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风暴 第五十一章 赢回输掉的
“抽签结果出来之后，诺丁汉森林和巴塞罗那被抽到了一起，他们将在八分之一决赛中相遇。这对上赛季冠军杯决赛的对手，因为托尼·唐恩教练在颁奖仪式上出人意料的举动，而有了很多看点……在抽签结束之后，双方主教练都接受了我们的采访。唐恩承认，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签，他迫不及待地希望冠军杯八分之一决赛马上开始。相比唐恩的咄咄逼人，巴塞罗那主教练里杰卡尔德则低调了许多。他承认八分之一决赛的对手会是诺丁汉森林让他有些没想到，但是巴塞罗那不会因为对手是森林队就有什么不同，他们还将踢自己的足球，胜负的关键不是对手如何，而是自己踢得如何……”
第二天，媒体们都争相报道了这次抽签结果，其中用了最多篇幅、下了最大力气的，自然是英格兰和加泰罗尼亚媒体。
不会有人天真地以为这是抽签的巧合。巴塞罗那和诺丁汉森林的恩怨世人皆知，欧足联这么做一石二鸟，一方面可以靠强大的巴塞罗那来打压他们讨厌的诺丁汉森林，另外一方面，强强对话，再加上延续了一个赛季的恩怨，也可以让媒体们尽情炒作，球迷们随时关注。从商业利益上来说，这是免费的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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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们喜欢如何炒作是他们的事情，唐恩对此毫不关心……尽管这些噱头都是他制造的。
让他很高兴的是，从瑞士尼翁回来之后第二天，在球队的训练中，他看到一支斗志昂扬的球队出现在自己面前。尤其是那些经历过上赛季最后失败的球员们，全都对这个抽签结果颇为满意。他们摩拳擦掌地期待着冠军杯赛事重开。
球队和他一条心，事情就好办了。
阿亚拉已经通过体检，加盟了球队。虽然名义上是租借而来，不过唐恩已经将他纳入了下赛季的计划中。佩佩受伤之后，阿亚拉的经验可以很好地帮助球队，虽然只能在国内联赛中出场，唐恩也已经很满意了。
唐恩现在的心思很简单，就是在对巴塞罗那的比赛之前，尽可能地在联赛中抢分。不管是第三还是第二，要让球队在冠军杯重新开战之后，在联赛中进入一个安全期。这样，他就可以放手在另外一个赛场上大干一场了。
同时，在抢分的过程中，还要尽量避免人员受伤。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轮换。
这种轮换可不是小修小补的轮换，是大轮换。球队中的每个人都有机会为球队出场比赛，然后在某场比赛中成为决定胜负的闪光者。
孙继海在与切尔西的比赛中的表现被唐恩拿来做正面典型宣传给球队的球员们，告诉他们任何人都可以成为英雄，不管是首发还是替补。只要有颗永不放弃的心脏，就有可能。
这事儿让中国媒体一通渲染炒作，最后成了“中国太阳成为诺丁汉森林的精神领袖”这样让孙继海自己都哭笑不得的新闻。
冠军杯抽签结果成了刺激森林队前进的一个重要动力，球队将这动力用在了国内联赛中。
1月30日，抽签结束之后的第一场联赛，森林队在主场2：0轻松战胜了来访的富勒姆。
由于森林队在一月份的全胜战绩，托尼·唐恩被评为一月份最佳教练，森林队也被评为最佳球队。自去年11月18日主场输给曼联之后，诺丁汉森林在联赛中保持了十二轮不败，继续对榜首的曼联和第二的切尔西构成压力。
不过，拿到了最佳教练之后，森林队却在进入二月份的第一场比赛，鬼使神差地客场1：2输给了布莱克本。
唐恩不怕输球，他甚至认为偶尔输输球对球队上下都有好处。就好像一个人如果一直不得病，那么可能得一次病就会要了他的命一样。
他不追求什么连续多少轮不败，连续多少场全胜这样没什么意义的记录。过程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得到了什么结果。如果现在输球可以让他最后拿到冠军，唐恩一点都不介意输掉比赛。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要走到尽头了。
同巴塞罗那的冠军杯八分之一决赛第一回合比赛是在2月200日晚。在此之前，森林队二月份只打了两场比赛，一场客场输给布莱克本，一场主场赢了热刺。
不过，唐恩的球员们并没有因为只打了两场比赛就得到什么充分的休息。因为国家队比赛的缘故，球员们打完联赛还要打国家队比赛。
二月份的成绩不算理想，尽管如此，森林队的士气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因为大家对下旬的这场比赛看得比联赛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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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队比赛结束之后，球员们重新集合。这个时候，媒体就开始炒作冠军杯了。
不光是英格兰和加泰罗尼亚，全世界都在关注冠军杯重燃战火。但所有人最关注的，还是诺丁汉森林同巴塞罗那这一战。
根据赛程安排，第一回合森林队要去客场作战。于是，在球员们从各自的国家队回来报道之后，尽管距离真正的比赛日还有五天，唐恩干脆直接带着球队去了西班牙。
在巴塞罗那市郊进行集训的时候，唐恩谢绝了一切媒体的采访，只是承诺在赛前一天才召开一次新闻发布会，回答所有媒体的问题。
然后，他就带着球队一头扎进了租来的大学体育场，开始了为期四天的封闭训练。
研究巴塞罗那，制定对策，考虑到比赛中可能会发生的种种……教练组全体成员在唐恩的要求下就像功率全开的马达一样工作着。
其实，哪怕唐恩不这么要求，所有人也会都自觉如此做的。复仇这一天，所有诺丁汉森林人可早就等不及了。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四天的集训已经到了最后一天。这一天，唐恩将在球队下榻的酒店中召开新闻发布会，满足那些记者们旺盛的好奇心。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第二天就是比赛了，这天只进行半天训练，主要都是进行定位球练习。大家的心思其实也都不在这半天没什么量的训练上了。
结束训练之后，球队回到酒店，媒体们已经开始聚集。唐恩却没有马上去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意思，他带着球队去了可以播放录像的会议室。
球员们也不知道唐恩这么做是干什么。如果开战术准备会的话……他们已经在训练场那边开过了。
教练组中只有唐和克里斯拉克这两个助理教练知道唐恩的心思。
进了会议室，唐恩让把灯关掉，房间中顿时一片黑暗。然后，所有人正前方的白色幕布上开始出现画面，环绕房间四角的音箱中传出了解说的声音。
“各种观众，欢迎收看2005～2006赛季欧洲冠军杯决赛！对阵双方是来自西班牙的豪门巴塞罗那，和来自英格兰的黑马诺丁汉森林……”
当这个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有人回头看了眼站在房间最后面的唐恩。他们的主教练面无表情，正盯着大屏幕。
正如解说员所说的一样，这是上个赛季的冠军杯决赛。唐恩要他的球员们看的，就是这样一场失败的比赛。
范德萨被罚下了。大屏幕的画面一片混乱，音箱中传出来的是嘘声还有解说员的尖叫。
佩佩进球了。英国解说员一阵狂呼，黑暗的会议室内甚至还有年轻球员情不自禁地站起来挥舞着拳头。
下半场五分钟内，巴塞罗那连扳两球，完成了从落后到反超的任务。随后比赛结束。森林队众人走上台领取银牌，唐恩将刚刚到手的奖牌转送场边球童……然后画面渐渐黑了下去，喧闹的现场音效和解说一切从音箱中消失。会议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室内的灯重新亮起。
唐恩的声音传来：“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让你们重看去年的决赛吗？”
没有人吭声。
“在我为你们揭开这个答案之前，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们。”唐恩踱着步子向前走，从球员们中间穿过。“输掉一场比赛，你们感觉如何？”
“不好受，头儿。”阿尔贝蒂尼带头答道。他已经多少猜到了唐恩的意图，决定全力配合主教练。
唐恩向阿尔贝蒂尼笑笑，他也知道阿尔贝蒂尼的想法。
“没有人对德米的这个说法表示异议吧？”
没有人。
“很好。那么现在我再问你们，如果输掉的是一场非常非常重要，是绝对不应该输的比赛呢？”唐恩看着阿尔贝蒂尼。
沉默了一会儿，阿尔贝蒂尼答道：“会像死了一样难受吧……”
唐恩点点头。“看来我们很有共同点，德米。没错，输掉一场重要比赛就是这种心情，仿佛世界都坍塌了，灵魂都没了……有人认为我在开玩笑吗？”
球员们都摇摇头。
“不过我们毕竟没有死，这世界也还在继续运转，对不对？所以比赛失败对我来说，更像是一种耻辱。看着对手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你们心里好受吗？”唐恩提高了音量。
“不，头儿！”众人也跟着高声回答道。
“对我们来说，在冠军杯决赛中，当着全世界的面，输给巴塞罗那，就是一个天大的耻辱！”唐恩挥舞着拳头，大声咆哮起来。“他们拿走了本该属于我们的冠军奖杯，成为了欧洲之王。而我们呢？被人遗忘了！没有人会在意失败者叫什么名字，未来如何。这世界只会记住冠军是谁！别抱怨……亲爱的，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觉得不甘心吗？我们明明付出了一样多，甚至更多的努力，最后却没有收到应有的回报。上台去领银牌的时候，有人和我一样……觉得这里憋屈吗！”唐恩用力捶着自己的胸膛。
“有！！”吼声中，有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亚军、银牌……哈！”唐恩不屑地笑道，“他们以为发一枚银牌就能安抚我们了？对我来说，那狗屁玩意儿如果挂在我胸前，只会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你他妈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有哪个王八蛋一路辛辛苦苦闯入决赛，是为了拿银牌的？！这种东西根本不配进我们的荣誉室，那个神圣的地方是留给冠军奖杯的！”
唐恩情绪激动地在会议室内来回踱步，手舞足蹈地给队员们灌输“除了冠军，其它都是狗屎”的理念。
“上赛季欧洲冠军杯亚军……听起来很厉害吗？很了不起吗？很值得反复挂在嘴边吗？不！只有不要脸的人才会觉得拿了亚军是很值得炫耀的事情！”
“可惜……我们很不幸地成了这么一个失败者……这世界是残酷的。输了就是输了，你无法拨回时钟然后和对手再来一场。不管怎么输的，结果一旦确定，就无法更改。怎么办？认了这个结果吗？心甘情愿地做失败者了吗？”
“不——！”球员们吼道。
“当然不。”唐恩摇摇手指，然后指着乔治·伍德。“我曾经对乔治说过，输，不是放弃的理由。你输了这场比赛，还可以在下一场比赛中赢回来。你因为输球而失去的东西，还可以在下一场比赛赢回来！现在，我把这句话告诉你们所有人——你们记住……我不管你们以后会在哪里做什么，你们都要记住——这就是我希望你们踢的足球！就算你们被强大的对手打翻在地无数次，在烂泥塘里面狼狈不堪地翻滚着，下一秒钟都要给我爬起来！这一场比赛输了，下一场比赛赢回来；这一个冠军丢了，下一个冠军夺回来；这一次球丢了，下一次就给我抢回来！就这么简单。”
“现在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们在赛前看这场比赛录像了吧？”唐恩扫视全场。鸦雀无声，但是所有人的目光中都透着坚定。
“我可不想让你们这群臭小子忘了那刻骨铭心的失败是什么滋味。你们，也包括我，我们所有人都要牢记——因为失败，丢了冠军，是多么屈辱和痛苦的事情！幸好……老天有眼！”唐恩指着天花板，“我们抽到了一个好签。”
所有人都大笑起来。
“这场比赛输了，下场比赛赢回来。这场比赛输掉的东西，下场比赛赢回来！机会来了，伙计们。”唐恩咧开嘴笑道，像一个诱人坠入黑暗地域的恶魔。“客场又怎么样？从现在开始，积攒你们的屈辱、不甘、后悔与愤怒吧！明天这个时候……让我们把这些加上百倍奉还给巴塞罗那！！”
会议室内顿时乱成了一锅粥，球员们踹翻椅子跳到桌上，挥舞着拳头大声咆哮着。
唐恩满意地看着队员们的表现，然后拍拍克里斯拉克，示意他来收拾这局面，自己则悄悄拉开门走了出去。他还要去参加新闻发布会呢，相信那些记者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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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当唐恩到新闻发布会现场的时候，记者们已经等得想要起身走人了——他们以为自己又被托尼·唐恩耍了。
还好，唐恩及时赶到。他看着那些一脸不满的记者们，第一次没有刺激他们，而是笑嘻嘻地赔礼道歉。
“真抱歉，被一些事情耽误了……诸位都知道，明天就是比赛了。我丝毫不否认这对诺丁汉森林和我本人来说，是一场重要的比赛。所以准备得充分了一些，细致了一些，时间花得也多了一些。不过作为对我迟到的赔礼，我保证……明天大家会看到一场非常精彩的比赛，你们会有很多可供炒作的话题。”
“单方面的保证？”一名西班牙记者用英语反问道，“唐恩先生，一场精彩的比赛是需要两支球队共同努力的，就好像……”他本想举例04～05赛季西甲世纪大战的第二回合，皇家马德里对巴塞罗那那场4：2的经典之战来着。
唐恩却面带微笑地打断了他的话：“我的保证有什么不对吗？这场比赛已经进入了我的轨道。”
这话一说出来，记者们都来了精神。这么狂妄的发言虽然符合唐恩的一贯性格，但是每次听见他如此说，还是让人觉得——很来劲啊！
“这可是在巴塞罗那的主场，唐恩先生……”那名西班牙——具体来说应该是加泰罗尼亚——记者皱着眉头继续发问。
“是的。你们的主场又怎么样？”唐恩咄咄逼人地反问道。
“客场难打，这是惯例……”这位记者的声音已经小了许多。
“惯例对我的球队没用。”唐恩挥挥手，“我说在我轨道，就在我轨道。你要是不相信……我们明天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