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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劝君莫装B,装B遭雷劈(2)

书籍名:《东边雨》    作者:晓月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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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亲自站到相柳老大面前,就无法深刻了解他那壮硕的大身板儿可以给人带来多大的压迫感。错身而过时与足訾谈笑一句之后,不着调如我也不由自主凝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对敌。
  咆哮过了的相柳大人,如同见了红布的公牛、脱了缰的野狗、失控的压路机般轰隆隆朝我方冲了过来。
  俯身前冲,足尖点地横刀向上跃起,挡下相柳暴怒下的一击。
  那巨大的冲击力迫得我与相柳各自震后——九头蛇也就是往后移了移窝,我却是落地后足尖点再后跃,如是再三,差点退回到足訾身边。
  第四次落地还是将刀尖反转撑地,单膝跪地,这才勉强止住力道。
  足訾这时已将长弓重新负在身后,抽出长剑,却并不是攻向相柳,只是高高扬起以鞘相击,唤出埋伏的手下,回身为我拦下那些反应过来后正在收拢阵脚的相柳手下和要冲过来的岩朔一方小弟。
  可是那几十只妖怪,就算个个可以以一当十,也不过能挡得了短短一时。
  相柳望着我们的眼神,已经由一开始的惊怒,转成了了然轻蔑。
  “你是谁?”他剩下的五个头不停变换着姿势位置,翁然和声道,“想来捡着现成便宜实在自不量力。不过抗得下我这一击的小辈,倒也值得留下个名字。”
  我在他山一般压过来的阴影里淡定站直身子,微笑道:“在下西山郡下慕秦肖。”
  那扭曲的五个头,就这样被我一句话雷得僵在半空。
  不握刀的左手捏个印伽,我继续雷人不倦道,“相柳大人可是觉得我之容貌见面不如闻名?在下这就请大人一观真容……”
  说着,攒力将那开始闪光的印伽一催,喝一声,“破!”
  周身便被笼在光华里面。
  这一声,催破的不止是关于容貌的封印,还有这些年我四处乱建的十数出居所外围,那些以妖气维系的封印;好几个早交给足訾保存的,以真元力提供制冷动力,贮藏着大量食料原料起保鲜作用的乾坤袋;哦,还有最重要的那个、曾经一度被我不离身,带着后来送给元行的,自家炼制的防御法宝——简直如同高压水泵。
  它们常年吸去我的大半力量。在岩朔家养伤的那段时日,更是差点将我榨成肉干。
  不等破印的光退却,我便拖着刀箭一般向相柳冲去。长长的刀尖磕在沙石的地面上,擦起一片四溢的火花。
  本来组织手下清场的足訾察觉到我的冲锋,旋身、弃剑、取弓、张弦,动作一气呵成。那凝气而成的箭呼应着我,闪耀起来锋芒。
  相柳刚刚吃过足訾长弓劲弩的大亏,三颗头警醒的微侧。
  诚然以我与足訾的实力,即便是挑唆相柳岩朔相争在前,相柳那一句“自不量力”也不完全算冤枉。
  与现在被岩朔所创的他打架,我们赢面仍然微小。
  但所谓搏弈所谓赌徒,素来不少具备我们这样不见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品质。
  提着刀全力冲至相柳身下,拔地而起。
  在空中转动刀锋,放弃心中所有算计思考。在挥刀的瞬间,我拥有的只有手中利刃。我和手中所握的刀锋,那是一个比浑然天成更加无懈可击的整体,
  我将自己身上所有力量——不论是来自肉体灵魂元神、妖气真气还是可以呼和牵引的天地之气——都被孤注一掷地贯穿与三尺刀锋之上。
  意使刀动,这一刀的锋芒掩过身上破印后趋于黯淡的白芒,剖开头顶的电闪雷鸣压顶乌云,斩向相柳五个脑袋三三两两的齐口处。
  跳过说有试探迂回,押上所有生机。
  这是我的豪赌。
  这场赌局其实经过长长的酝酿。
  从我与足訾暗自打探相柳选择身边随侍小妖的倾好开始,从我盖起西山郡那间竹屋开始,从我招摇的在相柳治下以一妖之力撑起七日集开始……
  回到鵁族复仇,劫走元虹来惹恼金蛟岩朔;毫不手软的杀戮岩朔的手下,牵引这身后追捕着的、怒气被挑唆得愈演愈烈的金蛟,与早早被勾引来的相柳手下相斗;杀死所有知情的妖怪,随同那些并不知到自己劫走了西山郡王者新任随侍的金蛟手下回到东山潭;在金蛟以为自己可以交出那意外的惹了麻烦的小妖时,不惜代价的离开;
  在他们两败俱伤时出现,而那个倒下的妖怪果然是个性比较沉稳但实力稍逊色的岩朔,需要真刀真枪打倒的则是那位,实力高绝、战斗拥有的经验已成本能,唯一可趁的就是性格狂傲暴躁,的相柳老前辈;
  由足訾先声夺人射那一气势骇人的一箭;带着不易察觉的、吸附妖气的法宝接下相柳一击惹他错估实力;恣然告与他我就是那个本该乖乖侍奉他的慕秦肖来彻底挑衅;在进攻时摆出一副不怕牺牲的肉盾诱饵架势,由足訾牵引相柳的实力……
  这所有所有的精心安排、耐心伏隐,不过是为这济河沉舟、无以为继的一刀做个长长的铺垫。
  赢了所谋所图尽数在手,输了左右不过一无所有!
  这个道理浅白些说,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压着刀锋下破开些什么一直坠落。到后来,我觉得自己已没有力气安然落回大地。没有防备、没有分神关注相柳,我所有的力气只够关心不到大头朝下折进相柳先前吐口水而成的腥臭泥沼。
  后背着地重重跌在地面上,我也只有等待着,生或者死。
  模糊间知道,足訾如我般倾力疾射出她的光羽,茫茫箭光几乎汇成一道光索。
  模糊间听到,有刀剑相击的铿锵声响起,伴随着煞气腾腾但是很没正行的齐声呼喝。
  锵锵锵——!
  “顺——山——倒——喽!”
  锵锵锵——!
  “顺——山——倒——啦!”
  身体里剩余的力量连起身都做不到,我无奈侧身来了个传说中的懒驴打滚。
  轰然一声接连又一声,相柳山一般厚重的身体分成两截堪堪全部砸在我身边,腾起的灰土溅起的腥臭血液缤纷下落。差之分毫,我便要命丧于此。他祖母的足訾姐姐,这可不是开玩笑,关键时刻有空指挥手下刻薄人,竟然没想起要来拉我一把。这次的仇,我记下了。
  我张开手臂瘫在地面上,看灰尘里隐约出现一个身影。
  足訾彪悍的抗拽着完全看不出本来金色的岩朔,踏在被我们合力分尸成两段的相柳尸体上挤眉弄眼笑着,朝我伸出她的手来,“你便是与那九头蛇妖打得那般好看的妖怪?我对你好生仰慕!”台词俗烂如同初见。
  如此拙劣而程式化的拍马功力,注定她混不好旁人手下。
  我将手递与她道,“可惜你老了……不然便与你轰轰烈烈再断那一回又如何。”
  周围杂乱的混战早已停歇。便如群狼中你宰了那头首领狼王,新一任的王已与旧日王者殒落的同时诞生。
  足訾脚其实也是软的,况且扛着生死不知的一头蛟龙,我小心翼翼借着她的力站起来,拄着斩马刀相柳与她并肩踩在尚且热气腾腾的九头蛇身上——战败了便连名字都失却,啧啧,这等残酷的世间。
  战场上扬起的风尘还没有落尽,足訾抹了把脸整理出个可以瞧的模样,将岩朔软绵绵的身体一把举过头顶。
  那些前一刻还隶属岩朔和相柳的妖怪已经没有犹豫地俯身下拜,毫无心理障碍的任由足訾手下提醒带领着扬声高喊。
  “王!”
  “王——!”
  “王————!”
  我与足訾相视而笑。
  于是从此日始,西山郡、蔓联山、东山潭并作一家之势,终已铸成。至于其他纷乱之处,自有足訾家这数十人之外,所有那些铺陈下去的下属打点。
  于是自我降此世起第一百个夏天,这世间终将有一片儿的宅基地使用权,切实归于我之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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