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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页

书籍名:《楚轩的烦恼》    作者:楚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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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敢去看郑吒一眼,郑吒的样子太可怕了,半边身体缺失,看得见身体中的白骨和脏器,不过只剩最后一口气而已。
  这真的是人吗?以一人之力跟数百个本人相抗,还硬是撑过了三个小时。而且伤成这样了居然还没死,简直就是怪物。
  三道光柱落了下来,身体被暖洋洋的感觉充斥着,林俊天模模糊糊地想着自己对郑吒应该是怨恨的。把本来是轻松的事情变成了复杂,回到现实的希望破灭了。
  自己只是个弱者而已,一点都不适应这种总要在死亡边缘挣扎的生活。
  过了十几分钟后光柱消失,他和刘郁都落回了地上。
  刘郁抬头望着还在空中修复的郑吒,眼中射出炽烈的光芒,“郑吒大哥好厉害,要是有一天能像他一样就好了。”这个心中有英雄情结的小男孩其实一直有点害怕郑吒,但是亲眼看过他是怎样战斗之后,却觉得他实在很符合心目中英雄的标准。
  “是很厉害没错,不过如果不是他的话,我们现在就应该回到现实中去了吧。”林俊天是想这么说的,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他毕竟还是明白如果不是郑吒拼命去战斗的话现在他们也不可能回得到主神空间。那种不惜一切的绝决在某种程度上震慑了他。
  半个小时之后,郑吒落下来,看了他们一眼,说:“这次大家都很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遭遇如此大的变故,纵然他向来乐天,也难免心情沉重,只是说话还是没显出慌乱。
  广场上本来矗立着十几套房子,现在孤伶伶地只剩了三套。林俊天和刘郁慢慢向各自的房间走去。
  郑吒没有回去,他已经无处可去,楚轩的房子已经消失,费尽心思布置出来的地方现在只是空荡荡的一片。
  虽然广场还是一样的广场,但是所有熟悉的景物都变成了寂寞。
  有些东西,即使不在了,却什么也无可代替。
  他走到“主神”光球下面,默默地开始查询。
  剩下的两个队友都不知道,他其实是想去死的。
  死去比活下来容易得多。已经砸碎了永无岛跑出来,抛却了过去的恋情和回忆,完全地跟那个男人联结在一起。现在他不在了,他本来根本不可能有一个人活下去的力量。
  如果不是因为有那部有第二次复活机会的纳尼亚传奇在的话,最终一战结束后他会找一个地方安静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是现在,为了那些死去的人,他必得活下来,连死亡的软弱都被剥夺。
  
  吃过晚饭之后刘郁走到广场上,想到“主神”那里查询一下,意外地发现郑吒一个人坐在广场上。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在他身边坐下来。
  还没来得及说话,郑吒先开口了,“萝丽……哭得很厉害吧?”
  自从萝丽跟刘郁在一起后,就再也没有到广场上来迎接过了,大概是心里还有些疙瘩吧。不过虽然看不到她的身影,但是所有造物都消失惟独她活着,想来一定会很害怕。
  “是啊。她说陪伴她的姐妹们都不见了,既担心自己又担心我,所以哭得很厉害。”
  “多劝劝她,多听她说话。我以前总是自己说很多话,却疏忽了她的心理,现在想起来的确都是我的错。女人是花,需要呵护,一不小心可能就让它萎了叶子。”
  这些事情郑吒以前的确不懂,可是萝丽离开之后,又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慢慢体会出了以前的种种不足和粗枝大叶之处。也许真的是只有失去过才懂得反思。
  刘郁有点吃惊地看着他,萝丽说郑吒是个非常粗心的男人,可是现在这番话却分明显出了细致的一面。他慢慢说道:“我以前觉得你像风。”
  “风?”郑吒微微一愣,继而低叹了一声道,“不,我只是砂子罢了。”为了追逐消散在风的彼端的人,要顺着风向前行。
  “我想像你一样。”刘郁突然大胆地说。
  “好啊,努力吧。也许有一天你会比我更强。我刚进来的时候也是什么都不会,只是因为活下去的信念才慢慢变强。我觉得你的适应力还不错,开始有点中洲队队员的样子了。”他想起去救两人前听到的对话,刘郁在意识上明显比林俊天来得坚强。
  “真的吗?我真的有点中洲队队员的样子了?”
  “嗯,虽然身体上纤弱了点,但是你目前拥有的信念并不输给任何人。”
  “是这样吗?”刘郁脸上忍不住露出兴奋的神色,他犹豫了一会,终于说出来,“关于萝丽的事情,你……真的不怪我吗?”他虽然是个理想主义的人,但并不是没神经。只是因为萝丽当时意志坚定,他又实在对流泪的她太过爱怜,一点不想让她失望,所以才大着胆子对郑吒摊牌。虽然郑吒是没追究,但他还是对郑吒隐隐有点害怕的。
  郑吒望了他一眼,坦率地承认:“如果说当时就完全没疙瘩的话,那一定是说谎。不过,我现在明白了其实错的人是我。我以为对她坦诚就是信赖的联结,却忘记了她只是一个小女孩,更需要的是被呵护,我的担子对她而言还是太沉重了。而且我的确不懂那些文学艺术什么的,也没办法跟她在这方面做沟通。我自以为是地以为她和我在一起是快乐的,其实那样的生活并不适合她,直到你出现后我才明白这一点。让她做个自得其乐的小女人吧,活在梦幻的世界里。要做到这一点,你的确比我更适合。”
  刘郁呆呆地听完,说:“郑吒大哥,你突然变得好会说啊,有点像楚轩了。”说完他才后知后觉地捂住了嘴巴。
  楚轩和郑吒的事情虽然没有得到当事人当面证实,但怎么看都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情。现在提楚轩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郑吒看到了他的动作,他摇摇头说:“没关系。会过去的。虽然现在很多人不在了,但是,如果我们能变得强大,他们就有回来的希望。所以,我们都要努力,不管是你还是我,如果想要他们回来的话。”
  “嗯。”刘郁用力点头。
  
  去神鬼传奇世界复活了还没有死过的罗应龙、伊莫顿和安苏娜,三个人难免感慨了一番,有些意外郑吒居然选择了不结束最终一战而是继续轮回,不过能活过来已经足够值得庆幸。
  走过埃及城中的博物馆的时候,郑吒想起上次和楚轩来到这里的情形。他推他过来,为他调整膝上的毯子,默默地在博物馆门口等待。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他们旁若无人地拥抱。
  那时天高云淡,金色的阳光仿佛跳动着光子。
  其实早就爱上,否则怎么会从来都无法抗拒?那样的欣悦和欢喜,不由自主。
  他站在门口,静静向里望去。
  这里和从前一样没什么变化,有商人在里面和工作人员喋喋不休地讨价还价。这是楚轩曾经站在这里看到过的景象。很琐碎,很世俗,很平凡。那个心高气傲的人,心甘情愿地站在这里,看着这样的景象等待。
  现在,一切如故,只是没有了会站在这里等着他的人。
  有工作人员看到了走过来,试探着问:“你有什么东西要出让吗?”
  他摇摇头,眼睛湿润。
  工作人员惊异地看了他两眼,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含泪。之前盯着里面一直看着的样子好像是凝视着什么生命一样珍贵的东西。长得这么漂亮,如果是神经病的话就太可惜了。他眼中不由浮现出了怜悯的神情。
  没等他再说什么,郑吒对他歉意地点了点头作为招呼,转身离开了。
  没有办法开口。一开口恐怕眼泪就会流出来。
  他明白自己曾经如何被深爱着,所以也会用尽力气地去爱那个人,不会给自己任何失败的理由。
  他没有走进去,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即使怀念博物馆馆长那张笑起来皱皱的脸,味道特殊清冽香醇的东方的茶。
  等到楚轩回来之后再一起过来吧。
  
  回去旅馆的路上,看到有摊位贩卖着小商品,毛茸茸的小布偶色彩鲜艳,是各式各样的动物形状。其中有个狐狸形状的,嘴巴尖尖的,看起来傲气又奸诈。
  他把它买了下来,捧在手心里。
  老婆婆笑眯眯地问:“送给女朋友吗?”
  “不,是我自己用。”
  老婆婆睁大了眼睛,在他走远了之后喃喃自语:“这是给女孩子玩的啊。难道刚才那是个穿着男装的顽皮小丫头?哎,年纪大了,眼睛都花了。”
  


智者
  轮回重新开始,曲终人散之后,又一次从头来过。经历的第一个世界是一部名为“终结者2”的恐怖片。只有七个人的难度,进来了一个新人,一个短发的帅气的女生。
  郑吒看了她一眼,准备走过去问问她的名字和情况,还没等他走近,女生就充满戒慎地盯着他,漆黑的瞳孔里映出不安与倔强,仿佛随时准备拼命的样子。郑吒想了一想,走向安苏娜对她低声叮嘱了几句。每个来到恐怖世界的人都有自己的隐衷,同为女人的话应该比较好说话。
  女性的交流沟通果然显得更为顺畅,安苏娜对她简要说明了情况也展示给她自己的特殊能力获得取信后,女生再抬眼看向几个男人的时候已经没有太多的敌意。安苏娜对众人点点头示意一切顺利,简单介绍说:“她叫宋子瞻,是一名教师,没有特别的技能。”
  宋子瞻和安苏娜一起走了过来,问道:“这里是恐怖片世界?你们都是有特殊能力的人?那么我能做什么?”
  她是一个很能随遇而安的人,并没有惊恐和歇斯底里。意外地来到这个世界可能是一个新的开始,这样的另一种生活可能是坏的,也可能是好的,不过不管如何,都要先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和方向,在陌生的世界里站错位置或走错路就跟掉进无底坑一样。
  她的表现让其他几个人暗暗点头,即使现在很弱,但是有这样的心态,如果能活下来的话未来应该会有不错的成长空间。
  郑吒望向她,说:“我是中洲队队长郑吒,目前你就先跟着我们,在能力所及范围内我们会保护你,也会监控你的行为。在这里的目标很简单,就是完成任务、活下来。不过如果你为了自己的生存做出危及我的同伴的事情,我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你。”
  这种冷静理智的感觉让他想起了一个人,所以并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直截了当地说明残酷的现实法则。
  罗应龙凑到郑吒旁边揽着他肩膀笑了一下,说:“干嘛对女生说这么严厉的话,一下子就喊打喊杀的。” 然后笑嘻嘻地对宋子瞻说,“美丽的小姐,你好,我叫罗应龙,是个修真者,我很厉害哦。你跟在我身边吧,我会保护你的。”
  宋子瞻看了他一眼,却转而望向郑吒道:“我的体能不怎么样,可能会成为负担,不过我会尽量跟上的。”
  这个美得强烈又妖异的男人不知何故给了她一种可以信任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他毫不掩饰地把残酷的前景说得很清楚,反而让人确定了如果不碰触他的底线的话他一定会说话算话。而且虽然看外表他很弱,但是女性的直觉却告诉她这个人应该是这些人中最强的一个。
  郑吒点点头,心中对她的评价又高了一分。她的表现和态度比他进来的时候还要好,而现在正是中洲队缺人的时候,也许有一天她会成长为足够强的战士。
  “终结者2”是一部科幻片,主要剧情是:地球爆发一场巨大的核灾难让30亿人毁灭,这一天被称为“审判日”,这天之后电脑“天网” 统治了这个世界,开始了与人类的长期战争。“天网” 曾派出人型机械杀手T800 回到过去试图杀死人类抵抗领袖约翰?康纳的母亲莎拉,以此来阻止他的诞生,但失败了。于是,在“审判日”到来之前,“天网”又派出更先进的T1000型液体金属机械人从未来回到洛杉矶杀死已长大的约翰,与此同时,约翰亦派遣一具 T800前来保护幼年的他,并希望能从此改变历史,阻止“审判日”的到来,保护人类,消灭“天网”。
  任务目标1:在“审判日”到来前,保护约翰、莎拉不死。
  任务目标2:阻止“天网”的诞生。
  郑吒担任起分析和布局的任务,他是不可能像楚轩一样有那么清晰的算计与非凡的思考逻辑,不过开三阶模拟别人的思维模式倒是越来越熟练了。虽然最终一战后,因为赵樱空第二人格的心灵之光才提升起来的四阶高级又跌回了四阶中级,但是,很意外地,他居然勉强能够模拟楚轩的思维了。
  毕竟不是本人的智慧而是模拟,他的运筹自然不是无懈可击,但也犀利严密,以普通人的视角来看。至少不是郑吒本身能够拥有的智慧。
  1997年的洛杉矶,是早就消弭在了历史中的时空。虽然没有时间机器,但是来到这里就像穿梭过雪白的时光隧道一般,时间的古意扑面而来,已经消逝了的旧景重又出现。
  经历过几场恐怖片的其他人沉默地听着郑吒作分析,似乎隐约看见楚轩的影子在他身上闪现。
  “我好像看到了幻影。”罗应龙悄声对伊莫顿说。
  伊莫顿点点头,说:“我也是。”
  罗应龙因为修真缘故,精神力很强,堪比精神力控制者,而伊莫顿是灵体,精神感应也不弱。
  有一个传说,为了让墙不塌,会在墙中加以特殊的柱子,柱子由人类的灵魂所成。一旦将这柱子在墙中放置封好之后,就会隐匿其中支撑起墙体。除非毁掉柱子让魂灵散去,否则墙就不会倒塌。
  不过这个方法虽好,却很难采用。没有进入地府的亡魂通常都是因为有着各种各样的怨念,是为怨灵,游荡在地府之外只为衔怨报复,哪肯轻易为人类所用?又无报偿,又不能了愿。所以,这仅仅是个传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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