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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颤抖起来，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可以轻易地杀人的手。那个想造次而被自己杀掉的军官的脸也隐约浮现在脑海里，真的不愿意的话，转瞬之间就可以解决了。
就算跟楚轩真打起来不是一定会赢，但是逃掉的话还是没问题的。
之前也想到过这个问题，却没有得出答案，无法反抗的理由。现在，程啸的话点出了症结的核心。
那么，从一开始，我就不是真的拒绝吗？其实，我是愿意的吗？
明明是男人，却像女人一样被一个男人拥抱，这种事情以前做过但是觉得很抵触，本来绝对不想再做的。
为什么会改变呢？是因为什么把绝对不想转换成了愿意呢？
一点也不反抗地任由拥抱，还有想要接吻的心情又是什么呢？
“如果是男人和女人的话，这种情形不是很像是恋爱吗？”
“恋爱？……”脑袋费力地转动着，好像有点跟不上对方的思维，“谁啊？”
“当然是楚轩和你了。对谁都冷酷却会对你妥协的楚轩，还有能把他当孩子一样对待的你。如果是男人和女人的话，谁都会认为你们是一对吧。”
谜底
“别这么呆愣的表情。”温暖的手指安慰似的轻抚过明显发怔的脸颊，“我只是开玩笑的。作为同伴，这种和谐的状态让我们看着也觉得挺安心的。有你在，就像有了降压阀和安全闸一样，就不用担心楚轩会像初号机一样暴走了，你不在的时候我们可是怕得要死。”
“降压阀和安全闸？我吗？”
“嗯，虽然用来形容人可能有点不合适，不过有你限制楚轩才会让人感觉安心，毕竟他只会听你的意见而已。”
“他说，不是朋友……”
“咦？那家伙说了这样的话啊？”程啸显出了惊讶的表情继而又恍然，“所以，你才对自己感觉不自信吗？”
虽然不完全是这样，但是的确有部分的因素是如此，他点了点头。
程啸叹了口气，说：“真难搞，好烂的个性啊，他以为这样的说话可以让人理解吗？”看着露出疑惑神情的对方，他继续说道，“这种话是有两种意思的，一种就是连朋友也不是，一种就是即使是朋友也无法囊括的关系。你觉得你们是哪种？如果认为你连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的话，他会在意你说什么，并进而根据你的意见去修正策略吗？两者排除其一，剩下的不就是后一种意思了？”
虽然这样解释着，但他心里却在想着，楚轩在搞什么啊？郑吒本来就身在局中难以保持清醒的心态去看待问题了，还说这种不清不楚容易让人误解的话，以郑吒的智商怎么可能了解到背后的意思？不是每个人都有特工的分析能力啊，尤其是郑吒这种身体先于头脑的类型。
糟糕！他又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照郑吒连这个问题都会烦恼来看，楚轩分明就没把自己的心情清晰地传达给郑吒知道吧。如果说是局势不明朗的时候欲擒故纵还好说，现在可是什么障碍也没有并且也双方都愿意了，还梗在这个问题上不就太可笑了吗？
哎，果然楚轩也是会犯错的，对于从来都没做过的事情，也不可能完美地做到神的程度。
郑吒盯着手中的茶杯，银针状的茶叶在水中虚无般的上下漂浮着。他出神地凝视着仿佛有灵性的茶叶，本来是无色的水渐渐被染成了深碧色，转变得那么自然而然，好像从一开始就是这个颜色一样。这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自从茶叶投入之后，一开始只是一小点的转变，渐渐越来越多，再也不可能回到当初无色的状态。
一直在一个封闭的空间中打转，看不到门和窗，程啸的话仿佛打开一扇窗户，开启了闭塞的思维。
虽然楚轩说过那样的话，但是代表的意思不是轻视，而是与之相反的意思。
如果说楚轩是以这种态度来说话的话，那么昨天那句“目前你能给我的也只有身体”的意思，是说还有心没有给出的意思吧，否则为什么他要说“并不完全”呢？
这么说来楚轩想要的……应该是……
他想到了问题的答案，虽然觉得好像一下子有点难以相信，但是却没有一点抵触，这样的话迷惑的地方似乎就都能解答了。楚轩那些奇异的举止、前后矛盾的行为、不明所以的话语……是这个答案的话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明明是这么简单的答案，怎么会转了这么多圈才明白过来？
他一件件回想起楚轩所做的那些事情，落寞的心渐渐变得温暖了起来。楚轩是用什么样的心情设下那些看似天衣无缝其实谬误重重的局的，慢慢想着的时候忍不住觉得那个男人可爱起来。
这样的心情，虽然刚刚才被抛弃，却立刻因为得悉楚轩的事情而变得高兴起来，已经无法否认了，得到答案的同时，心中终于确定下来的心情。
他笑了。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独自笑了。
这是一个纷繁复杂的世界，不是单纯一件事情一件事情的叠合，而是每件事情之间互相牵扯着连缀起来，沿着各个方向延展开来，而且光线又不是那么明亮，加上各种各样的遮蔽和假象，很多东西无法一下子看清，只能凭借本能朝前走着。到了云开雾散的时候，也许会发现自己饶了一大圈又回到原点，就像大雁南归星辰循轨。
仿佛乌云散尽，阳光破晓，洒落下来的第一缕洁白晨光好像会凝聚在时光中一般。这是一个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笑容。
程啸看得热血沸腾，心里像有几百只爪子在乱挠，555为什么这种笑容居然是出现在一个男人脸上？要是女人的话不就可以抱住亲一口什么的了吗？
幸好郑吒看不出他的想法，否则被轰穿在墙上估计是免不了的了。
不过郑吒也无心去注意他的表情，整个身心都被想要赶快见到楚轩的心思所占据的他很快地向程啸告辞后朝楚轩的居所走去。
他敲着门说：“楚轩，我可以进屋吗？”
“郑吒？”虽然是问话但是却是肯定的语气，过了一两秒之后，里面回答道，“现在不行，过一个小时应该差不多了。”
这样冷静的不由分说的回应本来应该让人感觉打击，但心知楚轩在做着重要事情的郑吒只是简短地回答，“嗯，我知道了，那么我等一个小时好了。”
“先回去做别的事情，训练或者休闲都可以。”
虽然楚轩的语气很平淡，但是郑吒却听出来里面淡淡的关怀的意思。即使是这种冷淡的表达也让他心里变得更加柔软起来，他的手不知不觉在门上拨动着，低声说：“我有重要的话想跟你说。”
短暂的沉默后，门内传来声音，“我知道了。”
对别人来说这只是平板无奇的声音，或许能感觉出不同的只有那个本来很迟钝却唯独对他的事情会格外在意的那个人而已。
他凝视着眼前坚固的门板，仿佛穿透它看见了说出这句话时那细长的眼睛和端整的嘴唇中无声流淌的温度。
交锋
虽然被拒之门外，但是他却没有一点生气的心情。
虽然可以回到过去的家里，但是却没有挪动脚步，在那个空荡的家里只会感到寂寞。
曾经想过的一个温暖的家里一定要有树、有花，客厅里有个大大的鱼缸，里面养着游来游去的热带鱼，脚边要环绕着一只小狗，还有一个温柔又可爱的女人会在厨房里忙碌。
但是现在觉得即使那些都没有也没关系，只要有一个人存在就可以。
眼前的房子虽然冰冷，但是获取了谜底之后这里的冷硬气息反而散发出让人沉迷的家的味道。
一点也不在乎被人看到自己愚蠢的样子，他直接就在门口等待着。
“郑咤一直站在外面呢。”张恒小声说。
“如果楚轩暂时没空的话，说好一个时间到了点再过来比较好吧。”零点沉吟了一下说。
“这种笨拙又执着的地方不正是我们队长可爱的地方嘛。难怪连楚轩也会中招了。”程啸插上道。
其他人陆陆续续地都离开了，没有仔细关注郑咤和楚轩的情形所以也没太在意郑咤在楚轩门口待了多久，大部分人都直接回到了家里。但是知道事情真相的几个人却不一样了，从门口看到情形后张恒和零点就没有离开，而是和程啸商议了起来。
张恒和零点经过权衡后都同意了站在程啸这边，毕竟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想要阻止也做不到了，激烈的战斗很快就要到来，还不如帮点忙赶快让他们解决问题，这两个重要人物出状况的话大家都会是死路一条。
“程啸，你确定已经没问题了吗？”张恒带着点疑虑地说。
“没问题了，我几乎是把答案端到了郑吒面前。他突然急着离开，又那样一直等着，应该是想要尽早告诉楚轩知道吧。真是绝对热情的个性啊。”
“不过这样做真的好吗？”零点沉吟着说。
其余两人看了他一眼，都不约而同想起了他在现实世界爱上亲生弟弟的痛苦经历，老实说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最难接受了，所以他们也是有点意外零点居然投了支持票。
“好不好这种事情外人怎么会明白呢？”程啸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不过，只要自己觉得好，应该就好了吧。”
自己觉得好就好了吗？零点沉默着思量这句话。
就在这个时候门打开了，还没到一个小时，大概55分钟左右。
不出声地待在门口的身影几乎没有改变姿势，仿佛感觉不出疲惫一般始终挺直背脊立着，像一棵树。总是吵吵闹闹的人，意外的安静的样子，像是可以像这样一直等下去。
但是门一打开脸上的神情就改变了，有点像是恶狠狠的表情。
“这是你要告诉我重要的话的表情吗？”仿佛感觉不出威胁似的，打开门的男人淡淡地说。
“没错，但在告诉你之前，有件事情我要做。”
他突然狠狠给了对方一拳，让男人在猝不及防之下后退了好几步。
“你这个混蛋！我跟你说过好多次了吧，你要算计什么没关系，先告诉我会怎么样？总是一个人瞒着，还说语义不明的话让人误会，如果不是有人提醒我的话还不知道要维持这样子多久……”
“有人提醒你了吗？”楚轩敏锐地捕捉到他话语中的信息。
“没错。”
“为什么别人能理解的事情你不能理解呢？明明你掌握的信息量最多吧。这明显是你自己智力的问题吧。”
“什么我智力的问题？不要老是把人当傻瓜！”
“不是当，而是本来就是。”
“你……”郑吒捏着拳头，“你想讨打吗？”
“这些废话就先搁下，你要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我的时间很有限。”楚轩冷静地说。
看着若无其事的男人，郑吒心里忍不住有一股怒火熊熊升腾起来，但是程啸的话却在这时候窜入他的脑海而意外地让他冷静下来。
“有人说，你有被我治愈，对着我时才会变得更像一个人。所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吧？”
“你只会听别人怎么说吗？”
“不，结论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你只要告诉我到底是不是。”
眼中终于稍微浮现出了赞许的神色，“你总算有点进步了。”
“不要转移问题。”
“如果确切说的话，是的。我做的一切，都是想让你走过来。我以为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让你明白，没想到有人加速了这个进程。”
男人慢慢走过来，像是顺毛一般手掌在他背上抚动着，滑到腰际后用了一点力量将他揽进怀中。
梦境的某部分实现了。
楚轩用手抬起他的下颚吻住嘴唇。房间里静静漂浮的微尘陡然不知从何处凝聚吸取了艳阳的温度，转瞬间高热到让人呼吸维艰的程度。大脑在混沌状态中听从了嘶吼的身体的本能，他配合对方的动作无所顾忌地反缠了上去，舌尖抵住滑入口中侵略的舌尖，忘情地迫不及待地回应，激烈直白地辗转吸.吮。
第一次的吻。虽然做.爱早就有过，但是正式的接吻却是头一回。曾经让人感觉悲伤的坚持在这一刻化成了甜美却又让人心酸的醇酿，散发出诱人的芳香。
楚轩脱掉他的衣服，就这样在客厅被抱了。做完了第一次之后他慢慢抚摸着男人的脸，突然凶狠地说，“还说什么我没有后退的机会了，我才要说这样的话。你要是敢放弃我的话，我就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嗯，我会考虑找根链子拴住你。”
“嗯，这样就……什么？”他立刻反应过来，低吼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是狗吗？”
“这样你就跑不掉也不用担心被丢下了。”
郑吒想了一下，说：“我知道有人是那样做的，但是我的话……总觉得不可能做到的。”
楚轩漆黑的眸光闪动了一下，只是打比方的话他居然就当真了，还认真地想了一下。本来并没有想要那样，只是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多逗一会。
“我看过图片，戴着颈链的样子还不错。”
“不行！绝对不行！”郑吒挥动着手叫道，“我绝对不要那样！你敢那样做我就杀了你！”
直接覆住了那张吵闹的嘴把抗议的话语封住，郑吒唔唔唔地抗争了一下之后就沉陷到了新掀起的一波浪潮中去。
驯服
两个人在地上纠缠，他舔着楚轩在第一次的过程中沾上液体的手指，舌尖缠绕着露出模糊的笑。
身上流淌着光，明明应该没有的光，却仿佛看到暖金色的光从发梢一路流淌下来，停缀在湿润嘴角的特别多，沾着白浊的丰润唇线喘着气，吐露出来的气息似乎也带着阳光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