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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馥馥桂香飘

书籍名:《斜雨田园箬笠新》    作者:一茶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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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风无波,却又让人对明天充满信心的日子,总是过的快的。
在邬子荡一系列事故风波稍微平息后,一个雾蒙蒙的大清早,邬爱国独自一人去了一趟县城农科所,下午时分,带回了两个农科所的年轻技术员。
大家虽然对邬爱国的举动有些疑惑,但是还是乐于欢迎这两位年轻人,家家户户都是扯开了笑脸,真心相迎。
当然,技术员同志来了没多久,大家也发现他们总是在邬子荡的竹林进进出出,继而,也知道了他们到来的目的。
在技术员对邬子荡竹林进行一系列的检验勘察后,也给出了竹林确实适合种植蘑菇和竹荪的结论。
邬子荡的人也在邬爱国关于利弊的孜孜不倦劝说下,将目光从竹炭转移到了技术员身上。
庄稼人大都是没太多文化学问的本分人,他们可不是严家湾的严小三儿,念了那么多的书还跑回家来种田。但凡有点学问的,早就已经搬出了乡下,不是进了镇上住,就是搬去了县城,或是枝城市里去住了。
但是,这些没有什么大学问的庄稼人,他们却有一双雪亮雪亮的眼睛。
在看到懂知识懂文化的严家小三儿回家搞出一系列古怪举动,并能以此带着大家获得那么多利益后,自然对知识文化也多了一份敬仰——不是从前那么盲目的敬仰(认为有钱人家的娃才能念书,以为家里有闲钱的人才送娃念书),而是真真正正感受到了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财富的敲门砖的道理。
于是,那些本认为孩子上什么学?会写自己名字,认识几个数字,认识加减乘除法,以后能简单算个帐就行了,何必要去浪费时间浪费本就不多的金钱的家长们,这一刻,开始坚定了送孩子上学的信念。
这次农科所的技术员的到来,也受到了往年没有得到过的待遇——他们是有文化的人,他是值得尊重的人——因此,乡民们热呼呼,亲切切地招待了他们,简直就当他们是祖宗一样,走到哪都有炽热的眼神关注着,崇拜着。
这让农科所的两个年轻技术员很受用,因此工作起来也格外卖力,除了给出竹林调查外,还附加对严家湾邬子荡周边的土壤检测结果表。
末了,临离开时,自然是再次受到乡民们颇有十里相送的长长欢送队伍。
这一下来,让两个青年技术员感动,开始不再那么敷衍自己的工作,为自己的职业自豪的同时,又热血沸腾地捏拳暗暗起誓:谁说大学毕业摸泥巴丢人?看看乡民的热情,你还能觉得这份工作丢人么?不不,绝对不丢人,劳动最光荣,农民最伟大。所以,对能成为农科所里一名不怎么能赚大钱的技术员,我光荣,我自豪!
得知竹林确实适合种植蘑菇和竹荪后,邬爱国召集邬家人也开了一个会议:一个关于种植蘑菇还是竹荪的会议。
会议的结果,介于实力衡量,他们还是选择了成本相对较低的蘑菇种植。
于是,在技术员走后没多久,邬子荡人干劲儿十足的按着技术员给的提示与科学方法,开始打理起了竹林。
至于邬季红祖孙,邬耀祖老爷子除了由于血气不稳,有些轻微中风症状外,在医院住了两天就紧着要已经知错的邬季红接回了邬子荡。
赶上邬子荡竹林不用砍伐也能制造经济效益,当然是皆大欢喜。
邬耀祖老爷子看着越发懂事的重孙孙,也展开了眉眼,大手一挥,放手让重孙孙也去帮忙凑份子:蘑菇能卖大价钱,那就预示着赚了钱,重孙孙也该成家娶妻了。
老人家眼巴巴地望着能多活几年,活着等到重孙孙娶妻生子,自己的辈分再升一级,回头一个小胖娃在自己跟前稚声稚气地喊自己一个声”太祖爷爷”……那么他这一辈子真的就圆满了,真的就高寿了……就算眼闭了,他也有脸下去给死去的老伴儿、儿子、孙子孙媳妇儿交代了。
邬子荡那边有声有色,有计有划地干得热火朝天。
这边严家湾怎么落人之后呢?
严元照“牙一咬,眼一闭”,同意了将湾里土地分块儿出租给外来游客的指令,不过,在看到上面将帽儿山和闸坡山的自主权当“赔偿”,赔偿给严家湾人的书面协议放到自己手里时,趁着没人注意,老爷子眼底闪过一道得逞的狡黠之光。
租地的人不少,其中大多是枝城鹿城距离近的游客,趁着周末,大多一大早就拖家带口地过来了严家湾,租借湾里人的农具,一家大小欢欢乐乐地下地,感受着乡下没有尾气,没有喧嚣的宁静氛围之外,也带着孩子感受着挥汗劳动,等待收获那份殷切的期盼。
除了不辞辛劳往返的游客外,也有不少类似于宗义夫妇在此暂居的客人。
由于季节的限制,他们大多都在各自那一小块地里种了冬菜,种类不一。
当然,也有直接租来当小花圃的,在里面种植了一些本地人都不认识的植物……听说是花,可是本地人一致认为是山里的一些杂草。
碍于人家主人的情面,认为是“草”的人们也悄悄掩藏起失望,偶尔用怜悯(哎哟,可怜的城里娃们,是庄稼是草都分不清)的眼神扫过现今地主人的背影。
总的来说,这次租地效应很见成效,不单单是多了固定的游客外,严家湾的景点设想也更加稳固。同时,乡里县里为严家湾的“合作”也十分满意。
而严家湾人这会儿也没闲着。
在上面发下“补偿”后,严元照就带着小辈儿们开始忙碌起来了。
趁着秋收刚过,冬菜冬小麦也已经种下后,老爷子大手一挥,拦下了又准备进城干活儿的一批严姓壮汉子,拾巴拾巴,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上了帽儿山和闸坡山。
本想着开春的时候两座荒山都见了绿,应该处理(乱石)起来效果会不错,这回山上该是有不少泥土的严家一票人,惊喜的发现近些年来一直没曾注意,两座山早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不单保存下了不少泥土层,而且,山上还长出了好多高高矮矮的植被。
拿帽儿山来说吧,这次上山整理的人们就发现,不知是靠近邬子荡还是这山上原本就长过竹子,乱石丛中爬满了粗粗细细,生机不同的竹鞭,而且,好几处都长出了明显有些营养不良的纤弱竹子。
闸坡山更为惊奇。
原本以为状元花只长在鸡冠山的严家人,意外的发现如今的闸坡山上状元花遍野,虽是也有些营养不良,却挨不住一株挨着一株,密密麻麻长满一山……看上去仿佛能遇见花开时是如何一片艳繁的瑰丽景象。
整理荒山一行,一票人惊喜连连,严元照更是笑弯了眉眼,乱石没处理一块,老爷子大手又是一挥,给身边的青壮汉子们留了一个任务:“你们,按家按户的分派,每家出一个劳力,每天三家人轮守从鸡冠山湖挑水过来给山上浇灌浇灌。”
众人不知道为什么老爷子就要劳师动众,非得从鸡冠山湖挑水过来,明明山脚下就是挽头溪……不是有点舍近取远吗?
有人问了出来,得了老爷子一个白眼儿,脸不红心不跳的老爷子发话了:“你们懂个屁,齐王山是金山,齐王山下的鸡冠山湖就是宝湖,不挑鸡冠山宝湖的水来灌山浇地沾灵气儿,你们还想挑哪里的水来啊?”
众人恍然大悟,老爷子却在无意间瞥了一眼雾戌山的方向,心讨:让老四和国盛娃儿背了那么多小三儿调制的高科技药水倒湖里,自家不用难道要拿来浪费给山上的野树野草吗?
老爷子心眼儿多,早在齐王山开了一山的金山茶花后,隐隐就觉得那药水渲染过后的湖水不简单,再一联想当初严国强家那一棵枯木逢春的橘子树,以及他吃了橘子后身体的各种隐现效果,更有雾戌山如今那一山的生机与蔬菜大棚第一批菜引起的风波……老爷子在心里早就不认为那是什么简单的高科技药水了……至少,那是堪比国家机密的神奇超科技东西。
这样一来,老爷子也开始对严澈回乡下的猜测有了更深远(?)的担忧:咱这小孙孙是不是因为发明了这个东西,被人盯上了,所以才不得不躲回了家啊?这可怎么办啊?
前一秒还在暗自忧伤的老爷子,后一秒看了看身边一群年轻力壮的汉子后,眼底的担忧荡然无存:怕甚,要是真有人来欺负我严家人,咱严家多子多孙,叫他竖着进来,横都横不出去。
如此一想,老爷子又是一脸春光明媚,褶子又添几条,杵着拐杖“吼吼”地闷笑起来:严家人,在面对外敌的时候,护短可是这一带从古到今出了名的。
严元照老爷子在山对面“嘿嘿”得意时,雾戌山这边儿可不知道老爷子已经心思转了几百圈儿。
这会儿,雾戌山这边老老少少一群人正围着山背后一处惊呼连连。
原因?
就是在原本那泓山泉附近,严国强兄弟上来检查果子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长了十来株直径约七八厘米粗,高约四五米的桂花树。
本一直以为是买树苗的时候被人掺杂了“死苗子(和坏种子一个意思)”,有些心疼钱,又有些恨农科所不厚道的兄弟俩,是寻着花香来的。
哪曾想,兄弟俩一来到这里,就被现今开了好几枝米黄色花粒儿,散发着浓郁桂香的“小树儿”惊得愣住了:这不是湾里好多年前曾栽过的桂树么?
严国盛不太确定,不得不赶紧下山找严澈,严澈见识多,应该能认得这是不是桂树。
等到严澈来看了之后,不太确定地又下了几次山,上了几次山,最后干脆把笔记本电脑也搬了上来,拉开网页上对桂树的描写与照片,再一一比对:“嗲,叔,这还真是桂花。”
“哎哟,桂花树?我记得早些年前咱湾里才有呢,啊,好像我刚嫁过来那会儿,湾头榕树旁就有几株。”张超英一边盯着那十来株“小树儿”看,一边眯着眼闻那馥馥的香味,带着回忆道:“我以前还摘过桂花做花糕呢。那会儿你佳美姐还没出生,你大哥也就刚学会走路那样儿,我做的花糕他那么一个小娃儿就能吃下四五块呢。”
严江闻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婶儿,我记得咱湾里就没长过这树啊……”我怎么可能小时候这么……咳嗯,馋呢?
严家陵给了自家老子一个带着鄙夷的白眼:哼,说我是吃货,原来是遗传!
“那是肯定,我记得……好像你不到三岁的时候吧,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村里人就伙着把那几棵桂树给砍了。”张超英看着严江涨红的脸,也笑着道:“我记得当时你还歪歪倒倒地去拉了一根树丫巴拖到我家,我还吓了一跳,这么小娃儿拖着一根比三个自己还长的树丫巴,那还不累着?结果啊,你拖着树丫巴就往我跟前放,放下后那小眼睛一瞬不带转地盯着我。我不晓得是咋回事儿,你叔看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你小子是还惦记着花糕,要我做花糕吃呢。”
一群人闻言,忍俊不住笑出了声。
特别是严家陵,要不是严澈眼疾手快,这小子恐怕在听到自家老子小时候的丑事后,觉得开心到得意忘形,早就笑得滚下了山。
严江更是一张老脸红得跟泼了红墨水一般,红得发黑。末了还得了赵翠花暗地里伸手往腰眼儿上一掐,狠狠低语道:“我咋不知道你小时候这么馋呢?还说家陵随我,我看就是从你身上遗传来的馋嘴,哼。”
沈春可不懂大人们之间在笑什么,直拉着张超英“奶奶奶奶”地叫,知道这香香的花能做糕后,围着张超英转:“奶奶,奶奶奶奶,我们做花糕,做花糕吃。”
“好好好,奶奶给你做花糕吃。回头让你大伯也尝尝,免得记不得小时候馋嘴了。”张超英一说完,又引得大伙儿一笑,严江脸更红,揪住严家陵就是一顿猛搓,搓得严家陵直往严澈跟前儿钻,一边钻一边嚷:“我嗲要杀人灭口,我嗲要杀人灭口。”
这下子大伙儿更乐,严江脸更红:“老子今天就灭了你,回头再生个。”
知道山上长出了桂花树,严澈就没想把这十来株桂树留在山后,留在果树群中。
晌午饭一过,严澈就跟严国强说要把那十来株桂树移下来,准备栽在山下的院子里。
严国强想了想,也觉得是那么回事儿:这桂树开花香,栽在院子里是最好不过了,而且,早前的那些桂树,那一棵不是种在院前院后,哪像他们家长在果树里啊?
不过严国盛却不这么想,总觉得人挪活,树挪死,要是挪一挪,那桂树还能活?
严澈可不在乎这些,他那神奇的天元珠里的神奇的碧水是什么?那可是宝贝。能让橘子树死了几年还枯木逢春,这活着的挪个地儿能让他死?
严国强也想到了严澈的高科技药水,给严国盛递了个眼色,严国盛恍然大悟,咧嘴一乐,拧了锄头率先上了山。
虽然不知道自家老子和叔叔在打什么哑谜,严江见是自家弟弟要做的事,也不大囫囵,拧了出头跟上了老父亲和叔叔的脚步。
严澈也心领神会,拧了一个空塑料壶,准备就近接一壶山泉水,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往里掺一些碧水,等挖出桂树的时候,往跟上洒一下,就算搬下山,也不会那么轻易焉儿败掉花。
见大人们上了山,三个看热闹的小的自然也不会落下,更何况那可是能做花糕的东西,跟紧点儿,说不准晚上就能吃到好吃的花糕。
下午的时候,湾里人听说雾戌山上居然种果树种出了桂树,而且也好多年没见过湾里长桂树,没闻到湾里的桂香的人们,也三五一群,两个一伙儿地跟过来看稀罕。
基本上,如今雾戌山这边一有个风吹草动,整个严家湾都要漾波大半天。
因此,严家湾人又赶过来看严澈家挪到院儿里的桂树。
老爷子围着桂树转了几圈,颔首微笑:“嗯,没错,这是桂树。”
年轻婆姨们也伸长了鼻子闻了又闻,直道是活的桂花更香,现在才开了几枝,不晓得开满一树的时候有多香。
年轻点的汉子也好奇,不由得问老爷子湾里怎么没桂树。
老爷子一脸惋惜,道:“早些年湾里还是种有不少桂树的,特别是饥荒那几年,还靠着桂树养活了不少人,跟于家堡那边的榆钱林差不多,都是跟不上粮口时候的吃食儿。后来条件好点了,大家就觉得桂树种着没啥用,还占地遮阳,这不,一活气下来就把湾里的桂树看了个精光,木料也拿出去换了钱。”
后生们一听,连连称可惜:要是湾里多种一些桂树,那不得整湾都是香喷喷的啊?!
老爷子听了也觉得是这样,特别是现在严家湾不比以往,要是种上一些桂树……似乎很不错,美化了环境,还能到了花季弄点儿小零嘴儿吸引游客们。
寻思着寻思着,老爷子更是觉得可行,转过头就跟严国昌交代:开了春儿去农科所弄些桂树苗子回来,每家每户都在院儿里种上两三株,既美化了环境,到了下一年家家户户还都能吃上好多年没吃过了的花糕。
桂树种下后,由于三只小家伙日日盯迫,几乎是每天一起床就围在桂树下转悠,更是每天一数,看看是不是开了多几枝桂花,或是看看这树桂花是不是比那树桂花多了……云云云。
看着三只殷切得望眼欲穿,看花垂涎的样子,严澈好笑又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得不把三只赶去做暑假作业,眼看就要开学了,这三个小家伙玩得太疯,不说严家陵和沈春,就连沈秋也还有好几页的暑假作业没做。
三个小家伙自是不干,非要守在树下,说什么桂花开了他们不知道,奶奶(小奶奶)赖账不给他们做桂花糕那就亏大了。
严澈翻白眼儿,狠狠给了严家陵一个爆栗子,不用说,这小魔王来了这里一个暑假,连带着把斯文乖巧的沈秋沈春兄妹也给带坏了。
看着捂着脑袋,用水汪汪的委屈眼神看着自己的严家陵,严澈嘴角抽抽,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诺:“好好好,小叔给你看着,你去乖乖做作业,不然一会儿你嗲下地回来抽你。”
好嘛,搬出了严江,小家伙总算是一哆嗦,拖走了沈春沈秋。
碍于承诺,严澈不得不小心伺候着挪下山的桂树。
当然,严澈不愿承认的是:借着照料桂树,转移一下他内心那种不安分的情绪,那股自藤子都不舍离开后就冒了头的情绪。
仗着天元珠碧水的奇效,严澈自然不担心桂树不能成活,期间,突然对天元珠再次生出的疑惑,也使他多次进入天元珠内。
然而,珠子内的空间越来越符合最近闲得无聊的空间玄幻小说之外,严澈并没有在里面找出任何一丝异样的痕迹,而不得不放弃那个无根无据的疑惑念头。
这样穷极无聊的日子与湾里的热火朝天完全左向,只是善于掩饰的严澈并没让人发现异常,日子,也就这样一天一天的数着过了下来。
当桂树从三五枝小米黄,开到半树暗香时,春秋兄妹开学了。
由于赵翠花已经同意了于宗义带严家陵去进行游泳训练,因此严家陵并没去报名开学,而是等到中秋节一过,就跟随来看望于宗义夫妇的女儿于小鱼去省游泳队。
眼看日子有一次进入平淡恬宁的轨道,严澈反而日渐烦躁。
刚开始的两天,藤子都没有打电话报平安,严澈觉得可有可无。
一个礼拜后,藤子都依旧没有半丝音讯,严澈内火暗燃。
十天过去了,藤子都还是没有音讯,严澈平静下来了。
两个礼拜过去了,藤子都没有音讯,严家陵发现好久没看见大胆了,严澈有一丝不安。
如今,已经过去三个礼拜了,藤子都没回来,也没音讯。
严澈寝食难安,夜夜不是梦见各种凶杀案就是梦见藤子都被他哥哥再次暗杀,或者……藤子都旧“病”复发,忍受不了严家湾清贫的日子,又回到了从前酒池肉林,纸醉金迷的日子。
这一天,是藤子都离开严家湾的第二十五天零十一小时三十一分。
严澈恹恹起了床,张超英已经做好了早饭,赵翠花送春秋兄妹去上学了,严家陵也跟了去。严江跟着严国强兄弟出了门,今天轮到严澈家去鸡冠山湖挑水灌溉荒山了。
或是看出最近严澈状态不好,家里人似乎也明白在严澈那里肯定是问出个因果,因此只能默默担忧。
严澈简单洗漱后,习惯性地就到了院儿里。
一抬头,严澈就发现那十来株桂树全部开满了嫩黄的桂花米,然而,他却惊骇地发现——自己一点儿也没有闻到桂花的香气,当场傻在了树下。
“我回来了。”
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缓缓回头的严澈,在看清楚来人后,面无表情地抬起了手,在那张堆满笑意的脸上,重重地……打了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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