人爱的阳光笑脸到底有多么“惊人”!
“那天我要你救知礼时,你就是笑成这种表情。”无束冷冷的追加的这一句,令我一下僵了,回不了话。
“隐,刚刚只是误会,我真的可以解释。”律少主走上前拉住我的手,诚挚得想要争取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知道。”我安抚的笑了。那位紫衣美女可能只是气我故意把她猜老的了缘故吧?女人在这方面总是有小气计较的特权的,呵呵。在她说明自己与测之有婚约之时,那水漾眸中灵动的光彩,我还不致于笨到分不出来。
“那么,你刚刚为何而伤心?”他问得认真,不容我逃避,也不许我唬弄过去。他了解的,我的笑中有几分开怀几分神伤,他不会比无束看得还浅!他都了解的,不是吗??
我抬头,冲他虚弱的笑,倚在他怀里,几乎有种灭顶的感觉。孤独无依的心在剧烈摆荡,也许在遇上测之的那一天起,我就已有机会远离这种无力感,只是现在,这种找到了亲情的感觉更强烈了点而已。深吸口气,我笑得惨淡:“没什么的……测之!我只是,有些……想家而已……”
永远回不去的家,永远见不到的家人,却在今天开始相信,也许我能在这儿找到,逝去了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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