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神殿任务
阿达维登一点头，一张晶石卡出现在葛征面前：“这是一百万金币，你还需要什么？”葛征暗叹：十三级职业者果然非同一般、非同一般的有钱。
葛征道：“说说您的要求。”阿达维登道：“首先就是重量，一定要重。我上一柄断落槌，重三千磅，略微有些轻，我想这一次最好能达到四千磅的重量。”葛征终于明白，为啥那兵器叫做“槌”了。
“可是，我手头没有龙钢……”
“这个不成问题，我会为你准备原料的。”
买家掏钱还包料，这样的买卖葛征很想多遇上几单。与阿达维登沟通了一下细节，双方告辞。
从巨刀魔酒吧出来，要穿过了大半个东胜区，才能回到葛征的家。
午餐的香味已经从厨房里飘出来，坐在餐桌旁的格罗妮娅有些忐忑对葛征说道：“大师，今晚神殿有个酒会，希望您能赏脸参加。”暗黑众神殿忌的东西不多，允许信徒喝酒。
“神殿的一些重要人物都回到场，他们很想见见您。”格罗妮娅补充说道。
葛征并没有多想：“好啊，什么时候开始？”格罗妮娅忙说道：“到时候我来接您。”葛征点了点头，敦克已经上菜了，午餐开始。
下午，葛征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为了那十万枚金币的稿费辛苦着。学术性的文章不需要什么文采，就算需要葛征也没有。
傍晚的时候，外面一阵马车铃声，然后葛征听到了迪诺拉咽口水的声音。
“先生，格罗妮娅小姐来了。”
葛征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文稿，换上了一身新的术士长袍，擦了擦自己的认证徽章走了出来。
门口，玫瑰红的悠长裙摆洒在地上，好像天边的日霞。格罗妮娅宛如一只傲然盛开的玫瑰花，魔族的紫色皮肤，就是她的毒刺。
迪诺拉盯着格罗妮娅的细腰不住的咽着口水，让葛征苦笑摇头。
格罗妮娅原地转了一圈，手臂张开：“怎么样？”葛征由衷道：“很漂亮！我这个样子，不会给你丢人吧？”
虽然已经被封为皇家炼金术士，但是葛征依旧一身术士长袍应付一切场合。格罗妮娅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您这个样子很好。”
门外的马车也不是格罗妮娅经常坐的那一驾，今天这个要华贵的多。车夫一身整洁的蓝色呢子礼服，彬彬有礼向葛征点头致意。两人登上马车结伴而去。
迪诺拉嫉妒不已。
“大师……”格罗妮娅手在车中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和葛征说清楚：“希望您能明白，神殿安排这一次酒会，是想向其他五大神殿示威。”葛征这才明白过来：“哦，告诉他们，我已经是你们的人了？”格罗妮娅点点头，有些担忧道：“希望您不要介意。”
葛征笑呵呵的一摆手：“不介意当然不介意了。不过咱们事先说明白，我可不信仰你们的那些神。”格罗妮娅点点头：“这个我们不会强迫您的，不过我相信，在赫尔女神的感召下，您早晚会回归女神膝下的。”
这就是信徒让人无奈的一点：他们总觉得自己的神无所不能。
马车上的铃铛叮叮叮，马儿碎步得得得，车夫一拉缰绳，停在了赫尔神殿门口。“大师，我们到了。”
外面一片明亮灯光，红地毯前面车流不断，显然这一次酒会的规模不小，前来参加酒会的人非富即贵，都是暗黑众神殿在德尔逊的信徒。
格罗妮娅一出现，艳光四射，立刻引来了无数关注的目光。葛征陪在她的身旁，这会儿到有些陪衬的味道了。
神殿内快步走来一位身着黑色神袍的中年人，格罗妮娅看到他，微微行礼：“古尔丹分殿议长大人。”
葛征和格罗妮娅相处的久了，多多少少对暗黑众神殿有些了解。暗黑众神殿的最高领袖称为“总议长”，五大主神神殿各自的神殿议长成为“分殿议长”。整个暗黑众神殿的权利中枢称之为“上议院”，五位分殿议长即为上议院议员。
五大主神神殿也有各自的议员，自行选出五大议院。所有的分殿议员集中起来的二十五人，称之为“众议院”。
葛征没想到，只是为了向其他五大神殿展示和自己的关系，暗黑众神殿竟然派来了一位分殿议长。
古尔丹并不是赫尔女神殿的分殿议长，而是迈克特兰特库特里神殿的分殿议长。其他四大分殿议长抽不开身，但是暗黑众神殿评估了葛征的价值，觉得有必要派来一位分殿议长，古尔丹正好抓住这个机会，自告奋勇前来拉拢葛征。
葛征也跟着格罗妮娅一起问候古尔丹，分殿议长连忙拉住他：“大师不必客气，以后我们要仰仗大师的地方还很多。来，快请进吧。”
古尔丹拉着葛征一起走进宴会大厅，这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葛征在冠军之夜的表现有目共睹，看到如今他被暗黑众神殿拉拢，信徒们都很兴奋。
这一次酒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疲于应付一次又一次交际的葛征甚至都没有吃饱。过程平淡无奇，不会有人不长眼的去开罪暗黑众神殿的新伙伴。
酒会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才结束，作为最主要的客人，葛征自然被留了下来。
古尔丹、格罗妮娅和葛征，三人来到一间装饰典雅的房间，古尔丹神秘一笑，从自己的储物空间中取出一瓶积满了灰尘的酒瓶。
他轻轻一吹，上面一层浮尘飞走，格罗妮娅看到酒瓶上的标牌：“二十年分的德容红酒，古尔丹大人，这可是您的箱底货啊！”
古尔丹已经喝了不少，眼睛中有些血丝：“那当然了，刚才的酒实在太劣质，不是用来招待真正的朋友的酒。”
他“嘭”的一声打开酒瓶，一股凝聚不散的香味飘出来。
“来，尝尝。”他倒了三杯，在手里摇晃着，暗红色的液体好像月光下情人的口红。古尔丹感叹一声：“这酒，还是我当年刚刚晋升为分殿议长的时候买的，一晃二十年了！”
德容公国是帝国北方两大公国之一，也是帝国北方前线最重要的两个桥头堡之一。但是真正让德容闻名大陆的，还是它的红酒。酒鬼古尔丹当年荣升分殿议长，一高兴，把一半的家产都买了德容红酒。
葛征和不出来好坏，也学着样子，对着月光瞧了瞧酒杯中的液体。他知道古尔丹叫他来，决不会只是为了请他喝酒。
果然，品过了红酒，古尔丹说道：“大师，我们现在是自己人了，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我是个酒鬼，就这种性格，你不要介意。”
“大师的风格我已经听格罗妮娅说过了，你放心，一件装备一百万的价格，暗黑众神殿出得起。”
“神殿一直有一个计划，但是因为一些器物的原因一直没有办法实现。现在有了大师您，我们又燃起了希望。”
葛征道：“神殿需要我做什么，分殿议长大人尽管说吧。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不会推辞。”古尔丹点点头，话音一转问道：“不知道大师对冥界有多少了解？”葛征惊愕：“一点也不了解。”
古尔丹道：“冥界和这个世界不同，那里的天空一片灰暗，火焰在天空中燃烧，战斗在大地上蔓延。没有一块净土，要想活下去，只有不停的战斗。所以，冥界强者如林，就算是神，陨落冥界也可能会丢失了神格。”
“据说，冥界的空气和这里大不一样，具有极其强烈的腐蚀性，那个世界的生物可以在其中自由生活，可是这个世界的生物进入其中，很快会被化作一片蒸汽。”
古尔丹突然拿出一枚月牙形的魔晶石，月牙石上面用暗金色的墨水刻画着一个个奇怪的符号。他古怪一笑：“大师有没有兴趣见识一下？”
葛征迟疑道：“好的……”
古尔丹把月牙石交到他的手中，鼓励道：“只需要一丝魔法力。”葛征半信半疑的拿过月牙石，一丝魔法力输入其中，他清楚地看到月牙石上每一个文字都扭动了一下，月弯上突然闪过一丝亮光，一丝丝金色的纹线互相交叉绕动，一个满月大小的红色洞口缓缓打开。洞口内好像岩浆一样的红色物质在翻滚，汩汩的气泡涌上来，一丝灰色的气体飘了出来。
“嗤嗤嗤……”气体和空气一接触，立刻发出一阵刺鼻的味道。古尔丹随手把一支酒杯丢进去，玻璃杯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迅速的溶解着，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师看清楚了吧？”古尔丹道。葛征一松手，月牙石没有了魔法力支援，上面的魔法文字立刻静止不动，那红色的洞口也缓慢闭合了。
“这是最简单的冥界通道，将两个世界之间的位面介质尽量稀释，只能释放冥界的空气过来，不能召唤任何生物。”
葛征回忆着刚才的感觉，似乎并不是腐蚀那么简单……
古尔丹说道：“大师，不知道大师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葛征一愣：“解决这个问题？”古尔丹点头道：“不错，因为神殿需要大师为我们打造的就是抵挡这种腐蚀的装备。”
古尔丹看了看旁边的格罗妮娅一眼：“英灵使格罗妮娅也是这个计划之中的一员，这个计划叫作‘五冠战队’，五大神殿各自派出自己最强的一名战士，潜入冥界，寻找暗黑诸神遗失在冥界的神器碎片。”
葛征大吃一惊，转头看向格罗妮娅，后者的脸色略微显得有些苍白。
古尔丹说道：“大师需要什么尽管开口，这个大陆上，没有暗黑众神殿办不到的事情。”葛征木然的点点头：“我、我尽量吧……”
“大师，时间不多。”古尔丹强调说道：“计划已经开始实施，明年的这个时候，就是百年一遇的五星连珠，位面介质最稀薄的时候，那是穿越冥界的最佳时机，总议长大人不会再等一百年了！”
……
格罗妮娅换上了一身朴素的长裙，青色的裙摆好象水面的荷叶。马车换回了她常坐的那一驾。
静夜之中，马蹄声、车轮声显得格外刺耳。
“你真的要去冥界？”葛征还是忍不住问道。格罗妮娅已经平静下来，面色恬静道：“我也是在宴会上才得到通知，我被选中，成为五冠战队的一员。”
“可是……可是这根本就是去送死！”葛征痛心道。格罗妮娅平静的眼神中看不出太多的东西来，她沉默了片刻，突然说道：“上位者总以为自己能够洞悉一切，他们用我做人质，胁迫你必须炼制出能够抵御冥界空气的物品来，不过我不愿意这么做。你也不用太担心，五冠战队的战士是暗黑众神殿的精英栋梁，就算你找不到办法，总议长大人也不会派我们去送死，神殿承受不了这么巨大的损失。”
葛征愣了愣：“那再好不过……”
“大人，到了。”车夫停下了马车。
葛征推开车门：“我会尽力的。”格罗妮娅坐在马车内，看着葛征走进家门，里面出来一阵欢笑声，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些什么？自己又是不是应该表示些什么？
格罗妮娅突然觉得心乱如麻，很多时候越理越乱，她从座位下面抽出一支匣子，里面藏着一小瓶烈酒。
“回去！”
马车掉了个头原路返回，车厢内飘出来一阵刺鼻的酒气，车夫无奈的摇了摇头。
……
大陆北方寒冷的冬天即将过去，帝国北方前线上战事也逐渐频繁起来。奥斯塔帝国和萨默尔帝国疆界问题一直纠缠不清，在双方有争议的克萨米尔地区，有新近发现了一座储量惊人的精铁矿，这一下，双方更加不可能放手了。
丹德拉帝国对于奥斯塔富庶的德容公国一直垂涎三尺，北方两大帝国各有所需，最终达成了同盟。
春天越来越近，开战的最佳时机也在慢慢逼近。
梅杰夫四世把自己最信任的儿子二皇子布格诺放在塞拉炯要塞，以显示皇帝捍卫北方领土的决心。布格诺没有让他失望，最近几场小规模的战斗，奥斯塔帝国的骑兵大显神威，均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让梅杰夫四世在和亚托帝国的谈判中腰板硬了不少。
前线的形势越来越紧张，梅杰夫四世一天清早起床，突然发现纳尔帝宫内的树上已经开始吐出嫩芽，帝国皇帝心中一动，决定前往北方前线慰军，顺便看看自己最喜欢的儿子。自从把老二派去塞拉炯，父子俩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见面了。
皇帝出巡不是一件小事情，帝国上下立刻忙碌起来。从皇帝的仪仗，到犒军的物资，方方面面一定要准备周全。
这些事情和葛征没什么关系，皇帝威风凛凛的出发这一天，葛征把自己的论文投进了炼金术士协会。
《在水中新生》，这篇论文详尽的阐述了“水炼”的基本原理，虽然涉及到一些技术细节方面语焉不详，但是总的来看，还是能够让人们对水炼有一个大致的了解。虽然不能凭借这样一篇论文就确立起水炼和传统的火炼平起平坐的地位，但是至少能在火炼一统天下的炼金术世界里，投下另一颗不同声音的石子。
……
葛征从炼金术士工会回到家，在街道上就看到门口停着一架马车。不是格罗妮娅也不是菲菲的马车。
他有些好奇，一进门，客厅中等待的客人站起来，很恭顺道：“导师。”葛征意外：“四皇子殿下，今天陛下北上慰军，怎么你没有去送行？”
埃隆霍斯淡淡一笑：“我觉得与其在父皇面前表现孝顺和恭敬，不如帮他老人家解决了北方战局更能让他开心。”
他的口气可真是不小，葛征却知道这个一直被人忽视的四皇子决不简单，既然这么说了，一定有自己的把握。
“殿下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葛征问道。
埃隆霍斯等葛征坐下了，才坐回椅子上，严格以骑士侍从的礼节侍奉葛征。“导师，我要帮父皇解决北方战局，还需要导师的帮助。”
埃隆霍斯从自己的出物空间中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玩偶：“这是我新研制的魔晶石大炮。”
大陆上早就有魔晶石大炮的存在，并且炮兵营已经成了各国步兵的主力组成部分。德尔逊王城的城头上也有无数炮口，现在是和平时期，只能看到一个个空洞的方孔，其实里面隐藏着装着轮子的魔晶石大炮，用铁链锁在城墙上。
“我有一个新的想法。”埃隆霍斯说道：“改变魔晶石大炮的发射原理，不再采用再炮身内雕刻魔法阵，然后填充魔晶石作为发炮能量的陈旧发射模式，而是将魔法阵雕刻在魔晶石之中，用火系魔法推动魔晶石，直接轰炸目标。这样做虽然制作魔晶石炮弹要耗费更多的人力，但是发射的速度可以提高到原来的三倍，而且精准度和威力都能大幅增加。”
葛征吓了一跳：这小子的确是个人才，用魔晶石作炮弹，火焰魔法为动力发射，已经很接近地球上现代火炮的原理了。
“可是……”埃隆霍斯有些为难道：“射速增快，炮管承受的压力增大，而且发热很快，冷却时间不足，所以我需要一种新式的耐热合金炮管。希望老师能给我帮助。”
葛征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殿下，这个我也无能为力啊。”埃隆霍斯早有所料，他并不灰心：“老师，这件事情不算是您帮我，而是我花钱雇用。如果您能够帮助我解决这个问题，我将会支付您五百万金币的酬劳。并且，在没有得到您的同意之前，这种合金是您发明的这个消息，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以皇族的荣耀保证！”
五百万！葛征已经攒下了不少家底，再加上这五百万，差不多足够买下召唤阵的一种材料了。葛征怦然心动。
埃隆霍斯起身告辞：“导师，我知道您一定能办到！”
葛征当然能办到，修士们有无数人使用着火行的飞剑，动辄引动天雷地火，那温度，可比连续发射的魔法炮管高得多了，飞剑都能安然无恙，炼制一种能够承受魔炮发射的温度的炮管队葛征来说小菜一碟。
这个委托，到底接不接呢？葛征心里很犹豫。他不会庸人自扰，凭空产生什么生产了杀人的武器，造成生命灾难之类的荒诞想法。杀人的永远是人，而不是兵器。
葛征的烦恼在于，这么做会不会给自己带来危害。并不仅仅是这种武器会不会威胁到自己的问题，还有它会带来的一些列的连锁反应，会不会把自己牵扯进去。
新事物的诞生毕竟引发一轮新的潮流，葛征也不能断言新式魔炮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一咬牙：既然未来如云中庐山，不论你怎么努力也看不清楚，那就顺从于现在的内心欲望，想把五百万金币赚到手再说。至少，自己的回家之路，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门口一阵马车声传来，然后是菲菲小姐的声音：“就是这里了，把东西都卸下来吧！”葛征走出去一看，三辆马车上面装满了东西，菲菲正在指挥着佣人们往里面搬。他不由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菲菲小姐抓起葛征的胳膊一阵摇晃，学着普通小女孩撒娇的样子，嗲声嗲气地说道：“老师，人家过来陪陪你好不好？”葛征吓得两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你说什么？你不是有自己的公寓吗？”
菲菲小公主支支吾吾的，葛征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你老实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说实话，我不会让你搬进来的。”
菲菲嘴巴一扁：“还不是那个蒙泽尔？整天缠着人家，烦都烦死了。老师你现在在学院内威名赫赫，蒙泽尔肯定不敢来您这里骚扰，所以，嘻嘻，您就可怜可怜您这无依无靠的学生吧，让我在您宽厚的羽翼下受一段时间庇护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