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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页

书籍名:《尸闻录之尸鬼》    作者:徐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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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贤?”突然有人喊他的名字,一只手搭在的自己肩上。

依稀记得这种时候被人喊是不能回头的。

房贤屏住呼吸,浑身僵得和石头一样。

“你怎麽了房贤?”对方说完这句话,就绕道了房贤面前。

房贤见著眼前的人,原本的恐惧一下子散去,“姜律师。”

姜离白笑了笑,“到底怎麽了?”

房贤连忙拉住姜离白的手,“我……”

“嗯?”

房贤想了想,又觉得这样的事说出去也不一定有人信,连忙道,“我迷路了。”

姜离白笑道,“呵呵,是麽。你不知道怎麽回家呀?”

房贤点了点头,余光不禁瞥了眼刚才的小巷,只见小巷的尽头一片霓虹,就是大路了。

刚才明明什麽都没有。

房贤低头,连续踩了两次的竹竿也不见了。

手心里出了汗。

姜离白转过身,“怎麽出了那麽多汗?”

房贤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不太舒服。”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人来人往的街上。

房贤往前面看,路上也没有空车。

姜离白看他脸色惨白,温和道,“我送你回去吧。”

房贤感激地望了姜离白一眼,点了点头。




尸鬼──4

第二章:

回去的时候差不多八点了。

房贤不知道自己在那个小巷里耽误了多久,也不想去知道。坐在车里的姜离白笑著朝他挥挥手,道了句,“月初见。”

房贤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就转身朝著宅子的大门走去。

宅子不大,但是打开铁门之後会有个花园,房贤要经过花园的碎石路才能通到宅子的正门。

平时天亮的时候走倒还好,现下已经这麽晚了,夜月当空,之前又遇到了那麽奇怪的事,让房贤觉得不舒服。

房贤快步走到了门口,掏出钥匙打开门,然後立即关上门,原本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起来。不禁闭著眼睛靠在门上深呼吸了一把。

好香。

不同於平时闻到的那些洗发水或者香水的味道,那是一种带著迷惑性的香味。

让人晕眩的味道……是佛香?

谁在家里点香了?

房贤往前走了几步,按了按墙上的灯。“吧嗒”一声,开关开了,灯却没亮。

房贤脱了鞋往屋里走了几步,“王妈?王妈?”

偌大的屋子里没有一点声音。

房贤突然想起了前些天王妈拿著染血菜刀的样子,不禁往後退了一步。

往後看了看,大门就在身後不远处。

这房子住著不舒服,自从房一孝死後,奇怪的事情就一件件发生了。

房贤想跑。

但是想想却又不知道往哪跑。

不管怎麽样,这个屋子都透著邪气,在住下去可能有一天真的会出事也说不定。麽想著想著,就不自觉的摸著斜跨的包,想掏出手机找个诸如姜离白之类的人来帮帮忙。

房贤靠在门上,摸了半天,却怎麽也摸不到手机。心急之下,索性慢慢靠著门蹲了下来,轻手轻脚地把书包里的东西都给倒在了地上。

手机手机……手机到底在哪儿呢?

房贤心急如焚地找著手机。

“!”得一声!

房贤吓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循著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原来是客厅里的窗户没关紧。

月光从窗外撒了进来,木质的地板染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漂亮是漂亮,可惜房贤不喜欢。一阵风吹来,一片云挡住了月光,整个屋子又暗了一些。

正想低头继续找手机,却发现了一个什麽东西散落在了沙发和茶几附近。

客厅的沙发和茶几是一套的,米白色的,款式利落,茶几是玻璃做的,碎裂的花纹看上去很漂亮,样式也很简单,四方形的碎玻璃下面是一块透明的玻璃供人摆放些些杂物。

可是此时此刻,原本该空无一物的地方却横著一大块黑色的东西。

房贤手上的动作不禁停了下来。

香味好浓,浓得人喘不过气。

房贤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想去看看横在茶几那儿的是什麽东西。

靠著门慢慢站起来,朝著茶几走了几步。

才没走几步,房贤就不敢往前了。

风吹云散,月光又一次照了进来,在月光的衬托下,碎玻璃花纹的茶几表面依旧光滑如新,只是原本该是白色的花纹全部变成了暗红色的纹路。

腿软了,房贤捂著嘴跌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玄关那儿。

“啊!!”

那些东西……竟然是内脏…

辨认不清的器官和肠子散了一地,沙发底下,茶几下,都是暗红色的东西。

香味…那不是香味……那是血的味道吧。

香味却越发浓烈了。

房贤连忙转过身,想站起来,立即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但是腿脚却怎麽都不听使唤,双腿虚软无力。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因为害怕而全身使不上力。

这附近不会有人在了。

只有他一个,他可能也活不过今天了。

这麽想著,又是害怕又是绝望,房贤差点哭出来。

他想活下去,想活下去,这个想法却是这麽的清楚。

房贤努力趴在地上,爬到了门口,双腿虽然没力气,但是双手颤颤巍巍地还能动。

只要出了这门,能现逃出这个宅子也好啊。




尸鬼──5

“房贤!你怎麽了?房贤?”

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房贤!开门啊我是姜离白,你怎麽了?发生什麽事了?”

房贤一听是姜离白的声音,突然“哇”得一声大哭起来,原本无助的感觉立即减少了大半,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即将溺死的人在一片汪洋之中突然出现发现了一条独木舟似的,“姜律师,救救我!姜律师!”

那边立即传来姜离白的声音,“你开门啊!到底出什麽事了?”姜离白一脸急切地望著眼前的铁门,这门怎麽踹都不可能踹开吧。

房贤在那边哭泣凄惨,“我……我站不起来,姜律师,你快来救救我,这里…这屋子好邪门!”

“砰砰砰!”房贤听到了撞门的声音,可是这扇门是钢制的,门锁又有两重,怎麽可能撞得开?

房贤断断续续地抽泣著,突然想到那扇没关的窗户,随即大喊到,“姜律师,大厅的窗户没关,你绕到後面可以爬进来!”

姜离白听到房贤的话,立即回答,“知道了,你等著我!”说著就从左边绕了过去。

虽然不想往窗户的方向看,因为那样势必会注意到那一地的内脏,但是又想快点看到姜离白出现,这样恐惧和期盼交织之下,房贤还是选择盯著窗户不放。

不看倒也罢了,这一看才发现不妙。

刚才明明开著的窗户为什麽是关著的?

“呼……呼呼……”耳边突然出现了呼吸的声音,“呼呼…”

房贤原本放松的那根弦又一下子绷紧。

声音太近了,近的好像就在身边,准确的说,就在右边。房贤不敢侧头,不敢说话,只能直勾勾看著刚到窗外的姜离白。

姜离白在窗外喊了句什麽,可惜距离太远,他根本听不清。

耳边的声音犹在。

“哱哱哱……”像是有什麽东西在地上跳。

房贤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冷汗从他的脖子滴进了衬衫里。

有什麽东西正在靠近他,踩著那种异常情况的步子。

窗外想方设法进来的姜离白见房贤一动不动发,心里也急了起来。

房贤却只是蹲在那儿,怕得半死。

到底是什麽东西在动?

房贤咬紧牙关,低头往下一看。

“啊!”差点叫出声来,却忘记了身边还有个“人”。房贤连忙捂住嘴巴,浑身都好似注了麻药似的,动也动不了。又好像有亿万只蚂蚁在身上爬似的,又疼又痒。

为什麽自己站不起来呢?

他都十六岁了,不是个孩子了,为什麽还会这麽的害怕呢?

房贤,夜里千万不能出去。

……房一孝的嘱咐一次又一次出现在了脑子里。

不能出去。

裤脚管里爬进了什麽东西……还是热的……

房贤浑身发著颤,机械似地慢慢低下头去,“肠……”那根肠子钻进了自己的裤管里。

“呜……”害怕的不敢出声,也不敢动弹。

那肠子在他的小腿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谁来救救他……谁……t

“哇啦”一声。

原来是姜离白找来了花园里的盆栽,砸碎了玻璃。

姜离白也不管窗边的碎玻璃渣子,从窗口爬了进来,见房贤一个人站在那里浑身抽搐,连忙大喊道,“房贤!房贤!”

房贤只是紧闭著眼,脸色惨白,“它……缠著我…呜呜呜……”

姜离白连忙跑到房贤身边,抱起了瘫软在门上的少年,“什麽东西?”

“肠子,那根肠子缠著我的脚。”

姜离白低头,看著房贤的脚边,“什麽东西都没啊,你身边什麽东西都没有啊!?房贤房贤,你睁开眼看看。”

房贤一听,连忙睁开了眼。

暧昧不明的月光下,自己的脚边果真什麽都没有。房贤颤抖著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脚踝处什麽东西凑没有。

那……刚才是自己的幻觉?

那茶几里的内脏也是幻觉?

“房贤,你还好麽?能站起来麽?”姜离白想把房贤给拉起来,却发现房贤一动不动。

房贤摸著自己的脚,突然毫无语气的开口,声音却是颤抖的,“姜律师,能不能麻烦你,开个灯,开关,在你左边的墙上。”

“哦,好。”姜离白站起身,按下了开关,没亮,又按了一下。整个屋子一下子被柔和的橘黄色所照亮。

房贤睁大了眼睛,看著茶几里的东西,突然“饿”得一声吐了起来。

──那不是幻觉。




尸鬼──6

姜离白报了警,因为地处偏僻。所以警察并没有很快赶到现场。

姜离白把房贤抱出了门,两个人坐在车里等著警察出现。

房贤惊魂未定,身上搭著姜离白的外套,整张脸毫无血色。

姜离白瞥了眼身边的少年,问了句,“要不要喝水?”

房贤一动不动地盯著不远处的树林,一语不发。

姜离白微微叹了口气,转过头去看著窗外的房家老宅。漂亮的小洋房,白色的墙壁上挂著一些夏天残余的枯萎的爬山虎,大厅里的灯亮著,空无一人大开著大门的屋子看上去的确让人有种不祥的预感。

“姜律师……”房贤突然开了口,也许是刚才喊得太过声嘶力竭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哑。

姜离白侧过头,用关切的眼神望著他,“怎麽了?”那声音是极温柔的。

房贤愣愣看著眼前的姜离白,又或者说,他看到其实是姜离白身後的那栋屋子,“能不能想办法帮我在我学校附近找间公寓?”

姜离白想了一会儿,点头道,“也是,出了这种事情,再住在这里是不可能的。可是你一个高中生,一个人住在外面也不太安全。生活起居也没人照顾。”

“我会找人来做饭的。”

姜离白连忙接话,“临时找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用,现在这个社会坏人这麽多……我还是觉得你一个人住在外面不太好。”

房贤被他说的烦了,“那怎麽麽办?难道你要我住福利机构?我都十六岁了。”

姜离白见房贤犯急了,连忙安抚道,“我的意思是,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先来我那儿住一段日子再考虑之後的事情,毕竟我和你父亲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而且我也算是你名义上的监护人。你父亲的遗嘱里虽然写著要让你一个人住,但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你来我这里住也是合情合理的。”

房贤一听,稍微有点愣住,“真的可以?”

姜离白笑著摸了摸房贤的头,“当然了。”姜离白的手没有预想中的温暖,但是让人觉得安心。在此之前,房贤从未觉得眼前的人是这麽的亲近。然而此时此刻,房贤觉得姜离白的存在一下子变得清晰而重要起来。

警察在之後的十多分锺内赶到了。

为首的警官见了姜离白和姜离白身边的房贤,立马派了两个人围了上去。

房贤见那群人一个个钻进了那栋熟悉而陌生的屋子,心里没由来的忐忑。总觉得有哪里放不下心,却又不知道是哪里才出了错。

“最先发现尸体的是你麽?”拿著笔记本的小警察看著房贤。

房贤点了点头,却没说话,他的脸色仍旧是惨白的,看上去一脸的病态。

“说说具体是怎麽发现的?大概时间是几点?有没有别人在场?”

小警察一下子扔了一大堆问题过来,让房贤应接不暇。原本就乱糟糟的脑子越发的乱。

“我…回家的时候,打开门……闻到了香的味道。”

“啊?什麽香?”

“庙里的那种香,那个味道把整个屋子都占满了。我一进去,就觉得头有点晕。”

小警察抬了抬眼,“说重点。”

房贤不禁皱了皱眉,“然後……我看了窗户……蹲下,不对,是先蹲下然後看窗户的……也不对…”房贤一下子捂住脑袋,觉得胃里一阵恶心。初见那堆东西时的感觉一下子涌进了脑子,既恐怖又让人厌恶。

“咳咳……咳咳咳……”

姜离白连忙从车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了房贤,然後对著面前一脸不耐烦样子的警察好声好气道,“不好意思警察同志,他刚才受了惊吓,现在不太适合问话。你也见到了,他才刚到十六岁。要不你先陪著你们领导进去看看,待会儿再来?”

对方冷哼了一声,“勘察的事不归我管,既然问不了他,那我先问你好了。你为什麽会在这里?和这个屋子的人有什麽关系?”

姜离白扶著一边的房贤,开始说了起来,“他叫房贤,是这栋洋楼的主人,现在和负责打扫的阿姨住在这里。我是这家人的律师,也是这个孩子的监护人,他父亲死後,我负责暂时保管著他父亲的遗产。今天我在路上偶遇了房贤,他正好迷路不能回家,我就开车送他回家,然後我…………”姜离白把今天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一边,对面的警察一边听,一边把关键的地方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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