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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问心绝》    作者:皇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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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敏之所以在之前走动如许快,只是因为他使用轻功的缘故。但现在这许多人,自不会有吴敏那样的速度。
  
  众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孟尝的住所,那门紧紧地掩着,吴敏和任山坼互看了一眼。任山坼当先在门上敲了敲。
  
  门内半晌也听不出甚动静来,众人本以为屋内不会有人,却忽听得一人懒洋洋地应了一声,“谁呀?”
  
  任山坼微微挑眉,大声道:“孟尝,日上三竿,你怎地还没起来?”
  
  只听得门内一阵乒乓撞击声,门一下子开了,络腮胡根根立着,乱发揉做一团,衣服皱巴巴满是褶皱,“总镖头这么急着找孟尝,有什么事?”话语之间透着一股睡意,眼睛半闭半睁,一副懒洋洋睡意正浓的样子。
  
  任月莲和吴敏见状,皆有些愕然,若是往日,见这般样子还不会如何惊奇,但是今日……
  
  正想着,却听任山坼沉声道:“孟尝,你实话道来,今早你到底出去了没有?”
  
  孟尝一听此话,微微睁眼,露出困惑的表情来,“总镖头,孟尝从昨日起,就一直睡到现在,直到现在还……”他打了个哈欠,“怎么可能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还要出去一趟?”
  
  任山坼看了看吴敏和任月莲,缓缓道:“因为今早,月莲在这里见到了吴敏来找你,而吴敏其实并没有出现在此地,因此我们怀疑那个吴敏,是假的。”
  
  孟尝怔住,睡意顿时去了一大半,“吴敏来见我?月莲你也来找过我?”他抓了抓头,“我怎么不知道?”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怔愣,“你不知道?”
  
  孟尝点头,“孟尝可是一头扎到床上,可是在方才总镖头敲了门之后,孟尝才醒。”
  
  吴敏脱口道:“那我刚才也有敲你的门,你也没醒么?”
  
  孟尝露出困惑的表情,“睡得死沉,哪里听得到敲门声?”
  
  众人疑惑地看向吴敏和任月莲,任月莲惊道:“可是月莲有给孟大哥端水洗过脸的,孟大哥你可莫要诓我们才好。”
  
  孟尝指了指眼睛,“你看,眼屎还有好大一颗,哪有洗过脸的?小姐只怕是做梦里见到的吧?孟尝可是真没洗过脸的。”
  
  任月莲一介女流,怎会好意思去看孟尝的眼睛有没有什么眼屎?何况任山坼也不会让他去看,此刻一听,不由跺了跺脚,懊恼不已。
  
  众人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其中一些人甚至心说任月莲一介大小姐,竟会做梦梦到给孟尝洗脸。看来早已心怀芳心,以为自己嫁给了孟尝吧?
  
  任山坼暗自摇头叹息,虽说女大不中留,但如此之事,被外人知道,也不禁老脸一红。
  
  任山坼转头对盛日拱拱手道:“原来是一场误会,倒叫阁下看了笑话。”
  
  盛日哈哈一笑,“无碍无碍,令千金温婉可爱,孟少侠俊朗硬挺,。”说着,对任月莲咧嘴笑了一下。
  
  任月莲只作转头不理。
  
  任山坼对孟尝道:“这位是‘擎天斧’盛日。”
  
  孟尝对盛日拱拱手,“久仰久仰。”
  
  “这一次镖,乃是送这个东西,”任山坼拿出一直放置在怀里的白玉雕龙,“你和吴敏带人去吧,记住,务必要安全送到。”
  
  孟尝一咧嘴,“孟尝办事,总镖头有何不放心之处么?”说着,一伸手便要接过来。
  
  却被另一只手挡住了。
  
  孟尝一抬眼,便乐了,“这位盛兄,可是还有甚要说的话?”
  
  盛日看着他,也笑,“不敢不敢,只是此物贵重无比,只怕孟兄未洗过的手碰到,会有些……”他打了个哈哈,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孟尝听着,这才一拍手,“阁下说的是,那吴敏你收着罢,咱们近日里便启程。”说着,一抬脚,便要转身进屋里去。
  
  回头刚要关门,孟尝便见到任山坼一个踏步,也跟着走进屋来,他眼睛瞟屋内一团乱,也只是皱了皱眉,但并不说甚,只是轻声道:“那刀,究竟藏到哪里去了?”
  
  孟尝看了看他,咧嘴露出白亮亮的牙齿来,“总镖头放心,绝对在安全之处,孟尝可以保证。”
  
  “孟尝,任某向来信你,只是……”他顿了顿,轻声道,“凌无心今早,到底有没有来过?”
  
  “凌无心就算来过,刀也仍在,他来没来过,也无甚区别不是?而且……”孟尝本来还漫不经心的表情微微动了动,露出几分认真,“他也不会再出现在镖局里了。”
  
  “为何?”
  
  孟尝笑而不答。
  
  因自己接新镖之后,势必也要离开镖局,到时凌无心必会跟过来。
  
  但此类话,也不必说得太多太过,是不是?
  
  ***
  
  盛日站在一旁,看了看将白玉雕龙收在怀里的吴敏,又看了看一直盯着孟尝住处望眼欲穿的任月莲,忽然笑了笑,对吴敏道:“这孟尝,似乎有点意思。”
  
  吴敏并不抬头,只是淡淡道:“还算可以。”
  
  盛日又看了看任月莲。
  
  江南江北一带,本就盛产美女,而任月莲更是个中翘楚,美目萦水,唇若涂脂,就是不施些胭脂弄些妆容,素颜对人,也是亮丽无方,红衣似火,映得脸颊更是白里透红,十分艳丽。任月莲的美貌,在江湖盛传的美女排名中,颇为靠前。
  
  又想了想孟尝,一头乱发,一脸乱须,当真不修边幅,行为上虽不见如何,相貌却是显得大了些。
  
  也许是武功高强?
  
  但既然并不在江湖闯荡,而是只做了镖师,证明只是一个小角色而已,登不上什么大雅的台面。
  
  江湖上,最不缺的,就是相貌俊朗,武功又高的少侠,尤其是武林世家的子弟,一般都是相貌好,武功好,家室又好,以任月莲的容貌,找上这样的丈夫,既非不能,对“正威镖局”说来,更是大大有利。
  
  真不知道“青山澈水”任山坼的这位掌上明珠,究竟是因着什么看上了他。
  
  就算是自己,只怕比那孟尝,也好上一些罢。
  
  盛日又看了看任月莲,不禁如此想。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早就应该码完发上来的,只是JJ这两天改版了,所以思绪混乱了,今天中午补上。




拜月魔教

  秋日天高,倒也神清气爽。
  
  古道之上,地平线的另一端,露出两个小点,直至近前,才发现是两匹骏马,马上人稳稳地坐着,倒也英姿飒飒。
  
  两人骑了不久,其中一人方才“嘘”了一声,一扯缰绳,马慢了下来,另外一人见了,也拉了缰绳停下,直至另一人跟上来,方才失笑道:“孟尝啊孟尝,你这骑术,也该多多练上一练才好,走江湖不会骑马,那可是十分丢脸的。”
  
  “地头已经快到了,我可不愿和你一样纵马狂奔,以致他人侧目。”日光照在这人脸上,却见他大大地咧着嘴,脸上的胡子占了一大半。
  
  原来这两个人,便是护着白玉雕龙走镖的吴敏和孟尝。
  
  吴敏冷嗤一声,虽脸上仍是大大的不满,但骑马的速度,却已降下了许多。
  
  “说来这镖,是个如此古怪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秘密,会让人以为此物会引起江湖大乱呢?”吴敏摸着怀里的东西,如此疑惑道。
  
  孟尝笑道:“镖局的事,既然你我都不该知道的事,那就是不该知道的,想那么多做什么?”
  
  不多时,两人已经来到一处村落,村落不大,显然村中人还是鲜少有见到孟尝和吴敏这般的武林中人,尤其是两人腰间都挂着刀,骑着高头骏马。村中人一见,不由低声讨论,又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孟尝见状,不由哈哈一笑,“镖师也能逞逞威风,这也算是走镖的福利是不?”
  
  吴敏并不言语,只是下了马,把缰绳牵了走。
  
  孟尝一见,不由指着他大笑起来,却也下了马,跟着吴敏往前走。
  
  “这地方没什么客栈,不如找一处人家借宿一下,明早再启程。”
  
  孟尝一听吴敏如此说,便也点了点头,“自当如此。”
  
  吴敏拉着马,往前走,打算到其中一家去敲门,却见本来还在外面劳作的人,一见了他们往这边走过来,便不再进行手中的活,全部奔到家里去,把门一关,紧紧地闭上。
  
  孟、吴二人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吴敏到其中一家去敲了敲门,扬声道:“里面可有人在么?请屋主行个方便。”
  
  练武之人,耳力自是极强的。刚敲罢门,便听得门内虽然是动作慢吞隐蔽,却有乒乓东西相撞之声传来,之后便再无声息。
  
  吴敏失笑,回头道:“你平日里不就是如此这般行径么?前两日,你也没给我开门。”
  
  孟尝抓了抓头,“这件事,你不如忘记为妙。”说罢,趋前几步,也跟着敲门道,“请屋主行个方便,让我二人住上一晚。”
  
  方才吴敏说话后,屋内还有些声响,证明其中必定有人,孟尝跟着的话出口后,却仍是没有什么回音。
  
  两人面面相觑,都颇为不解,但既然此屋中人不理,那便换上一间,孟尝记得另一间刚刚有人进过,他便也上前敲门。
  
  仍是一片寂静,无人应声。
  
  孟尝有些诧异,看了吴敏一眼,吴敏便挨家去敲,村子并不大,片刻所有的屋子都已敲过门。
  
  但却并无一人开门。
  
  仿佛是死寂了一般。
  
  孟尝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若是再不寻个住处,只怕今夜要不太好过。
  
  想到这里,心下不禁有些着急,手下敲门便更是有力。
  
  既然你们不开门,那我就烦死你们。
  
  孟尝心里如此想。
  
  但不知什么原因,这个村竟真是没有人开门的,若说是不让人借宿,也不会整个村落都不让人借宿吧?
  
  两个疑惑地相互看了看,忽听一个牧笛声传来,一个牧童骑着牛,悠扬的牧笛声,正是出自他的手里。
  
  牧童到了近前,本还是背后靠着牛背,晃晃悠悠而来,此刻忽然翻了个身,便正坐起来,视线一瞟到孟、吴二人,忽然脸色一变,从牛背上翻滚下来,便往其中一个屋子里跑。
  
  孟尝和吴敏看得清楚,这个牧童是看到了他们腰上的刀,才慌不择路地往屋子里钻。孟尝眼疾手快,一下子抓了他的领子,沉声道:“你做什么要跑?”
  
  牧童脸色一变,脸上露出惊恐,“你们别杀我,你们别杀我,我们没钱,我们没钱,更没那什么绝之类的东西……”
  
  孟尝见他的惊恐之色并非假作,不由道:“你怕什么?我可没打算杀你。”他顿了顿,方道,“到底谁要杀你们?”
  
  那牧童一听“没打算杀你”这几个字,脸上退去的血色才恢复正常,但仍是有些颤抖,“乡亲们有好多被那些带着刀的人杀了……我也不知道……”他瑟瑟发抖地说,“好可怕……都是血……死了好多人……”说着,便挣扎着挣开孟尝的手,奔到其中一个房子里去,“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孟尝疑惑地看向吴敏,发现吴敏也是同样疑惑的表情。
  
  带刀的人?是江湖上的人?
  
  但向来盗亦有道,就算是向来做无本买卖的绿林盗匪,也有不乱杀百姓平民的规矩,何等人竟如此狠毒,竟对这些无辜的人下手?
  
  而这座看起来丝毫不起眼的小村,可是有些什么?
  
  孟尝和吴敏虽有些奇怪,但他们也知道,如今送镖紧迫,这些闲事,只怕还是管不得的。
  
  孟尝打了一个哈哈,四处扫了一眼,这才低声道:“原来是怕带刀的人?那收了刀便不怕了吧?”
  
  吴敏皱眉,“这些人都听了我们的声音,且又见过我们的脸,怎可能会开门?”
  
  孟尝笑道:“这又有何难?”说着,将一头乱发微微整理了,拿发巾重新绑了,胡子也胡乱用手抓了抓,理了理,把衣服也整了整,腰上的刀也收到包袱里,这才负手往前走。
  
  吴敏惊奇地看着他。
  
  在他的印象里,孟尝向来头发胡须散乱,一副邋遢相,行为举止也满是江湖气。
  
  但他方才把老是挡住脸的头发理了上去,绑了个书生发髻,又把胡须整理了,走路之间,如同在书香之中漫步而行,优雅自在。
  
  在这一刻,孟尝好像变了一个人。
  
  却不知这变,到底出自何处。
  
  吴敏正胡思乱想的着,便见孟尝向着其中一间门上敲了上去。
  
  孟尝微微咳嗽一声,便拿腔拿调道:“孟某前日于京都赶考,不幸落第,一时银两难酬,如今魂归故里,近乡情却,不知如何与乡亲交代。”孟尝拱拱手,满是恳切的语气道,“恳请屋主行个方便,让孟某有个住处,明日便走,决不至打扰更久。”
  
  孟尝平日里,向来酒肉不离身,一身的江湖气,说话做事,也是豪爽做派。
  
  此时拿腔拿调,一口咬文嚼字,只差“之乎者也”贯彻其间了,语气也无丝毫急迫,缓慢有序,听着便是一股儒雅酸腐之气。
  
  吴敏怔怔地听,却见不久,果然门“呀”地开了一个缝隙,露出一只眼睛来,上下打量着孟尝。
  
  孟尝拱拱手,只是微微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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