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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抢劫,是要遭雷劈滴!》    作者:水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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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下过令不准他出现在十丈以内的……”
  自那声厉喝以后的话吉盛天都没有听进去,那时的他脑中早已一片空白,耳际回荡的都是“不准出现在十丈以内”这句话,后来有多少宫侍受罚,那个男人是怎么走的,他都不知道,再一睁眼时已经是第二日,国寿早过,而他也回到了不是冷宫胜似冷宫的自己的宫殿。
  自此以后再不期盼幻想中的父子亲情,面对蜚语流长也学会冷漠以对,而不是如以前般与人拼斗,因为他只有一个人,自始至终。只是他总想问那个男人一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声音凄厉地大叫着醒来,吉盛天在一片黑暗中剧烈地喘息了许久,一时茫茫然不知身在何处。
  “小天,你醒了!”大牛一直守在小孩儿身边生怕他被淹坏了,偏又丢了那个会发光的珠子,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只能凭着他身上的热乎劲知道他还活着,可是却仍免不了很担心,现在听他醒过来自然高兴得很。
  梦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其中包含的情绪却是千差万别,巨大的反差令吉盛天有一瞬间的怔忡:“你——”很快将之前的事情记起,放到了嘴边就变成,“你怎么找到我的?”又是怎么在最后一刻救了他?
  “这个,俺也不知道啊!”大牛挠挠头,道,“俺到处找你,然后就听到水声,俺过去就看到你手里的光,俺就跳下去了。”
  到处找也能找到人,吉盛天在想,或许应该让他带路到处走走看,也许就凑巧走出去了呢?只是……“光?”吉盛天下意识地收缩左手五指,却空空的什么也没握到,知道夜明珠大概是在先前挣扎的时候弄丢了,心里忍不住苦笑:本来就前途未卜,现在连唯一的光源也失去了,怕是更难走得出去了。突然醒起男人方才的话,不由诧异道:“你会水?”
  “是啊。”他自小就喜欢上山捉鸟、下水抓鱼,邻家的大婶总说他不是个安份的主。大牛像个忠厚的大型犬般憨憨地点点头,只可惜这样可爱的神情在这一片黑暗中并没有任何人欣赏。
  吉盛天在心里嘀咕,以前似乎没听说过他这个父皇会水的,可随即又想到,他对这个人又知道多少呢?心里顿时满是苦涩。
  “那个——”大牛见儿子久久不出声,虽然很不想去打挠他,但是……“小天,俺饿了。”
  吉盛天额头的青盘冒了两下,咬牙切齿道:“你饿了自己不知道吃啊?”
  “吃的在你那里啊小天。”
  ……
  吉盛天默默地摸向身后,半晌,两手一摊,道:“没有了。”
  “啊?”
  “掉了。”简短地吐出两个字,吉盛天很是懊恼,应该是掉在方才那粘绸的液体里的,看来他的心性还不够稳重,才会那么容易被焦躁的情绪所慑,居然像个疯子般狂奔乱跑,还把性命攸关的食物给弄丢了。
  “喔。”大牛淡淡地应了一声,也没有表现出不满之类的,只是这样的态度却让小孩儿不满了。
  “你在怪我?”吉盛天在黑暗中瞪往他的方向,双拳握得死紧,大有他一说“是”就扑上去跟他干一场的势头。
  大牛奇道:“怪你做什么?”
  ……
  吉盛天默。如果这个所谓的父亲真的怪责他的话,他大概会很火大,要么跟他大吵一架,要么只是冷笑,却在心里鄙视他,但男人这么轻描淡写的反应却令他更难受,好像使尽全力向墙上击出一拳,那明明很坚实的砖却突然变成了软绵绵的棉花,无处着力的感觉令人憋屈得想吐血。
  不知道儿子复杂的心思,但大牛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更实际地道:“俺们要快点离开这里,这里很可怕的样子。”
  吉盛天很郁闷,他也知道这里很危险,应该早早离开,只是……“你识路?”
  “不认识。”大牛总算明白了他们现在的难题,开始冥思苦想起来,过了许久,还真的给他想出了办法,喜道,“有了!”
  ***
  大牛的办法很简单,却也很笨,将两个人身上的衣服撕成一条一条的连接起来,让小天拉着一头站在原地,剩下的由他拿了慢慢地往四处探,边走边松布条,但得保证两人间的布条一直绷得紧紧的,这有点像拿圆规划圆弧,一点不动,别一点调整着半径和起终。吉盛天想了想,觉得这办法虽然很笨,且耗时耗力,但总归有碰到出口的那一瞬,端看两人运气,好的话可以在饿死累死之前寻到生路,坏的话,也总算有个盼头,好过在原地呆着等死,便也就同意了,只是他坚持两人调换过来,由他去探路,而身体明显弱上许多的大牛留在原地。大牛一开始还不同意,毕竟叫一个小孩儿去劳累而他一个大男人在那里坐着等这种事情实在不符合山里人的观念,不过有儿子怒骂在前,又有自己体弱的事实在后,他也只有委委屈屈的同意了。
  事实证明倒霉鬼也会有走运的时候,在大牛浑身无力、心慌气短时那代表着成功的连续三下猛扯终于从一直死死握在手里的布条上传来,顿时腿也不软了,头也不晕了,像打了兴奋剂一样乐颠颠地沿着布条跑。这个地方困了他们许久,实际上却并不大,他不过跑了一小会便闯进了一片暖暖的烛光之中,狠狠眯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不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小天——”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正是之前的那个巨大的石室,而自家的儿子正站在前面不远的水池边。
  吉盛天低头研究两人的衣服做成的布绳,听到他的声音却是头也没抬一下,大牛满腔的喜悦顿时熄了一大半,有些怯怯地小步跑过去,扯扯儿子的衣袖,像个小媳妇般小小声又唤道:“小天——”
  吉盛天却像没听到、没感觉到他这个人似的,两个指头在那布条上拈了再拈,凑到鼻前嗅了又嗅,突然惊道:“石脂水!”一张俊俏的小脸变得苍白。
  “石脂水?”大牛疑惑地重复一遍,不明白是什么东西竟然能令他这个小大人似的儿子惊讶成这样。
  吉盛天没有理会他,快速将手中的布条折起一节绑成一个布团,凝着脸四处张望,看定他们方才进入的那道门左侧的油灯,走前两步,将那布团远远地扔了过去,精准地落进灯里。那油灯被重物一压,火焰顿时低了下去,却在转瞬之间猛地拔高,明明浸湿了水的布条竟然被点燃了!
  大牛呆呆地看着那火焰沿着布条一路烧过来,直到灼热感近在眼前才反应过来,可是却来不及了,伴着儿子那句“还不快扔了!”,火已经顺着布条烧到手上。“啊——”大牛惨叫着扔了布条,可他身上唯一的里衣右手袖角已经被点燃了,他忙用左手去扑,可那衣服好似特别易燃似的,左手袖子才靠近便也跟着引燃,烧得大牛惨叫连连,忙往身上蹭去,这下好,全身都着火了。“啊——”大牛惨叫着又蹦又跳,整个人在地上打滚,可那火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就在他以为自己肯定要给烧死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大喊:“跳水里去!”脑中顿时清醒了些,看准不远处的水池,全身用力这么一滚,只听“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地底遗宫1

  吉盛天方才也只是一试,没留意那个男人还抓着布条,眼见他痛苦哀嚎不由地有些内疚,只是那旺盛的火焰让他望而却步,待他得自己提醒滚入水池的时候想也没想地便扑了过去,心里竟然有淡淡的焦急。许是被烧得糊涂了,明明会水的人却在水里胡乱扑腾着,吉盛天还在犹豫要不要想个办法去救救他的时候,却见他停止了挣扎,双手往两边一划拉,“噗”地一声钻了出来,便也放下微微提起的心,问道:“喂,你没事吧?”
  大牛两脚踩着水,抹了把脸,也不管身上剧痛,兴奋地叫道:“小天,这是活水!”
  吉盛天见他挥动的右手臂上一片通红,难得良心大发,向他伸出手,道:“你先上来再说。”
  这是关心他吧?大牛童鞋顿时心花朵朵开,也顾不得炫耀自己的发现,生怕儿子后悔似的扑过去一把攥住他的手,连连点头:“好,先上去,先上去。”然后借着小孩儿的力爬上了池边。
  单薄的纯白色内衫被烧得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根本无法蔽体,露出大片被火炙得泛红的肌肤,多数的头发都已化成了灰烬,徒留小半截坑坑巴巴地贴在头上,就连左边眉毛也丢了一截,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真喘粗气,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吉盛天不动声色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见他没受多重伤的样子,非但之前的些许内疚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还有点解恨的感觉。见他喘顺了气,淡淡地开口:“你刚刚说的‘活水’是什么意思?”
  听到儿子发问,大牛顿时疲惫伤痛全消,乐颠颠地看着他,道:“这个池子的水是活的!”
  吉盛天皱眉:“水还分死的活的?”
  “当然!”说到自己熟悉的事,大牛神色飞扬,“这水被圈着不动那就是死水,时间久了就会发臭,也不能喝。活水就不同了,随时有水进,有水出,那水是流动的,把脏东西带走,再把干净的水带来,那水就一直都是好的了,能喝,还能洗东西。”
  吉盛天总结了一下他的话:“你的意思是,这池子有水进来?”
  “还有水出去,”大牛补充道,“要有进有出才是活水,这池子表面上看去是不动的,下了里面才能感觉到在流动。”
  “那进出水口可大?”
  “不知道,”大牛挠挠头,“俺只感觉到水在动,没有去察看。”
  实际上他当时被火烧得凄惨,滚进水里的时候还不小心呛了几口水,能感觉到那水有异已经很不错了,吉盛天居然还问他进出水口的问题,未免要求太高。他似也明白自己这个问题有些强人所难,便也不再追问,垂首沉思。
  这样一来反倒轮到大牛不自在了,难得儿子会问他问题,而他却答不上来,让小孩儿失望可不是一个好父亲应该做的事情,眼见小孩儿垂着头生闷气,大牛心里堵得慌,一急之下也顾不得身体叫嚣着要休息,居然挣扎着起来,“扑通”一声又跳进了池子里。
  吉盛天本在思考这水池下可能有的花样,待听到水声方醒过神来,只是等他扑到池边时只来得及看见那个男人猛扎进水中的身影。M的!吉盛天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谁允许他自作主张的?!说不清心里纠结的情绪到底是什么,少年半个身体探出池边,恶狠狠地盯着平静的水面,那眼神很容易让人相信如果不是因为他不会水的话,他必定会跟着跳进去将那人纠出来好好教训一顿。
  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但无论是水底还是水面上的人都感觉自己仿佛经历了整个世纪。大牛终于在窒息之前将脑袋探出了水面,猛喘几口气之后冲着池边的小孩儿欢叫:“水底下有通道,那边还有一个屋子!”
  ***
  虽然找到了水底通道,但吉盛天仍然将整个石室再检查了一遍,待确定真的没有其他通路之后方决定下水。鉴于他不会水,唯有靠那个男人带他过去,所以两人休整了一阵才再次站到了池边。叫旱鸭子下水可不是容易的事,大牛絮絮叨叨地将闭气之类的注意事项说了又说,生怕在水底的时候淹着了小孩儿,只是显然有人并不领情,一个大白眼投过来,多嘴老爹只得偃旗息鼓,只是在闭嘴之前仍是不甘心地再强调了一句:“记得呆会抱在俺腰上,千万别抱腿。”
  这下连白眼都懒得奉上,吉盛天直接靠过去抱紧他的腰,那力道,很让人怀疑他是存心报复。大牛却没感觉,反倒很受用似的笑了笑,一手护着小孩儿,一手攀着池壁下了水。
  开始还有些微的亮光,待沉下一小会儿后周围便只剩下黑。第一次有这种经历,吉盛天使劲闭着嘴憋着气,眼睛用力地睁着却看不到任何东西,水拼命往耳中灌,身体也总是不自禁地要往上面浮,所有感觉都被隔绝开了似的,视觉,嗅觉,听觉,就连被抱着的人也有一种虚幻感,好像自己也应该是虚无的,随时都会消散。似是过了许久,又像只是转瞬,伴随着耳中“波”地一声响,所有感觉都一齐回笼,只是在看清楚眼前事物的时候免不了目瞪口呆——这是,宫殿?
  大牛在冒出水面之后没顾得却留意四周,待将小孩儿拖到岸边才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立即惊呼:“啊,好、好漂亮!”之前他虽然已经潜过来一次,但那时他担心在另一边的小孩儿,也没有仔细去看,只隐约觉得是一间很大的房子,这时才将它看了个清楚明白,而他那词语溃乏的脑子里也只有“漂亮”这两个字可以形容了。
  吉盛天在男人被惊呆的时候已经从震憾中恢复,顾不得身上还是湿淋淋的单薄中衣,站起身四处打量:比之前那个石屋还要大上几倍的空间,整体采用黄金的颜色布置,明晃晃地刺眼。整个内室置了八条三人合抱粗细的金色柱子,每一条都有巨大的金龙蜿蜒其上,四下里林立着数十尊雕像,祥瑞猛兽均有,都是耀眼的金色。壁上的灯不是燃油的长明灯,而是一颗颗比他所使用的更大上许多的夜明珠!一颗便价值千金,那单是这几百上千的珠子便已不知价值几何了,更不用说修建这样宏伟的地下工程所需的人力、物力,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手笔?抚摸着形神俱备的金龙雕柱,吉盛天敢肯定这是皇族的大手笔,但究竟是哪一任皇帝却很难说清楚了,照位置来看该是天宇了,可这样的建筑不说倾国之力,但也不是三两年的全国产值可以支付的,而天宇建国两百余年以来,似乎没有过这么大的资金调动啊!
  “小天,你看这个椅子好大喔!”
  骤然被打断思索,吉盛天颇有几分不耐地回过头去,却见那个男人如兴奋的顽童一样在金色雕龙椅上爬来爬去,顿时有些怔仲。吉禅国尊祟白色,视金色为恶俗,因此皇帝的宝座便于其他两国不同,是由白玉所制,上铺白虎皮,华贵异常,一直是吉禅国的骄傲,而此时这个人做为亡国之君,竟然兴致勃勃地研究一张代表权利的椅子,难道他真的一点也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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