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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南轲一梦

书籍名:《圣火九心兰》    作者:追绿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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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看来我是来迟了。”狂肆邪神负手缓缓行进,嘴里说着类似惋惜的话,表现出来的样子却根本不像!他似闲庭信步,顶着寒风走过来,竟对满地的伤亡毫不以为意,径自到我身前站定。俯低了眼,好似那睥睨一切的鹰,那么的高高在上,狂妄而邪恶。
被这双邪气而凌厉的眸锁定,我没来由的心里就是一紧。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气质……想让人忽略不计都困难得要命!搞不懂他为何现在才出现,又因何而出现,那双意味不明的眼盯得我发毛……拜托,别告诉我你是冲着我来的!
我瞪他一眼,却换来他的轻笑:“呵,我的兰,还是这么可爱。”
不想理会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我将视线转回无束身上,却被一只手捏住了下巴,强迫我抬起眼来仰视着那张张狂的脸。
他想干什么?
“放开他!”测之奋起余力从旁横扫了一掌过来,却被狂肆邪神随意一甩化去了攻势。重伤的身子经不住后劲十足的一击,测之整个人不由得跌开了数步,伤口流血更快,他的脸色在瞬间变得灰败,竟挣扎得起不了身!
“你……!!”
“兰,我说过我会来带你走的。好久不见你了,我好想你!”出手伤人的那位一点也不以为意,皱了皱眉将被我紧紧抱在怀里的无束用力推开,然后拉了我起来霸道的搂住走到三丈之外。若有似无的呢喃,肉麻兮兮的吐在我的耳边。痴迷的眼锁定了我,眼底的深情不容错辩。
无束!!!……他的呢喃影响不到我,令我大惊失色的是,因顿失了倚靠而身不由己地瘫倒在地的无束那毫无生气的样子——那仿佛在须臾间就会消逝的生命,令我的心脏严重纠紧……快要、无法呼吸了!
“放开我!!”我对着搂住我的这个男人吼,他却听若未闻,霸道的将的我脸转回来对上他的眸,邪魅的笑:
“你是我的,不许你想着别人!”
……神经病!!
“……我想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不是你的兰。”我撇开脸,固执的将眼光锁定在无束和测之身上……他们伤得如此之重,我如何能不担忧,又如何能不心急?!——所以拜托你,放开我!我现在没心情和你玩莫名其妙的替身游戏,也没打算接收你的情意——那眼中的感情不该由我来承受!
“呵,兰,怎么到现在,你还在说这种话?……好啦,过去是我错啦!我已经用了二十五年来悔恨,够啦!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就别气我了,好不好?”他宠溺的以指为梳,顺着我的发,将方才在混战中被搅得凌乱不堪的乱发耐心的揉回滑顺。那如对待至宝的呵护模样,令我狠狠的打了个冷颤。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适才被任湛那狠辣的掌力波及的胸口在疯狂的叫嚣着疼痛,我却还是奋力的尽量往后仰,极力避开与他的亲密接触。那张狂妄不羁的脸实在不适合饰演温情脉脉的角色,否则就跟看到北极熊跳脱衣舞一样会令人恶寒不止!
“疼吗?”他拭着我唇角的血渍,怕弄疼了我似的不敢放太大的力,眼中的宠溺却是被越来越邪魅、越来越冰冷的杀机取代,“谁伤的你?告诉我……”他的声音更加温柔……温柔得令我全身发寒!
我皱了眉,不觉得有回答的必要。实在是觉得情况诡异至极!……真不知道狂肆邪神为什么这会儿才到?到了,却又没加入两大枭雄间的争霸赛,坐收那渔翁之利,反而将心思花在了一点也不重要的我的身上。
见我半天没说话,他也不生气,反而还笑得狂妄:“你不说,我自会问。”
回头一转,就见兰若宫所属在燕姬的带领下,翩然飞掠而至。
“燕姬,我让你保护兰,你却大意的让他受了伤?你就这么保护兰的?”他冷笑着望向燕姬,眼神中有着浓烈的不满,配上那假意的笑,当真是说不出的邪魅!
“君主……燕姬不敢。”燕姬款款一福,神色间落落大方,竟似是对这位邪到了骨子里也狂到了骨子里的邪神大人一点也不畏惧。
怎么?他们竟是旧识??我的心开始加冰,兰若宫的插手,狂肆邪神的出现……竟是,有关联的吗?
“哪个混帐这么不识抬举,竟敢谁伤了我的兰?”狂肆邪神对燕姬的态度冷哼一声,不像满意,倒也没有打算报复的样子。
“那个疯子!”燕姬也没含糊,纤指俐落的指住了在旁盯着两位枭雄、随时准备伺机而动的任湛。
狂肆邪神得到了答案,冷笑连连:“哦?当了十几年伪君子,人品倒没有长进,倒是那狗胆练得大了许多嘛!现在竟连我的人都敢伤?……哼!还当真是不、知、死、活!”
杀气直指数丈开外的任湛……好家伙,大概是他被假想中的胜利太过痴迷了,竟连现场多了一个棘手人物都没发觉!那杀气腾腾的眼刀射过去,那人竟愣是没有回神!
“喂!你过来。”他狂妄的指着任湛,一道指风却呼啸着过去——呼的一声,削下某人鬓边发丝,这才换来某人惊异的回眼。
“狂肆邪神?……你、你……你怎么会来?!”话到最后,是满满的惊诧与惶急。显然的,这位大人物的意外登场,大大超越了任湛的心脏受压程度!所以话音中,是怎么压也压不住的颤抖。
狂肆邪神邪恶又满意的笑开,像极了逗弄着鼠的猫,明明杀意尽起,却还是笑得开心:“过、来!不要让我说第三次。”
任湛不是才出道的傻子,所以不可能会错过那眼中阴冷的杀气。不可自制的打了个寒颤,他失态至极的连退了好几步,最后才强自镇定:“……狂肆邪神,我任湛可没得罪你!”
“没得罪?”狂肆邪神蓦地狂妄笑开,忽的将我一把抱起。恰似那飞入半空的鹰,猛的收翼俯冲而下,不见怎么出手,他的五指竟已然掐在了任湛的喉间。可笑任湛明明武功不弱、又早就暗中有所戒备,竟还是没能逃出那凌厉的一扑!于是,十分可笑的诧白了脸,以诡异的扭曲姿势立在当场。
“你……”他艰难的吐出这么一个字,想挥手还击,却力不从心的被掐紧了喉。双手在半空中滑稽的四处挥舞,脸色开始由红泛紫,再从紫变黑,却连还手招架之力也使不出来。
而反观狂肆邪神本身,一手牢牢的架住了一代高手,另一手却还尤有余裕的紧紧抱住了我,对我笑得温柔:“兰,你说,我该把这个人渣怎么处置?”
“……”我有些恍惚,从无束对我吐露了他的身世之时,我就无时无刻不在恼恨着这个无良的伪君子,也曾想过如果有一天他落在了我的手上,我该对他怎样怎样报复。可是现在机会摆到了我的眼前,我反而不知道要何以为继。总觉得太过容易,狂肆邪神的插手,让我有种失真的感觉。
“……兰,你还是舍不得对世人报复吗?……没关系,我来帮你出气好了。”狂肆邪神对我的沉默自行作出解答,睨了一眼已经两眼翻白、出气多而入气少的任湛,他嫌恶的松了手,任他缓缓倒在地上死命的喘。
“我想想……”他从怀里掏出一方锦帕,似是杀菌似的擦了又擦。直到觉得满意了,这才扔掉锦帕,吊起眼尾,用十二万分的邪气笑得放肆,“这样吧,光是掐死了你,你可能不会服气……哦!难得你居然还能发暗器……”他一把接住徒然飙射至双眼间的细小暗器,反手一拍,适才刚从任湛手中发出的暗器立刻不长眼的反噬主人。
“嗤”的一声轻响,暗器入肉,钉在任湛身上,他突的凄厉长号,口中发出“嗬嗬”的低狺,不住在地上打滚。脸色急速泛黑——那暗器显然啐了巨毒。
“啧,真麻烦,还要我帮你解毒么?……不过,你要是这么快就死了,可就没戏看了!”狂肆邪神一招制敌,却明显不够满意,反而颇为不爽的掏出一颗药丸,“吞下去——!”
已经死得差不多的任某人一听有了生路,也不细想,接了药就一口吞下:“狂……肆……邪、神,我、不会……谢、你、的!”大概是那些药有奇效,原本黑障满布的脸上开始褪回本来色泽。于是,任湛也终于有了机会开口。
“不稀罕!”狂肆邪神低头望入我的眼底,温柔的笑,成功得令我感到了毛骨耸然,“兰,刚刚那颗蚀脑丸,你看清楚了吗?”
???蚀脑丸?什么东西?我瞅着任湛脸色大变的惊恐样,搞不清状况。
“你不知道吗?也是……你还没想起来呢!蚀脑丸可是相当不容易炼制的毒药,它能令服食者在三个时辰内全身骨骼发生异变,在七天之内骨骼会蚀化成一堆细粉,却并不会马上就死;然后肌肤会开始一寸寸腐烂——武功越高,腐烂得越快。毒发时,他会很疼、很难受,然后用手不停的抓、抓、抓……直到把全身肌肤抓得烂了,也于事无补。最后还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化成一堆细粉……是不是很有趣?解气了吧?”狂肆邪神越说越兴奋……
我越听越想吐!
而任湛,则是越听越惊,到最后,竟暴睁了眼凄厉嘶吼:“解药!快给我解药!!”
“……这时候,你该是马上自杀以求解脱才对,怎么反而向他讨解药?他即有心害你,又怎么可能会给你解药?”尉迟暮在风殿下的扶持下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这时眼见任湛下场凄惨,好心的指了条明路。
“不!!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求求你,狂肆邪神!我求求你,给我解药吧,给我一条活路,求你!”那个被如此歹毒的毒药吓得魂不附体的任大君子,此时涕泪纵横。竟不顾体面的跪爬过来,伏在狂肆邪神脚下,颤抖着乞求。
“一代君子?!”狂肆邪神一脚将他踹开,一点体面也不留的甩了甩袖子,“忘了说了,这药一旦入体,你就算是想自杀,也不可能会有力气。除非让别人杀了你……不过,想必你是不敢的了?毕竟,贪生怕死可是任大君子的本性,不是吗?”狂肆邪神冷笑连连,生命在他眼里,不值一文!
如果我是任湛,我会一头撞死!可惜狂肆邪神说的对极了,他不会自杀,更不会求别人杀了他!
所以他只是挣扎着哀求,拼了命的哀求他放了他一马。什么君子?什么孟尝?全都不再重要了!他想活!他只想活命!
“求求你,给我解药吧!我还要活着!我忍了十几年,就在今天,我本来能杀了那两个,自己当上盟主的……所以、所以我不能死!邪神!我求你,救我吧!……救我吧!——好吧!我不当这个盟主了,我把盟主之位让给你,就让给你去作吧!我做护法,我只作护法,好不好?我不会和你争位的,好不好?想想,万人之上、一呼百应的威风,多么令人向往?是不是?是不是!所以,放过我吧,我把盟主之位让出来了,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放过我吧!!!……”疯了般的求救,他是活在臆想之下的疯子,对权势的渴望,让他根本失了正常人的心性了!所以,无药可救!
撇开眼不去看那哀号不止的人,权?利?名?!有什么,竟比命还重要?竟是如此割舍不下!
风声猎猎,吹在人身上,刺骨的疼!火把燃烧时啧啧的声音,在此时显得格外分明。
山下的打斗,不知何时,竟是歇住了。火把长龙气势重振,纷纷抢上山来,围住了场中唯一一处还在酣斗不止的战场上。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伤、挂了彩,但从他们脸上那轻松淡定的神色来看,山下的那些敌方人物大概都被收拾得差不多了。
而今晚的重头戏——高手如云的盘龙岭上,如今还只剩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物。可以断言,如无意外的话,今晚,蓝式尊的一统江湖的大业,已经被彻彻底底的毁于一旦了!到头来,不过只是一场空,却是如此之多的人用性命换取了这个败局!
“……你烦不烦?”终于,被哀求声弄得很不爽的邪神君再也忍无可忍。邪魅的脸望向尤自斗得难分难舍的两人,然后,抬腿——踹!
“啊”的一声,不住哀求的人被狂肆邪神一脚踢飞,直冲至互斗的两人身上。两位枭雄级人“啪”的互对一掌,齐齐让开收手。任湛却已在两人的掌力合击之下扭曲了身吐血连连!令人哭笑不得的是,明明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他却还在哀求着说要将盟主之位“禅让”出来以求解药。在他看来,也许只要留着命,再等个十几二十年,他还能找到那么一天,然后,登上武林盟主之位……
律大魁首与蓝大盟主看也不看那个在扭曲中哀号的疯子,互相喘着粗气瞪着对方。
“想不到,今日这一战,我竟然会败!”蓝式尊缓过一口气,不甘的低啸,脸色阴毒至极。
“邪、不、胜、正!”律大魁首很没创意却很应景的题了这么一句!
“哈哈哈!笑话!今日要不是我那孽子坏事,盘龙岭早该成了我的囊中之物!千算万算,我只少算了这一步!……想不到,想不到这畜牲,竟敢毁了我的劫心剑!!!”那穷途末路的不甘狂笑,振得整个山头为之轻晃!
“以暴力一统江湖,不过只是徒然。就算今日让你侥幸争得了盟主之位,你又岂能坐得长久!”律大魁首很正气的火上浇油。
“我不会败!我本不会败!我隐姓埋名二十载,不该败得如此地步!”一旦计划几十年的宏愿被硬生生的切了断了,能保持冷静的果然没有几个!所以蓝式尊也不可免俗的走上了任湛伪君子的老路——不过,庆幸的是,他比任湛清醒!所以,他在一切都已无可挽回的现在,还能揣着算计的笑,转望向我的身边——那个邪恶的笑着、只用几招几式,就成功解决掉一名江湖高手的狂肆邪神:
“神君,今日不过只是意外,你可千万要救我一救!”
我瞠目结舌……听错了吗?又一个找狂肆邪神求救的疯子吗?他们这是约好的吗?就这么相信这个邪恶至极又狂妄至极的极端危险人物会帮他们??
“……毫无意义之事,我何必!”果然,狂到了骨子里的邪神大君一脸嗤之以鼻的样子,拽得不能再拽的提出异议!
“神君!你可不要忘了,当初煸动我的背后黑手中,你可是最重要的那一个!若非如此,我何以敢如此托大!如今我败了,你倒想将我一脚踢开,让我自己受死?哼!可没这么容易!”蓝式尊开始拖人下水!
此言一出,一阵议论纷纷!哗然,这是必然效果!
我冷冷的看了一眼搂着我的这个人,明明被人反咬了一口,却还气定神闲,笑得邪气:“哦?那又如何?”
我KAO!难不成他也想当这个什么劳什子的“盟主”不成?!
“神君,我的新联盟能如此壮大,可多半要归功于阁下您的大力支助!若非你那金山银山的钱两支持,我又何德何能,能令这一大批有为之士跟着我卖命?所以,本盟的最大功臣,可不正是阁下您么!”说白了,这是在推卸责任!蓝式尊是眼见自己性命不保,在死之前只求找个替死鬼,表明自己是从犯的身份,打算逃出去再转战成地下工作者吗?
“阿弥佗佛,善哉善哉!狂肆邪神,老衲请问,蓝盟主此言,可有虚假?”通常这个时候,不能由着某人光唱独脚戏而无人捧场,所以执武林之牛耳的少林大师方丈大人此时光荣出列,自动表演双簧。
“是,又如何?”满不在乎的口吻。
“阿弥佗佛,罪过,罪过!阁下怎么说,也是江湖四大势力之一。如此助纣为虐,就不曾想过,武林会因此而生灵涂炭么?”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开始悲天悯人。
狂肆邪神当然不可能吃这一套!所以他只是哧笑了声,邪气的抱紧了我,不让我伺机挣脱他的掌控:“那便又如何?他人生死,与我何干?自从兰离我而去,我日复一日过得极过无聊。反正左右无事,正怕日子空虚难过。我虽坐拥金山银山,不愁吃穿用度,却愁无人共享。既然蓝式尊想要谋寻武林,我不过只是大方的扔了钱给他花用,他要作些甚么,与我尽数不相干。这样,有罪么?”
“……”尴尬的老和尚无言以对,或者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抛了金山银山,竟只为了生活空虚而坐看这一出闹剧,竟是将人命存亡当成无物?该说是狂?还是看得通透?!
“神君!你也不用巧言令色,在场都是武林耄耋,纵然你言翻莲花,也不可能摆脱这个恶名。”以为拖人下水一招施得极端巧妙的蓝式尊缓缓逼进,倒似是想把教唆犯指控成终极杀手。当离我们只有三步之遥时,他倏的暴起发难,竟似是想要向狂肆邪神动手!
抱着我的那个人好整以暇的往后一仰,手中劲力一挥,竟将蓝式尊已飞至半空中的身子狠狠打落在地:“啧啧啧!想要就这么逃走?可真是异想天开!”
蓝式尊低哼一声,口中喷血——诡异的是,那血竟是深蓝色泽!没料到自以为隐蔽的出逃动作竟早被他识破,一双眼瞪得大大的,怨毒的目光直逼吐狺毒蛇。第一次,他在大败之后,显露出浓浓的恨意:“狂肆邪神,我一直低估了你!”一口蓝色血渍又喷了出口,全身骨骼都在喀喀作响。
“下次要向我下毒,烦请手段练得再高明些!”对着那张显临了死前,仍不肯闭目的眼,狂肆邪神很好心的给出总结。
困兽之斗,就此,无疾而终。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直是徒呼奈何!!一代枭雄,落得如此下场,死不瞑目,又是所为何来?“阿弥佗佛,若无神君资助,这厮断不可能为恶至今。但若非神君,今日只怕也会令这厮脱逃成功。现如今,这厮已被神君赐死,虽有违轮回,终是善缘……”老和尚不忘本的开始叨念。
“够了,这些剩下的人要怎么处理,随你们便!少来烦我……兰,我们走罢!”前一句是对着老和尚说的,粗声粗气,嫌恶至极。后一句却是对被掌控在他手上的我说的,温柔得一溻糊涂,令我恶寒半天。
“放开我!我哪都不会去!”管他是什么人,我没兴趣知道!现在无束和测之的情况相当不妙!刚刚有瞥到那个说话恶毒却医术还算不错的暮夕雅快速上前帮忙诊视,我怎么可以就这么被他带走?无束的生死,只怕还在我来唤回!
我不能,我怕就这么身不由己的一走了之,会让无束在生无可恋的心结之下,就此一命赴黄泉!“兰,不许你想着别人!”狂肆邪神的邪气笑脸开始变得诡异莫测,连紧跟在我们身边的兰若宫所属都惊得娇呼出口:
“君主!不可伤了公子!”
“兰是我的!”邪神的眼中异光流彩,诡异得令人心底直打突!
“公子素来都是自由身,他与主人本自不同,君主何以执迷不悟?”燕姬也冷下了脸,扣起软剑,畜势待发。
“燕姬,别忘了,我让你上山,是为了让你安全的将兰带回我身边。你却迟迟不肯尊照我意,却害得兰身受内伤……你可知罪?!”
“燕姬所为,都只为公子着想,什么才是对公子最好的,燕姬就会为公子达成。君主莫不是想昔日惨剧重现么?”燕姬苦口婆心。
“若非你擅下决定,兰又岂会受伤?!”他一记邪眼扫过去,燕姬不由得住了口。
我受了伤,这是事实,所以燕姬失了开口的立场!
“兰,跟我回去。”他柔声诱哄。z
“休想!”理智告诉我,如果跟了他走,发生在我身上的所有诡异之事都会得到解答。可是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在做——守护无束,守护测之……如何能够一走了之?!
但是,我的拒绝,只是让这个脾气相当不好的邪气人物更加疯狂而已:“你想留下来照顾他吗?信不信我让他马上就成为死人?”他的手直指被测之扶在胸前的无束——惨白灰败的脸,毫无生气,竟像是连呼吸也都止住了!
……不要!y
“你敢!!”我瞠大了眼,虚张声势。心里却很明白,如果我执意不走,他这个人,一定会说到做到!
“你看我敢不敢!”邪恶的笑,狂妄的回荡在耳膜间,让我暗恨不已。
“你要是杀了他,永远别想我会原谅你!”我无力的给出威胁,心知成功的可能不大!
“我不怕。你等记起了从前,他们就只能算是过眼云烟,你自不会挂在心上……”他温柔的掌抚着我的额,似爱抚,却更像是威胁!
“记起从前?真是笑话!……要我走是吧?好,我走!不过我要你救无束,我要确定他不会死,这才跟了你走!”好吧,我不是认不清现实的人,只怕再一味拒绝,根本于事无补。这里只怕没人能奈何得了他。否则早就有人冲上来解救我了,何以他们都动也不动,只由老和尚上来说教?
跟他走,无束也许还能留有一丝活路。不然,他狂性一起,杀光了这里所有的人,照样能带了我走,岂不是得不偿失?!
“不可以!隐,……不可以!”测之想要立起,却因失血过多,一阵晕眩,再度坐倒。
无束无力的张开那双艳绝天下的美眸,昔日的清冽已被重伤的无力与疲惫取代,忧郁的锁住了我的眼,无声的诉说着他的请求——不要走……
我看懂了,却是身不由己!这一去?福兮?祸兮?……
不管如何,我都不想让他们的性命毁在我的不够理智之下!!所以,我只能权宜行事!
你们能谅解的,不是吗?b
“救人!带我走的唯一条件,就是要救人!不然,如果有一人性命有毁,我断不苟活于世!谁也不可能阻得了我!……你要不要试试?”我冷下脸对着邪气而张狂的这个人如此说。看着他眼中邪恶的寒芒在瞬间暴长,我不为所动,心下一片平静!
许久……许久!g
终于,他还是低头了!
“好!救人是吧?这可不难。”狂肆邪神张扬的眸回扫,落在燕姬身边的少女身上,“灵惜,那个人交给你了。如果不能将他救回来……”
“君主自当放心,公子的意思,属下们从来不曾违拗过。倒是君主,可不能对不住我家公子——灵惜今日不能随公子一起离开此处,燕姬姐姐,你可千万要保得公子无恙。”灵惜娇俏着脸截下狂肆邪神未尽的话语,后半句,却是对着燕姬说的。
“这个自然。”燕姬笑笑,安抚的看了我一眼,“公子尽管放心,灵惜是最厉害的巫医,定然能将无束公子救回来的。”
“这就好……”心,放下了大半。下一秒,却觉得额间巨痛,却是狂肆邪神将食、中二指指在了我的额间,邪气的笑着,狂妄的声音在我耳边回旋——
“我是真不想看到我的兰关心我以外的人,所以……尽快的想起来吧!曾经的一切,我们的一切……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最后的知觉,是额间灼热的炙痛,浓郁的兰香扑鼻而来,我眼前阵阵白雾迷离,就此昏死过去…………我就是我……怎么可能……会是他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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