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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书籍名:《沽肉记》    作者: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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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说到李阿乱被一条大蟒蛇缠了,正到惊险处,被一个白衣人救了。那白衣人一手提灯,一手握了一束燃艾,双手在灯火下犹如透明一般。
  
  这白衣人见地上有人被蟒蛇缠了,手指一弹,那盏精致的羊角灯飘飘忽忽,挂上了梁柱。他又将艾草往地上一插,只伸出两根手指,像扯面皮似的,将那死蛇轻轻松松从李阿乱身上拉开,只头尾僵在洞中。
  那白衣人凑近了,双手同时攥着头尾,道:“这位郎君,你且忍忍,略松一松。”
  
  他声音放得极低,李阿乱还有些迷糊,忽见灯火之下,一张桃叶似的脸儿凑过来,竟是雌雄莫辨,眉毛长长,下巴尖尖,睫毛低垂,嘴唇微红,只眼睛太细,眯到一条缝模样,不然配上雪白的袍子,就是个上画儿的白衣观音。
  
  李阿乱眼睛立刻睁大几分,把这人的脸看了又看,也没听他说的甚么,胡乱点个头。那人轻轻一笑,提了蛇身极力一拽,将头尾全拽了出来。李阿乱上面嘴里还好,下面却有甚么蹊跷处被一溜儿细鳞挂着,全身弹动了几下,那行货子很不争气,抖了数抖,几道白液黏糊糊飞溅在小腹和大腿上。
  
  那白衣人哎呀一声,眼睛又眯紧一些,里面精光闪了又隐,若有所思。
  
  李阿乱也顾不得那些,只道被神仙救了,斜着勉强扒起来,他也不敢说自己名号,只道是破落户李三郎,口内嘈着甚么仙子救命,就要磕头。
  
  那人手指一伸,笑殷殷道:“李大哥惊了魂儿,在下怎会是神仙?”
  
  他走两步,将那艾草拔下踩灭了,回身作揖道:“在下姓胡,单名一个莫字,表字笑之。家中世代行医,今日出来采药,撞见这蛇妖行凶,也是机缘巧合,方能除掉它。郎君可受了伤?在下这里有疗伤止血的草药。”
  
  李阿乱伸手在喉咙掏一掏,虽然满嘴腥臭,倒没受伤。再摸摸屁股,幸喜蛇头几与身子同等粗细,又有许多黏液,也没伤到分毫。想想有些草药用,也比没有的好,便想开口讨要,却见胡笑之俯身查看死蛇,一脸凝重之色。
  
  那胡笑之将蛇身仔细看了一回,伸指一划,也不见他使甚么利器,那蛇身腹部已经被开了长长一道口子,他低头翻检了几下,眉头越皱越深,仿佛遇到了甚么极难解的事情。
  
  李阿乱听他低声嘟囔,甚么“不在?这会藏在哪里?”,又是甚么“奇了,我怎会看错!”忽然抬头向李阿乱望来,一双细细的眸子异光莹莹,再一看又是平和温淡地冲他浅笑,有如梨花初绽,清丽不可方物。
  
  李阿乱只疑自己眼花了一瞬,胡笑之已经近前数步,道:“李大哥,这蛇精好生狡猾,你若不是今天遇见我,只怕这样走了,也活不过几天。”
  
  李阿乱大惊,结结巴巴地问:“俺、俺中了这贼蛇精的招儿?”
  
  胡笑之点头道:“这蛇精最是阴险,它临死前,只怕吐了自己的毒丹在李大哥身上,那毒丹乃是它全身毒液凝成,中着表面看着无事,三天之后才肠子溃烂,全身黑紫,再痛个七天七夜才死。”
  
  李阿乱向来铁骨铮铮,这时听到死法如此凄惨,终于怕了,脸色发青道:“那、那可有救法?”
  
  胡笑之沉吟了片刻,道:“救法也并不是没有,却要先看看那毒丹能否取出,我若取得及时,那毒丹或许还没融尽,也未曾知可。再用药草调养一番,将余毒清了。只是取丹这一番苦楚,只怕李大哥受不住。”
  
  生死攸关之际,李阿乱哪计较这许多,只道:“胡兄弟,救命要紧!俺耐得住,关老爷当年中了毒,边读春秋边刮手臂,你就拿小刀子把肉全剜了,俺若吭一声,便不是好汉!”
  
  胡笑之抿嘴一笑,也不跟他理论关云长究竟如何刮臂疗伤,伸出双手,挽起袖子。灯光下只见一双雪白的手儿,如葱白生光,脂玉裹油,却骨节分明,手指细长,决计不是妇人模样。李阿乱急吼吼躺下把腰一拱,拱得像只虾儿,双手抱着两膝,头下脚上,方便就着亮光。
  
  胡笑之怀里掏出个扁扁的银盒打开,双指挖了些玫瑰色的膏子出来,填在李阿乱后肛里,口内只道:“李大哥,这是我家传秘方,去毒消肿,我怕伤了你,须里外都涂遍了。”
  
  李阿乱心道不过流些血哪里那么金贵,胡笑之却不含糊,又挖又涂,一盒子膏儿涂得精光,后边却也没溢出来,只手指在外面口儿上略使使力,才漏出些晶莹微红的汁子来。李阿乱却觉得舒服了许多,之前被蛇精钻得涩刺刺地,又冷又硬,这时候不知怎地,全身发汗发暖,好像刚喝几斤烫好的烧酒,热力从后腰里往上冒。
  
  胡笑之见火候已到,只装着再涂膏儿,手指进进出出,渐渐变成三根,扩了扩儿,手上的指甲忽地伸长,照着本被蛇身擦过一溜儿的那处狠狠一掐。
  李阿乱猝不及防,嗷地一声,也不知是痛是乐,光用双手将大腿箍得更牢,眼里也含下一包眼泪,脸憋得通红。
  
  胡笑之忙道:“李大哥,这是蛇毒发了,你千万再忍着,全身放松别用力,我来取那毒丹。”
  
  李阿乱憋狠了,也发不出声,想点一点头,脖子也梗扭着,他倒着久了,头上有些充血,分不出体内三根手指又加到四根,只觉得那处火辣辣地,又被甚么不断地顶刺着,疼中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痛快,犹如千百个小爪子在心尖儿上挠动,挠得他苦不堪言。
  
  胡笑之见他眼角都要撑裂了,目光却涣散飘忽,微微一笑,将拇指也收束在那出入之势中,极缓极缓地押了进去。这一手最是危险,寻常人等早就后面开裂,血流成河,李阿乱却只觉得后面一寸寸撑开,疼得难忍,然而早就夸下海口绝不吭声,刚才叫了一嗓子,已是大大丢脸,这时候痛得闷闷地,只好将腿再张大些,只是也太痛了些,整个屁股都麻了。
  
  时间仿佛长到凝固,李阿乱忍了又忍,呼吸都要屏住了,胡笑之的五根手指终于在他体内握成一个拳头。
  
  胡笑之不动,李阿乱便不敢呼吸,终于一口气快憋不住,才听对方若有所思地说道:“好像拿到了那内丹,又好像被它溜了。李大哥,你放心,在下一定细细地找!若是不留心,在你脏腑中留下些余毒,岂不抱憾终生。”
  
  他神色端凝,巧言诱骗,李阿乱此时便不肯,也已成了刀俎上的鱼肉。李阿乱痛到说不出话来,身子倒扎着被胡笑之又加力一按,小腿都反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胡笑之的手腕沉没在体内,将及没了半肘进去,才慢慢拔出,那出入之势,越来越快,身子早已不是自己的,随着胡笑之的手臂抽拽微微颤动,但拽得狠些,便有些猩红的肉褶儿翻出来。
  
  胡笑之拳头又搠了数百余下,里面药膏都化尽了,犹如稀蜜一样,一出一入,犹如有人在泥沼里行路,叭唧咕滋拔得肉响震天。那处儿又稠稠地,泛出许多泡沫,胡笑之干脆凑过去舔了去,露出鲜红的舌尖儿,灯影浮动,妖异非常,哪有半分神仙态度。
  
  李阿乱纵有过人之能,此时也半死之态,昏迷不醒。胡笑之犹不放手,一边戳弄一边眯着眼睛,笑嘻嘻道:“李三郎,你里面好极了,在下舍不得出来。然而一次玩尽了,在下却舍不得你死。只好折个中,改日再来和你玩耍。”
  
  他依依不舍抽出手来,将手上黏液舔了又舔,换了满脸深情的样子,道:“这许多精血,也需养养才好。”说着袖内拈出一颗三寸长的灵芝来,把双手只一合,一株光润暗红的灵芝尽成粉末。
  
  胡笑之将那粉末一半含在口里,像雌鸟喂雏儿似的,一口一口都哺喂了李阿乱,另一半和些唾液调匀了,托着用两根指头沾沾,又将刚才弄过一大套的地方细细地涂抹了,犹贪恋里面温暖,在内壁上揉着不放手。
  
  李阿乱哼哼了数声,像是要醒,胡笑之轻笑道:“这灵芝倒见效快,怕是有些补过头了。”
  他见李阿乱将醒,再不好留,只得伸手在李阿乱眉心一捺,又凑在耳边笑道:“三郎这就忘了在下,只做个露水的姻缘,方才有趣儿。”说着一挥袖子,那羊角灯竟倏然不见。
  
  此时天色又有些泛白,胡笑之将李阿乱轻轻推在那稻草中,拿被子半掩了,又不知想到甚么,笑了笑,伸出拳头张开手掌,掌心卧着一颗鸡卵大小的碧绿珠子,如夜明珠一样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胡笑之看一回,似笑似叹道:“都是这蛇儿不好,白修了这内丹,却藏在那等好去处儿。”一手托着那内丹,一手拽了蛇身,飘一般地走出殿去。
  
  赵子胆这日巳时便到了土地庙,拐进偏殿两间房找了一圈儿,只有张破床在地上,还是走时模样,不禁骂一句懒鬼投胎。他绕着土地庙走一走,边扯着喉咙喊:“乱三郎,快出来!我带肉过来看你哩!”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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