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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书籍名:《狼亲狈友之卧蛇藏鼠》    作者:恩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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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为屿说:「他们刚才还在。」指着墓壁,「翻到后面去了。」
  段杀摸摸后脑勺,脑子里翻腾尖锐的疼痛,让他不由面目狰狞起来。
  「刚才段和还在,不骗你,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拉上来!」柏为屿往后退一步,这才发现段家兄弟俩天差地别,自己如果是和段杀打起来,八成被拍成锅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种猛人还是不惹为妙!
  段杀一句不言,浑身迸发杀气,他一站起来,那猛兽气场汹涌迫人,柏为屿吓得差点尿裤子,颤巍巍贴着墓壁滑行,警告道:「我兄弟为了把那小子拉上来,流了这么多血,要不是你给了他一枪,我们会这么狼狈吗?你可别忘恩负义!」
  洞口的鲜血一路拖到石壁边,连墓壁上都留下斑斑血迹,段杀不冷不淡地哼了声,敲敲石壁,问:「我弟在这墙后面?」
  「嗯。」
  段杀拉开嗓门喊:「段和!」
  隔壁果然有人回应:「哥?」
  柏为屿大喜过望,「小蛮!你没事吧?」
  隔壁一阵寂静,段和道:「夏威昏过去了,他不太妙,体温过低了。」
  柏为屿整颗心都吊起来,小蛮一直是个彪悍的人物,居然在这种危急关头昏过去了!他慌乱的问道:「那怎么办?」
  「他需要休息,还要输血,不及时处理枪伤会发炎的。」
  在这地方说这些话不是鬼扯蛋嘛?柏为屿恨不得毙了段杀这个祸害!段杀倒是无所谓的态度,「段和,你没受伤吧?」
  「没有。」
  「你有没有枪?」
  「……没有。」
  「有没有手电筒?」
  「……没有。」
  段杀冷汗直流:「你哪里都别去,坐着别动,我去找你!」
  「不要,哥,我觉得这个墓道好像是倾斜的,怕是会有水漫上来,我得往上走,而且……」他顿了顿,又说「上面有光线,我上去看看。」
  段杀听到「有光线」三个字,愣了愣,欣喜若狂道:「一定是出口,你赶紧出去!」
  「哥,这个光线,不像是阳光……」段和踌躇片刻,弯腰把小蛮背在背上,「总之我先上去看看再说,你们也往有光线的地方走,是……好像是蓝色的光。」
  段杀眉头拧在一块儿,「段和,我告诉你,别带那个扯后腿的,不然遇到什么状况连你也逃不掉!」
  柏为屿气得一蹦三尺高,「段和!小蛮流这么多血可全是因为拉你上来,否则你早喂水怪了,别学你哥狼心狗肺!」
  段杀侧脸看了他一眼,神定自若,却兀自散发出一股子猖獗盛气!
  柏为屿立时颓了,吓得暗叫,呜呜,他好吓人……
  段和简洁地说了句:「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他的。」
  段杀恨铁不成钢的骂道:「白痴!」
  段和在那一头嘱咐道:「哥,我上去了,你别算计那位小兄弟,他们不是坏人,我们得互相帮忙才能出去。」
  小蛮觉得有些温暖了,意识在半空中飘忽了许久,他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一整片冷蓝的光线……极大的一个空间,四面墙壁都排着一整排的灯盏,幽蓝的火光静谧地燃烧着,空间中央嵌着个凹字型的白玉台,凹槽部分露出一个简单至极的木棺棺盖,竟是连棺椁都没有!
  他张了张嘴:「曝露狂。」
  段和打着赤膊站在一公尺之外的灯盏前,听到动静回过头,不好意思的笑笑,「你还冷吗?」
  小蛮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T恤,不屑地嗤一声,实话实说:「还冷。」
  段和摊手,「我没有衣服给你穿了。」说完,蹲下来,摸着墙壁和地面小小心心的蹭到小蛮身边。
  「你还可以吧?真有机关的话你这样也不行的。」小蛮被他猥琐的动作逗笑了,问:「这是什么地方?」
  「大概是这个墓的中心了。」段和指指自己刚才触摸过的灯盏,「鲛人油灯,燃个几千年都不会灭,我们在墓底遇到的那些怪物,估计就是鲛人,用来提炼灯油的,至于为什么会活到现在……」段和抓抓脑袋,表示不解。
  小蛮虚弱地点一下头,拉着段和的手逞强站起来,拉长脖子往中央的白玉台看去。那个凹槽中间的确只露出一个木棺,至于凹槽有多深,从远处看不出来,只能瞧出木棺四周是空的,这个白玉凹槽倒更像一个缺了盖子的巨大棺椁,思及至此,他指向那个木棺:「那个棺材里一定有宝贝,你去搜一搜。」
  段和急得连连摆手,压低声音道:「千万别动!我们老老实实待着,等那个小兄弟和我哥过来和我们会和!主墓室里一定有很多机关,我们什么都别摸,说话也要小声!」
  「废物!」小蛮鄙夷地斜他一眼,「摸出什么宝贝够吃一辈子,要不是我没力气,我就……」
  「你去啊,他一个人怪寂寞的,你可以抱着宝贝和他躺在一起过一辈子!」段和口不对心地把他拉回地上坐着,牢牢按住他的肩膀,生怕他又爬起来就往棺材冲去。
  小蛮站了一分钟,头晕目眩,便也半推半就地坐下来,别说再爬起来了,就是动动手臂都没力气,软绵绵地诅咒:「让你哥和他躺在一起吧,你他妈的!」
  段和悻悻道:「唉,够了,我都替我哥道歉了。」
  「我杀了你再和你说对不起好不好?」小蛮给他个白眼。
  段和不和他争辩,面无表情地撩开对方的衣领往里头看一眼,小蛮贞烈地一收领口:「干什么?」
  「我只是看看你的伤口。」段和失笑,「拜托,你有什么值得我看的,又不是女的。」
  「别碰我,我得提防色狼!现在男男空前盛行,马路上一看板砸下来压死十个人,九个是gay!」小蛮做烈女状。
  段和无可奈何地表白真心,「你放心,我是那剩下的一个。」
  「那个是双的。」
  段和无语,心想,我这不是有毛病吗?自己说自己被压死也就罢了,结果还捞着个双性恋的名声。悻悻地收回手,他莫名尴尬,好像自己刚才是真的要对他怎么一样,挖空心思转移话题:「那什么,你们也别怪我大哥,我们差点被人害死,所以他警戒心很高。」
  小蛮挑起一边眉毛,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段和道:「我们下来没多久就找到一个墓室,里面也有棺椁,棺椁里没有什么陪葬品,我们跟着打开棺材……」下巴往墓室中央的白玉平台扬了扬,「现在看来,那个棺材里的人大概是给这家伙陪葬的,总之那是一具干尸,身上配了些装饰物,还枕了一个玉枕,老于立刻伸手去抽玉枕……」
  「老于?」
  「和我们一起下来的人,我哥以前是在当兵的,上个月他有个战友来找他,提供了这个墓的线索,两个同伙也是那人找的,一个老于一个虎头,我和我哥只知道他们的外号,其他底细都不懂。」
  「哦,然后呢?」
  「老于刚碰到玉枕,不知道从哪冒出一只猫……」
  小蛮脸色一凛,「猫?」
  「猫。」段和强调:「通体漆黑,四个爪子和尾巴尖是白色的,一蹦蹦到玉枕旁边,朝着老于的手就咬下去。」
  「然后呢?」小蛮追问。
  「然后……」段和回忆那一幕还是心有余悸,木讷讷的呆了几秒,说:「躺在棺材里的那东西就醒了,直挺挺的爬起来,我们开枪它都不怕……」
  小蛮摆摆手,「好了、好了,我怕。」段和果然住了口,两人沉默一阵,小蛮纳闷:「怎么不说了?」
  「你不是害怕吗?」
  「哇靠,我就随便说说的,那你也当真,那玩意儿死了吗?」
  「当然是死的,死了几千年了。」段和摸把冷汗,心想,这人有够不正常。
  「我是问它后来被你们处理掉了没有。」
  「嗯,我哥的战友揣着雷管和它抱在一起同归于尽,我们才没被它咬死。」段和说到这,气得一捶大腿,「老于和虎头抱着玉枕逃走也就罢了,居然还把墓室的石门放下来,我们三个就跟那怪物关在一起!你说我哥能不恨吗?」
  小蛮撇嘴:「狗咬狗,一嘴毛。」段和抿上嘴巴,俨然是十分不满。
  小蛮屁股坐麻了,稍稍换个姿势,「我遇到一个穿藏蓝色工作服的人……」
  「啊……」段和讶异地望过来,「虎头,你遇到他了?」
  「嗯。」小蛮冷然道:「他半吊在我头顶上,身上戳满了箭头,上半身和下半身都分离了。」段和倒抽一口冷气,不再吭声。
  小蛮摸着下巴继续说:「原来他身上有玉枕啊,早知道应该搜搜的。」
  段和看着他,暗骂,拜托你像个正常人一样害怕行不行?
  小蛮奄奄地摸摸饿扁了肚子,「我说,你饿不饿?」段和点头。
  「我走不动路,要不然你去找找你那个叫虎头的同伴?」
  段和瞪大无知的眼睛:「他不是死了吗?」
  小蛮从裤兜里摸出一打火机,煞有其事的道:「我们干等着会饿死的,你那个同伴都被肢解了,你也不用带刀就可以捡回个手啊脚啊什么的,足够我们俩烤着吃了。」
  段和泪奔,心里大喊,大哥快来救我!人家好怕!
  两个人各自满怀心事,惴惴不安地等待同伴的会合,小蛮说了一阵话后觉得更加累了,背后的墙冰冷坚硬,他近乎无赖地往段和身上倚过去,青白的嘴唇不住发颤:「给我靠一靠,等出去了爷给你小费。」
  段和哭笑不得,侧过身子让小蛮顺在他的肩头上,这才好整以暇地撩起对方的衣领看了一番伤势,心下惶然,小蛮肩头的枪眼还有往外渗血的趋势!他摸摸小蛮的额头,掌心触及的皮肤潮湿且冰冷,看样子情况很不乐观。
  小蛮喃喃说:「别怕,爷睡一觉,醒了再保护你。」
  段和拍拍他的脸,「夏威,你别睡!打起精神!」
  「我警告你,别趁我睡觉时非礼我……」
  「亏你想的出来,谁会非礼男人啊?」
  「怎么不会?姓柏的那家伙就趁小七睡觉的时候……」小蛮一头栽进段和的怀里,已然又昏迷了。
  柏为屿:「哈啾!」
  段杀正专心致志地轻敲墙壁,倾听微妙的声音区别,被这一声「哈啾」吓了好大一跳,回头恶狠狠地瞪柏为屿一眼,「滚一边去!」
  柏为屿揉揉鼻子,嗤笑:「胆子这么小,哼。」
  两个人绕了一大圈绕到墙的另一头,可惜都没有找到段和所说的那个发出蓝色光线的地方,倒是找到了一条可以爬到更上一层的裂缝。两个人剪刀石头布,柏为屿不幸输了,段杀踩着他的肩膀攀上裂缝爬上去,差点没把他的小肩膀给踩碎了。
  上面原本是个墓室,由于三番两次的爆破波及此处,墙体倒塌了一面,碎砖下露出了棺椁的一角,段杀一见那棺椁便心惊肉跳,这个墓室的格局和摆设竟然和他们三天前刚下墓时闯进的墓室一样,千万别惊动那棺材里的东西!
  在洞口蹲下同时放下绳子,段杀对柏为屿道:「我们离地面不远了,你先上来。」
  上还是不上?柏为屿拉住绳子,踌躇着连连摇头,「小蛮他们在这一层,我们还是得先找到他们,不然我们回到原来那地方再找?」
  段杀不耐烦道:「那地方有洞,早进水了!你不上来拉倒!」
  柏为屿也没好气:「哇操,我说你是人吗?那是你弟,你居然就这么不管他了?」
  「谁不管他谁出去就挨雷劈,我懒得和你废话!」段杀气势汹汹地站起来,欲收绳子。
  柏为屿惨叫:「好,我上、我上,别把我一个人丢下啊……」
  灰头土脸地爬上墓室,柏为屿觉得真是累坏了,自打被这个段杀用水浇醒后精神就一直绷紧着,奔波了这么久,两腿使不上劲儿。段杀也累,自然是比他更累。见他恹恹的瘫坐在地上,便抬脚踢踢他,「起来,走。」
  「让我先坐坐……」柏为屿喘口气,「你总要让我知道我们该怎么走吧?」
  「跟我走就没错!」
  柏为屿成心想拖延一下休息时间,「段大哥,段郎,我们一起计划计划,出了什么状况也好应对,你说是吧?」
  段杀虎着个脸,「我的计划,最好是单独行动。」转身就走。
  柏为屿无语,只好爬起来跟上去,心想,这瘟神真是软硬不吃!
  段杀走在前面,出了墓室往右转个弯,敲敲墓道一边的墙壁,突然开口说:「段和说他们那条墓道是倾斜的,他们往上走,应该不会还在那一层打转。我已经在这个墓穴里走了三天了。除了手电筒的灯光从来没有看到任何光线,只有一个可能,墓穴里有隔层。」他从肩上卸下小蛮的背包,口气是赞许的:「你朋友脑筋很好用,配炸药的一流好手,是不是爆破连退役的?」
  柏为屿一愣,「他哪有当过兵,只是个化学系毕业的。」
  段杀从枪袋里拔出小蛮遗落的土枪,微感讶异,「是吗?那他也算是自学成才了,这把枪是他自己组装的,自由枪机式,枪管配得比一般手枪长,连子弹都是他自己配的,可以发射八发子弹,子弹制作得狭长又粗糙,射程却比我的枪还远,不过安全性能很低,容易走火。」柏为屿不住点头做了然状,其实对枪一窍不通,只是隐约觉得小蛮似乎也不是个只会吹牛的哥们。
  「你们在下面的时候,我怕雷管威力太大把段和也一起炸死了,没想到你朋友敲敲地面,然后把雷管里的火药倒出来一部份……」段杀从小蛮的包里掏出一捆雷管,拆下一根,淡淡说:「我急着救段和,你朋友也是急性子,我是不得已才朝他开枪的,他配的雷管炸开的洞刚刚好,段和分毫未伤。」
  柏为屿捂着脑门上的伤口,恨恨地想,他是没伤,老子差点被砖砸死!
  段杀把雷管放在墙根,牵出长长的引线,「隔二十公尺炸一炮,老子叫它每一面墙都有洞,就不信找不到那隔层!」
  柏为屿暗自心悸,别把整个墓炸塌了将我们全埋进去!
  段杀何尝愿意用这个破釜沉舟的方法?说到炸墙,早在双方隔着一层墙说话的时候就该炸了,那时瞻前顾后的,生怕炸了墙会发生什么预料不到的风险,转眼又磨蹭了五、六个小时还是找不到段和。
  更要命的是,段和既没有手电筒又没有防身武器,还不知死活的拖着个累赘,段杀平静而淡定地狂躁了,再找不到弟弟他就要把整座墓都炸成废墟!
  轰隆隆的炸药爆破声过后是一连串墙体坍塌的声音,屁股下的地面震了震,段和被震醒了,他睁开眼睛看看滑到自己腿上昏迷不醒的小蛮,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居然两个人都睡着了!
  段和拍拍小蛮的脸,再探手去摸他的鼻息,惶恐地发现那鼻息微弱至极!这一惊非同小可,段和急切地抱起小蛮,接连抽了他两大耳刮子,「夏威,醒醒!」
  小蛮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死了,段和急红了眼眶,把小蛮平放到地上,捂住他的心脏按压了几下,又唤:「夏威!」
  失血过多的人很多都是这样睡着睡着就死了!段和转行四、五年,虽然以前在医科大学过急救措施,但几乎从来没有派上用场,能记得的所剩无几,况且身边什么辅助的东西都没有,此时除了抱住小蛮摇晃,还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小蛮被他晃得厉害,轻轻哼了声,段和大喜过望,连声低喊:「夏威,你醒醒,别睡!」小蛮哼完后,眼皮颤了颤,又毫无声息了。
  段和别无他法,伸手捏住小蛮的鼻子,心里盘算着,呼吸不了,憋久了看你还不醒!
  就这么过了一分钟,小蛮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段和拿开手一探鼻息,吓得魂飞魄散……
  被自己这么一捏,小蛮竟是没有呼吸了!
  「夏威!」段和的眼泪刷刷地下来了!不管这么说,这个萍水相逢的人多少是因为自己而中枪又失血过多的,居然还是被自己给捏死了!再说,在这个鬼气森森的墓穴里,只剩自己一个人是多可怕的事!想到此,段和手足无措地使劲掐小蛮的人中,哭哭啼啼的求道:「你别死啊、别死啊!」边求边慌里慌张地伏下去给小蛮做人工呼吸。
  渡了几口气后,小蛮蓦地睁开眼睛,扬手往他脖子上抽了一巴掌,段和一惊,嘴巴离开小蛮的嘴巴,神情是委屈又喜悦的:「你没死啊!」
  「你妈的,我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小蛮呸了一声,吐出一口吐沫,竖中指,「爷的初吻交给你了,你自宫谢罪吧!」
  段和正欲申辩,又是一阵轰隆声,墓室剧烈地摇晃起来,小蛮大惊,瞎抓一气,一手抓住段和的手臂,一手扶墙稳住身子,瞪圆眼睛问段和:「那是什么声音?」
  段和苦笑:「八成是我哥炸墙了。」
  小蛮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白痴。」话音落下,墓室的一角坍塌下来,壁上的裂缝从顶裂到底,一盏鲛人油灯盏被砸翻在地上,灯油四渐,油面上轰地燃起一层幽蓝的火,随着油的扩散向四面缓缓溢开。
  两个人屏息凝神地瞪着那片移动的火,心脏砰砰狂跳,小蛮手心汗津津的,「你说,油流到那个凹槽里去,是不是会把木棺烧了?」
  段和也是大气都不敢出,惴惴道:「看这形势有可能,烧着木棺恐怕会触及什么机关!」
  小蛮抓住段和的手,目光炯炯,「趁火还没有烧到那,我们先过去把棺材里的宝贝挖出来。」
  段和吐血三分,「我拜托你,省省吧!什么时候了还财迷心窍!」
  小蛮见怂恿无效,撒下段和就往白玉台爬去,段和哪会让他为所欲为,拉住他的腿往回拖,两个人在地上扭打得难解难分,段和拦腰抱着小蛮哑声劝道:「哥们,你血都快流光了,算我求你,别再用力了!」
  小蛮艰难地伸手往前抓,痛不欲生地呻吟道:「战国墓啊,这么气派的主墓室,你就让我看一眼棺里有什么吧,我什么都不拿还不行吗……」
  「你什么都不拿还看什么看啊……」段和抱着他滚出一身热汗来。
  炸药爆破声接二连三传来,墓室墙上的裂缝越震越大,拉扯着半片墙全倒塌下来,这一回油灯被带下来足有七、八盏,腥臭味随着灯油满地横溢,白玉凹槽里很快灌进了油,木棺整个儿笼罩在一团蓝火之中,却没有半点烧着的迹象,在火中纹丝不变。
  小蛮煞有其事道:「那棺材有玄机,火烧都没事!」
  段和:「还用你说?我有长眼睛。」
  小蛮:「里面一定有宝贝。」
  段和:「还用你说?我有长脑子。」
  小蛮赔笑:「我们过去撬开棺材,就看一眼。」
  「没到那棺材你就被烧死了!」段和咬牙切齿地将小蛮拖到到墓室出口,前往那个棺材的路全被油火堵住了,除了神,没有谁能和那棺材一样不怕火烧!
  轻轻的笑声,从墓室的一角传来。
  段和听到这诡异的笑声,陡然停止打斗,噤若寒蝉地僵成一根木头,转头看去,塌毁的墙角那一处,有什么东西靠近过来,脚步声一高一低,黑暗里,出现一个白色人影,立在裂缝后。
  段和毛骨悚然,全然不敢再发出声音,眼睛瞪着那个人影,同时收紧手臂将小蛮抱得更紧了,哆哆嗦嗦的发起抖来,小蛮被压得得喘不过气,视线全被他挡住了,又好不容易才从他怀里抽出手:「你他妈的放开我,怎么胆小到这地步!」
  裂缝后探出一张雪白的脸,笑声止了……
  「我是不是打搅你们了?」
  小蛮费劲千辛万苦从段和的怀里抬起脑袋,待看清楚来人,委屈万分地嚎哭道:「七仔……」
  「小蛮哥,你真是扫把星啊!我爸从小教育我,不怕虎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战友,说的就是你了!」乐正七一脚踏入油火里,火苗子窜上他的小腿,依旧默默地燃烧着,而乐正七毫不顾忌地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淌过油火往小蛮这儿走过来,两条腿带着火呼呼生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咤转世。
  小蛮和段和大眼瞪小眼,段和声音打颤:「他是死人还是活人?」
  小蛮头皮发麻:「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就算是死人应该也不会害我。」
  乐正七走到那两人面前,用力顿顿脚,残留的火苗灭了,他蹲下来看了段和一眼,「想亲热,等出去给你们开个房间再继续,行不行?」
  小蛮挣开段和,四爪并用爬过去抱住乐正七的腿,「小七,想死哥哥了,人家好怕!」段和瞪着他,喂喂,别睁眼说瞎话,你什么时候怕过了?
  乐正七实岁才十七,看过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小,故而在生人眼里完全是个小孩子,段和冷眼看着原本相当爷们的夏威此时居然摇着尾巴向小孩子撒娇,心下很是纳闷。
  但那个小孩子居然一脸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这番撒娇,抬手摸摸小蛮乱糟槽的脑袋,「别怕,乖,我马上带你出去,为屿呢?」
  小蛮一颗眼泪都没掉地作抽泣状:「不知道,我和他走散了。」拉开衣领露出肩头的枪伤,「你看,我都受伤了!」
  乐正七一皱眉,「怎么回事?」
  「这帮亡命之徒,盗国宝也就罢了,看到我长得有点姿色,就起了歹心……」小蛮兰花指指向段和,「你也看到了,他企图非礼神职人员,贫道当然拼死反抗啦,他就使用暴力强迫贫道就范……」段和抽抽嘴角,懒得解释,任由那个脑残去信口雌黄。
  乐正七敷衍地拍拍他的肩,「没事就好,等出去了朕替你作主,把他赏给你作妾。」段和背对那两人,脸贴着墙无声地哭泣,我应该继续学医拯救这些精神病的……
  小蛮胡言乱语完,一本正经问:「小七,我们现在怎么办?」
  乐正七口气轻松:「我走了一圈,路线大概都摸清楚了,这个墓的风水都被后来修建的西汉墓挡住了,是会显得更加隐蔽;墓穴里没什么机关,构造又简单,出入也方便;我有好几年没有遇到这么干净安全的墓了,要不是你们把这里炸得乱七八糟,还真的挺适合住人。」
  段和头有点发晕,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乐正七弯腰拉小蛮,「唉,我们先找到为屿再说。」
  小蛮一扫恹恹之色,「现在去找为屿?你刚才有没有听到炸药爆炸的声音,估计是他在那炸墙。」
  乐正七一脸了然,「哦,这样啊,那让他先去炸吧,那里没什么危险。」把头转向棺材,「既然来了,我们过去看看那里面有没有什么好玩的,这种火温度很低,不会烧伤人的,走吧……」
  小蛮跃跃欲试:「走!」刚支起身子,又软下去,「不行了,爷流了太多血,没力气。」
  乐正七朝段和一扬下巴,「那你少用点劲,叫你的妾背你。」
  「人家不和你们这些疯子玩了!」段和爬起来转身朝墓道走,乐正七三步并两步追过去,亮出一把青铜匕首架在他脖子上,杀气逼人地恐吓道:「给我老实点!」段和真想大哭一场,大哥,救命啊……
  段和背着小蛮跟乐正七靠近白玉凹槽,乐正七跳到凹槽里,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在后脑勺后打个结捂住口鼻,将匕首插到棺盖下的缝隙间,绕着棺材划一圈,用力撬起一点,扬手对段和道:「你,下来帮忙。」
  段和大力摇头,「我不要!」
  小蛮往他脑袋上就是一掌,「下去帮忙,你这个孬种!」
  「喂!小屁孩,别乱来!我们前几天刚下来的时候也打开过一个棺材,里面的干尸醒了,杀伤力巨大,我们就牺牲了一个弟兄!」段和战战兢兢的蹲在凹槽壁边,企图劝服这两个亡命之徒悬崖勒马。
  小蛮嗤之以鼻:「你说的干尸本来死得好好的,要不是有那只古怪的猫,它也不会醒,放心,这里有火,猫不会靠近的。」
  乐正七歪歪脑袋,「猫?」
  段和肃然道:「一只特别可怕的猫,全身漆黑,面目狰狞!」
  「乱讲!」乐正七哼了声,卸下背上的包,伸手进去拎出一只黑猫,「你看,人家多可爱!」
  段和指着那猫跌坐在油火里,连滚带爬地后退几步,惨叫连连:「啊、啊……就是那只猫……」
  那只黑猫四蹄踏雪,尾巴尖和眉间各有一撮白毛,碧绿的大眼睛滴溜溜望着段和,无辜地叫声:「喵……」
  小蛮语重心长地说教:「七啊,我都和你说了,流浪小动物虽然可爱,但没有打过疫苗,不要随便乱捡。」
  乐正七把猫咪抱在怀里,「我们回去就给它打疫苗。」
  小蛮:「还要打驱虫针。」
  乐正七:「驱虫针多少钱?」
  「那些不是重点!」段和截断那两人的话头,由于受刺激过于频繁,口齿不清地喊:「猫!这么恐怖的东西,要命的,你从哪弄来的?」
  乐正七答道:「我下墓后经过一个陪葬坑,看到它在吃尸蚕……」
  段和怪叫:「胡说!尸蚕早就灭绝了……」
  「这不是?」乐正七又从包里掏出一把像蟑螂一样的烤虫子,「我烤熟了,小蛮,要吃吗?挺脆的。」
  「要……」小蛮欢天喜地的伸手。
  段和终于受不了,崩溃般失声大喊:「啊、啊……那东西不能吃……」
  乐正七疑惑的望向小蛮:「你的妾好像精神不太正常,大惊小怪什么?」
  小蛮嘎嘣嘎嘣地嚼着尸蚕,津津有味的道:「别理他,胆子太小,喊一喊就没事了。」
  乐正七:「爱卿,你得好好调教。」
  小蛮:「谨遵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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