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华尔兹大冒险(2)
猫小七从树上跳下来，叼着一根雪糕棒，坏笑着应和：“我也相信，明天的比赛属于你们！”
鼓励和赞美是给人力量最好的方法，不论这鼓励和赞美含有多少别的水分，但这一刻，熊森和桔子月确实感到一股力量在内心滋生。这力量如星星之火，逐渐开始燎原之势。
“不过我想说两点注意事项，第一，你们都知道了，就是比赛不分年级，三年级要准备考试不允许参加，一年级和二年级一起举办。不过不用担心，一年级和二年级学生半斤八两，问题不大。重要的是第二点……”
虽然不能打击自己人的斗志，但为了让自己人有个心里准备，魏国栋思虑良久还是决定说下去：“其实这次司马狼天也参赛……”
魏国栋说完，就时刻注意着几人的表情，但是他愕然地发现，熊森和桔子月并没有慌乱和抱怨，而是在这一瞬间凌厉起来，像变了两个人。
他们的表情分明透着一丝迫不及待。
第二天，度过了一个美好假期的学生们个个红光满面，跑前跑后，风风火火，就差敲锣打鼓了。
因为今天是金橘高中一年一度的盛大圆舞曲大赛。大赛冠军将获得无上的殊荣，享有让别人眼红的特权，并将一举登临金橘高中舞台的至高点！
这将是一场荣誉之争，一场精彩而热烈的盛大舞会！
前半场比赛地点在文艺楼一楼举行，五个比赛评委并排坐在一张长桌上，代表着各自的十分。学生们围站在周围逐层升高的看台上，参赛选手则静默在一旁等待比赛的开始。
“咳咳！”龙老师作为主持人，正装出席，抬起话筒，响亮地宣布，“金橘高中第六届‘华尔兹大冒险’现在正式开始！请参赛选手依次上场！”
全场肃然，优雅低沉的管弦乐慢慢响起，清泉一样滴滴答答流淌过每个人的心头。
一组组参赛选手走上台去，一对对男女相邀起舞。每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欣赏着这难得地舞会盛宴。每当一组选手下台，评委席就商量意见，公布出成绩。
40分。
39分。
38分。
43.5分。
每当出现一个颇高的分数，人群都爆发出一声呼喊。
轮到熊森和桔子月上场了。
白色衬衫打底，熊森外穿一件黑色的燕尾服，头发修剪得十分干净利索，一股凌厉、帅气的气质从他身上掩饰不住地散发出来。
桔子月穿了一件蓝色的连衣长裙，裸露的手臂像两根破土而出的白笋。
踮脚、收腹、抖腰、振臂、退后、前进、旋转……
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看得出同学们很喜欢两人。可是两人的表现虽然可圈可点，但还是由于动作不是很流畅，最终拿到了45分，这个不高不低的成绩。
下了台，得知这个成绩的时候，熊森和桔子月眼神都有一阵暗淡。
“没事，后半场还有机会！”魏国栋鼓励着说，“那些老学究只看动作，可不看个人魅力，不准不准，接下来好好加油啊！”
熊森和桔子月撇撇嘴，笑着欢呼猫小七和狸小芥上场。
狸小芥一袭黄衫，猫小七一袭黑衣。两人拉着手，看着对方，随着音乐的奏响，身子一动，双脚踩在舞台上，在舞台上滑行着、蹦跳着，像点水的两只蜻蜓，又像飘动的两枚鲜亮的树叶。
两人踏在低沉悠扬的音符上，踢着脚，裙边缭绕，卷动大厅里荡漾的炙热的青春气息，委婉却热烈地，将自己最纯粹的美，将华尔兹的内涵恰到好处、酣畅淋漓地呈现了出来熊森和桔子月愣在那里，看得呆了，他们这是第一次看到两人穿着正装、正正式式地跳华尔兹。特别是桔子月，在两人一曲终了的那一刻，跟着周围的人群一起尖叫了起来。
顿时，掌声雷鸣。
猫小七和狸小芥气喘吁吁地朝下鞠躬。
当48.5分这样的高分出来后，人群又是一阵尖叫。
还没等人群静下来，司马狼天就拉着女伴上场了。
他好像对猫小七和狸小芥引起的轰动毫不在意，冷漠地扫过全场，朝着大家鞠了一躬。他头发朝后梳，精致而棱角分明的脸庞在灯光下有一种别样的、冷漠高贵的气质。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燕尾服，健硕而修长的身体将燕尾服撑得紧紧的，一弯腰，优雅的曲线顿时引起人群，特别是女生们的疯狂尖叫。他的女伴个子高挑，踏着一双红色高跟鞋，身披一件火红的长裙。
两人一站定，顿时惊艳全场。
龙老师示意大家不要尖叫后，就指挥后台奏起了音乐。
这是一首特别的旋律，不像大家选择的音乐那么优雅和温柔。
这首曲子刚一响起，优雅的调子下，就隐隐约约隐藏着一种势如破竹的气势，随着音调升高，这种势头更加明显，本来细碎的音符仿佛凝聚在一起，蹦跳着、弹跳着、紧张地颤动起来。
在曲子落下第一个重音的那一瞬间，司马狼天动了起来，他脚步一偏，伸出手臂，跟女伴彼此相拥，轻轻地转了第一下。
他的脚步很轻，却无比稳，虽然动作轻盈，但还是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他踏在舞台上，脚尖闪动不已，像雨打芭蕉，“噼噼啪啪”，清爽、干脆，毫不拖泥带水。那种由他身体，不，由灵魂散发出的凌厉气场，毫不保留地外散而出，高贵、激烈，又不失优雅。
旋律在每个人心头时而缓慢、时而急促地“砰砰”敲打着。司马狼天的脚步越来越快，他携着女伴，像飘在舞台上，又像飞在半空中。
他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将本来优雅温柔的华尔兹舞得如此激烈和霸道。
全场鸦雀无声，每个人，包括熊森四人，都被他的舞技震撼了。
音乐戛然而止。全场惊得只能听到人们的心跳声。
掌声疯狂炸响。确实是太棒了！
评委们不停地点头，商量一下，宣布了分数。
50分，这场的满分。
这个分数让熊森四个人嘴里发苦。他们彼此看了一眼，苦笑起来。
“哎呀呀，别泄气啊！”魏国栋赶紧给几人打劲，“后半场也很重要！变数很大的，你们想，全校学生算成百分制，就是100分，这分数可是分一点就少一点！拿猫小七这队举例子，只要能得到比司马狼天那队多2%的学生的支持，就必定能胜出比赛！”
说完，魏国栋小声对几人说了一句话，这让后者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后半场为了方便学生们投票，所有人员转移到了开阔的室外场地——一个小型广场。
这半场的比赛规则比较宽松，就是选手们一起在广场跳华尔兹，选手们各备一个收票箱，按照序号放置在一排，学生们可以把手里的票投进箱子。时间半小时。最后，统计出总票数和各组票数，算出这半场的成绩。
音响放到最大，一曲小桥流水般的钢琴曲响彻在整个校园。几乎所有的学生们都聚集到了广场周围，甚至广场里。
一对对选手踮起脚，开始跳起来，在广场中心、在广场边缘，有些甚至深入了人群。熊森和桔子月也忙握着手跳进了人群。猫小七和狸小芥不甘示弱，也跟了过去。
没几分钟，在广场上规规矩矩舞蹈的人只剩下两三对了，其中就有司马狼天。他对这些深入群众的选手嗤之以鼻，这种事他可不屑去做。
可是，深入人群跳舞是为了什么呢？这就是魏国栋跟几人偷偷说的金橘高中不成文的取巧方法：深入群众，增加跟群众的感情交流！简单一点儿来说，就是——拉票！
这后半场其实很考验一个人的魅力值，如果你人缘好、长得帅，或者漂亮，即使跳得不是多好，也很能占到些便宜。因为大家心目中都有了各自认可的朋友或偶像，不少学生们果断地投出了自己的一票。
一时间，收票箱拥挤一团，挤挤挨挨，好不热闹。最显眼的就是司马狼天的收票箱，密密麻麻的学生蜂拥而上；其次是熊森的箱子；再然后是猫小七的。
要说为什么熊森和桔子月跳得不是很好，投票的人却这么多，那是因为熊森是唯一一个跟司马狼天正面对抗的男生，虽然上次篮球场上突然晕倒，但大家还是很喜欢这个可爱阳光的大男孩。
这一幕，司马狼天也注意到了，眉头微微皱了皱，但是马上不屑地冷笑起来。
同学们的反应让熊森和桔子月精神大震，一边在人群中舞来舞去，一边微笑着跟别人打招呼。
到了男生群里，熊森吆喝着：“哥们儿，给投个票呗？以后有麻烦随时找我！”到了女生群里，熊森更是如鱼得水，甚至不用说话，黑而粗的眉毛下，那一双眼睛就已经流转着暖洋洋的辉光，把女生们的脸颊照得红扑扑的。
桔子月见了，哼了一声，噘起嘴，脚步却乱了起来。两人摇摇晃晃的，再也没有什么舞步了，几乎都要在人群中跑起来了！
猫小七和狸小芥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转学来本来就是为了完成任务的，谁管今后的形象啊，赢得比赛才是关键。于是四个人，呼啦啦一阵，呼啦啦一阵，在人群中掀起了一阵狂风。
“学长……”狸小芥害羞地、娇滴滴地说，“期待你的投票哦！”
“学妹，你的票还在吗？”猫小七温柔的声音频频响起。
效果真不是瞎吹的，同学们哪里能扛得住这种攻势，只得“乖乖”地把票投给了他们。而围战的魏国栋脸上简直都笑开了花。
一直不屑一顾的司马狼天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的脸色阴沉似水，最后干脆拉起女伴的手，将她甩出去，拉着带着她不停旋转，更加霸道粗狂地舞起来。
广场上充斥着鼓劲的吆喝、拉票的呼喊、疯狂的尖叫和各种激烈争论声。
终于，比赛结束的铃声响起，龙老师不知从哪儿挤到广场上，拿起话筒喊停了忙碌的大伙儿：“大家停止手中的动作，比赛已经结束了，没有投出的票也已经作废。现在请大家离开广场，我们要清点票数，宣布最终成绩了！”
话音落下，十几个专门来登记票数的学生跑了进来，井然有序地计算起来。
没多久，龙老师就重新拿起话筒：“金橘高中共1523余人，拥有1200张票，除去弃权和没有投出的票，剩余正好1000。现公布本场成绩，王莉莉一组收到50张票，计5分，总成绩40分；陈静一组……”
所有人都紧张地等待着。
“熊森一组……”
终于等到自己的了，熊森和桔子月狠狠捏了一把汗。
“熊森一组收到320张票，计32分，总成绩77分。”
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成绩，魏国栋激动得攥紧了拳头。
“猫小七一组收到260张，计26分，总成绩74.5分。”
人群一阵骚动，这样的话，暂时熊森稍微领先。最后就看司马狼天的成绩了。
司马狼天听到熊森四人的成绩，眼睛也不禁微微眯起，冷峻的脸色毫无表情，不知道内心在想些什么。
熊森拧起了眉头，桔子月紧紧抿起嘴巴，猫小七和狸小芥并没有因为低于熊森和桔子月而失落，而是一边为他们高兴，一边提心吊胆地等待着。四人手心里满是汗。
“司马狼天一组收到……”龙老师顿了顿，“271张票，计27.1分，总成绩，77.1分！”
人群哗然。
四人愣了愣。熊森不甘心地朝司马狼天看去。司马狼天察觉到熊森的目光，不屑地弯起了嘴角，冷笑起来，张开嘴用口型说：你们又输了。
熊森恨恨地攥紧了拳头。
魏国栋也无比可惜，但却鼓励着说：“看吧！你们是不是很厉害，就差一票，就差零点一分就是冠军了！明年的话，冠军肯定属于你们！”
除了桔子月，熊森三人都看着魏国栋，他们不想打击他，因为明年，他们三个早不在这里了。
“打起精神来啊！勇士们！”魏国栋想了想，说，“如果你们只是为了赢得图书浏览的特权……那我可以把我作为班干部而拥有的唯一一次权利，送给你们！”
这简直是峰回路转，还在因为没有得到冠军耿耿于怀的四人顿时瞪大了眼睛。熊森和桔子月更是异口同声地喊道：“怎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