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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颊洁皙滑润，让人流连，但是触动人心的，却是他脸上那抹满足的神情。
客观而言，他的手并不至于非常出色。之所以会变得独一无二，是因为看着它的眼中充盈的感情。
“快点！快点啊！它们要飞了。”郑吒在旁边催促。
他摊开掌心，往天空洒下一把面包屑。鸽子们在面包屑雨中飞掠着啄食，灵巧轻盈无比。
“是不是很好玩？这些小家伙好像总是很饿的样子，馋得很。”郑吒在一边嚷嚷，他总是很吵。
“还不错。”他淡淡道。
“对吧对吧？”
他的静和他的闹构成非常矛盾的集合。
可是从认识的那一天起，他就没有烦厌过对方的吵闹。
即使嘴里会说“吵死了”，可是没有真的讨厌过。
如果有一天，身边不再有这个总是吵吵嚷嚷的人，反而会非常不习惯吧。
天上人间如果真值得歌颂，也是因为有你才会变得闹哄哄。
去佛罗伦萨的时候，天气非常好。
岚云从西部缓缓卷起，飘过不远处绿色的丘陵，拂过蜿蜒曲折的阿诺河，慢慢地涌来，便是传说中的鲜花之城——佛罗伦萨。
城内最负盛名的就是佛罗伦萨圣母百花大教堂。盛大而雍华，让人不得不惊叹的美。
圣母在这个时代已经日益成为一个贬义词。自私更符合利己的本性。如果不愿放弃某些东西，不愿伤害某些人，便会作为伪善或者圣母的代表而被人诟病。
可是，圣母本身是光明而非黑暗，表征一种拔拯和救赎，以爱之名，宏博而包容。
这是在这么多年之后，人们依旧会怀念她的理由。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它本身原就是没有那么多界限的，只是我们人为地加上了很多条条框框。
相信、救助、支持，那些即使失去生命也要维护的东西。某个字眼原初的奥义难道不是如此吗？
懂得爱的人，从来都很幸福。
工作人员有些好奇地看着走进教堂的这个奇异的组合，一个面貌平淡却以冷冽气势让人无法忽略的人，和一个美得突兀尖锐连偶像明星都无法相比的人。
完全不像能走到一起去的两个人，却以出奇融合的气场并肩走进来。
郑吒在一个又一个白色大理石雕像前窜来窜去，猴子是很容易兴奋起来的动物。
郑吒只觉得它们好看，但是一个都认不得，不过问到楚轩的时候，楚轩比工作人员了解得还清楚。于是郑吒就更悠游自得了起来，好像那是他的智慧似的。
楚轩只是撇了撇嘴，心道：大概已经习惯了吧。
看着他跳脱躁动和洋洋自得，也能一如既往地安然。
如果猴子不活跃的话，那也就不像猴子了。
这样想的时候嘴角竟然也能勾起弧度。
即使又笨又呆又喜欢炫耀，可是是喜欢着的以后也会一起生活下去的人。
如果当年没有遇到这个人的话，自己的人生必然不会是现在这样。
可以容忍他的愚蠢，甚至喜爱那样的愚蠢。因为愚蠢未必是不好的，如果生活的颜色会变得不同的话。
这座小城除保留了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的地理格局和文化景观外，在经济结构和生产组织上，也延续了中世纪城邦时期的传统。无论是在中心大街和著名商业区“老桥”，还是在那些青石铺路的幽深小巷，随时都能遇到前店后铺式的手工作坊。
路过一家小作坊的时候，郑吒说：“这个好看，我要买这个”，他指的是人造小水晶戒指。
“这是情侣对戒，优惠价，很便宜的。”工作人员介绍说。
抓了两只对戒在手上，郑吒没怎么听介绍就直接付了钱。
他先给楚轩套上戒指，然后伸出手，说：“帮我戴上行么？”
楚轩没有拒绝地陪他玩小孩子的游戏，就算那对廉价戒指充其量只能称为玩具。
结婚已经有一段时间，在仙剑奇侠传的世界里的古式拜堂。
在那之后就谁也没提那件事情，也没有什么信物交换。郑吒是大大咧咧根本没考虑这事，楚轩则是觉得没有必要。
他们当然买得起任何昂贵的戒指，可是郑吒却买了一对好像玩具一样的东西。
对方给自己的已经够多了，不需要什么别的东西再来证明了。他们不约而同地这样想着，当然，因为太肉麻了，谁都没有说出来。
郑吒看着手指被套上的戒指，轻声说：“I swear.”昂贵钻石和廉价戒指对他而言没有分别，重点在于套上它的人是谁。
楚轩看了他一眼，无声地吻了一下他的手指，戴着戒指的那根。
一个人的旅行是寂寞的，可是两个人的话，可以一直走下去的吧，直到再也走不动的那天。
反攻篇
浓黑的夜，柔软的床海中，楚轩抱着郑吒，就像抱着自己的心脏。
很奇怪，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年，他依然没有对他感觉厌倦。
这并不是因为他特殊美丽的缘故。无论怎样的美，在朝夕相对十年后都会变得平淡。
没有变得平淡的原因，现在的楚轩是能够明白的。
所谓的感情，本来就是不能用道理去分析的存在。
现在他能够动用一贯的利益原则的时候已经非常少了，但是，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
心中自然流动着一种幸福的宁和，他已经得到了最重要的东西。
郑吒是已经睡着了的，作为承受的一方总是比较累的。
其实楚轩有时候想着也不是不能调换一下位置，也让郑吒试过一次。
那是一次既糟糕又奇妙的经历。
***
那天郑吒动手给他做了甜品，是混了枣泥的蛋糕。
郑吒没有这方面的天分，但是他的努力是看得到的。
他用盘子盛着还冒着芳香热气的蛋糕端上来，身上穿着普通的衣服。
楚轩曾经看过罗应龙的收藏，偶然间发现了郑吒穿着女仆装的照片。虽然面色绷紧，但是因为那样妖艳的面孔和瘦弱的身段，居然一点也没有违和感，反而显出娇丽。
那是因为要求罗应龙帮忙才勉强做的，在之后的日子里，郑吒一次也没有做过这样的装扮。楚轩也就没有说出口，其实自己偶尔也想要看到那样。
“怎么样？”郑吒问他。
“还不错。”
“嗯。”郑吒满意地笑起来。
楚轩不喜欢甜腻的东西，所以他很用心地在去除腻味上下了功夫，似乎效果还不错。
“你很高兴？”楚轩把他拉到自己膝盖上，然后郑吒就很自然地挖了一块蛋糕到他口中，才在他耳边说：“因为把你的不喜欢变成喜欢了啊。”能为喜欢的人做些事情的喜悦充溢在他心里。
他们都不是习惯闲着的人，楚轩在家里可以把大部分时间投入到研究中去，对打斗有着特殊爱好的郑吒则是选择了做黑市拳手。那种场合不像正式拳赛一样拘束重重，有着真正的激烈，控制住能量对战可以锻炼身体本身。
谁也想不到那个在拳台上凌厉的高手在家里是家事一把罩的，连甜品都做得很熟练。
郑吒探舌舔了舔楚轩的唇角，他喜欢这样，清除对方吃食时在嘴角留下的痕迹，他觉得这样的楚轩很可爱。
这样引起的后果最后通常总是在床上结束。只是，这一天有了一些不同。
郑吒的身体似乎是有点紧张地发着抖，他虽然女性的经验丰富，在上面的男性的经历却是一次也没有。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在同性的情事中，总是不自觉地就被人压到了下面。
但是楚轩给了他机会，在拥抱的过程中抱住他翻了个身让他伏在了身上。
郑吒也有了本能的反应，他毕竟是一个男人。
但是，他不像楚轩那样直截了当地就进去，他有些犹豫，于是，就维持着一个有点好笑的呆呆的状态。
他有看过GV，知道男人第一次接受会很痛。比如某国向来处于上方的Takki第一次在下面的时候场面就相当惨烈，简直是痛到不行。
他的体质是无论受多么严重的伤也可以恢复，而且他也喜欢那种疼痛，所以楚轩不会顾忌，每次都是毫不犹豫地插入。
可是他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有他这样奇怪的体质和心态，否则Takki也不会痛得一副快要死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合同约束，多半就要直接退场了。
他担心楚轩会很痛，而且会痛得不想忍受。
他的想法那么直接地写在脸上，楚轩当然看得出来，于是抱住他的背让他更伏低一点，声音平静，却有着压慑性的说服力量：“这不是需要你担心的问题。”
于是他试探着去刺入。那一刻楚轩紧了紧牙关，虽然在郑吒发呆地乱想的时候他已经用了润滑液，但是，的确是非常地疼。
那么，对方每次也是这么痛吗？为什么居然会喜欢这样的痛呢？
他没有流露出丝毫的表情。郑吒观察着他的脸，他很怕他像Takki一样显出痛苦难耐的样子。幸运的是，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过，他还是担心他在硬撑，毕竟楚轩从来不是什么表情丰富的人，即使在拥有了感情之后。
“痛吗？如果受不了可别硬撑。”
楚轩轻轻笑了笑：“你对女人也是这样？”
“怎么可能？女人只要做好了前戏就根本不会痛啊。”郑吒老老实实地说。
或许是对同性相恋的惩罚吧，身体上的行为带上了异性间所不会有的疼痛。有人甘之如饴，有人不堪承受。
楚轩无表情的脸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眼睛深处燃起了一小簇火光。
郑吒的诚实让他想到了复活对方时获取的那些记忆画面，也因为那些画面而生起了一股想要把他掀在身下掠取的欲望。
但是他并没有做什么，因为郑吒有点泄气似的说：“反正，我就不想让你痛啊。”
他认真的表情让楚轩心口漾起了细细的微疼的水纹。
但他不露声色，只是轻笑了一声：“那你打我的时候觉得我是不会痛的吗？”
郑吒果然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辩解道：“那时候，哪一次不是你无视别人或是自己的生命让人又气又恨的？”
“所以就是听凭身体的本能了？”楚轩捧住他的脸贴近自己，深幽的黑眼直接与他相对，“现在，也是一样，直接发挥你的本能就好，你不适合想太多。”郑吒还有点犹豫的时候他又追加了一个说服的理由，“不会比我们以前在恐怖世界中被打断手脚更疼。你也做过领袖，应该学会决断一些事情了。”
似乎是被说服了，郑吒微微地动起来。
而楚轩确实是不舒服的。
身体上受伤只是痛觉神经经受一些考验，而现在除了疼痛之外，身体中还有饱胀和反胃的感觉。
纯以身体而言，他对现在正在进行着的这件事情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
他试图体会郑吒的感觉，郑吒被他抱的时候每一次都很兴奋，但他却完全不能体会。
让他忍耐着将这毫无乐趣的事情继续下去的理由，只是因为他是在跟郑吒做而已。
他将视线集中在对方的身体上。尽管开二阶让手臂膨胀三倍时会让他显得强壮一些，但他本身却确然是很瘦弱的。
在夜光下好像变成了透明的青白色肌体上，腰线细得仿佛用力抱住就会折断一般，肋骨清晰地浮现在腰际，心脏处也是一个小小的凹窝，颈下的锁骨更是浮凸得近乎尖锐，让人甚至怀疑他俯下来的时候会不会戳痛自己。
他曾经撑得很苦，没有放弃地带着两个新人将所有人都复活了回来。因为几乎要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事情，所以那段时间他消瘦得厉害，并且以后也没有胖回来。
但是这瘦弱的身体让人那样喜爱，喜爱到可以在纯忍耐的情况下容许他的进入。
楚轩以前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为了一个人而做这样纯粹的忍耐。
郑吒努力地想让他好受一点，他俯低身体在他沉默的面孔上洒下细吻，带着草木香馨的气息从眉尖、到眼角、到面颊、到唇梢，哪里都没有漏过。最后他用舌尖慢慢地反复舔吻着那双特殊清明的眼睛。
艳红的舌尖有着特殊的温暖和潮湿，非常柔软地轻轻刷过。
这样的动作洗刷着身体中不适的感觉，楚轩缓缓抚摸着郑吒的后背，让脊椎骨尖锐的凸出摩擦着他的手掌，他有着矛盾的喜爱。
郑吒就像一只第一次猎食的小兽一样，慢慢寻找着会让他轻松一些的方式，渐渐向下吻去。
他的唇缓慢地开阖，红色的舌尖不时擦过楚轩胸部的皮肤，像蛇一般蠕动的湿滑柔软。
温热的气息一路向下蔓延。无比柔软的舌尖舔吻着大理石一般的胸膛，并且轻轻地噬咬。那感觉像是一只猫，又像一个偷食糕饼的孩子。虽然做着的是成年人的事情，表情却非常地纯真。他是单纯地想让对方好受一点，也为自己让对方这样疼痛而觉得愧疚。
楚轩充分地感受到他的心情和在这样的心情贯注下的行为。
现在身体中难受的感觉已经不再重要了，触摸着他的皮肤、吸食着他身上的香味、感受着身上洒下的细致的吻，这些都像是会迷惑人一样，让身体升腾出奇异的快乐。
虽然他无法从被人进入中得到快感，但是仍然被对方那努力的样子吸引住。
心中涌起的柔软感觉让他将那柔软瘦弱的身体抱紧，让他完全压俯在自己身上。
这个温暖的怀抱无论何时对让人感觉宜人，即使是在这样被进入的明明并不舒服的情况下。
在郑吒退出之后，他立刻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在刚才的过程中，他心中就充满了一股想要占有他身体的渴望。想要亲吻和抚摸他的全身，想要进入他最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