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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我的老千生涯Ⅰ-Ⅲ》    作者: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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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有人以为当时会是很刺激很危险的场面,不过我后来回想起来,确实没有这个感觉。我一直装作一个恋局的输光了的人傻傻在一旁看,又到了重新换扑克的时候,我转身离开了赌场,德子赢了大概250万的样子。出了赌场我招了个车回到酒店。过了一个小时,德子也回来了。他很兴奋,刨去我俩前面输的钱,把剩余的钱分了一下。德子问我怎么办,还搞不搞了?
  我权衡了一下对他说:“不要再继续去了,哪有这样巧宗宗等着我们。”
  德子还不想放弃,想去别的赌场继续按照这个路子来一下。
  我不想干,我跟德子说:“咱们也不能小看了人家专业开赌场的人,搞一点就可以了,千万别贪心,多少人就是在贪心上栽了大跟头。”
  德子说:“就最后一次,做完咱就收手回家。”
  我正色说:“就凭这个最后一次也不能去搞了,多少人栽在这个最后一次上啊。”
  德子看我死活不松口,只得作罢。简单收拾了一下,我俩离开了澳门。对澳门出千这一段我想说说题外话:任何人不要去模仿。因为这种骗术已经引起了有关赌场的关注了。我不敢说自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虽然我吃到了,但是我坚决不会再去吃一次。
  几乎所有去赌场的人都这样,玩了多少把牌,算不过来,绝对输多赢少,很少有拿一大笔钱去就押一下,输赢都收手不玩的。多数都是赢了想继续赢,输了就想翻本,结果越输越多,古人早说过:久赌神仙输。我想也是这个道理。
  不要被赌场所谓的赔率和百分比迷惑,如果没有高额利润,谁会傻兮兮投资开赌场。就拿百家乐来说,根据游戏规则,赌场是50.5%,玩家是49.59%,赌场比散家多0.5个百分比。这样算没错,但这个算法只是针对一把牌来算的。对个人而言,如果你带2万元钱去赌场里赌,你把2万元直接押到桌子上,你的概率是这样的:即使你赢了,人家要抽你水钱,2万元赢的概率是49.57%。如果你把2万分两次押(一次1万),那你赢的概率应该是49%的一半,即24.75%。如果你分四次押(一次5000),那么你赢的概率是12.375%。不断分下去,你赢的概率越分越小。赌场不同,赌场赢的概率是倍数递增的。如果你想靠所谓的赔率和运气去赌场发财,很可能血本无归。


  50 老金和老连
  我和德子能在澳门大搞成功,很大程度上因为我俩吸取了在英皇吃亏的教训。在我的赌博生涯中,也有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
  在赌桌上搞事,搭档特别重要,我在英皇落荒而逃,深切地体会到这一点。事情还要从老金和老连说起。
  2000年春天,一个朋友找到我,叫我到珲春去搞一下。那时候本地几乎没人带我玩,我没当场答应,说考虑考虑,很快一些日子忙忙叨叨就过去了。
  一天晚上,这个朋友请我喝酒,酒桌上他给我介绍一个人,老金。老金是珲春一家做韩国、朝鲜生意的外贸公司经理,50来岁,鲜族人,个子小小的,跟我们说汉语,接电话时候全是朝鲜话,一句也听不懂,像放鞭炮,噼里啪啦的。
  酒桌上,我才知道老金大老远跑来请我去珲春,当时把我好个感动。吃饭的时候,他一个劲说我多么多么有名,又说那个斗鸡大局一晚上进出100万都很正常,就是出事他也罩得住,最让我动心的是他说:“老三,你不知道,那些玩的人都是开公司的,跟社会上混的不一样,玩起来都傻得要命,想搞肯定能搞成。”他这番话说得我心痒痒的,我还是不太放心,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在那里扔了不少钱了,就问他:“你是不是输了很多了?”
  这几年我总结出一个规律,凡是出来找我去搞事的人,大都是输得没力气翻身了,赢了钱的很少去找老千搞事。老金听了有点不好意思,干咳两声,举着酒杯说:“喝酒,喝酒,不说这个。”
  聊天中我了解到那局存在很长时间了,在我印象中,凡是时间久的局或多或少都有人在里面搞点鬼。老金喝得有点高了,把胸脯拍得咚咚直响,说:“绝对没有鬼,要有鬼,就把我百来斤给你!”
  我不信他,心说:人家要出鬼还能让你知道,看你那样子就是个凯子。当然,人家专程来请我,我也没明确表露出来。
  权衡再三,我决定去一次,第二天我就跟着老金去了珲春。到了珲春后先住下安顿好,跟其他局一样,先要给我一个正式身份:我作为老金客户,来这里谈生意,“恰好有点空闲”,就被老金拉来玩几把。然后就是怎么把我介绍给其他人,为了演得逼真,我还了解了一下他业务方面的东西,免得在桌上穿帮。反复练习好些遍,确定都没问题了,当天晚上跟着老金去了他们玩的地方。
  赌局设在一家酒店的包房,玩家都是四五十来岁,听他们说话,不是经理就是主任,看来是一群成功人士。
  到了一个新局,我照常还是不先上去玩,先看看这个局干净不干净,干净了才上去搞,不干净是绝对不会上的。大概到12点左右,我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局很干净,没人在上面搞鬼,连最基本的做小记号的都没有,而且大家玩得都很文明。
  不过这时已经快结束了,他们这些人都有正经工作,还要留着精力上班,从晚上吃完饭玩到12点多就结束。期间也有人邀请我上去玩几把,我推说:“我带的钱不多,明天吧。”
  看明白了形势,就决定次日上去搞几下。在回去的路上我和老金简单合计了一下,准备和他一起上去玩,把大牌主要派给老金。我详细交代他应该怎样去玩才不至于露馅,切忌贪心,保持不输最好,不能大赢。交代了很久,老金也算一个老赌徒了,很快领会到了我的意思,让我放心。
  第二天晚上,我早早跟着老金去了,上去就玩起来了,第一天没敢多搞,大体持平,刚上去就赢肯定不好。
  老金做得十分到位,我俩这样连续配合了不到一星期,多多少少赢了一些,直到老连加入进来,形势就发生了变化。
  大概有五六天后,我发现包房中多了一个人,老金给我介绍说他叫老连,本姓连,熟人都叫他老脸。我觉得这个名字真的很形象,他每天阴着一张脸,好像每个人都欠他800吊似的。
  当时我主动伸出手来想和他握手,可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搞得我很尴尬。不过场上的人好像都挺尊敬他的,我看他蔫头耷脑的样子,真看不出是个什么人物。后来我才知道,他是银行的一个中层干部,赌局中很多人都有求于他,比如找他办贷款什么的。
  老连给我的第一印象很糟糕,他头发油乎乎的,看起来似乎很多天没洗澡了。话也不多,从来不主动跟别人搭话,别人找他说话,也爱答不理的。
  当天他也上来玩,我照例要收敛。因为我得小心,怕他会千或者懂千,开始我也根据手里的牌跟大家玩,不敢捣鬼。我主要想看看这个老连手里有没有玩意,看了一会儿我发现他耍鬼了。他每次自己发牌的时候,好像知道每家都什么牌一样,知道什么时候该上,什么时候该跑,而且表现得很明显。
  可是场上这些人愣是没丝毫怀疑,也可能我整天在赌桌上打滚,见得多,才会怀疑他吧。
  我仔细观察他玩牌的每个环节。他发牌没什么技巧,发得又笨又慢。凭我的经验,他发牌没毛病,那他是通过什么方式知道底牌呢?
  桌子上有一个搪瓷烟灰缸,几包烟,一只一次性打火机,还有他带的一个钢化饮水保温杯。保温杯看上去也很普通,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可能起到反光的作用。保温杯有一个黑色塑料做成的底座,我估计这个黑色的底座里应该有机关。
  有一种经过特殊处理的摄像头可以透过黑漆来达到看牌的目的,虽然我不能十分肯定,但从他发牌时将扑克送出去的角度大致能猜出来。每次他或上下家拿到大牌赢了,下次轮到他们发牌,他总有意无意去喝水,然后把杯子选择靠近他们的位置放下来。这样一来,他或他上下家发牌,都可以知道发出去的是什么牌了。
  观察了很久,我基本肯定他是通过杯子底座看到底牌的,想来应该在另外的房间有他的同伙,看着监视器,通知他谁家什么牌,他耳朵里应该有耳机一类的东西。那时候我不能站起来检查他的耳朵,只有提防而已,我也不敢出千,谁知道别的地方是不是也有这样的东西正在看着我呢?
  不过这个老连还算讲究,场上几个人(大概是熟人),他明知道自己牌大,也不去狠斗别人,大部分都直接亮开看看谁大谁拿走。而对我和其他几家,他一再下死手,基本不看牌能闷我好几次。我很恼火,又不能说破,只好装傻。老金的待遇就很好了,老连基本也不怎么和老金斗。
  有一把大家都跑了,就剩他两家在,老金是个小顺子,可能老金也不好意思和他斗,就说:“我是顺子,咱们翻开看看谁大谁拿走吧。”老连点点头,直接翻开比大小,三个5,豹子,大过老金。这要换成旁人狠斗起来,起码能斗好几万出来。回去的路上,老金口气很不好,似乎对我很不满,问我:“老三,你怎么不发大牌给我了。”我也没生气,也没直接回答,反问道:“老金,你觉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瞪着他的肿眼泡说:“没有哪里不对劲啊!”看着他那凯子样,我是又好气又好笑。


  51 电子信息接收器
  回到住处,我一句话也没说,老金觉得自己说话语气有点重,连忙踉我解释说:“老三,你别往心里去,我有嘴无心,刚才你说有不对劲的地方,哪里不对劲呢?”
  我没正面回答他,只是问他:“你跟老连关系很好吧,他拿了大牌也不斗你,你拿了大的也不斗他。”
  他说:“那当然,我俩那关系,没得说。”
  我又问他:“那他捣鬼怎么不带你啊?”
  老金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任我怎么说也不相信我说的话:“怎么可能?就老连那熊样还能捣鬼?”
  我又和他说那保温杯的事,他依然一副固执的样子,好像听到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一样。我没和他犟,让他自己去问老连。
  老金马上拿起电话就拨,我劝他冷静点,他摆摆手,说:“你别打岔,你不知道我们俩什么关系,没事。”
  电话通了,老金对着电话嚷着:“老连,你在哪儿?”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又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不?”
  老金有点激动,大声说:“我在××酒店,你立刻过来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你说道说道。”
  当时已经过了午夜12点,大概老连推辞,说不想来,老金大发脾气,嘴里也不干净了,说:“你他妈个×的连我也耍,怎么好意思?你今天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
  老金放下电话,告诉我老连就来。但看老金那神色,对我的话还是半信半疑。
  不一会儿,老连来了,空着手,没带那个保温杯,后面还跟了一个人,也50多岁,小个,有点胖,小眯眯眼,半截眉毛。老连进来了就往床上一坐,那小眯眯眼坐到了床的另一边。
  当时房间里电视还开着,老连很不客气地拿起遥控把电视关了。老金斜着眼看着老连,神情古怪,好像正研究着他,又好像等他辩解。
  这老连竟一句话也没有,自顾自地点起烟抽了起来,抽着烟看着我。他大概嫌我是外人,老金看出了他的意思,就和老连说:“这个是老三,有什么话不用避讳他。”
  这个时候那个小眯眯眼开始说话了,不过说了啥,我一句也没听懂,他说鲜族话。老金也哇啦哇啦和他说起来,说着说着老金就激动起来,手一直挥舞着,唾沫星子乱飞。那小眯眯眼很沉得住气,没和老金一样激动。
  他俩大概哇啦了半个多小时,老连一句话也没说,闷头抽烟。我那个别扭,听不懂,也插不上话。
  又见小眯眯眼拿出一沓钱,放在床上,又说了些什么。老金更激动了,指着老连,似乎数落着老连。老连抬起头看着指着他的手指头,忽然也哇啦了起来。嗬,这个家伙也会鲜族话。我看看这个的表情,又瞅瞅那个的表情,跟看哑剧似的。
  好不容易他们停下来,老金指着小眯眯眼跟我说:“介绍一下,这个是老白。”又把我介绍给他,老白过来跟我握握手,递给我一支烟给我点上,我们算是正式认识了。
  老白是老连的妹夫,做朝韩贝类生意的(朝鲜、韩国的贝类生意主要是通过船舶运输的,从朝鲜港口运输到韩国一些港口),因此认识很多内地沿海跑船的和有船的,老白通过这些朋友在南方搞了这种可以看牌的工具下到局里。当天是第一次用,没想就被我识破了。老金还说老连总去英皇玩,输了很多。老白也经常跟着去,也没少输,输多了他俩就动了歪心眼。最早还是想带着老金的,但是当时时间来不及,他们刚搞到手就另包了个房间,就想迅速搞点钱。
  我点点头,表示可以理解。人这个东西,输多了啥事都能干出来的,老金不也背着老连找我来出千?
  后来老金还说:“老白把今天赢的钱拿出来,要给我,我没要,他们说明天带着东西到我办公室看。”
  两家说开了,没什么误会,看来他们确实不是一般的朋友。
  第二天,和老金先去他的公司。他做船舶运输生意,听他说,朝鲜、韩国老死不相往来,主要靠他们这些中国商人做中间人,他们从中赚点差价。老白的生意也是这样,不过老白没老金做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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