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华尔兹大冒险(1)
金橘高中虽说规模不大，但是却有一个藏书量非常丰富的图书馆，据说在金橘高中建立之前就存在了，是当时的一个墨香私塾，后来并入金橘高中，改造成了这座颇为恢宏的四层图书馆。
熊森和桔子月站在图书馆三楼的楼道里，郁闷地看着斜上方的四楼门口那儿贴着的——学生禁止入内的字条。
“上面怎么不能进？”熊森疑惑地走上楼梯，来到门前，趴着门缝往里看。四楼空间不是很大，算是一层大的阁楼，但此时灯光耀眼，有几个人坐在中心的长桌旁，津津有味地看书。这些人要么是中年人，要么是老年人。
“咦！”熊森惊讶地招呼了一声桔子月，“里面不是有学生吗？”
桔子月上去，趴在门缝里看去，只见那个学生扎着马尾，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是三年级的丽瑞，我在校报上看过她，她是华尔兹大冒险的冠军。”
“华尔兹大冒险？”熊森的目光在那女生身上溜来溜去，“这是什么？跟她可以在四楼看书有关系吗？”
“‘华尔兹大冒险’是学校每年都会举办的一场舞蹈比赛，需要男女生合作跳华尔兹，冠军可以获得很多特权，‘借阅四楼珍藏的旧书’就是其中一个。除此之外，还可以享有几次‘迟到免死金牌’、‘校报头条一个月’等等……”桔子月漫不经心地解释着，但突然“啊”了一声，“哎呀，好像今年的也快要举办了！我记得是十一长假后的……第二天……”
“原来是这样。”熊森抬起头，站直了身子，挺起胸脯，在这一刻，多么像一位意气风发的勇士啊！“那我们成为冠军不就可以来这里寻找线索了吗！”
桔子月并没有觉得熊森就此变得高大起来，她心里猛地凉了一下，女生的第六感让她不由得问出一个问题：“熊森，你会跳华尔兹？”
“那是一种民族舞吗？”熊森严肃地、不卑不亢地应道。
“那是一种巧克力！”桔子月转身就走，“冠军属于你！”
月桂树下，四人又聚到了一起。
“华尔兹？”狸小芥在听完桔子月针对不久后的比赛讲解完后，惊讶地叫了一声。
三人都不明白狸小芥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疑惑地看向她。
狸小芥红着脸，却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解释：“华尔兹我跳得还可以，在以前的学校拿过圆舞曲冠军……”
“苍天开眼了！”桔子月愣了一下，眼睛放光地喊，“只要狸小芥能拿到冠军，我们就可以浏览那些被老古董们藏起来的旧书了，也许我们就能知道关于研究资料的线索！”
“不过……那个……”狸小芥却没有这么兴奋，“华尔兹需要两个人跳，我以前的男伴是华尔兹社团的队长，所以……我还需要一个厉害的男伴……”
这话无疑是一盆冷水。桔子月看着熊森、又看了看猫小七，指着他们两个，说：“你们猜拳！”
“什么？”熊森和猫小七本来在优哉游哉地玩游戏，听到这话，手里的手机差点儿掉在地上，“我们又不会华尔兹！”
“其实华尔兹不难，只有几种简单的走步和旋转，只要稍微有点儿天赋，跟着我练习几天，肯定能出效果了。”狸小芥自信地说。
“快点儿猜拳啊。”桔子月坏笑着，又突然收敛笑容，走上前去，拍了拍熊森跟猫小七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口气：“为了冠军、为了荣耀、为了计划、更为了我们伟大的事业，为了我们坚贞的友谊！你们两个只有牺牲一个了！”
真是残酷的选择。
熊森和猫小七头疼地看了看对方，然后眼神在中间交汇，碰撞出“滋拉滋拉”的火花，眼看就要孤注一掷，放手来个大招——剪刀石头布了。
但狸小芥却叫停了他们，古怪地一拢头发，看向桔子月：“桔子月，你有没有认真地看过‘华尔兹大冒险’的比赛规则？”看到桔子月咳咳地红了脸，她继续说，“我因为对舞蹈很感兴趣，所以之前就有所关注，学校网站宣传栏写着——‘华尔兹大冒险’是一场舞蹈比赛，比赛分为两个半场，前半场是在评委们面前跳，由他们先打出一个分数。后半场在校园里，在所有学生面前跳，由学生们投票定分。每位学生有一张票，所得票数除以总票数再乘以100，就是后半场的分数。两场分数相加就是最后的总成绩。”
说到这里，狸小芥顿了顿：“舞技是决胜的一方面，但并不是全部，后半场的存在说明，人气也是决胜的关键。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不仅熊森、猫小七要参加，桔子月你也要参加。”
“我？”桔子月呆滞了一秒，反应过来，“我不会跳啊！”
“没事没事。”熊森和猫小七眼睛放光，双手交叉，攥在一起，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不会，可以学嘛！”
桔子月绝望地看着虎视眈眈的两人，求救地看向狸小芥。
“桔子月。”狸小芥笑了笑，温柔地安慰她，“不会，可以学嘛。”
“一哒哒、二哒哒、三哒哒……”
空旷的体育馆里，四个身影在里面晃来晃去。
“哎呀！”桔子月痛得喊起来，“熊森，你这是第十一次踩到我了！我要还回来！”说着，她哼了一声，抬起脚就去踩熊森，但是脚悬在熊森脚上又退回来了，“再给你一次机会，下次我可就要报复了！”
“我也不想踩你啊……”熊森苦着脸，满头大汗。他也不想踩桔子月的脚，但是两个人一跳起来，脚好像就不是他们自己的了，不论怎么控制，都不由自主地踩来踩去。
一阵风从两人身旁飘过。
狸小芥和猫小七踮着脚尖，压着腰跨，一前一后，分分黏黏，像两只飘飞的蝴蝶。
桔子月和熊森一时看呆了。
又是一阵风，狸小芥穿过猫小七高举的右手，旋转360度，脚尖点地，滑了一个半圆，稳稳地停了下来。
“猫小七，你实话告诉我，你之前是不是跳过华尔兹？”熊森黑着脸，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被坑了，被一个扮猪吃老虎的队友坑了。
猫小七从狸小芥身边退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臭胖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而且我也一点儿都不轻松好不好？”
看来猫小七跳得也很艰难，他擦完汗，揉揉腰，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水“咕咕”喝起来。
“好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熊森默默地看着大气都不喘的狸小芥，又看了看咧着嘴揉脚的桔子月，自言自语，“论同伴的重要性……”
虽然他声音不大，但却落进了桔子月的耳朵里。桔子月踮着右脚跳过来：“你跳得很好吗，好意思说我！”
熊森见桔子月气势汹汹，便吓得跑起来。两人一前一后，也忘了累，嘻嘻哈哈地打闹起来。不一会儿，熊森捂着头坐到猫小七身旁，不要问，他肯定吃了桔子月一记大力金刚指。
他拍拍猫小七的肩膀，又紧紧地握了握他的拳头：“不久后的比赛，靠你了！你一定要坚持到最后，这十一长假里好好练习，争取夺得冠军。”
熊森说得涕泪横流，那些鼻涕倒更像是满脸的汗珠：“拜托你了，猫大人！”说完一转脸，朝着桔子月喊，“我们快走吧，让猫小七和狸小芥专心致志地训练！”
“嗯！”远处响起早已背起书包的桔子月坚定不移的肯定声，“熊森，我们要做他们坚强的后盾！”
话音一落，两人一溜烟地跑开了。
狸小芥一时无语，猫小七却发出一声无助的惨叫。
十月一日国庆节，这样难得的假期，是压抑了一个月的学生们的自由圣日。
大家都计划着到哪里去玩、该怎么度假、该怎么胡吃海喝。桔子月和熊森也兴奋地计划着。
你要问熊森和桔子月把研究资料的事忘了吗？当然没有。
俗话说得好，适当的放松和休息，才能更加有效率地工作。而且研究资料的线索依旧毫无头绪，为了取得图书阅览的特权，而寄托希望的“华尔兹大冒险”这么艰巨的任务，也已经交给了狸小芥和猫小七。熊森和桔子月当然要好好玩耍一番，好到时候加油助威！
“你说，我们这样逃跑，他们会不会怪我们？”桔子月戴着一顶黑色的遮阳帽，背着一款牛皮小包，腰间的那旧皮带在阳光下闪着光。
“肯定不会的，相信我。”熊森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旅行包，眼睛闪亮不已，意气风发地踮起脚看了看前方，“我们也不是去玩的，我们是去放松，是为了接下来的战斗，为了我们更加有力量！看，车站快到了，我们走吧！”
当天，跑开的桔子月和熊森就商量，为了逃掉比赛，起码在比赛前不能继续跟狸小芥和猫小七待在一起了。幸好两天后就是十一，比赛也正好是在十一后，现在跑去进行个小小的旅行，回来正好给他们“加油”。
“说的也是呢。”桔子月很赞同地点点头，“还是你有经验，知道提前关机，不然我们现在岂不是会被他们的电话狂轰滥炸而死？不过就算他们找来又能怎么样呢，我们又没有报名。”
“对！”熊森不禁对自己和桔子月竖起了大拇指，“我们快走吧，车子快开了！
两人风风火火，兴高采烈地朝前赶去。
“嗖！”突然，破空声骤然响起，一道黑影射向了熊森。
熊森有点儿吃惊，拉着桔子月朝一旁躲去。黑影擦着熊森的鼻子飞过，这让他猛地瞪大了眼睛。他闻到一股异样的味道。
“嗖！”又是一道疾速射来的黑影，“啪”的一下盖在了熊森的脸上。
熊森鼻子一阵抽搐，嗓子酸酸的，胃里的东西都要吐出来啦。他把盖在脸上的黑影拿下来，一看，差点儿晕了，是一只高邦运动鞋。此时，这鞋子在熊森手里，还在不停冒着热气呢。
“我的鞋！我的鞋！”不远处响起一道熟悉的惨叫声。
熊森憋住气，丢掉这运动鞋，朝声源处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魏国栋。不过此时的魏国栋颇为狼狈，两只脚的鞋子都不见了，他从灌木丛里走出来，在草地上左一下右一下地癫跳着，好不滑稽。
又有两道身影从灌木丛后露出来，其中一个张口就恨极地喊：“你个死胖子！居然想丢下我们逃跑！我看你今天哪里逃！”
另一个身影叹了一口气：“你们可以去玩啊，不过回来比赛时，出丑了可不要怨天尤人哦。”
熊森冷笑：“我们又没有报名，对不对，桔子月？”
“对，事已至此，为什么不放我们一条生路？”桔子月说着抹了抹眼泪。
“不是我们不放过你们啊？”猫小七说，“是你们体育委员要求我们截住你们的。”
听到这话，熊森和桔子月心里不禁同时咯噔一下，惊恐地看向魏国栋。
魏国栋咧着嘴，已经捡起了自己的鞋子，穿了起来，神清气爽地站起来，朝着熊森和桔子月一握拳，做了一个欲要捅破天的加油姿势。
他双眼射出两道锃亮的光芒，用严肃而洪亮的声音说道：“是啊，是我要找你们，为了班级的荣誉，我给你们报了名，可就是联系不到人啊。”
美好的假期时光无比漫长，无比艰难地流淌而过。
欢快的音乐在小树林里播了一遍又一遍。熊森的右手扶着桔子月的后腰，左手跟她的左手握在一起，桔子月的右手搭在熊森的右肩。两人紧张地挪着步子。
“一哒哒、二哒哒……”
随着脚步前前后后地颠动，两人的身子也随之振动起来，熊森右脚前伸，脚尖朝前点去，腰紧跟着抖动起来。桔子月脚尖朝后滑，借着熊森的振动势头，顺顺利利地转了90度。随后，两人左手一松，互相朝面前鞠了一躬。
婉转的旋律戛然而止。三道掌声紧跟着响了起来。
“你们进步很快啊！”狸小芥高兴地笑着说，“这几天果然没有白练。”
魏国栋朝两人竖起大拇指，把早准备好的矿泉水递过去。
桔子月累得直擦汗，熊森更是一下坐在地上，抱怨道：“为什么你们就要这样逼我跟桔子月呢？明天就比赛了，我们这才第一次没有出现差错地跳完一曲。而且形象不用说，我们虽然没有看见，但也有自知之明啊……”说完，熊森满怀希望地看向魏国栋，“我亲爱的魏体委啊，现在能把参赛名字画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