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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页

书籍名:《楚轩的烦恼》    作者:楚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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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一片喧闹,只有楚轩沉静得异常,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做出任何布局。一定有什么问题。
  楚轩看不到郑吒的表情,而随时防范着突发情况发生的零点却看到了。
  正在吸烟的郑吒脸上显出了深思的忧虑表情,一点也不像平时那没神经的样子。虽然忧郁这个词和他的气质不搭,但是现在却像是沉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面上意外地显出了薄冰般的脆弱感。那妖艳感十足的美貌也因此彻底焕发出了魔性诱惑的一面,令人一望之下便仿佛会被他心中的哀伤深深感染。
  楚轩在做危险的事情,直觉这样告诉他。
  不是那布局冒险到不可言明的程度,就是他自身将处于惊人的危险中。如果是布局诡谲的话,大概自己会是他算计的目标。如果是针对他自身的冒险的话,那么,是……解开基因锁第四阶中级吗?
  肺里的空气霎时被挤压出去,一瞬间他呼吸艰困。联想到刚才楚轩那仿佛遗言般的告诉他如何做一个队长的话语,他几乎肯定楚轩是要通过什么诡异的手段来度过四阶中级了。
  很奇怪的,这次他没有开三阶,没有模拟任何人的思维,但就是奇迹般的突然触摸到了楚轩的想法。
  他知道他要冒险,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过心魔那道坎。而那个方法定然危险至极,如果成功大概就能顺利渡过心魔,如果不成很可能就性命不保。
  他又回头看了楚轩一眼,他想高喊不要,但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抿紧了嘴深深吸了一口烟。肩膀微微颤抖着,他依然看向窗外。
  要变强就要不计代价和承担危险,自杀了一次才勉强渡过心魔的他怎么会不明白?所谓的成长,不遍染鲜血无以获得。要想脱胎换骨更上一层,生死磨砺无可避免。何况,如何度过心魔,那是旁人无法涉足的部分,即使他愿意舍命保护楚轩,但是必经的心魔阶段却也无法代替。
  他不能去阻止楚轩,假如那是他认为正确的途径。
  但是,心焦和慌乱,这些本能自发的情绪却是无法克制的东西。
  他陡然转过身来,走到埋头电脑的楚轩身边。
  “要吗?”没有等到回答他就把抽过的半根烟送进他嘴里。
  楚轩没有空出手来,在手指按动键盘的同时他只是稍微抬了一下眼睛,没有说话,但是就着郑吒的手吸了一口。
  火苗灼烧烟头泛着微红,一缕青烟袅袅生起,随着烟草绵长的味道送入口中的,还有濡湿的唾液,刚刚离口,还带着温度,让他无法拒绝的温度。
  他没有抽烟的习惯,但是没有推脱郑吒送到他口中的这半根烟,他的唾液在他口中溶化,合为一体,渐渐分不出谁是谁的。
  郑吒站在他面前,直视着他,眼睫极长,却挡不住眼中的锐光。那双纯黑色的眼睛里波涛汹涌地激荡着太多东西,但是隐忍不发,就像在冰面下澎湃荡扬。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那双眼睛在这样说,“我会当作不知道一样不会阻止。但是,”纯黑的眼睛仿佛在一瞬间激烈地变幻了好几种色彩,“不要死,不许死。”
  他没有说一句话,有些话是不适宜说出口的,只能在心中留存,由心灵之窗泄露痕迹。
  这种神妙至极的语言,这世上或许也只有楚轩才能明白。
  俨然一种命令。震荡灵魂。
  凡人的智慧了解了天人的智慧,这本身是一种奇迹。但是楚轩没有意外,已经不是第一次,郑吒那针对他特别敏感的天线发挥了作用。如果是靠读,他怎么也不可能读懂,楚轩心中万千丘壑层峦叠嶂岂是他可以望其项背?所以他根本不是用读的,他靠的只是最本能的直觉。而这直觉,从来也没有错过。
  楚轩也没有说话,只是简单地望了他一眼。
  心照不宣。
  郑吒把烟又拿了回来放进口中,说:“我忘了,你不抽烟的。”说完这句之后他就背转过身去,依然走到窗口往外望着。
  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这一场灾难之后还能活下几个?他无法去关心,也没有能力去拯救。在没有绝对力量之前,谁能做救世主呢?
  烟嘴上沾染了楚轩的唾液,慢慢在他口中散开。他能关心的,也只能是这个温度不会消失了。
  有工作人员过来通知他们准备就绪可以出发去机场了。
  


相信
  一路上尽管出现了各种超出电影剧情的意外,但飞机快到达军事基地时却出现了一个惊喜,沉睡的萧宏律居然醒了过来,自然义不容辞地接下了在楚轩沉默阶段一直由郑吒负责的布局任务。
  虽然51区意外被毁,里面的飞碟自然也就没有了,但是萧宏律却想到了利用原电影剧情中的黑人飞行员驾驶的飞碟去突袭外星人,只是决定去的人选却是有些诡异:郑吒、伊莫顿、楚轩、张恒、杨雪霖。
  郑吒完全想不通为什么毫无战斗力的新人也被指定参与这次突袭行为,而不是随其他队员一起留在军事基地里,但是萧宏律用一句话就堵住了他的疑虑:“每次都那么信任楚轩,至少也信任我一次吧。”
  依照美国军方搜索到的信息他们顺利地找到了那艘飞碟,待到飞碟冲出大气层时,众人透过飞碟前部的窗户向外看到了一颗仿佛宝石一般的蓝色星球。
  真像一个梦,一个不真实的梦。
  其他人感叹于地球的美的时候,楚轩眼中却流露出了一丝深藏的暴虐。
  郑吒默默看着他,他实在对楚轩太过熟悉,虽然楚轩掩饰得很好,但那丝不寻常的暴虐却表现出他已经进入了心魔状态,并且就快压抑不住了。
  他别开了眼睛。现在连呼吸的吐纳都会让胸口抽痛,他不知不觉把拳头抵在了心脏的位置。
  虽然知道,但是没有选择。
  既然是一定要过的坎,与其消极逃避不如积极面对。
  这是楚轩决定好了的路,无法阻止也无法帮忙。
  只是,请你一定活下来,我想和你一起活下来。
  他掏出便携烟缸,看着里面的半根烟。微红色的焰火早已熄灭,他当时拿回来之后只是吸了一口就把它收进了烟缸里。手指轻轻捻住了曾被对方含住的地方。尽管不可能,却似乎残有余温。
  窗外突然一片大亮,飞碟已经开始顺着外星人总部的边缘向内飞去。
  没有告别仪式,楚轩突然消失了。这个男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居然独自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飞碟。
  空气像冰一样冷凝,周遭光线辉煌,却感觉寂静如同荒原。
  他在那一瞬间乍然想通了为什么要杨雪霖来的理由,楚轩打算用魔动炮将中洲队连同西海队一起轰平,而引导者是其中的关键一环,既是让他们过关的关键,也是让楚轩度过心魔的关键。
  一开始的预感没有错,果然他也被楚轩算计在内。
  尘埃落定,他突然变得沉稳冷静。
  好吧,既然这是场赌博,我陪你赌。
  即使只有这一生,到终点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可怕。
  他转过头来看向了张恒,认真地说道:“你……不会再逃跑了吧?或许,你会成为中洲队的队长呢。”说完,他跳下了飞碟,开始在外星人总部横冲直撞,并且等着西海队的人找上他。而张恒三人则是借着郑吒大闹总部的声势按照他的命令趁机向隐蔽处逃去。
  他尽量地进入到外星人总部的内里处,这样楚轩使用魔动炮时炮口对着的方向就会偏离开地球。虽然这样的坚持很无聊,但若是条件允许的话,他还是不希望将这一切牵连给地球上的人们。
  此时在地球大气层上,另一艘大型飞碟正在朝外星人总部疾速飞来,那是西海队驾驶的飞碟在击败并且绑架了中洲队分队成员后又追在了郑吒等人身后。催眠了中洲队一干人等后这三人就放心地离开了飞碟去寻找郑吒战斗去了,这却正好中了萧宏律的计,赵樱空的主人格根本不受催眠的影响,很快就将其他人都救醒而投入了战斗。
  既然决定了要豪赌,郑吒是什么也不怕了,无所顾忌地使出了全部的力量。西海队的血族队长被他使用洪荒终极技能杀掉,当他最后悍然对上另一名强者要用残破的身体发动最终攻击的时候,所有人已经聚在了一起,隐在暗处的楚轩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悍然发动了魔动炮。
  郑吒看着那炫目的能量束越来越接近,他完全可以躲得开,然而他不能躲。如果那队长的人选是他的话,那整个中洲队就真的灭定了。但是,如果楚轩的猜测错误的话,下一刻他就会灰飞烟灭化为宇宙中的微尘。
  “我相信你。”
  面对迎面而来的死亡光束,他闭上了眼睛。


因由·焰火
  在主神空间的最后四天对于其他人来说是平静的,但是对于郑吒和楚轩而言却不然。郑吒领悟出了他的终极技能“洪荒·开天辟地”,可以将真元力与魔力混合在一起,让这两股力量在心脏中激烈冲突而产生可与魔动炮相比的威力。但是他无法做出试验,这股力量太大了,他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极有可能像气球一样爆炸。
  “那么,我给你创造一个可以试验这一招的机会吧,只有一次,好好把握住了。”楚轩听完他的话后这样说道。
  西海队的两个养殖者的确强大,身为队长的莱因哈特虽然被郑吒打败,却在逃遁途中找到了中洲队的几个成员并利用血族力量吸收了他们的能量,奄奄一息的队员们让冲过来的郑吒实在愤怒到了极点,毫不犹豫地使出了他的终极技能秒杀莱因哈特后,又悍然对上了比莱因哈特更强的另一名能够剥夺对手感觉的尤里安。但其实他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的身体无法承受“洪荒·开天辟地”的巨大力量冲击,经脉已经被冲得稀烂,数分钟内就会死去。如果他还用这股力量去对付尤里安,虽然能够秒杀对手,但是十秒之后也会粉身碎骨地死去。
  “洪荒·开天辟地”伤人伤己,是与敌同归于尽的技能。
  在郑吒的战斗过程中,楚轩一直在暗处看着他,魔动炮静静地待在他身边。
  战斗中的郑吒像一只野兽,既狠又烈。
  秀颀的身体跃动着,绽出狂乱的火焰,掀动起滔天的死光。
  纯色的眸子燃起炽焰,黑色居然也能变得如此明艳和浓烈,仿如在火焰中灼烧的宝石,烈色丝毫不逊于午时炽热的阳光。
  那种烈度和亮度,如果捧在掌心大概连手掌都会被瞬间灼穿。
  致命的危险,却是惊心动魄的美丽。
  像狼,不驯而野性,如果被锁链困缚,连自己的爪子都可以决然咬掉来脱困。
  即使被超出想象的对手剥夺了视觉、听觉、触觉,相当于被困在一个看不见摸不着也感觉不出来的黑笼子里,依然凭借着本能悍然出击,并将原本不可一世的对手吓得落荒而逃。
  “洪荒·开天辟地”太过惊人,将所有的生命力在一刹那间全部迸发出来,仿佛要燃烧出最灿烂的火焰烧毁一切,连同自己都要一并燃烧殆尽。
  藏身暗处的眼无声地转动着,原本暗藏的暴虐已经渐渐扩散,仿佛有了实体。
  浑身迸射出鲜血的郑吒看起来就像远古神话中的战神,那灼烈的火焰仿佛彼岸花一般燃烧在另一个世界,无法触碰,更无法握在掌心。
  无法掌握的话,那就把这股火焰扑熄。残忍的欲念升腾而上,一贯冷静的眼中鲜有地现出狂乱的影子。
  来放一场焰火吧。最美的焰火绽放后你就是我的。
  不能再去任何地方,只能在我的记忆里活着。
  你不会变得干枯苍老,永远都会是今天这样美丽鲜活的模样。
  除了我以外你什么都不需要。
  脑中的恶魔在耳边不断重复着赶快杀掉他的言语,却有幽渺的声音仿佛自冥河彼岸漂游浮溯而来。
  “你完全相信我的智慧吗?”
  “我当然相信你啊。”
  那是他们曾经有过的对话,当时面对的是一双世界上最清澈透明的眼睛。
  楚轩没有花费一秒就知道了直面的眼睛像是什么。
  像小时候的某天晚上在屋顶上看到的星星。
  那是在一场沙尘侵袭和一场暴雨冲刷之后,有一颗星星从天际划过,亮得几乎让人眼睛发花。
  经历了暴戾的天候,它突然闪现,特殊澄净明亮,仿佛没被任何尘灰沾染。
  那样的星星一生中只看过一次,无论后来他怎样尝试都不曾再见。
  结果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居然又一次看到了久觅不获的那缕星光。
  在那双眼睛的坦然注视下,他知道自己连最后遁逃的路都被封死。
  像有一股清流流淌过沸热的头脑,楚轩短暂地清明了一刻,想起了自己的布局原本就是利用引导者的存在用魔动炮轰击郑吒来破局。
  如果推测正确的话,所有人都不用死,自己也可以渡过心魔。如果错误的话,郑吒却是必死了。
  你已经有死的觉悟了吧,当你知道我的布局却依然来到此地的那一刻起。那么,我也不会浪费这个机会,你用生命给我创造的机会。
  要渡过心魔,就要敢于破除自己的执念。比如郑吒的执念是活下去,那么他就要自杀来渡过心魔。楚轩的执念是获得感情,那么他要渡过心魔就要毁灭能引发他产生感情的人。
  但是这次有了引导者,根据张杰的经历,引导者在队长人选必死的时候是不会坐视的,会化为本体来中断恐怖片。所以,一旦这个推测正确,并且引导者也没辨认错误的话,会必杀郑吒的行为并不会真正杀死他,而是会让恐怖片终止和让楚轩渡过心魔。
  再相信我一次吧。这一次我不会错。
  他把手放在了魔动炮的开关上,却没能够立刻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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