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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页

书籍名:《楚轩的烦恼》    作者:楚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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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伙伴,楚轩曾经告诉过我这么一句话,实力的强大,不光是力量的强大而已,使用者本身与使用技巧才是真正决定实力是否强大的根本……”郑吒默默地说道。
  只是,曾经这样告诉他的那个男人,现在已经不在了。
  他望向手腕上仅剩的两根绳子,所有的伙伴们都已死去,剩下的只有两个新人了。他要带着他们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不管这条独行的漫漫长路会是如何地痛苦绝望。
  死去是简单的事情,难的是在无望之中找出希望。
  在那个他无法看破的男人抛掷一切以生命铺就一条继续前行的路之后,他能做的就是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当那个男人感慨来到这个世界真好,当他落下眼泪,当他承认利益之外更重要的还有感情,当他感受到家园的存在,当他觉得自己其实只是个凡人,当他为了温暖不顾一切循光而行……他又一次读懂了他的心,与上次复活他时读到的截然不同的心情。那时的无谓、孤独和冰冷蜕变成了如今的感慨、温暖和喜悦。
  他已经变了,因为自己、因为中洲队而变了。而这样的改变如许地珍奇而可贵,在眼前绽放出绚美明丽的光芒。
  这样的火光他要掬在掌心,不会让它轻易地熄灭。
  他会找到他。不管天上地下,碧落黄泉
  要变得更强一点,这样就可以早一点相见。
  没有什么上苍的怜悯,能够改变命运的只有自己的这双手。重入轮回,在一个又一个世界中闯荡,直到那部能够给人第二次复活机会的纳尼亚传奇。
  跌倒了,就爬起来。如果再跌倒,就再爬起来。遍体鳞伤也好,体无完肤也罢,为了找到能与自己相撞击的那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心,再多的苦难又算是什么?
  即使没有驾着五彩祥云去找寻的能力,至少可以用脚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醉笑陪君三万场,不诉离殇。
  既然对方消散在风的彼端,那就顺着风向前行,不管前面是沙漠,是沼泽,是深渊,都不管不顾地走下去,即使逆行处就是安详的绿洲。
  他会代他看每一天的世界,然后在他回来的时候慢慢告诉他。
  一整个明亮的雨季。
  他眼中又落下泪来,这一次复制体却没再加以嘲笑,他淡淡地说:“是吗?这个道理我早已经知道,但是复制体楚轩却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双眼里的一片血红已经消失,他忽然扇动翅膀飞到了战场边缘。
  抛却了感情、只记取仇恨的日子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现在终于到了尽头的时候,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虽然也有难免的怅惘缠绕心头。
  “最强之名……是你的了!但是我不会帮你,想要什么样的未来……自己去追寻吧!”
  话音落时,复制体郑吒向下纵身一跳。整个人还在半空中时,身躯就从胸口处慢慢散发出黑炎来,,腾起了数十米的长度,而他的身体则慢慢的化为灰烬消散开来。到最后,除了一团黑炎还在燃烧,这个男人已经彻底消失……曾经名为最强的男人……
  


总有一天
  郑吒一直看着复制体郑吒完全消散不见,他一直没有说出半句话来。
  因为本来是同样的一个人,只是因为境遇的不同才改变,所以他可以体会到复制体的心情。
  太顽固,所以不允许自己失败,要凌驾于一切人之上,要表现出冷硬残酷仿佛无可伤害。暴戾孤绝的外壳不过是为了掩饰遍体鳞伤的伤痕,那些蔑视感情的嘲笑不过是得不到感情的悲鸣。
  在险恶的丛林中,为了对抗恶魔让自己也变成了恶魔。天真和热情被无情地凿破,流淌出来深埋地下。
  同样是失去了萝丽,但是复制体身边并没有能给予他温情和慰藉的人,悲伤绝望的时候没有人能够抱住他,只能失去重心地向黑暗中坠落。
  这样想起来才发觉自己是多么幸运。
  没有人会比楚轩更好。跟复制体楚轩截然不同的存在。
  虽然经常会被骂,但是知道那是为了自己好,即使说过“一旦你跟不上我的步伐我绝对会抛弃你”,但是最后会送来及时的救援。而复制体楚轩只是看着而已。
  如果跟复制体郑吒调换位置的话,死的人应该是自己吧。
  如果可以代替他寂寞,是不是就会有不同的结局?
  
  直到许久之后,从下方传来一声巨大嘶吼,他才连忙拿出了绿魔滑板,向着战场外的地方而去。
  即使被王侠以身化炸弹舍身一炸,罗甘道化身的怪物还是没有死,这个怪物被连续如此多的打击攻击后,竟然还可以复原完全。虽然行走速度比起之前来更加缓慢了,但是看得出来它正在恢复。照这样下去,它迟早可以恢复到之前被炸时的水准,或许还要更厉害。那时,刘郁和林俊天这两个菜鸟即便躲在天上也是死定的了。
  “我们……我们赶快跑吧。趁这个怪物还没复原完全,我们用绿魔滑板能有多远跑多远,说不定还可以熬过这最终一战呢?”林俊天忽然开口说道。
  “不!”刘郁忽然认真的看向了林俊天道:“林大哥,那么多人都舍生忘死地死去了,为的就是一个信念:我们会打败一切敌人,成为最强的轮回小队!所以我们一定要有担当这个称号的责任与负担才行,我绝对不会逃走,哥哥如果你想要走,那就自己请便吧,我一定要变强,变强到足以配得上这个称号才行!”这个十九岁的未涉人世的少年,总是哭泣的看起来长不大的孩子,第一次显现出了坚毅的一面。
  林俊天眼见刘郁说得如此认真,只能双眼死死的盯着下方越走越快的EVA初号机,好半天,他终于猛的一咬牙说道:“我是很怕死……可是怎么也无法丢开一个孩子独自逃跑吧。反正死就死,逃跑也不过多活些天……刘郁,如果要变强的话,未来我们一起变强!”
  不过还没有等刘郁开口,一个声音已经先一步说道:“有机会的,你们一定有机会变强下去,直到配得上最强轮回小队成员的称号为止,我们中洲队的队员!”
  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鲜血宛若火焰一般缠绕全身,仅剩的一只手臂握住虎魄刀,将和他完全不成比例的巨大的EVA初号机一刀斩为两段。
  “郑吒大哥!”“队长!”两人赶紧飞了过来。
  “走吧,去第七号实验室,还有一场恶战呢。”
  两人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郑吒所说的话,林俊天愣愣地指着正在复原的EVA初号机大声说道:“队长,他还没死,不如再给他一刀吧?”
  “不,不行。”
  “为什么?杀掉他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吧?”
  “我放不下,对不起。”
  “什么意思?”
  “不明白吗?我们走了,留下的人怎么办呢?永远沉睡在这里?我想再见到他们,所以,不能这样走,最终一战不能就此完成。”
  林俊天嗫嚅着想说什么。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想尽早回到现实世界去。刚才是因为没办法才答应刘郁留下来,毕竟100天太长了,罗甘道迟早也会找到他们杀掉,如果他想回去的话肯定会尽力找出两个没有战斗力的敌人杀光,而现在却是完全占据上风的可以杀掉敌人回到现实去的情形。郑吒不肯结束最终一战的话,那就意味着以后还得继续在形形色色的恐怖片世界战斗,随时可能没命,这可非他所愿。
  他犹豫地看着郑吒,这个失去了翅膀和一只手臂浑身染血的男人,喷薄的鲜血凄艳得满溢,像一只燃到极致的烛。他有点畏缩地说:“队长……”
  郑吒转头望向他,脸色如雪苍白,眼晴却是亮得出奇,黑幽幽的眼底异彩流离,像天上的星光坠落,坚锐的意志灼痛观者的眼睛,仿佛不属于人间的明澈清亮。
  用所有伙伴的牺牲为代价走到了这一步,不能就此结束最后一战,不能只是自己一个人连同两个新人回到现实去,放任伙伴们在这个世界沉睡。那样回去的话,也只会是终生的痛苦而已。
  回到现实固然是无比大的诱惑,也是一直以来的心愿,但是背负着伙伴们消逝的痕迹而走下去,才是对他们的纪念和唤回他们的希望所在。
  他当然知道寻找的路会有多么艰难,可是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弃。
  读懂了这一点的林俊天终于无法成言,既然无法劝阻就只能默默跟随,没有郑吒的话他什么也做不了。而刘郁则是比他更坚定地跟在了郑吒后面向前走去。
  中洲队的人,明白伙伴和牺牲的含义。也许这样看起来很傻,但是,虽九死而不悔。
  
  在第七实验室门口,郑吒停下来,拿出绿魔滑板递给刘郁,“楚轩分析过,这里应该非常危险,可能有无数的怪物或者是核弹。等会战斗的时候我不一定能够护得住你们。所以现在你们两个一人一个滑板,没有办法应对的话就尽量闪避,我会争取快点解决它们。”
  拼尽全力,几乎全军覆才走到了这里,接下来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样的危险?
  郑吒破开了大门,林俊天一看到里面的景象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呐呐道:“好多……好多个队长……”
  一眼看去至少有200个以上的郑吒,脸是他生化危机2时候的脸,但是身体已经按照保护伞公司一贯的制造爬行者那类怪物的思想改造成了肌肉怪物。西方人总是迷信肌肉,认为力量就在其中,他们的勇士无一例外肌肉纠结,而东方人的道则更注重心神的修炼,修真修仙者看来和常人一样甚至显出文弱,肌肉型的反而落了下乘通常都是弱者。
  郑吒看着自己的脸和不属于自己的身体,眼中浮出悲凉之色,他感觉得出这些人和爬行者一样,没有自己的意识,只有纯粹的杀戮冲动,都是人型兵器。
  他一跃而起,向巨大的空间内部飞掠而去。
  一个个怪物嘶吼着扑上来,只想把外来者撕成碎片。刀砍在它们身上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即使肢体残碎也不觉得疼痛,内脏露出还嗷嗷怪叫着不惜性命地围杀过来。个个眼中闪着异样的红光,没有理智,只有本能的厮杀欲。
  这些郑吒都不是弱者,开了二阶,拥有“爆炸”和“毁灭”的技能,密密麻麻地蝗虫一般围过来,这人海战术即使是现在的郑吒也吃不消。
  刘郁和林俊天更是毫无反抗之力,即使是一个开二阶的郑吒他们都对付不了,更别提这么多个了。他们只能驾驶着绿魔滑板在巨大的空间中来回拼命闪避着,希望3个小时尽快过去。郑吒选择了一条难走的路,明明杀掉垂死的罗甘道会轻松得多,但是他们也无法去抱怨,除了继续走下去没有别的办法。
  郑吒不知道他们是否有在抱怨,他只是全神贯注对付着不计其数的人型兵器。
  他看到很多人在他身边,楚轩、零点、程啸、张恒、赵樱空、霸王、萧宏律、伊莫顿……他们的生命正在他身上承继下来,消逝的人们活着的证明。
  一路走来,欢笑喧哗,在萧瑟中开出花团锦簇,没有轻掷了信念,未曾虚度了华年。
  他们依然在和他并肩作战,在这片血红的杀场上,在无数没有人性的怪物包围中,他们的灵魂依然在闪闪发亮。
  有这些伙伴在,又怎么算得是单枪匹马?
  他心底一片澄明,并无一丝戾气,在众多眼泛红光的人型中反而成了异类。
  他紧紧握着刀,仿佛不知疲倦地劈斩着。血流得更多,是明亮异常的红色,不同于怪物眼中腐烂一般的死红,而是充满了生之气息的艳红,声色惊心。
  满目烈光,数百个二阶强者的“爆炸”齐发。
  他飞腾着,心无旁骛。手掌仿佛石刻般没有动摇。
  这个关口是离开这部恐怖片的钥匙,虎魄刀下斩落的尸体是为伙伴们点亮的归家的路。
  坚持到最后的话,亡灵就不会真正消逝,终有一天会再度归来。
  他会一直坚持下去。
  这一次,再也不能说“楚轩,我快撑不住了”。
  
  虽然龙翼翅膀被毁掉了,身体依旧轻灵,使出“毁灭”中的月步的时候轻盈得像在飞翔。
  楚轩曾经说过“爆炸”的改良会是威力更大的战斗方式,于是有了“毁灭”。
  借助楚轩的启迪,他长出了翅膀。现在,他用这翅膀继续战斗下去。
  
  这场战斗长得仿佛一生中所有路的联结,如果在这里就倒下去的话,那么想要唤回伙伴的话也就成了空谈。
  耳边不断响起的气流碰撞轰鸣声好像烟花的炸响,一个接一个竞相爆响。
  
  如果可以,我想有一天我们一起去看烟花,拙拙地靠在一起。
  然后在那一天,像讲故事一样,把分离之后再见之前发生过的慢慢讲出。到了那一天,应该已经积攒了好多好多故事了吧。
  只要脚步不停,总有一天会再见面的,总有一天。
  



归途
寂寞
  他们最终没有死,连刘郁和林俊天都没有死,求生的本能是强大的,因为楚轩的TBD原液注射而达到一阶的两人在不断驾着绿魔滑板到了避无可避的时候意外开启了二阶,虽然打不过,但勉强逃命还是堪堪能够,而且怪物也被郑吒消灭了不少。总之当三个人都精疲力竭,逃的逃不动了、打的也只剩下半边身体的时候,三个小时终于到了。
  他们没有完成全灭其他小队的目标,同时活下来的还有恶魔队,也就意味着最终一战没有完成。按照“主神”的规则,他们被送回了主神空间,轮回重新开始。
  一阵熟悉的半梦半醒之间,雪白的光芒笼罩了他们。
  “总算活下来了。”林俊天吁了口气,接着大喊道:“全体修复,奖励点数从各自身上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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