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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书籍名:《南渡》    作者:巫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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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之起程返回,路途上不时见到逆向而来的行人,往往拖家带口,一问便是南渡之人,倒是不多见从江南返回江北之人,来时不时有行人结伴,回去时,却十分寂寥,唯有船家为伴。
  那船家年纪不小,有位年少的儿子在船上帮忙,船家寡言,他那比郁之略大的儿子话却很多,大概也是因为无聊,时常找郁之闲聊。郁之不大谈自己的事情,倒是喜欢听这少年,谈他的所见所闻,谈江中什麽鱼最为美味,怎麽吃,谈他载过的行人中某位女子何等的美貌,谈这些士族们他们过江後居住所的选择。
  “要是我,就觉得建康不是个好去处。”少年席地而坐,与郁之交谈。
  船舱内一盏油灯甚是昏暗,窗外的月光也是朦朦胧胧,这夜显得黯淡而寂静。
  “涌向那边的人不少,比较热闹,倒看不出哪里不好。”郁之微微一笑,倒了碗热茶,捧在手上。
  “正是因为人多,地价也涨了,连买个油饼,都比以往贵上许多。要是去那边经商,作官,倒是不错,如果是过日子,还是要再南下,去会稽。”少年年纪不大,却颇有见地。
  “会稽那边有越人吗?”郁之有些心动,会稽离建康不远,他在建康时,也听说了不少南渡来的中原名士居住於那里。
  “有的,不过比去那真正的南蛮之地好上许多,总是要动刀舞枪,不得安宁。”少年谈至此,摇了摇头。
  “我们过去,只是客居,寄家於此,想必大多数人,仍想著哪日等战乱结束了,再过江返回中原吧。”郁之说著说著,有些伤感起来,他不也远离了祖地,祖先兆域,不得拜祭。
  “我不觉得江北江南有什麽差异,只是口音不同而已,听我爹说,我祖辈是随晋兵攻进吴国,留守的士卒,籍贯也在江北,不过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也不计较,我们粗人不像你们,挪到哪都一样活,像杂草一样。”
  这少年的话,让郁之苦笑起来,少年的谈吐并不像粗人,估计也读过书,拜过先生。其实说到像杂草一样活著,乱世中,每个人都一样。
  两人正交谈时,白发船家在舱外喊了一声:“你就别烦徐郎君了,起雾了,出来看著点。”这显然在催促少年出去,少年听了话,也急忙出舱,天色晚了,又起雾,怕船一不小心给驶进险地。
  少年出舱,舱内寂静,郁之将席子铺好,躺在席上,望著窗外浓雾笼罩的月亮,很快思绪飘得很远。郁之想著,此时李珝在做什麽呢?他是否也躺下准备入睡了呢?他的脚恢复如初了吗?他是否也像自己想他那样想著自己。
  他肯定还住在那屋子里,等著自己的归来。
  郁之在梦中,往往梦见李珝,梦见他骑在马上奔驰的身影,梦见他挥舞兵器截击敌军的身影,也梦见过他穿著自己亲自缝制的衣服,欣喜万分地迎出门来。梦中分不清真与假,心也随著所梦内容或惊恐或喜悦,百感交集。果然分离後,总会胡思乱想,见不到他,心就无法安定下来。
  郁之沈沈睡去,他再次梦见了李珝出门迎接的情景,梦中,那片芋田长得很茂盛,绿绿的叶子,在阳光下显得葱翠可爱。
    
  许多天後,郁之站在了那栋熟悉的屋子前,看到了门口一片茂盛的芋头,犹如梦中所见一样,只是惟独不见李珝的身影,反而见到一位朝他奔跑而来,有些眼熟的孩子。郁之问孩子屋主是谁,孩子说是他爹,郁之愕然,想著李珝不可能突然有个这麽大的儿子,难道李珝已经搬离了吗?心惶恐到了极至,心中默念李珝的名字,想著他绝对不可能不等自己回来,他们之间是这样约定的,自己也如期归来了不是?
  “以前,这里住著一位叫李珝的男子,你认识吗?”郁之问出这句话时,心中一阵揪疼。没成想,那孩子却十分惊喜,大叫:“认识,他是我爹!”,没等郁之反应过来,这孩子又说了一句:“你就是小叔是吗?我爹等你好久了!”
  郁之不解,半信半疑,由著这孩子将他拉进屋内。
  这是一个清晨,正起床穿衣的男子听到孩子的唤声,连鞋也忘了套上,赤脚奔了出来。
  四目相对,郁之无言,对方同样无言语,只是缓缓朝郁之走去,一步又一步,走至郁之跟前,死死将郁之揽入怀中。
  “李珝,我回来了。”郁之低声说,双手亦环抱著李珝。李珝同样抱住郁之不放,许久才笑道:“仿佛等了一辈子那麽长。”
   离去者,知道自己肯定要回来,却也会小小担心对方不能等自己;而等待者,则担心对方自此不归,盼星星盼月亮。不过,自此,他们永远也不会分离了,再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们分离。
  “阿宏,你还记得他吗?”李珝指向呆站在一旁的阿宏。
  “你说他名字,我便想起来了,难怪觉得有些眼熟,李珝,他怎麽会在这里?”郁之很惊喜,这孩子他有印象,当初还以为日後永远也不会再相逢,谁想这孩子竟和李珝住一起。
  “说来话长。”李珝拉住郁之的手,往寝室里带,阿宏年纪小,根本没察觉他爹和小叔似乎太过亲昵,跟著也要进去,李珝看到,支走阿宏说:“儿子,去找校场的夥夫,就说你爹要切些猪肉下酒。”
  “好,爹,我马上去。”阿宏听到有猪肉吃,欢喜地跑开了。
  “这孩子在,都没办法亲热。”李珝亲上郁之,将郁之压在了床上,两人在床上纠缠撕吻。
  如果不是担心阿宏回来突然看到,郁之恐怕都不会阻止李珝在大白天里,做出更进一步的事情,任李珝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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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之回来後,便就和李珝商议,南渡去会稽,那边气候宜人,且离建康也近,不算太南蛮之地。李珝不反对,郁之觉得那里好,自然就搬那里去住,不过暂时还搬不了,一是李珝还要当教头,到秋後才能离开;二是芋田的芋头秋後才能收成。
  “那就秋後再走。”郁之现在不著急什麽时候过江。
  “不行,一到会稽,就是寒冬,要是一时找不到住处,住哪里?”李珝将郁之揽住,他躺床上与郁之交谈,窗外,偶尔能听到几声狗吠,此时已是深夜。
  “你说也是,太冷了,大人是不要紧,小孩受不住。”郁之想到了阿宏,这个孩子还小,一路颠簸,再加上寒冷,怕他吃不消。
  “阿宏我倒不怕,他露宿街头习惯了,倒是你,刚往返一遭,多歇歇再走,不急一时。”李珝真怕累坏郁之。
  “这孩子真可怜,你收他为儿子,再好不过了,从容貌上看,还真像是你生的。”郁之倒不觉得阿宏累赘,反倒很高兴李珝收养了阿宏。
  “我要真有这个大一个孩子,你还跟我吗?”李珝显然在开玩笑,他没有任何子嗣。
  “你要真有个亲生儿子倒也好。”郁之惆怅起来。
  “还能比现在好,郁之,我只要你啊。”李珝亲上郁之,他这一生,再无所求。
  “我也是。”郁之低喃。
   李珝深情凝视郁之,手摸到郁之身侧,将郁之的衣带解开,郁之也去解李珝的衣带,两人脱得赤裸,交缠在一起。
  分离了好几个月,两人都那麽思念对方,这一相聚,哪还忍得住,只恨不得将对方揉入自己的骨肉之中。
  低沈的呻吟声逸出,并不遮掩,深夜,也不用担心隔壁沈睡的阿宏醒来,他们可以尽情地“倾诉”思念之情。
  
  居所墙壁厚实,阿宏听不到隔壁房间的声响,更何况阿宏睡得很沈,即使阿宏听到声响,最多也只会困惑的去扣门问他爹和他叔这怪怪的声响是怎麽回事。阿宏还太小,不懂情爱,不懂他爹和小叔的事情。白日他爹时常会在家里与小叔亲昵,阿弘看到了,也不觉得困惑,大概是多见不怪,还以为别人家也是这样。
  
  秋後,李珝没再教头,芋头也长得很大,李珝和郁之开始收芋头,收了好几筐,吃不完,载去集市卖掉,顺便买了过冬物品回来。
  阿宏一直跟前跟後,跟著李珝载芋头去卖,又缠著郁之学制腊肉。相处时间也不算多长,但这孩子对李珝也好,郁之也罢,都十分亲昵。
  
  冬日,早上李珝醒来,会去摇醒睡懒觉的阿宏,挖他起来锻炼习武,一般李珝起床,郁之随後也会起来烧水作饭。
  一长一幼在院子里摆出一样的招式,耍著同样的兵器,常常让站在一旁观看的郁之忍俊不禁。
  天气寒冷,为避寒,人们都不大到外头活动,年幼多动的阿宏闲不住,老想往外头跑,不过每每都被郁之逮到,要他在家中好好读书识字。
  识字的书本,家中并没有(医书倒有套),都是郁之亲自传授,让阿宏一字字读记,等阿宏字习多了,郁之又凭记忆,将诗三百诵记,让阿宏背。
  白雪蔽野的冬日,阿宏无处去,也只好乖乖待家里背诗。
  当然,冬日也不都是这麽乏味,李珝带著阿宏打了几次猎,收获都不错,阿宏也顺便学点弓射的技巧。
  李珝与郁之的生活,不全围著阿宏转,更多时候,两人都相处在一起,让阿宏一边去玩,他们有时候骑著马在寒冬的田野上漫步,有时候一大早就赶著马车外出,到黄昏才回来,阿宏不知道他们上哪去,也没见他们买东西回来,奇怪的是那马车上必然带著毯子,酒食,导致有次阿宏还闹著要跟。
  
  冰雪消融,李珝和郁之开始忙碌起来,李珝要去采购食物,布匹,郁之则要缝制衣服,为南渡做准备。
  天气回暖,田地里的菜苗开始抽长,李珝备好了南下的物品,郁之给每人做了衣服,到此,要南渡,已是万事具备。
  
  李珝赶马车,阿宏坐车厢,大多物品也塞进车厢,郁之骑匹马,三人就这样上路。到渡口,租艘大点的船,把马车拆了,搬上船,马也赶上船──这是李珝的办法,船家本来说马车上不了船,死活不肯载。
  阿宏第一次见到江,也是第一次搭江船,不时在甲板跑动,欢天喜地。小孩子喜欢远行,且不怕累,精力十足。
  郁之和李珝坐在船舱中喝酒闲谈,十分惬意。
  “可惜没能途径沪江郡,要不就去探看林家,林彝当初一直邀请,我也说等你脚伤好了就过去。”郁之想起了这事,颇有些感慨,那时候还担心李珝脚会瘸,李珝那脚现在却是好得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知道他们有这心意就成了。”李珝很平淡,他倒是清楚,他和郁之一过去,林彝定然又要送些财物,百般挽留,虽然对方也是好意,但实在没必要去打扰这些人的生活,他和郁之也会过著属於他们自己的生活。
  “倒是你,会不会有遗憾,你那侄子住那里?”李珝继续说。
  “能有什麽遗憾,他们定然过得很好,陛下赏赐了田宅,我那侄子又十分懂事,嫂子也是个贤惠的人。我想我哥在地下,也能合目了。”
  谈到兄长,郁之的眼圈稍微红了,这时不是因为悲伤,而是欣慰。
  “你跟著我,竟真得不再见你亲人了吗?”李珝叹息,郁之为他付出许多,包括难以割舍的亲情。
  “不是早先就见过了,还能有什麽遗憾。”郁之微笑,他心里在无牵挂。
  “李珝,我们到会稽後,样样要从无到有,我想第一年会艰苦些,安居後,就什麽都好了。打仗啊,劫匪啊,这类的,都离远了。”郁之自顾说著话,他的话虽然简洁,但却也不难听出,他对迁居会稽後生活的满是憧憬。
  “那里靠近越人生活的地域,又到处都是荆棘,泥沼,毒蛇,瘴气,不比中原地区。”李珝对南边的地理倒是颇为熟悉,想来是书上读的,或是听人讲。
  “迁移的人住得下,我们也住得下,荆棘砍伐,泥沼填埋,毒蛇瘴气有药草,至於越人,与之友善,也不至於会惹上什麽麻烦。”这些东西吓不倒郁之,而且他先前早有耳闻,南边疆域,山多林茂,地广人稀,南渡的人前去开垦,环境必然会随著改善。
  “是如此,毒蛇也好,越人也罢,放心都有我呢,你负责播种就行。”李珝笑著搂住郁之,他喜欢郁之此时流露出的豪气。
  阿宏在外头玩了会,返回船舱,正见他爹和他叔在亲昵,这孩子习以为常,走了进去,拉住郁之的手,说:“爹,小叔,山上好多猴子在跳!”
  这是要喊李珝和郁之出去看,阿宏没搭过江船,更没见过夹岸蹦跳的猴子,十分新奇。
  “这孩子,肯定是想要一只。”李珝还真十分了解阿宏。
  “爹,抓一只吧。”阿宏果然开始恳求。
  “猴子嘛,过江後,到处都有,随便一扑,就逮著一只了。”李珝这话,明显是在唬孩子。
  “爹,真得吗?”阿宏很惊讶。
  “真的。”李珝一脸正经。
  郁之在一旁忍不住笑,只好低头倒酒喝。
  
  後来登岸,阿宏见猴子并没有到处可见,要抓也不好抓,知道他爹骗他,倒也没闹,出现在眼前的景致,与他以往生活的地方所见的都不同,使得他十分欣喜,到处乱窜乱逛。
  抵达长江以南,一路行程,途径建康,在建康小歇,又继续前行,赶往会稽。抵达会稽,见那里山青水秀,名不虚传,郁之和李珝都十分喜爱。
  先借了户农家住处,李珝和郁之便到处去走走看看,找个合适安置家园的地点。
  这个地点,不能是热闹的聚居区,人口杂,又不便营生,只能是比较偏僻的地方,也不能太偏僻,附近得有几户人家,田地得肥沃,水源得便利。这些要求,也不算苛刻,没几日,便找到了一处,靠著山阴,东面长满竹林,西面有条溪流,朝南有一大片平整的地,可以营建房舍,开垦田地。这地势好不说,附近还有几户人家,也是中原迁居过来,有个照应。这里的地是无主之地,搭个房子,垦点地,种棵树,这就是家了。迁徒的人一贫如洗,真有官府的人来征税,也不会为难。
  决定好了地点,李珝和郁之便先在附近搭个临时小屋,以便搭建正式的房舍时,有个挡风避雨的住处。建宅子的材料,就是满山长的木头和竹子,要运输这些材料并不容易,大多是李珝在干,郁之力气不够,扛不动合抱的大树。
  房基下木头,这样结实又牢固,其余部分则或削竹条、或编竹篾,将之堆砌,遮掩。重活由李珝扛,轻活、碎活由郁之来,阿宏也会帮衬,三口之家,艰辛营建属於自己的居所。
  南方房子与北方或中原房子的构造、取材都不大同,李珝无师自通,按著当地人建的样式搭,倒也有模有样。
  营建宅子,花费了近一个夏日的时光,搬进这粗糙、空荡的房子, 已是入秋,此时一些家具也还没来得及制作,衣服没衣柜,吃饭缺木案,实在是简陋又清贫。
  入秋,已经不能播种,何况田地还没开垦。
  李珝和郁之刀耕火种,开辟一片田地,以便春日可以播种粮食。
  营建宅子的日子,郁之从没喊过苦,说过累,他辛勤劳作,对李珝和阿宏体贴照料,没让他们饿过,渴过。编竹篾那会,郁之满手都是伤痕,新旧交错,让李珝心疼不已,但除了心疼,也没其他办法,竹篾总要有人编,阿宏编不快,帮衬不了多少,李珝自己要运输木材,要搭建。
  这段营建宅子的生活,郁之著实吃了不少苦,每日累到一挨席子就睡著了,虽然如此,苦中有乐。
  由此,完工後,搬进宅子的第一夜,点著松油灯,一家人围著一张席子吃饭,喜不自胜,他们终於有自己的家了。
  睡时,阿宏安置在隔壁房间,李珝和郁之睡在一起,还没有床,只是张席子,两人盖床被子,搂抱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李珝说:“田开垦了,明年开春种点谷子。”
  郁之说:“还要种点豆子。”
  李珝说:“再搭个木棚,种瓜。”
  郁之说:“附近有很多竹子,听住这里的人说竹笋可以吃,现在正是挖的时候,我们明日去挖些吧。”
  李珝说:“先睡吧,你休息两日,这些日子真是累坏了。”
  说著,李珝拉起郁之的手,将手掌摊开在灯光下,手掌上的痕迹,清晰可见,有的地方还能看到血丝。
  “跟著我尽是吃苦。”李珝低语,他捏住郁之的手,让郁之过得这麽艰苦,实在於心不忍。
  “我不觉得苦,筚路蓝缕的生活,只是一个起始,现在宅子建好,日後又能艰难到哪去。”郁之心里真是这样想,这里没有战乱,没有饥荒,没有死亡的威胁,他和李珝又能无拘无束地在一起,又怎麽会觉得苦呢。这段生活,虽然辛劳,但很快乐。
  “要有收成,得等明年年底,你不怕挨饿吗?”李珝搂紧郁之,笑著说道。
  “不怕,房子一旁就有无数竹笋,溪流中有鱼,山上有野味,饿不死,有你在肯定饿不死。”郁之楼住李珝的膀子,信心满满。
  确实如郁之所想,南渡後的第一年,他和阿宏挖竹笋、野菜,采集果子,李珝网鱼、打猎,还真得没挨过饿。
  
  第二年初春,郁之和李珝将谷子、豆子种植,又搭了棚子种瓜,还移植了几棵野桑树种在宅子旁,到了夏日,桑梓和瓜熟了,秋日,谷子和豆子都可以收成,这一年秋冬,以谷物做为口粮,还是有些不足。郁之以为是种植面积不够,李珝则说是第一次播种,没种好,明年,必然可以丰收。
  在这里住了一年,李珝和郁之都发现,这处山林,山中蛇类并不多见,想来是搬来住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蛇类就不常见了。无论是郁之或是李珝都和附近的居民相处得很好,李珝空闲时还会协助新搬来的人搭宅子,而郁之懂医药,刚搬来这南方之地,不少人有水土不服的症状,找郁之开点药就能好。
  阿宏长了个子,比以前更懂事,他帮家里干农活,有时也会约上住附近的孩子去钓鱼,抓泥鳅,掏鸟蛋什麽的,他这倒真不是为了玩,而是给家里寻觅食物,尤其是鸟蛋,那是极好的食物。
  第一年,没挨过饿,更不需说第二年了,第三年果然丰收了,以至家里有大量剩余的食物喂鸡鹅,这一年,也吃了无数的鸡鹅。第四年,李珝多开垦了田地,几乎是什麽都种,丰收的时候真如郁之曾经说的,把收成的庄稼囤著,吃也不不完,到此生活已十分宽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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