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新的起点
全省大赛提前出局给肖畅带来的打击并没有高原想象中那么大。
事实上，对现在的肖畅而言，能让他感到沮丧的只有比赛的过程本身，对于结局，他是不在乎的。
他毕竟不是十五岁的肖畅，区区一场全省初中生比赛的失利不会影响他对未来的乐观。
真正让肖畅感到遗憾的是，他终究是高看了自己现在的能力，这是他把自己和柏雅进行对比后得出的结论。
十年后的肖畅有着这个星球上最被人津津乐道的“黄金左脚”，但是现在的他还做不到，他的身体跟不上他的意识。
但是柏雅，他能做到的却是十五岁的肖畅绝对做不到的，输给他领军的球队，肖畅无话可说。
“那个柏雅，他真的很强吗？”每次聚到一起都能从肖畅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克里斯好奇地不得了。
“那还用说。”肖畅坦然地点了点头，神情复杂莫名，惹得高原好奇地盯着他看了好久。
尽管败给一个真正的十五岁小鬼让他觉得有些丢脸，可是想到中国足球还能有这样的天才少年，他又兴奋地不得了。
不管未来阻挡在柏雅前面的难题是什么，他都一定要帮他，他和柏韵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肖畅相信，柏雅是那种有能力在未来以一己之力改变球队命运的人。
“德州三中可是以全胜的战绩夺得全省冠军的，要是没有柏雅，他们第二轮就得回家。”
高原在一旁补充道，由于肖畅的坚持，德州三中后来的几场比赛，他们都是看过录像的，尤其是最后那场决赛，他们还是特地去省城看的，肖畅对柏雅的执着让高原误以为他是在暗恋他，尽管这种想法让他有点小小的不爽。
“你们说得我好想和他踢比赛哦。”克里斯漂亮的蓝眼睛越来越亮，那是一种名叫兴奋的光芒。
“但是如果不加名字的话，我会以为你们说的那个人是飒亚·苏特兰。”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你们是不是把柏雅捧得太高了，飒亚·苏特兰可是十七岁就拿到世界杯亚军的人，虽然他一分钟比赛也没有提过。
“是吗？”肖畅但笑不语，他在心里想着同样的问题，并且很快得出了答案。
如果柏雅能有飒亚·苏特兰的成长环境，他丝毫不怀疑他能取得的成就决不低于飒亚·苏特兰。
但是柏雅的足球之路并没有延续下去，肖畅不知道他是为什么选择放弃的，可是柏韵的执着和坚持让他坚信，那一定由于某种来自外界的不可抗力，他希望自己日后有能力可以帮到他。
“你们肯定会有机会见面的，说不定就是在下半年。”介于自己目前和柏雅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联系，肖畅觉得自己眼下的重点关注对象还是应该是高原，能把他的基本功练好那么一点点，他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过得多。
在江海省，高中生的足球比赛比初中生是要多得多的，克里斯和高原要去的实验中学又是滨城最强的三支球队之一，而柏雅会去的高中，想来也不会是弱队，这样一样，他们在高中组碰面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那就好，在回意大利以前，我一定要和柏雅踢场比赛。”这个时候的克里斯绝对不会想到，他和柏雅的第一次碰面并不是什么普通的高中比赛，而是未来的意大利国家德比。
“你要回意大利？什么时候？”高原对克里斯的话似乎有些接受不能。
他们还没联手赢过肖畅呢，他就说要走，太不讲义气了吧，亏得他还那么信任他呢。
“我不知道，也许是一年后，也有可能是两年。”克里斯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的父母都是旅行家，常年在世界各地漂移，从不在同一个地方停留三年以上，也养成了他和弟弟随遇而安的性子。他知道高原在担心什么，就笑着说：“不过你放心，在我走之前，我肯定和他联手赢他一次，这下子放心了吧……”克里斯就不明白了，高原对赢过肖畅怎么就有那样深的执念。
“Chsris，你以后回到意大利会接着踢球的吧？”肖畅可没有忘记，眼前这个有着三国血统的混血少年在未来的很多年里都是意大利足坛的“Gold Boy”。
“那是当然，我和一个朋友有过约定的，他会在米兰德比战等着我。”提起那位朋友的时候，克里斯脸上的笑容非常明亮，让肖畅看了有些心痛，如果没有那个约定，克里斯的未来会一直幸福下去吧。
“米兰德比，你们想得可真是远啊……”高原有些不以为然，他知道克里斯在来中国之前是米兰青训队的成员，可是这又怎么样。从八十年代到现在，能从青训一路走进圣西罗球场的球员，差不多一只手就能数完，而国际米兰的比例可能更低，在这样的背景下，他对克里斯孜孜不忘那个约定就有些怀疑了。
寒假快要结束的时候，肖畅等到了他一直想等的那个消息，他收到了入选十五岁以下国青队的通知。
“这只球队的任务主要是今年的亚青赛预选赛，以及明年的亚青赛。”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肖武军的语气非常平静，“温宪跟我提过几次了，你要想去就去北京报到吧。”
明明就是入选国青队的好消息，可是被肖武军这样说来，肖畅顿时有了种自己是走后门进去的感觉，他明白他上辈子为什么要放弃这样的绝佳机会了。
“不是还有后年的世青赛吗？老爸，你忘词了……”
肖畅其实明白，肖武军没忘，他不说是因为他不觉得这只国青队能够“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畅畅，你有这样的信心是好的，可是就你们现在的实力，闯进亚洲四强恐怕……”有点困难。
肖武军不是故意打击肖畅的，他是真的这么认为。
而肖畅也明白，他没有说错，事实上，在他的记忆里，这只国青队是连八强都没有进的。
“你也不能现在就打击我啊，要是我们拿到世青赛的资格，你准备怎么奖励我？”
肖畅笑得贼兮兮的，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他老爹和老姐是同一种人，你要是把自己照顾得太好了，完全没他们的事，他们会很有犯罪感的，你要是有事没事提点无伤大雅的要求，他们乐得就跟什么似的。
“畅畅，你想好了吗，以后就走这条路？”肖武军和足球打了一辈子的交道，他知道中国足球现在的大环境有多糟，他不否认儿子在这方面的天赋，但是，他也看不清他的未来。
“嗯，我想好了。”肖畅郑重地点头。他现在明白，上一世肖武军为何会轻易允许他放弃入选国青队的机会了，因为他不确定，不确定自己儿子是不是真的打算在这条路上走一辈子。
站在肖畅当年的立场，你不能说他的选择是错的，因为那个时候他的成绩还不错，如果他选择一条多数人会选的路，他的人生未必就会走得那么坎坷。可是现在不同，他在球场上已经有那么多的遗憾了，既然上苍给了他重来的机会，他就一定要抓住，然后一点一点去弥补。
“我想我们就要做队友了。”结束和肖武军的谈话，肖畅回屋打开电脑，刚上线就看见柏雅的留言。
“你也收到通知了！”肖畅大喜，他没想到，他和柏雅的近距离接触会来得这么快。
“嗯，你会去报道的吧？”柏雅的问话非常小心，让肖畅觉得有些奇怪。
“那当然，我们北京见。”由于年代久远，肖畅也不可能记得当年的那只国青队到底有没有柏雅。
“和哪个美女在聊天呢，上线也不打个招呼？”肖畅和柏雅正在聊着，高原的头像闪动起来。
和肖畅花里胡哨的网名不同，高原的网名非常简单，就叫“高原”，可惜除了认识的朋友，都没人相信他是真名。
“去你的！”肖畅简单回了一句，又补上一句，“我想你可能没有机会赢我了。”
“为什么？？？？？？？？？？”几秒钟后，屏幕上出现三个硕大无比的字和十个同样硕大无比的问号。
“我要去国青队报到了。”和高原的问话相比，肖畅的回答显得非常温和，特别是字体。
“我也要去！！！！！！！！！！”高原继续刷屏，不过这回换了是感叹号。
“下次吧，等你拿了全国冠军我带你去玩。”肖畅用哄小朋友的话回答，他相信，高原的入选只是时间问题。
“切！”高原这次只回了他一个字，然后就下线了。
当然，他也有可能是在隐身，肖畅没有细究，柏雅还在等着他呢。
未来或许不会全然是他记忆中的那般模样，但是肖畅很期待，一支有他，有高原，还有柏雅的球队。
这样的组合，一定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改变那个他不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