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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

书籍名:《焚情炽之焚心》    作者:墨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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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渊正疑惑时,看到与自己正对着的东溟睁大了双眼,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所以帝君,你说得半点不错。”炽翼突然往后退了一步,带着笑意说道: “在这寰宇内外,不论任何生灵,都会有那么一、二处的弱点。纵然是在你看不到或者想不到的地方,只要你能够找得到,那么就算对方是最强大的神祇,也会变得软弱不堪。”
  太渊一把拉住了他,炽翼倒也没有挣扎,任由他往后拖了几步。
  东溟一手捂在自己的左肋下,紫色的帝服转瞬出现了大片深色的痕迹,那张美得近乎妖异的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炽翼手中异光闪动,太渊仔细一看,竟是一根手指粗细的盈尺长针,碧色莹莹如同翡翠,上面镌刻着层层叠叠的缠绕花纹,中央却像是空的,里面也不知是水是光,只知金银闪烁流转,看上去精致华美,巧夺天工。
  就像是一件稀奇巧妙的装饰玩物,但是一想到这东西竟然能够伤到东溟,却又让人生出了不寒而栗的感觉。
  东溟慢慢地后退,坐到了那把华丽的帝座之上,他挪开了捂住伤口的手掌,面上一片肃杀之色。
   “是我低估了你的胆量。”他深紫的眼睛盯着炽翼,自身上流下的鲜血沿着座椅一直流淌到了地上,那鲜血的颜色实在怪异,在阳光下泛出七彩流光,有若虹霓一般。 “我总告诉自己不要小看了你,可还是着了你的道。”
  太渊心中一凛,急忙挡在炽翼面前,生怕东溟有所异动。
  东溟看到他的举动,冷冷哼了一声。
   “走开!”炽翼一把推开了挡路的太渊,朝着东溟走了过去: “若不是帝君苦苦逼迫于我,我又怎会如此对待帝君?”
   “是他告诉你,用这种小小伎俩就能把我杀了?”东溟扯动嘴角: “就算你杀了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和他两个,我只能相信一个,而相比之下,我更愿意信他。”炽翼走到他的面前: “至于好处,其实你我也心知肚明,就不用在这里说出来了吧!”
   “好一个心知肚明。”东溟怒极而笑: “不过想要杀我,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哪怕是当年的炽翼,也绝非帝君对手,何况到了今日。”炽翼也跟着笑了,只是那扭曲的面容笑起来着实有些吓人: “可偏偏就有人告诉我,在这个地方、这个时辰帝君你身上会有一处致命的破绽,我一时忍不住试了一试,想看看他说的是真是假。”
   “他怎么会做这种没有好处的事情?”东溟的眼睛,盯着他手上那根锋利怪异的尖针: “那老妖怪……他跟你要了什么样的好处?”
   “帝君果然知他。”炽翼点头: “他也没有提什么古怪要求,只是让我等你动弹不得之后,取你身上的一件东西给他。”
  东溟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他吸了口气,然后说了两个字。
  太渊只觉眼角寒光闪烁,直觉地想要躲开,但是那寒光如影随形,冰凉地贴到了他的颈边。
   “别动。”有人和气地对他说: “不然你的脖子可就保不住了。”
  太渊瞥了一眼,抵着自己的,赫然正是方才丢弃到地上的半截断剑,而那个胁迫着他的,当然只有孤虹。东溟喊的,并不是孤虹的名字,他只是喊了一声 “青鳞”而已。
   “太渊,我可能真的没有你聪明,不过你是不是太相信自己这聪明的脑袋了?”孤虹在他耳边笑着说: “或许你现在可以开始试着说服我,我会乖乖把剑放下也说不定。”
  太渊当然笑不出来。
   “炽翼,我不能冒任何的风险,你可以把什么都放下了,我做不到!”孤虹抬起头,看着前方孑然孤立的身影: “我无所谓生死,但是我这条命是青鳞给的,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自做了献祭。”
  炽翼举起了手中的长针,指向了东溟。
   “就算你真的对他失望透顶,不再在意他的死活,也该为自己想想。”孤虹手中用力,锋利的剑刃划破了太渊的皮肤。 “没有了他,你也是活不下去的。”
   “没了你我也活不下去,你为什么不把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炽翼没有回过头来,他盯着东溟,仿佛在考虑往什么地方下手更好。
   “要是我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大喊『你若动手,我便自裁』,你不觉得那很奇怪吗?”孤虹笑出声来: “说不定我刚准备那么做,太渊的手不小心一滑,糊里糊涂地害了你我两条性命就更不好了。”
   “你不是为了能让青鳞复生,什么都愿意做吗?”
   “对!可他要是活转过来,我却死了,那又有什么意思?”孤虹皱起了眉,叹了口气: “哪怕真是像你所说,我和他都能够转生为人,可那些分分合合、生生死死,我早就已经受够了。到了那时,恐怕他已不是他,我也不是我。转世重生这种法子,于别人或许是最好不过,但是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
   “他说他会让青鳞复生,然后让你们双宿双栖,你信吗?”
   “我不得不信。”孤虹说到这里,深深吸了口气: “不久之前,我才知道青鳞的元魂并不在这里,而是被收到了牧天宫中。”
  炽翼一愣。
   “你是不是觉得很意外?”东溟的嘴角上扬,慢慢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其实青鳞死了之后,他残余的元魂的确是该被移到这里来的。”
   “是你?”
   “是啊!”东溟慢慢地站了起来,一手搭在了炽翼的肩上,除了脸色略微苍白一些,他看上去不像是受了什么严重的伤害。 “你瞒得了他们,又怎么能够骗过我的眼睛?”
  炽翼往后退了一步,东溟朝孤虹他们招了招手。
   “过去。”孤虹用剑压着太渊,走到了东溟面前。
  太渊肩颈被鲜血浸染得狼狈不堪,他却恍若未觉,始终盯着不愿看自己一眼的炽翼。
   “好了炽翼,把那东西给我。”孤虹朝炽翼伸出手,另一只手上用力,锋利的刀刃更深地刺进太渊的颈脖。
  太渊脖子上的血涌了出来,炽翼却是疑惑地看了孤虹一眼,似乎不明白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太渊啊太渊!你难不难过?”孤虹倒不着急,他笑嘻嘻地用剑脊拍了拍太渊的脸颊: “我们的赤皇大人,好像真的不顾你的死活了。”
  太渊终于垂下了眼帘,嘴角微扬。
   “你笑什么?”他这样的反应太过一场,孤虹觉得奇怪。
  太渊用手遮住眼睛,仰头大笑了起来,那凄厉的声音在风里传出很远很远,让人生出不寒而栗的感觉。
   “莫不是疯了?”东溟挑眉问道。
   “我看是被气疯的。”孤虹冷冷笑着,怨毒之情溢于言表。 “太渊,你不是向来觉得自己最最聪明,别人都比你呆蠢、比你愚笨的吗?现在你总算知道了,其实你才是痴傻愚笨的那一个,你把别人都当作手中的棋子,其实你才是那个早就被计算好位置的棋子。”
  太渊突然停下了那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声,他放下手的时候,沾了不少血渍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异常的神色。虽然不是平日里那如面具一般的笑脸,但也能算是冷静镇定,这样的变化出乎另两个人的意料之外,只有炽翼丝毫不为所动。
   “我就说啊!”东溟看了炽翼一眼: “哭天抢地可不是太渊会做的事情,他刚刚八成是看到你死了心里高兴,不小心淌了几滴眼泪下来。”
   “炽翼。”太渊突然问: “你把我和孤虹找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孤虹是纯血水族,炽炎洌水都在他的手中,只有他能够帮我启动这阵势。”炽翼答道: “至于你,若是缺了你,这阵势也是完成不了。”
   “好。”太渊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东溟在风中轻声嗤笑: “孤虹,你可听清楚了炽翼的意思,怎么还不动手?”
   “慢着!”
  就在孤虹手指挪动的那一瞬间,炽翼终于按照在场所有人希望的那样,喊了出来。
  炽翼与东溟对望了片刻,终于把手上的凶器朝着孤虹递了过去。孤虹把长针拿到手中,猛地推了太渊一把。
  炽翼一把撑住了太渊的肩膀,两人四目相对。太渊终究是忍不住伸出手,颤抖着抚上了他的脸庞。
  痂结丛生,起伏斑驳,只能依稀寻到几分熟悉的轮廓……
   “你……”太渊嗫嚅着,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炽翼幽深的瞳中看不出丝毫情绪,并非是他所熟悉的那种深沉莫测,而是毫无起伏的死寂黯淡: “你我之间,该说的不该说的,早就已经都说完了。”
  他推开了太渊,再次转过身去,太渊看着他的背影,一反常态地沉默着。
   “帝君,幸不辱命。”那厢孤虹已经走到东溟面前,手中捧着自炽翼处得来的诡异武器。
  东溟朝他点了点头,重新坐回椅中,好整以暇地望着炽翼,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方才对太渊说过,自何处得来,必将归于何处,你可同意这个道理?”
   “不错,万物归一,生灭恒常。”炽翼站在那里,头微仰着: “但纵然蝼蚁,于生死之间也要一番挣扎,何况是我?”
   “若是有其他法子,我也不愿将你逼迫至此。”东溟靠在椅中,叹了口气: “炽翼,你好生去吧!”
   “帝君。”炽翼一脸平静地说: “纵然你法力无边,但是妄图操纵三界命运,终究不过是为命运所惑!”
   “你跟着那朵花儿不过短短年岁,怎么也变得如此神神叨叨,不知所谓了?”东溟流露出些微不悦: “这些愚昧论断,不过是窥天一线,用于本帝君身上,岂不是太好笑了?”
   “炽翼,你也不用拖延时间。”孤虹接过话头: “帝君可是快要撑不住了。”
  东溟闻言大感错愕,但抬头时七彩光芒已到眼前,他只得一手抓住刺来的长针,另一只手打飞了孤虹。
   “放肆!”自开天辟地以来,恐怕是第一次有人能够见到,牧天宫的主人流露出了如此气急败坏的表情。 “竟敢对我使诈!孤虹你不想活了!”
  他用手捂住腰侧,那里插着一把艳丽如同鲜血的短剑。而被他远远摔开的孤虹慢慢起身,擦去唇角流淌下来的血渍,不无得意地笑了出来。
   “碧髓只能伤及表相,琼血却可坏你脏腑。”炽翼走到他的面前: “帝君,如今你被伤本源,非数千年不得恢复,不如就此回去东天休养,不要再管这世俗琐事了。”
   “原来你们早就计划好了……”东溟瞧着孤虹: “孤虹,你不爱惜自己的性命,难道连青鳞的性命也不在乎了?”
   “我可不是红绡,喜欢孤注一掷。”孤虹笑着说道: “我对帝君你所知甚少,又怎么敢轻言信任,纵然帝君重诺之名盛传已久,可我知道这一时承诺是当不得真的。”
  东溟的脸色苍白,近乎透明,看得出那一针一剑确实令他受了重创。
   “还请帝君恕我不敬之罪。”炽翼小心地靠近,在他面前躬身行礼。
   “不论他给你何种许诺,我劝你都要三思而行。”东溟直视着他,一字一字地说道: “我既然能够一手造就了你,自然也可以把你毁了。”
   “多谢帝君提醒。”炽翼直起了身子,忽然将右手朝着东溟伸了过去,他的动作异常缓慢,以至于太渊能够非常清楚地看到,随着离东溟越来越近,他手上的皮肤仿佛被无数利器割开,开始只是道道血痕,片刻之后便已血肉模糊。
  太渊正要抢上前去,但眼前白影闪动,孤虹挡住了他的去路。任凭太渊目光如何狠戾,只能换来嘲讽的笑容。
   “上古至今,东溟天帝从不容人近身。”孤虹好心为他解惑。 “幸亏此时此地,他又为碧髓琼血所伤,否则的话,恐怕炽翼早就化作尘土飞灰了。”
  这个时候,情势又生了变化。
  炽翼的手终于伸到东溟面前的时候,已经不成形状,甚至多数手指被削去血肉,露出了森白的指骨。
   “若是你敢用这么恶心的手触碰本帝君,我定不饶你。”东溟似乎不能动弹,只好僵直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只手,右眼此刻化作了血红颜色,代表他已愤怒到了极点。
  但是炽翼却充耳不闻,他用那只几成白骨的手,挖出了东溟的眼睛。

  东溟天帝的右眼非常特别。
  他的左眼本是极深的蓝色瞳孔,但右眼却会随着心情幻化出不同色泽,而炽翼将他的眼睛挖出眼眶之时,也未见鲜血溅溢。
  炽翼手中握着一颗黑色珍珠,而东溟双目紧闭,眼角缓缓流淌出了一丝七彩流光的血液。
   “这四海帝君印鉴,理应由四方帝君轮流执掌。”炽翼将黑色珍珠收入掌中: “东天帝君辛劳已久,这看管印鉴之责就交由旁人去费心吧!”
  东溟并未回答,他不言不动地坐在那里,竟然化为一片流光虚影,随风消散了。
  所有人都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
   “炽翼!”太渊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炽翼: “你没事吧!”
   “嗯!”炽翼站稳之后,用手臂隔开了他。
   “好了,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孤虹慢慢走了过来。 “你的承诺又要到何时兑现?”
   “她来了。”
  孤虹与太渊不由自主地顺着炽翼视线看去,却见有一抹艳丽身影缓缓行来。
   “那不是……牧天宫的总管?”孤虹惊奇地说道。
   “绯璎。”太渊垂下眼帘。
   “赤皇,白王,七公子。”绯璎走到近前,朝三人一一行礼。
  牧天宫中宫规严苛,绯璎身为总管,数万年间恪守礼仪规矩,纵然此刻面色灰白,进退动作依然平稳规整。
   “总管来得正是时候。”炽翼朝她点了点头。
  绯璎自袖中取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瓶,递给了炽翼: “九鳍青鳞的元魂精魄。”
   “有劳总管。”炽翼接过,随即放到了孤虹的手中。
  孤虹紧紧地握在手里,看着那瓶中似有若无的浅淡光芒,一时间百感交集。
   “帝君此次受伤不轻,少说需要千年方能恢复。”绯璎看向那张空置的座椅。 “不过帝君一旦复原,恐怕诸位的日子也不好过。”
   “往后的事往后再说。”
   “那么至此,我欠丹明的,算是彻底还清了。”绯璎笑得有些勉强: “赤皇大人,你多保重。”
  炽翼默默地点头,目送着她离开。
   “她这么做,是犯了东溟的大忌。”太渊平静地说: “可惜了。”
  没人问他可惜什么,孤虹是完全没有心思理会旁人,炽翼却好像根本看不到他。
   “孤虹,你先走。”炽翼说道: “我马上就到。”
   “时间不多。”孤虹与他擦肩而过时停下脚步,眼睛却盯着太渊: “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炽翼皱起了眉。
  孤虹虽然哼了一声,但神情却不见恼火。
  终于,烦恼海中,万鬼岩上,又只留下了两个人,一双影。

   “你有什么打算?”太渊看着脚边形影交接之处。
   “太渊,你走吧!”炽翼并未回头,轻声说道: “而且自此以后,我们都不必再见了。”
   “你是当真的吗?”太渊勾起嘴角。 “我好不容易再见到你,又怎会如此轻易地挥之即去?”
   “你应该都听清楚了。”炽翼幽幽说道: “我本是死胎,是我的母亲投了混沌一口灵息,才能留下性命活到今日。”
   “既然活了下来,便是你的性命,和你母亲还有浑沌都没有关系。”
   “我也曾经这样认为。”炽翼慢慢地摇头: “但是不行的,就好像东溟所说的那样,自何处得来,必将归于何处。”
   “不是说浴火重生就可以了?”太渊抬起了头,朝他笑着说道: “我分一半的骨血给你,那便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没有用的。”炽翼叹了口气: “我方才那么说,只是为了应付东溟,我并不想让谁为我受那样的痛苦,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法子根本是异想天开,是不可能实现的。”
   “你再说一次,好吗?”
   “什么?”
   “你对我说一遍,你是爱着我的,好吗?”
   “不好。”炽翼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你爱我是吗?”太渊看着他的眼睛。
  炽翼又摇了摇头。
   “好,我不逼你。”太渊的声音变得有些奇怪: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如果你曾经爱过我,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是很久以前……也许你已经忘记了。”炽翼闭起了眼睛,似乎完全陷入了回忆中。
   “有一天早上,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你就在我的身边,阳光照在你的脸上……那时我想,要是以后每一次睁开眼睛,这个孩子都能在我身边就好了。”
   “是那一天……”
   “我从没有对任何人有过那样的想法,从来都没有。”炽翼的声音悠远而轻飘。
   “然而就是那天,回舞死了……我对回舞并无爱意,我中意的是她的纯血,若是涅槃之时是由纯血的火族分我一半骨血,那么重生之后我的力量便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她死了以后,我的打算彻底成了泡影。不过说实话,自远古之后,我已经活得够久,倒也不在乎自己还能活上多少时间,我只是不甘心为命运摆布。
   “后来我被关了起来,对着四面墙壁,我总是不知不觉想到你……不知怎么就觉得或许不该轻易放弃,总还是会有其他的办法……比如说,这世上还有另一个能够与我心意相通,分享骨血的……”
  他说得断断续续,但意思却表达得非常清晰,太渊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我知道你对我有种特别的感觉,于是我刻意地和你亲近,想着要一步步地,让你死心塌地爱上我,然后我们就能分享骨血,把那一口阳息还给混沌,你和我就能毫无顾忌地长相厮守。”
  炽翼笑着说道: “只可惜那时候的我从没有爱过什么人,根本不知道这世间最不该计算的,便是所爱之人对自己有几分真心。”
   “别说了!”太渊伸出双手,把他搂进了怀里: “你跟我回千水,不!我们去可以栖梧或者无论别的什么地方,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就算你涅槃需要骨血,也尽管从我身上取用。”
  炽翼并没有挣扎,而是顺从地靠在他的身上,呼吸可闻的距离,让他的胸口隐隐作痛。
   “我或许喜欢过红绡,但那从来都不曾变为情爱,到了后来,更是那一点喜欢也没有。我爱着的人,从来……”太渊一手揽着他,另一只手一寸寸地抚摸着他脸上丑陋狰狞的疤痕。 “就只有你。”
  话音落下,太渊感觉到了炽翼明显的僵硬,知道他并非无动于衷,不由暗暗欣喜。
  过了很久,他等来了炽翼的叹息。
   “我等这句话,曾经等了那么久……”炽翼无奈地说道: “但是你现在对我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我现在什么都不能给你了。”
   “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太渊咬了咬牙: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从你那里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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