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红色森林 第五十章 挖墙脚
足总杯淘汰了诺兹郡，赢得了他执教森林队以来的第一场德比，唐恩心情很不错。让他心情不错的还在后面。SI公司将在伦敦召开新闻发布会，正式宣布和诺丁汉森林俱乐部的合作，以及请托尼·唐恩教练成为他们公司旗下“足球经理”系列（FM）产品的形象代言人。
在新闻发布会后，唐恩就要马不停蹄地赶去拍摄他个人的第一次广告宣传照片。因为不能为此耽误了球队的正常训练，所以必须都赶在一天时间内完成。
仙妮娅已经在足总杯之前赶回了纽卡斯尔。她的圣诞假期已经结束。否则的话，唐恩真想带着她一起来参加这个新闻发布会。
从诺丁汉来的客人首先被带到了位于伦敦北部艾斯林顿的公司总部，他们参观了这家规模并不大但却享有世界声誉的足球游戏制作公司。对于埃文·多格蒂和艾伦·亚当斯来说，这只是走走过场而已，主人介绍什么，他们就跟着点点头或者在适合的时机做惊讶或感兴趣状，他们对于这款游戏的了解再多也比不上同行的托尼·唐恩。
对于一个FM玩家来说，能够走进制作这款游戏的公司内部，亲眼看看他们是如何开发这款游戏的，是很值得期待的事情。唐恩正是如此。他表现出了比埃文和艾伦更浓厚的兴趣，并且一点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在为唐恩他们介绍了自己公司的实力，保证了他们要的数据库的质量之后，一行人径直去参加新闻发布会。
在英国足球历史上，一家职业足球俱乐部和一家足球游戏制作公司这样大张旗鼓地搞商业合作还是第一次，因此吸引了不少媒体的关注。而且唐恩要担任FM系列形象代言人的消息也被提前传了出去。一个英超教练代言一款游戏，这种新鲜事发生了，怎么少得了英国狗仔队的关注呢？
新闻发布会的现场被挤得水泄不通。
在例行的那套说辞之后，双方宣布结成战略合作关系，并且当着记者们的面签订了合作合同。这种合作虽然是头一份，却没什么让人觉得惊讶的，利益联合嘛。接下来的部分才是媒体们期待的重头戏：
SI公司宣布他们将邀请诺丁汉森林主教练托尼·唐恩担任他们最新的足球经理游戏FM系列的形象代言人。从此以后，FM的封面和游戏画面上都会多出一个男人的形象，那个人就是托尼·唐恩。并且在游戏中托尼·唐恩会成为活跃人物，和那些只是一组组数据的教练们不同，他有更高的自由度，会做出很多符合托尼·唐恩真实性格的事情。比如玩家和唐恩交手并且战胜了他之后，他也许会说“我们被强奸了”；当你要购买游戏里面的乔治·伍德时，唐恩就会告诉你“除非能够拿出英国去年一年的GDP，否则免谈”……当然，这些改动都要在下一款游戏FM2006里才能实现了。
“……我想我会去玩的。然后选择执教诺丁汉森林，看看游戏里面的我会被挤到哪家俱乐部。和自己作对的感觉一定很美妙。”
唐恩的话逗乐了现场所有人。
在被问到为什么会选择托尼·唐恩教练做形象代言人的时候，SI的负责人是这么说的：“……我们很关注森林队在去年夏天转会市场上的动向，然后发现了一个惊人的巧合。那就是托尼·唐恩看人的眼光和我们游戏制作员的眼光很一致。当时，FM2005还未上市销售，但游戏里面的新妖人总是能被唐恩先生看重。也许这么说并不恰当，但我想不到更合适的说法了——FM是把真实的足球环境虚拟到电脑中，而唐恩先生则是在真实的足坛中玩着FM。”
唐恩在旁边一脸微笑地听着对方的夸奖，心里说道：“没错，我就是在玩FM啊！”
结束了新闻发布会，记者们并未散去，他们还要跟随唐恩去拍摄广告。SI并没有阻止这种行为。对于他们来说，这可是免费的宣传机会，怎么可能放弃呢？
当唐恩在片场按照摄影师的要求摆造型的时候，尽管大门紧闭，什么都看不到，外面依然围着大批记者。他们在等着唐恩出来之后接受采访。
说老实话，唐恩很享受现在这样的生活。他当初刚刚来到这里的愿望大部分都已实现——成为一个真正的足球教练，成为公众人物，一言一行都有人关注，有人讨厌他也有人喜欢他……但他内心依然很冷静，他知道现在这一切是怎么来的。
想要巩固这样的生活，他必须带领球队不停地获得胜利，拿下冠军奖杯。今天风光明天被人遗忘的例子他见过太多，他可不想让自己成为那样的失败者。
他还有很多胜利没有取得，他还有很多冠军奖杯没有拿下，还有很多更强大的对手没有交过手。他的执教生涯才刚刚开始呢。
※※※
这天是足总杯之后森林队恢复训练的第一天，天空中难得出现了太阳的踪迹。刚刚拍完自己平生第一部广告，唐恩心情不错，在和唐来维尔福德基地的路上还顺手买了份有他照片的报纸，散步似的边走边看。等他们走到目的地，报纸上有关唐恩昨天伦敦之行的报道他也看完了。
和唐在维尔福德巷上告别，一个向北，一个向南。
天气不错，心情也不错。唐恩没有直接去训练场，而是绕了一圈，先去看看伊斯特伍德。
“嘿，头儿！早上好！”伊斯特伍德招手向唐恩打着招呼，手里拿着一份报纸，上面有他的照片。
就算伊斯特伍德已经成了被大家关注的球星，他还是住在训练基地里的大篷车内，并没有觉得这么做和他的球星身份是否相衬。他并不在乎其他人怎么谈论和看待他。唐恩很庆幸自己的队伍中有这些头脑很清醒的球员。
“早上好，弗雷迪。”唐恩注意到了伊斯特伍德手上的那份报纸，他笑了起来，“我以为你是从来不看报纸的。”
“看还是看，只是很少看体育版。不过今天因为有这个……”弗雷迪·伊斯特伍德指着报纸上的唐恩照片笑着说，“一开始我都没认出来的。头儿，化了妆你看上去和平时不太一样啊！”
唐恩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报纸，确实和照镜子的感觉不一样，更帅了——难怪那些明星看起来都很形象出众呢，原来是化妆、灯光师和摄影师的功劳。
“你一定看错了，弗雷迪，我一直都是这样……”唐恩指着报纸上的自己嘿嘿笑道，“瑟瑞姆呢？”他发现大篷车只有伊斯特伍德一个人在。
“她送孩子上学去了。”
“挺着一个大肚子送孩子……”想起那个怀着身孕还成天都坐不下来的年轻妈妈，唐恩笑着摇摇头，是该说她精力过剩呢，还是说她倔强？
“第二个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
“女儿！”吉普赛人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都想要个女儿，名字已经想好了。”
“叫什么？”
“夏多丽（Chardonnay）。”
唐恩听到这个名字后觉得有些别扭：“这名字很陌生……那是什么？”
“一种白葡萄，现在最流行的酿酒品种，早熟！”伊斯特伍德一本正经地介绍道。
“呃……”吉普赛人的思维有些时候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唐恩了解这一点之后对伊斯特伍德的种种诡异言行都见怪不怪了。不过给女儿起这么一个古怪的名字，还是让他大开眼界。
他低头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
“我们走吧，弗雷迪。”
吉普赛人点点头，起身回屋放了报纸，转身出来和唐恩一起向训练场走去。
※※※
训练基地中已经渐渐热闹了起来，来训练的球员、来工作的教练们陆陆续续都出现在了训练场上。乔治·伍德依然是最早到的那个人。训练场外的铁丝网前已经围了不少前来观看球队训练顺便找喜欢的球员要签名的球迷们，目前最红的伍德也成了他们关注的焦点。
今天天气不错，围在训练场外面的人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唐恩从他们身后走过，还能清晰地听到那些球迷们讨论伍德时兴奋的声音。
“好帅啊！”
“真酷！”
“你瞧他的眼神！”
这些都是女人的声音。大部分对乔治·伍德这么疯狂的球迷都是女性。必须承认，乔治·伍德确实很有偶像气质，长得并不算帅但是阳刚，脸上的线条很硬，棱角分明。再配上他在场上的位置和踢球风格，很容易就给人一种冷酷的感觉。尽管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且也从来没有刻意向那个方向努力。
于是，在成片的女声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很自然就吸引了唐恩的注意力。
“多么俊美啊！”
一个男人发出这样的感叹，让从他身边经过的唐恩打了一个寒战。他停下脚步，想要看看是谁这么说的。
那个男人背对着唐恩，衣着并不华丽但很得体，一丝褶皱你都找不出来。他金黄色的头发紧紧贴在脑后，被梳理得一丝不苟。脚上的皮鞋更是仿佛一面镜子。
这样的人……不应该是一个会喜欢乔治·伍德这种球员的球迷啊。
唐恩站在此人背后捉摸着，他越看越觉得这背影有些眼熟。
“这种气质比现在那些娘娘腔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发现你呢……乔治·伍德。”
听到这个自言自语，唐恩突然想了起来。
“你还没有死心啊，这位先生。”
唐恩的声音突然在对方背后响起，把他吓了一跳。他肩膀明显耸动了一下。接着，他转过身看着站在他后面的托尼·唐恩，皱着眉头说道：“没有人告诉你，偷听别人说话和未经别人允许突然插话是很没有礼貌的事情吗？唐恩先生。”
果然是那天那个在大街上堵住伍德递名片的绅士。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想和自己抢伍德的男人，唐恩就没脸色了。他突然觉得天空阴了下来。
“那么，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总想着挖别人墙脚的行为也是很不礼貌的事情呢，这位先生？”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
“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吗？乔治·伍德，是诺丁汉森林队的核心球员，除了踢球他什么都不会做。你别想你那个娱乐明星养成计划了。”
眼前这人也知道有些事情是很难更改的，比如现在乔治·伍德正当红，他没有理由说服这个小子放弃这份看起来很有前途的职业去混娱乐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