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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完结篇)

书籍名:《弯腰就能听见幸福》    作者:花比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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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陵离开同鑫的写字楼,站在大街上,看了一会儿来来往往的车,决定到马路对面的咖啡厅里坐坐。心情再难过,也不能傻乎乎地当马路吸尘器。
  坐在靠窗的位子,一偏头就能看到同鑫的大门,有人匆忙地进去,有人匆忙的出来,嘉陵茫然地看着,连自己也不知道在等待什么。桌上的一壶咖啡见底,嘉陵招招手,老板娘施施然端来新的一壶和赠送的饼干,乐得有人照顾她的生意。嘉陵看着她的微笑,想起自己也曾拥有简单的幸福,一时间竟痴了。
  张伟看着嘉陵离开,迟疑片刻,到门前轻轻敲门,不等回答便走了进去。只见敏明垂头坐在沙发上,摆在茶几的两杯茶都没有动过。听见声音,敏明抬起头,见是张伟,掩饰地端起面前的清茶送到嘴边。
  “都凉了!”张伟阴阳怪气地说,敏明叹了口气,又把茶杯放回原处。
  “你一定要这样吗?”张伟坐到敏明对面,说话毫不客气。
  敏明看看张伟,“你见到我怎样了?”
  “我看到刘嘉陵的表情就知道你怎样了。”张伟说,“所有的事情已经过去,你就不能放开一点,重新生活吗?”
  “我现在过得不好吗?”
  “这叫做好吗?”张伟冷冷地说,“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回家,以前还有韩季照顾,现在你走到哪里都是一个人。”说着张伟向前倾身,“你能告诉我除了看新闻,你有什么其它的娱乐?每个月能看几场电影、听几次音乐会?有没有朋友约你出去吃饭聊天?除了吃肉,你跟和尚几乎没有区别了!”
  敏明白了张伟一眼,“我还会运动,一个星期到俱乐部里三次。”
  “哈!”张伟夸张地张着嘴,“你还真是课余生活丰富啊!”
  敏明偏过头去,“不要这样嘲笑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那不应该是你的生活。谢先生,你才30出头,能不能不过老伯伯的日子?”张伟恨恨地看着敏明,“刘嘉陵回来了,这是个好机会,你向往的自由生活就在眼前,为什么不顺顺当当地接受?矫情!”
  敏明蹙着眉,笑容有些尴尬,“矫情?是吗?也许吧!”
  看着敏明,张伟叹了口气,“也许没有我想的这么简单,但一定也不会象你想的那样复杂。谢先生,多点勇气,会得到更多。”
  敏明点点头,“多谢忠告。”
  肖泉敲门进来,看到的是敏明和张伟两人表情严肃地对坐,刚迈进来的脚步又退了回去。
  “我没事。”张伟站起身来,“你们忙。”说着便离开。
  敏明冲肖泉无所谓地笑笑。
  不知不觉天色暗下来,街上来往的人车明显增多,处处表现出急着回家的情绪。嘉陵坐在咖啡厅里,听着优雅的音乐,肚子饿了,又叫了一份火腿三明治,有一搭无一搭地吃着,茫然看着窗外。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同鑫大厦里缓缓走出,是敏明……
  嘉陵迅速将嘴里的三明治咽下去,就连坐姿都不知不觉地规整了许多,即使……敏明不可能看见自己,但是就这样看着他,也会觉得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自己的全力以赴。
  敏明站在同鑫的台阶上,低头沉思,除了偶尔与下班回家的员工打招呼勉强笑笑,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但整个人的无力、疲惫的姿态却无法掩饰。远远看着,才发觉这些年敏明变得更加消瘦。透过对街一扇不知名的玻璃窗窥探着敏明,这种感觉令人很奇异。有时敏明抬起头望向这边,嘉陵的心便好像要从腔子里跳出来,几乎以为两人的视线会碰撞在一起时,敏明又会望向别处。
  傻瓜!嘉陵有些气恼自己的痴想,这么远的一个窗角,怎么可能会看见!
  关于敏明当年的离开,嘉陵不是没有怨过。敏明离开的那个早晨,嘉陵怨过;吃力地考试、倾家荡产地出国,嘉陵怨过;在国外艰辛而茫然的生活,嘉陵怨过……但无论时隔多久,当敏明再次站在嘉陵面前,嘉陵看到的仍是多年以前那个略带忧郁的敏明、聪明绝顶的敏明、心事重重的敏明、温柔如水的敏明……看着熟悉的身影,嘉陵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见面的那一刻慌张逃走,原来是敏明在自己心里太重太重……
  一辆并不张扬的奥迪缓缓停在敏明跟前,嘉陵看着他上了车,再融入北京傍晚的车流,但那充满着落寞味道的身影始终在脑海里萦绕不去。
  隔天,敏明一上班,便看见办公桌上十分醒目地摆着一只玫瑰,新鲜娇艳,花瓣上还带着水珠,和旁边严肃规整的各色文件格格不入,倒也增添了些春意。
  “谢先生!”肖泉敲门进来,放下一摞文件,“这些是昨天您要的资料。”说着,瞥了一眼桌上的玫瑰,笑了,“花是快递一大早送到的。”
  “知道了,谢谢!”敏明放下公文包,坐在桌前。
  肖泉临走时提醒,“里面还有张卡片呢!”敏明怎么看都觉得那笑容里面透着毫不遮掩的好奇和诡异。看看这朵花,敏明也觉得好笑,多少年都没见过了。
  打开卡片,里面是并不熟悉的张扬字迹,“谢谢你等我。”落款处工整地写着“刘嘉陵”。敏明抚额,是啊……在一起的时候很少看他写字,这么一个熟悉的人用如此陌生的字体,感觉还真是有点怪。
  “也谢谢你等我……”敏明闭上眼睛,好似叹息。
  第2天,敏明还没进办公室,肖泉便笑着对他说,“谢先生,今天开了眼。我从没见过送人两朵玫瑰的。”
  “什么?”敏明进了办公室,两朵玫瑰并排放在桌上,好像两个靠着头一位在一起的恋人,旁边放着卡片。
  “和昨天的刚好凑成3支,好歹也算是‘我爱你’了。”跟在身后的肖泉说,“我拿了个花瓶,插起来怎么样?”
  肖泉哼着歌将花拿出去处理,敏明打开卡片,“等你的2年觉得很短,让你等的2年却又很长。”
  第3天,肖泉为敏明准备的花瓶里插着7朵玫瑰,称职的女秘书汇报完工作事务后,特意说明,“新多的4朵花是今天早上送来的,卡片就在桌上,我可没有偷看!”
  一整天,敏明不时抬头看看摆在案头的花瓶,手里无意识把玩的卡片里写着,“后来才知道,世上很多事情并不那样简单,甚至分不清是爱是恨,是庆幸是后悔。”
  第4天,快递送来8朵;第5天,肖泉代为签收了16朵玫瑰,开始明白送花人以几何倍数增长送花的路数;第6天,32朵玫瑰单独插了一个花瓶,摆在董事长秘书的桌上;第7天,64朵玫瑰占了敏明半张写字台;第8天,128朵玫瑰被肖泉以最快速度分送给临近的女职员;第9天,256朵玫瑰让肖泉送花的范围扩大至所有女职员;第10天,张伟从512朵玫瑰里挑选了99朵,大言不惭地转送给肖泉,玫瑰受益者自此遍及男职员。
  10天以后,同鑫的每个职员都知道,有神秘人物给自己老板送花。这花一送更是气魄惊人,上千多形状完美、品种高贵的玫瑰就在董事长秘书室,有意者可上门领取,讨好爱人。韩季仗着自己职位高,毫不客气地拿走了99朵玫瑰,插在花瓶里面拍了照,给远在上海的张帆发了邮件过去,“这可不是一般的玫瑰,这是有人热烈追求敏明的爱的见证。盛况空前,值得分享。”
  张帆回邮道,“密切关注!”
  一道具备隔音功能的门也挡不住秘书室里喧闹的声音,除了领花,每个人都会八卦地问问情况,几天时间,几乎全公司的人都成了肖泉的免费饭票,饭局排到年底斗绰绰有余。
  “昨晚睡不着,想象如果开始你没有走,后来我也没有离开,会是什么光景……我想不出……”
  “我们的家还好吗?那时候我嫌厨房太小,你更喜欢大一些的客厅,现在什么都有了,我却总在回忆从前的时光,好象小小的不如意也变得那么温暖。你呢?”
  “想你……想你……想你……离你越近,就越思念。昨晚开车经过同鑫,因为你,就连钢铁水泥也能拨动我的心。”
  “昨天谈妥一项生意,为了我,心里又觉得是为了你。白手起家的公司里有你的投资,就好像我的身体里流着你的血液,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看了你新闻发布会的直播,心里高兴。几年前,你说的话我可能会听不懂,现在,好歹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了。不过,你的目标真的很大,打算几年之内见成效呢?”
  “昨晚做梦,梦见当年你冷着脸跟我划清界限,现在想想,真是有趣。”
  “过去无法忘记,就将它放在心底,我只是希望,未来有你……”
  敏明看着这天的卡片,叹了口气,拨通了刘嘉陵的电话。
  “喂!敏明?”嘉陵的声音轻快。
  敏明迟疑了一下,说,“谢谢你的花。”
  “喜欢吗?”
  敏明叹了口气,“很美,但是太多了。”
  嘉陵笑了,“不算多,4年的生日、情人节、圣诞节、春节、中秋节什么的,积攒下来,这些花还不够。”
  敏明失笑,“不要再送了,我的办公室成了花店,影响工作。”
  “花店老板要哭了,我定的花还有很多。”嘉陵说,“好吧!送到你家里,怎样?”
  “我不一定在家。”敏明揉揉额头。
  “那……你总要请我吃顿饭,这笔买卖损失很大的。”嘉陵很有耐心。
  敏明沉吟着,没有马上回答。嘉陵自动自觉说起了别的话题,从同鑫刚刚颁布的新政到国际经济形势,从超市商品价格到广告投放方式的变化,当敏明放下电话时才发现,莫名其妙的,已经答应了今晚同嘉陵吃饭。
  忙了一天,敏明下班照例在同鑫大厦前面等候。张伟准时将车子开过来,敏明突然想到晚上和嘉陵的邀约并没有告知张伟,连忙下了几级台阶,敲敲前排的车窗。张伟刚将车窗按下,两人便听见后面有车在鸣笛,接着便是刘嘉陵的声音,“敏明!这里!”
  张伟看看后视镜,冲敏明诡异地一笑,不等敏明说话,直接升上车窗将车子开走,临走时还不忘按按喇叭,与嘉陵招呼。敏明站在原地心里嘀咕,这跑的也太快了吧!
  嘉陵的车子停在敏明面前,他殷勤地绕到副驾驶一侧,为敏明将车门打开,“上车吧!”
  敏明看了看张伟绝尘而去的方向,又看了看嘉陵的笑脸,依言上车。
  轻曼的乐曲在耳边流淌,嘉陵开车有经验地在车流里移来移去,争取最快的速度,敏明则坐在一边看着前方。嘉陵看了看敏明,“累了的话就闭会儿眼睛,休息一下,到了我叫你。”
  “好。”敏明答应着闭上眼睛,心里松了口气。在只有两个人存在的密闭空间里,自己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会说些什么,着实有些尴尬。
  白天的事务较多,本来就有些疲惫,身体一旦放松下来,听着舒缓的音乐,一会儿,敏明便堕入了混沌的梦乡。不知过了多久,敏明觉得恍惚间有个声音在叫自己,睁开眼睛却看到嘉陵正凝神望着自己。
  “醒了?我看着你,心里默默叫着你的名字,还没到一百次你就醒了,算是心有灵犀吧!”嘉陵说着指指车外,“我们到了。”
  初春,夜色来得早,路边的餐厅用小灯装扮得火树银花,十分抢眼。敏明四处看看,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知道这是北京城里的哪一个方位。眼前是条狭长的街道,两旁是档次不低的精品屋,这个小餐厅就坐落在街道的拐角。
  “这是……”
  “这是一个不起眼,但很好吃的地方。”嘉陵拉着敏明往里走,“知道你喜欢清淡,这是一个素菜馆子,名符其实的茶餐厅,知道吗?用茶叶做菜的。”
  餐厅不大,但一纱一帘的布置显得空间曲折、优雅。服务员引着两人到里面清静的一处坐下。
  “走菜吧!”嘉陵吩咐。
  敏明抬眼看看嘉陵,嘉陵笑着说,“菜我早就点好了,你一定喜欢。”
  敏明看着嘉陵,“扑哧”一声笑了,一手抚额,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来事?玫瑰、卡片,还有吃个饭也事先准备。”
  “这是必须的!”嘉陵挤眉弄眼,“有些事情,费多少心力也值得。”
  “你指的……是我吗?”
  “不光有你,还有我。”
  两人在朦胧的灯光下对视,都觉得时隔多年,此情此景有些不够真实。
  服务员轻道“打扰”,很快便上齐了几道颜色清丽的小菜。菜肴中阵阵茶香飘过,敏明看着、闻着,脸上不觉显出笑意。见到敏明喜欢,嘉陵更是高兴,连忙招呼敏明尝尝。
  嘉陵小心地不提及往事,敏明也乐于有人跟自己探讨当前的经济。菜肴可口、环境清幽,两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便放松下来。
  嘉陵看看敏明,小心翼翼地开口,“阴差阳错的,我们分开这么多年。回国以后,我一直在想,你……会不会也在怨我。”
  “也在?”敏明轻轻叹气,“你怨我,甚至恨我,都不奇怪。我有什么资格埋怨你呢?”
  嘉陵苦笑,“你说得对,人总是没有办法弄清楚自己。这些天,我尽量当自己是个陌生人,仔细地想,才发现我刘嘉陵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那么冠冕堂皇。”
  敏明蹙着眉,没有接话。
  嘉陵接着说:“当年你离开,我是很难过,但你既没有跟我说分手,又没有音信全无,决不是无可挽回的局面。是我自己看不开,让自己离你越来越远。若不是发现你遥不可及的身份,我不会自惭形秽;要不是想在你面前争一口气,我不会不顾你的挽留执意出国;若不是想让你看到我更好的表现,我不会迟迟不回还要你等我2年。归根结底,都是我自己爱面子、看不开。”
  说着,嘉陵一笑,“如果现在我还是那个健身教练,在你面前,我会失去什么尊严吗?并不会!可是……某一瞬间的选择就是这么难以回头。”
  敏明深深地看着嘉陵,说,“也许你说得对,但若没有这些执念,就没有现在的刘嘉陵。起码用可以衡量的标准来说,现在的你会更好一些。”
  “是啊!”嘉陵点头,“所以,有些决定,我们也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人生不能重新来过,在当时当地做出唯一的选择就够了,不是吗?”
  敏明微笑着点头。
  “所以,敏明,我不知道这些年来你遇到了什么事情。虽然你以前也是不爱说话,表面冷谈,但我十分清楚,那些不过是伪装。可现在,你是真的不在乎。”嘉陵说,“没有谁一辈子的决定都是对的,有些事情也说不清对错,为什么不放过自己,好好生活呢?”
  敏明轻轻蹙着眉,“我……”
  “不用想什么措词,也用不着解释。”嘉陵说,“你不需要给任何人交代,尤其是我,因为我们都一样。”
  “我知道不可能一下子回到从前,那么,从一个朋友开始,可以吗?”嘉陵温柔地望着敏明,“而且,我们的起点起码是好朋友。”
  敏明望着嘉陵亮晶晶的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从此,不再有花,但敏明时常接到嘉陵快递来的其他莫名其妙的各种东西。
  有时候是一块美味的蛋糕,嘉陵说他刚好路过一家久负盛名的蛋糕店;
  有时候是一把新鲜的青草,那是嘉陵陪客户踏青特意采下的,仔细闻闻有一股青草香;
  有时候是一张最新的影碟,嘉陵说既然敏明不答应一起出去看电影,不如晚上同时在家里看,看着相同的电影,想象敏明就坐在身边,就好像一起到电影院看了一样;
  有时候是一道特殊的佳肴,出自一个不起眼的精致馆子,先尝尝鲜,有时间的话再一起去光顾……
  对嘉陵,敏明不必刻意接近,但也不容回避,生活中处处都有刘嘉陵的影子,渐渐的,敏明也会主动问候嘉陵,嘉陵相邀几次,总有一次会磨得敏明出现。嘉陵热情开朗的天赋再次发挥了作用,敏明再不喜欢说话,也不可能让嘉陵一个人漫无止境地说下去;敏明表现得再冷淡,也不能每一次都平白享受,偶尔的回邀会让嘉陵倍感喜悦。
  嘉陵还成了同鑫的常客,除了业务上的往来,一个星期总要到同鑫转个两次,肖泉、张伟、韩季连带朱伟家都混得很熟。某天晚上敏明是否有约会,打个电话问问肖泉就好了,坐在会客小厅里等待敏明下班也不会空手而归。而自从张伟告诉了嘉陵敏明时常光顾的健身俱乐部,敏明十次去健身,有九次会遇见嘉陵,然后那人还会大言不惭地说“嗨!真巧”。
  事情总是在细微之处不经意地变化。
  渐渐的,敏明的性情也活跃起来,他学会了为偶尔一次北京的晴天而心情愉快;嘉陵介绍的馆子和电影,敏明也会不经意间介绍给别人;好的季节好的天气,敏明会提议组织公司员工到郊外踏青;就连时尚花边新闻,别人提起,敏明也会评论一二。
  渐渐的,不管是肖泉还是张伟,都会明目张胆地在敏明面前提起刘嘉陵。
  “听说那个刘嘉陵还有两把刷子哦……”肖泉叫业务表放在敏明面前,“这个季度又超额完成了投资部的要求。”
  敏明一笑,“行业新颖,符合社会需要,加上扎实肯干,这样不奇怪吧!”
  “可是,听说纵横在跟人家打官司,前景不甚明朗。”肖泉又说。
  “怎么回事?”
  “有人抄袭纵横的发展模式呗!”肖泉说,“纵横提出10个商家一组互销,别人就提出20个商家一组,甚至还想办法偷到了纵横的客户名单。”
  敏明一听,蹙起眉头,“晚上我有安排吗?”
  肖泉笑了,“没有。顺便说一声,刘嘉陵先生就坐在会客小厅里,等您下班呢!”肖泉“咯咯”笑着跑出去,留下敏明坐在那里瞪眼睛。
  下了班,敏明故意多坐了10分钟才出门,只见嘉陵正坐在秘书间跟肖泉和张伟聊天。
  见敏明出来,张伟打了招呼,拉着肖泉离开。嘉陵笑着走到敏明面前,“我们也走吧!正好有公司的事情跟你汇报一下。”
  “你的业务不需要跟我汇报吧!应该找投资部。”
  “可是……”嘉陵一脸无辜的样子,“刚才肖泉还说你很关心我公司的状况,要我特意说说的。”
  敏明瞪了嘉陵一眼,径自向前走,“那你就说说吧!”
  渐渐的,敏明已经可以放松地在别人面前表达自己的情绪,甚至是小小的别扭……
  转眼,又是嘉陵敏明最初相遇的时候,同时也是房子装修大张旗鼓的季节。敏明住的房子虽老,但在楼市普遍看好的大环境下也焕发了“又一春”。对门和楼上都已经换手,整天叮叮当当不说,来来往往的民工也让敏明觉得不自在。干脆搬回了空置已久的公寓。
  趁着周末,张伟帮着敏明搬了家,回头便给刘嘉陵通了消息。
  隔天是敏明运动的日子,一出门,便看见一个人背着运动包站在走廊里,上下一身蓝白运动服,脸上挂着没心没肺的笑容,一瞬间好象回到了多年以前的刘嘉陵,敏明的心猛地一跳。
  “嗨!”刘嘉陵打招呼,“去运动啊!”
  敏明一笑,“是啊!可你怎么会到这里找我?”他有些奇怪,昨天刚刚搬回来,今天刘嘉陵为什么就会在这里出现。
  “内线啊内线!”嘉陵笑嘻嘻地说,“还有,郎沙,就是你约的健身教练今天临时有事,所以我来看看有没有机会兼职。可以搭你的便车吗?我住的地方离这里比较近,所以我就直接过来了。”
  敏明看了看嘉陵说,“没关系,谁都一样。”
  “谁都一样?”嘉陵立刻摆出一张笑脸,“正巧郎沙要追随女友离开北京了,想把我介绍给你做教练,看来这不成问题了!”
  敏明看着嘉陵良久,忽而笑了,“能为你的行为作出合适的解释吗?堂堂纵横企划的老板给我做教练?”
  “什么事情不可能?”嘉陵笑得意味深长,“知道吗?纵横企划的老板原来就是个健身教练,什么企划、什么创意都不了解。”
  敏明神色一暗,看了看嘉陵说,“后来呢?”
  “后来他爱上了个人,他觉得那个人真的很了不起,觉得自己不能再那样下去。”
  “再后来呢?”
  “就算是最笨的办法,他也尽力了。现在虽然谈不上成功,也算是达到了自己的目标,跟爱人同在一个国度里,差别不会再有天上地下之别。”
  “再后来……”嘉陵深深看着敏明,“再后来他后悔了,不是后悔用尽全力去争取机会,而是后悔没有留在爱人身边。后悔因为自卑,而选了一条最笨拙的路,白白浪费了好多时间,模糊了自己的初衷,差点失去了最重要的人,这个时候他发现,他依然深爱,依然无法自拔……”
  敏明看着嘉陵,没有说话。
  嘉陵上前,“所以,他又想了笨法子。就算是改变了很多,就算是回不到从前,但他不怕从头再来,一切从新开始。如果一个健身教练可以成为沃顿商学院的学生,可以创办公司挑战权威,那世上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敏明垂下头,沉吟良久,忽然拿起放在地上的运动包,径自朝电梯走去。
  “敏明?”嘉陵追上,一脸紧张。
  “叮铃”一响,电梯到了。
  敏明走进去,转过身子冲嘉陵轻轻一笑,“不是说要做我的健身教练吗?路上正好谈谈价钱。”
  嘉陵一愣,接着绽开会心地笑容,快步进去……
  “噗——”监控室里,一名保安将刚刚进口的豆浆慷慨地“贡献”给眼前的监视器。
  “老张!你行不行啊!没多大年纪就开始呛水啊!”一边年轻的保安连忙递了卫生纸过来。
  保安老张捂着嘴,指着监视器,说不出话来。
  “哇靠!”年轻人站在监视器瞪大了眼睛,“这俩哥们……”
  那边的老张总算是喘匀了气,“他们在做什么啊这是!”语气痛心疾首。
  “在接吻啊!”年轻人接话很溜,“别说,长得都还挺帅。”
  老张看着小青年一脸诧异,“你不奇怪?”
  “奇怪什么!”小青年瞥了老张一眼,“现在这种事情挺多的。”
  “现在怎么什么事情都有!”老张叹着气坐下,瞄了一眼监视器,又马上站起来,“快!快!5楼有人叫电梯啊!”
  外面眼看就有人进来,电梯里面的这两人还如火如荼,小青年手疾眼快按下了电梯控制键,电梯直接经过5楼下去了。
  “对不起了,各位!”年轻人对站在5楼指着电梯比比划划的业主们说,“这是为了避免你们遭受更大的刺激,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我这种见识和觉悟的。”
  至于电梯里的那一对,嘿嘿……1楼是迟早要到的……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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