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诺丁汉的天空 第十四章 蠢才科利莫尔
主裁判终于吹响了全场比赛结束的哨音，阿森纳的球员们大多瘫倒在了烂泥里，森林队的球员则拥抱在一起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他们战胜了夺冠大热门阿森纳青年队，闯进了青年足总杯第四轮！
输球的法布雷加斯俯身站在雨中，双手撑住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下半场最后二十五分钟可比之前全部六十五分钟都还要累得多。除了疲劳，还有失败……而这些都是那个55号带给他的。
他抬头看着被对方球员围在中间的55号，似乎还有些不知所措呢……
新手！
自己竟然被一个新手防得二十多分钟毫无作为！这屈辱，我记住了！总有一天……总有那么一天我会找你讨回来的！如果我们还有机会比赛的话……
他猛地直起身子，昂首走下了球场，不再看场上疯狂庆祝胜利的森林队球员和那个55号一眼。
虽然输了球，但布拉迪还是很有风度，他主动上来和唐恩握手，温格则跟在他身边。
“如我赛前所说，这确实是一场好比赛……”输了球的布拉迪表面看起来服气了。
唐恩心情大好，说话也不尖酸刻薄了：“你们也很出色，只是运气稍微差了那么一点。”
布拉迪没有和他多说什么，笑笑转身走了。打着雨伞的温格没有跟着回去，而是站在了唐恩面前。
唐恩知道这个法国人有话要说。但他不会先开口问，那样会让自己看起来太殷勤……他可是胜利者耶，他要保持一定的矜持呢。
于是，温格手持雨伞站在唐恩面前，唐恩则淋着雨站在温格前，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到后来被淋得受不了的唐恩打了个摆子，他终于投降了：“温格先生，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事的话，那么我得回去换身衣服了……”
温格这才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托尼·唐恩先生，我是来向您表示祝贺的。您干得很棒，您的球队理应获得这场比赛的胜利。”教授绅士风度十足地赞扬唐恩，反而让他自己更像一个胜利者。
和这个正宗绅士相比，唐恩就有点相形见拙了。没错，在这个连裤管上都没有沾上一滴泥水的法国人面前，被雨淋透了的唐恩就仿佛乡巴佬。
“啊……谢谢温格先生。就这些吗……”唐恩突然瞟到索菲娅身边多了一个人。那人决不是伍德，紫色的西服下还露出粉色衬衣的下摆，站在索菲娅前面似乎正在说着什么。因为雨伞的遮挡，唐恩看不到索菲娅此时的表情和反应，但他有些担心，他想早点打发完温格，赶过去看看。
“哦，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那个55号……”
唐恩在他还没有把话说完的时候，就猜到了温格是什么意思。这个眼晴很毒的法国人开口询问一个年轻球员的情况，那个球员便十有八九被他看上了。于是他摇摇头：“很抱歉，温格先生。伍德是非卖品，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他卖给谁。”
看着唐恩斩钉截铁的态度，温格点了点头：“我理解。那么再见了，唐恩先生。希望下次我们这么见面聊天的时候，已经不会是在这种地方了。”
“当然，我也希望。”唐恩知道温格是什么意思。因为他也想这么说呢。“抱歉，温格先生。我想现在有点事情需要去我处理一下……”他已经瞟到伍德跑向了他的妈妈。不管在索菲娅旁边地那个人是谁，也不管他要干什么……总之，他要倒霉了！自己得赶在伍德还没有闹出事之前阻止他……
“好的，祝你好运，唐恩先生……”温格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他转身跑了出去，身手矫健得仿佛职业球员。
“真是一个有趣的人……”温格摇摇头，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
撑着伞的索菲娅在场边看到伍德被兴奋的队友们簇拥起来，为儿子的表现和能被他的队友们接受而高兴，同时也因为唐恩先生的细心关怀而觉得温暖。
为了来看儿子的比赛，索菲娅专门化妆打扮一番才出门的。她将乌黑亮丽的长发用一支白色的簪子盘在头顶，穿着一件长及大腿的白底蓝色碎花高领毛衣和一条浅色牛仔裤，右手还挎着一个精巧的小包，这让她看起来年轻了十岁。撑伞站在雨中的索菲娅，仿佛一朵被雨露滋润的鲜花，风雨中轻轻摇曳。
科利莫尔站在索菲娅身后，被这个安静的女人吸引了全部目光，甚至忘了他来这里的目的。周围男人们的呐喊声清晰可闻，更让他觉得在这个喧闹阴冷的世界中，突然出现了一朵娇艳的花，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唯一遗憾的就是女人手中的大号黑色雨伞实在和她气质不相衬。这么可爱的女人应该手持一把红色的小花伞，亭亭玉立于绵绵细雨中……嗯，当然，今天雨也有些大了。
比赛结束的同时，科利莫尔主动凑了上去。搭讪这种事情他在林地停车场的时候可没少干，通常十五分钟后他就已经和搭讪的对象在车内热情似火地做爱了。
“真没想到这种枯燥乏味的比赛，也会有您这样美丽的小姐来看。”科利莫尔站在索菲娅身后，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我能有幸知道您的芳名吗？小姐……噢！”
索菲娅被突然在她身后响起来的男人声音吓了一跳。她猛地转身，结果雨伞上的雨珠正好顺势甩了科利莫尔一脸……
“啊！对不起，先生。我不是……”看到科利莫尔眯起眼睛侧着头，却还是因为躲闪不及被甩了一脸水的倒霉样子，索菲娅连连道歉，并且从手提包中掏出纸中，打算递给对方，让他擦擦脸上的雨水。
“哦，不用道歉，亲爱的小姐。”科利莫尔柔声道。同时迅速抓住了索菲娅的小手，将之捏在掌心中，感受着这小女子指尖的冰凉……他完全顾不得擦挂在眉头上的水珠了。
“先生……你！”索菲娅没有想到对方竟然露骨地抓住了他的手。想要挣脱，对方却攥得很紧。
“啊……多么冰凉的小手，真惹人怜惜……”科利莫尔自我陶醉道。
“混蛋！放开你的手！”他的美梦被一个男孩子的吼声惊醒了。
一个身穿55号森林队球衣，浑身上下都是泥的男孩正站在里面，双手抓着铁丝网，面目狰狞地冲他咆哮，活像一头被激怒的小野兽。
科利莫尔看了他一眼，皱起眉头。但他并没有听话地松开手。
“斯坦·科利莫尔先生，我劝你最好松开你的那只手……”另外一个声音从孩子旁边传来。
托尼·唐恩面色不善地瞪着科利莫尔。他话还没说完，愤怒的伍德已经开始在攀爬铁丝网了……
“啊！见鬼！”唐恩知道伍德要干什么，他也冲上铁丝网，希望能够赶在伍德前面拦住他。但……看看两人攀爬的速度，这有些困难。
做球员的伍德要比做教练的唐恩身手敏捷多了，他先一步从网墙上跳下，落地之后顺势前冲，一拳打向科利莫尔！
“伍德！”唐恩刚刚跨上围墙顶，想拦也拦不住了。
“乔治！”索菲娅惊叫道。
科利莫尔猛地摔了出去，溅起一片水花。伞翻覆在雨中，轻轻摇晃着。至于那手嘛……自然也已经松开了。
科利莫尔跌坐在水坑中，浑身上下湿透了。崭新的西服和衬衣也被污水浸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右脸颊被擦出了一片瘀肿。刚才还是一个多情的花花公子，现在却成了狼狈的落水狗。
“你个小杂种……”在美女面前丢了面子的科利莫尔从地上爬起来，打算还击。但这次唐恩已经站在了他们之间。
“你想干什么，科利莫尔先生？”唐恩挡在他面前，冷冷地盯着他。
“闪开！这儿没你什么事！”狂怒的科利莫尔咆哮着挥舞拳头。
唐恩并没有要听他话的意思。与此同时，在他身后，伍德也很不老实呢，他想要上来揍敢对他妈妈动手动脚的这个男人。索菲娅在拼命地拉他，以至于手中的伞都掉在了地上。
“乔治，去给你妈妈把伞打好，别让她淋到雨。”唐恩头也不回地说道。
伍德愣了一下，看着被雨水淋湿了头发的母亲，连忙冲上去将雨伞捡起，然后重新撑在了妈妈头顶。他想擦干妈妈脸上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东西，但自己的手上全是泥，球衣也一样。他手足无措地在妈妈脸前晃了好几下，都擦不下去。
还是索菲娅微笑着自己从包中取出纸中，擦去了伍德手上的淤泥和他脸上的汗水雨水混合物。
“我再说一遍，别多管闲事。”科利莫尔咬牙切齿道，很愤怒地盯着托尼·唐恩，“那个杂种揍了我，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唐恩笑了：“你在说你自己吗，科利莫尔先生？”
科利莫尔骂伍德是杂种，因为他一眼就看出来伍德是混血儿，但他忘了自己也不是什么纯种人。
唐恩的讥讽等于火上浇油。科利莫尔不顾一切地挥拳击向唐恩，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拳头。虽然曾经是一个强壮有力的职业运动员，但是多年沉浸于酒色生活，纵欲过度的科利莫尔早就不复当年之勇了。他现在就是一个花架子，看起来还不错，实际上里面早就空了。
“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科利莫尔先生。这里是青年队训练基地，是我的地盘。你只是一线队的主教练，还管不了我。”唐恩将科利莫尔的拳头抓在手心，任他再怎么用力，也挣不开。“伍德是我的人。你想动他，得问我同不同意。你问过我了吗？科利莫尔……先生？”唐恩手指稍微用力，科利莫尔的脸色就难看起来。
看到这边发生了冲突，原来围在铁丝网边的球迷们都拥了上来。约翰很热心地问道：“托尼。你遇到麻烦了吗？”
“不，我没有麻烦。”唐恩松开了手。科利莫尔呻吟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拳头。
这时候大家都认出来了那个背对着他们的一线队主教练。
“啊！瞧瞧这是谁？斯坦·科利莫尔先生！”比尔尖声叫了起来，顿时引起周围一片嘘声。
“噢噢噢！科利莫尔！噢噢噢！当我们在看台上唉声叹气的时候，他正在第Ｎ号女友家的床上缠绵徘侧！”球迷们大声唱起了自编的歌曲。这歌唐恩在城市球场的看台上听到球迷们唱过。初次听到的时候惊为天人，几句过后他就情不自禁地跟着唱了起来——没办法，谁让这调子太上口了。
“哦……亲爱的，球队又输球了，我好伤心！好难过！快安慰我吧！”比尔“哀怨”地扑向胖子约翰，引起所有人的哄堂大笑。
看到科利莫尔被众人奚落嘲讽，唐恩就想起自己刚到这个世界的情景。一晃一年快过去了，自己已经得到了这些人的接受和欢迎，现在轮到科利莫尔倒霉了。
“你们这群混蛋……”被一再激怒的科利莫尔紧握双拳对着又唱跳的球迷，似乎打算扑上去和球迷们扭打起来。
“真是好新闻！诺丁汉森林队主教练斯坦·科利莫尔调戏青年队球员的母亲，殴打青年队主管，辱骂球迷……明天报纸的销量一定会再创新高。我是《诺丁汉晚邮报》的记者皮尔斯·布鲁斯，请问斯坦·科利莫先生，球队现在成绩不佳，是否和你将过多精力放在床上有关？”随队采访的皮尔斯·布鲁斯不知何时也站在了圈子里面，手里的手机显然正照相。
科利莫尔条件反射般举起手遮住了脸。他知道自己今天深陷困境了。本来只是无聊想来看看青年队的比赛，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看看围着他面色不善的人们，知道今天他讨不了好了，干脆甩下一句硬话，溜之大吉。
“皮尔斯·布鲁斯？你别指望我的球队会接受你的采访了！”
“无所谓，我只报道青年队。”
旁边的人哈哈大笑起来，唱歌欢送科利莫尔。
处理完了科利莫尔，唐恩转过身打算安慰被“惊吓”的索菲娅：“夫人，真抱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索菲娅脸上的水珠已经被擦干。淋了点雨，看起来脸色更苍白了。她轻轻摇摇头：“不用道歉，唐恩先生。我还要谢谢您的伞呢。倒是您，浑身上下都被湿透了……”
唐恩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这没什么。对我来说，淋淋雨很有好处”。
在旁边看着两人说话的约翰他们则已经开始悄悄地撤退了。得给他们留点私密空间，不是吗。
但……
一声汽车鸣笛破坏了他们的计划，阿森纳青年队的大巴车从停车场驶了过来，他们要离开诺丁汉了。
“噢！见鬼！”
“真该死啊……”
“混球……”一群人不满地吵吵起来。
唐恩奇怪地看着那些反应不太正常的球迷：“喂，你们在干什么？”
“你管不着！”约翰大声回应道。
唐恩耸耸肩，然后对伍德说道：“雨还没停，别在这里呆太久，带你妈妈回家吧。好好照硕她，别让她着凉了。今天你的表现很不错！回去好好庆祝一下。”
伍德点点头。
索菲娅向唐恩道谢之后，在伍德的搀扶下慢慢离开了这里。目送他们走远，唐恩回头走向约翰：“我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晚上伯恩斯的酒巴！我请客！”
“噢噢噢！大方的托尼·唐恩！噢噢噢！他请我们喝酒。我们爱他！他带给我们胜利，我们爱他！”这群人顿时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把刚才拿来讥讽科利莫尔的歌临时改了词，歌颂起托尼·唐恩来了。
唐恩看着这群可爱的球迷，笑了笑，然后也高举双手跟着他们一起唱了起来。
大巴在从这群人身边经过的时候放慢了车速，这样不会因为车驶过而溅起污水。
外面又唱又跳的，车上有人注意到了他们。这其中就有温格。他扭头看着车窗外的一幕：蹦蹦跳跳的球迷，还有那个将法布雷加斯冻结的55号，以及看起来是他母亲的女子。当然，怎么能够少了这个人呢？他可是这里的核心人物——托尼·唐恩。他被雨淋成了落汤鸡，却还和球迷们一起唱歌。
这个人……很有意思啊。
※※※
晚上在森林酒吧，约翰和比尔他们绘声绘色地向其他下午没去看球的人讲述了那场精彩的比赛和托尼·唐恩如何单挑科利莫尔的“英雄救美”好戏，听得一群男人嗷嗷直叫。
“科利莫尔那个无能的白痴！我早就想揍他了！”
“森林队现在排名倒数第六！拥有那么好的球员，带出这样的成绩，也真难为他了……”
“他还是适合滚回去做种马。教练席不适合他，他的战场在——床上！”
“还有女人的奶子和两腿之间！”
“啊哈哈哈！”
男人们在酒精的刺激下，话越说越粗鲁了。唐恩没兴趣讨论科利莫尔平时主要的出入场所是什么，他转身感谢了布鲁斯。下午如果不是他出现，事情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虽然他不怕和科利莫尔打架，但显然现在不是用暴力解决问题的好时候。
“我觉得他会迁怒于你供职的报社。”
布鲁斯耸耸肩：“正好，我们找到了完美的理由对他大肆抨击——只说坏话不说好话的绝好机会。你不知道，报社里面那几位老家伙早就巴不得如此了呢。”
和唐恩他们在一起呆久了，布鲁斯说话的腔调也变得有些粗鲁，不那么注意用词了。如果是从前，他一定会这么说：
“嗯，其实也没什么啦。我们也许有了批评他的理由，报社里有几位前辈老先生早就希望这么做了呢。”
唐恩哈哈大笑起来：“虽然我不太喜欢媒体，但是得承认，有时候你们还真可爱！”
布鲁斯稍微辩解了一下：“呃，有时候我们也会吹捧一下球队，说一些违心话。没办法，不和俱乐部搞好关系，我们就拿不到位置更好的记者席座位。”
唐恩斜眼看着他，故意扳起脸：“这么说上半年你们对我的赞扬都是吹捧了？”
“啊！不不！”布鲁斯连忙摆手，“那是我们的真心话。唐恩先生您在森林一线队的那半个赛季干的确实很出色！一点都不夸张，真的。”
唐恩举起酒杯，和布鲁斯碰了一下，嘟囔道：“反正一张嘴两张皮，是好是坏全凭你们说和写……”
这时候沃克挤了进来。最近他被球队糟糕的成绩搞得焦头烂额，很少来这里喝酒聊天了。所以唐恩看到他再度出现很高兴，他举起酒杯高声喊道：“嘿！德斯，好久不见了！最近过得还好吗？”
沃克苦笑着摇头：“球队倒数第六，每次主场比赛就好像坐进了在煎鸡蛋的平底锅里，你说我过得好吗？”
唐恩嘿嘿笑了：“你现在一定很怀念我，对不对？”
“没错。我怀念你，所以来看你了。”沃克从伯恩斯手中接过啤酒，然后坐了下来，“托尼，我听说下午青年队那边出事了？”
伯恩斯笑了笑：“德斯，你消息真灵。”
唐恩点点头：“小事。科利莫尔跑到我的地盘上撒野，调戏伍德的母亲。”
“哦，我听说科利莫尔被人打了……是你动手的吗？”
“不是。”唐恩摇摇头，“是伍德那小子，我没拦住他。科利莫尔想要还手的时候被我挡住了。怎么了？”他看沃克神色不太对。
“嗯，听说他去找主席先生了。”
听到沃克这么说，唐恩反而笑了：“他是还没长大的小孩子吗？被人欺负了就知道哭着回家找妈咪安慰。别担心我，德斯。”
“我当然不会为你担心，托尼。我担心的是伍德。动手打科利莫尔的可是他……”沃克皱着眉头说。
围坐在桌边的另外三个人都沉默了。伍德刚刚展现了他适合职业足球的一面，难道就要因为打人而被迫结束职业生涯？
唐恩灌了一大口酒，然后说道：“不怕，大不了我帮他背。埃文如果想要开掉我，我就去其他球队执教……”
伯恩斯扶住他的胳膊，然后摇摇头：“先别说这些。也许事情不会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坏。”
沃克也点点头：“我只是来提醒你，希望你做好应付的准备。科利莫尔是什么人大家都很清楚，你把情况如实说了应该不会有事的。我想在俱乐部里面喜欢那个混蛋的人不会超过五个。当初科利莫尔从索森德联队转会来森林队之后，和队友关系处得很僵。那时候我已经不在森林队了，但是和昔日的队友们聊起来的时候，他们几乎都会在抱怨中提到斯坦·科利莫尔的名字。”
沃克看看表，然后起身告辞：“我得回去了……另外，托尼，再见到伍德，帮我谢谢他。”
“啊？”唐恩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干得漂亮！其实我也早想揍那个混蛋一拳了。”沃克挥挥头然后转身离开了热闹的酒吧。
“别为沃克的话感到惊讶。”伯恩斯看了看布鲁斯，然后笑着接上了刚才的话题。沃克离开过森林，伯恩斯他可是一直在诺丁汉住的。森林队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就等于是发生在眼皮子底下一般。“德斯说得没错。当时全森林队都没有一个人喜欢他，以至于他进球之后没有人愿意上去和他一起庆祝。”
唐恩啧啧嘴。人缘坏到这种程度，还真罕见。
“为了逃避训练，科利莫尔经常诅咒他的家人，所以他可怜的奶奶时不时就会得一场大病……”伯恩斯继续说，“当时利物浦的主教练罗伊·埃文斯非常喜欢他，花了八百五十万镑创纪录的转会费将他带到了安菲尔德。科利莫尔出了什么问题他都帮着担下来。每次科利莫尔犯了错，老头子就会在训练场边帮他向球迷们道歉——尽管几乎所有的错误和他都没什么关系。”
唐恩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想象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群情激愤的球迷面前，费尽口舌地劝慰他们，尽自己最大努力平息他们的怒火。他撇着嘴摇摇头，这教练做得可真辛苦……折寿啊！
“埃文斯为了科利莫尔宁肯自己背负骂名，换来的回报呢？科利莫尔把他女儿上了。”伯恩斯摊开手，耸耸肩，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布鲁斯说道：“这么说我倒觉得伍德下午那一拳打得还不够狠。当时我看到科利莫尔就仿佛一只围绕着奶油松子蛋糕乱转的苍蝇……给他重重一拳，让他清醒清醒，这样也不错。放心吧，唐恩先生。如果科利莫尔打算对你不利，晚邮报不会让他日子好过的。”
听了大家对科利莫尔的评价，唐恩心里已经有底了。
“我知道星期一该怎么做了……”他一口气将杯中所剩的啤酒都倒入了肚中。
斯坦科利莫尔这个人，还真是球场上的天才，球场外的蠢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