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世上真有灵魂这一说吗？
徐鸣告诉我：“你每天照多少次镜子？”
“很多次，数不清。”
“你觉得这副身体怎样？”
“完美无瑕。”这是我所能描绘的形容，这具年轻的肉体没有一丝瑕疵，每一寸都像雕刻出来的一般。上次被校花抓成那样的身体在愈合后，也未留下半点痕迹。
“是啊，简直不像人类所拥有。”
话里有话。
“你想说什么？宋子佑真是天使？还是火星人？”
“他是一个实验品。”徐鸣眼睛内敛深沉，深藏不露，我往常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此刻闻言却猛然抬头看他。
“不信吗？我认识一个天才博士，没事就喜欢研究基因，你就是他的一个实验品。我们在设计你时，用尽了一切的想象力，可惜呀，那终究是一个失败品。”
“失败品？”
“是啊，人是很漂亮，就是傻了点。”
“……那宋子佑的父母是？”
“他的母亲只是一个自愿者，父亲么，则是我的一个属下。”
怕就是徐小佐刚才说的那位叔叔。“因为我是失败品，所以你们把我丢弃吗？”
“是的，本来想处理掉，但我手软了。”徐鸣无所谓地笑笑，“我想看那孩子长大，于是把他交给一户寻常的家庭。”
“那为什么他会死了？”
“他本来可以高枕无忧地幸福下去，只是，他的亲生父亲突然失心疯想带走他，但不想要那副身体，所以……”
我像在听一个科幻故事，这个世界是不真实的。妈妈，我还是回家好了！
“但我觉得这副身体丢了挺可惜的，宋子佑记忆被带走，总有人填上吧。恰巧那天蒋涵打电话给我，说他失手杀了你。”说到这里，徐鸣看向蒋涵，“当时他吓坏了，你可能感觉不到。”
嗯，我看到的只是冰冷无波的他，大概我太快闭上眼睛，来不及感受他的害怕。
听到他这样说，我突然好开心。
“我临时起意，让我朋友把你的脑子嫁接到宋子佑身上，看看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然后呢？”
“你现在看来过得很好啊，我的担心都不存在。”
“原来的宋子佑呢？”
“他改头换面，还是一样的傻，有他爸爸照应着。”
我大概明白了，那位“天使哥哥”就是宋子佑的父亲。真相来得太容易，我觉得自己突然活得很不真实。
“有机会我想见见那位天才博士。”
徐鸣笑笑。我说：“我希望他给我整容一下。”
“怎么？还嫌不够美？”
“不，我想让他整得粗壮一点。”
“嗯？”徐鸣优雅地挑高了眉，似乎猜到我还有话没说完。
“嗯，我指我老二。”
即使顶着天使的纯真面容，猥琐的本质也是由内而外散发的。徐鸣依然优雅高贵，只是肩膀微微抖动。
大哥，想笑直接笑吧，整什么面瘫的表情。
我向洛言滑去，说：“我们回家。”
洛言感动看我：“你居然没吃大表哥豆腐，人家好感动。”
“你错了哦，我刚才发出419邀请。”
“你……”
“被拒绝了。”我哭丧着脸，为了维护自己猥琐的本质，我不惜牺牲万人迷的形象。
“哼，我大表哥又没恋童癖。”洛言捏捏我的脸，“我妈刚打电话给我，让我们回家过年。”
“真巧，我妈刚才发信息给我，说让我回家过年。”
“那去你家还是我家？”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你……”
嗯，自从确定恋爱关系后，洛言在我面前一再吃瘪，真爽！
不是我不想跟你一起过年，只是，大叔突然胆小如鼠，不敢告诉你我是蒋有为的真相。
独自一个人回B市，一路上洛言不断给我发信息，说想我，想抱我，想吻我，想上我，想把我勒死在他怀里。我一一回他信息，说，想蒋涵，想柳逸，想七贱客，想汪小丽，想你家里的银行卡。
回到家时已经另一番光景，告诉他们宋子佑的消息只是为了让他们放心。
“如果宋子佑还记得你们，就会回来看你们的。”我说，我没向他们透露徐家的存在，他们也不是傻子，能做出这么离奇事件的绝对不是普通人。我也没透露前生是做什么的，只说，“你们生养他这么多年，我占了他的身体，就有义务孝敬你们。你们不认我也可以，我也是活了近五十岁的人，也不好意思管你们当家长。”
也许是我展现出来的与宋子佑不同的成熟，让他们随和地接受了我这位朋友，我跟他们说我的学费和生活费不用他们操心，宋子佑如此美貌，有的是赚钱的法子。
过完年离家的时候，我没带走一件行李，衣服是洛言买给我的，我把属于宋子佑的东西全还给了他们。我没有宋子佑的记忆，也就不存在与他们的感情。
坐上火车离开B市的时候，我想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因为我知道，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真正的宋子佑还存在，他迟早会回到那个家。
而属于我的家呢？
我拨通电话：“洛言吗？我又被家里人赶出来了，现在在火车上，你来接我啊？你没被家里人赶出来吧？……”
改天，一定得买个属于我们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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