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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书籍名:《从来不哭》    作者:小竖谷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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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李昂观察过周围后一股凉意袭上后脑,暗中怨怪自己关心则乱考虑不周。一听到安东的声音就乱了分寸,明知他遇到危险不简单,还是毫不犹豫的带着人冲过来。可是这里之所以被定为七号码头,就是因为周围高层建筑物较多,把停车场这一片空地形成了凹字包围,易守难攻。如果安东真的与李定然联手,如果现在有人从后面包抄,他们将腹背受敌。

  陈李昂正在踌躇时,汽车爆炸了。是围攻安东的那几辆车,没有人会装着一车的炸药追杀,一定是后放进来的,为什么后放进来?难道已经有人预先知道他们要来?越想越心惊,陈李昂与丁一把受伤的人先拖到一边,命人把SEVEN送出去,然后和众人分散开来寻找有力地点躲避,示意贵和准备突围。

  楼上李定然看着安东撒了一袋又一袋白面,还不时挑衅的望向自己。表面上故做淡定,终于忍不住发出暗号命人动手。从陈李昂进这批货开始,李定然的人就日日夜夜盯着陈李昂的大宅,不惜发动隐蔽多时的卧底,在安东出门时才劫了他,消息说安东从大宅里出来的时候带着货。李定然在脑子里一遍遍回放安东的行车路线,监测了他所有的呼出信号,安东除了陈李昂之外没有一个外援,中途也没换过车,第一站就是酒吧,那么货哪去了?还是自己人得了错误的消息?

  李定然在分辨自己是不是中了陈李昂的圈套时,竟然见安东提着箱子上楼,顿时眼冒红光。虽然极有可能是陷阱,可是几千万的东西,值得冒险。现在安东又毫不心疼的把他们往风里散,不是脑筋锈逗的怎么能干出这种事?示意手下要活的,眼见着安东被人制住还能脱困,用脚把货箱勾翻,顺手抄起一袋塞白面塞在另外一个人嘴里,李定然抓狂了,这批货是真的。这批货纯度相当高,不稀释的量足以毙命,见到那个人在地上痛苦的翻滚,李定然又气又恨。他怎么就可以让那么多花花绿绿的钞票化为乌有?李定然下了死命令,干掉安东。

  安东像成心和他做对一样,似乎立刻就能被人压在底下,却还能像泥鳅一样滑出去,李定然拉枪栓迈前一步瞄准安东,忽然安东的影子在眼前消失,也就瞬间的错神,安东猛的出现在他面前,快速的把刀插在李定然的胸口,眼神里讥讽十足『要我拔出来吗?嗯?说话。』李定然木然的摇头。

  楼下,贵和把车开过来,趴俯着身子探出头对陈李昂喊道『老大,上车。』陈李昂瞄了眼没有动静的大厦继续回击,一波战事中断,贵和焦躁的催促『老大,快走!』陈李昂没理贵和,向入口走去。贵和皱着眉向后看,果然,安东摇摇晃晃的从里面走出来,带着一身血。安东冲着陈李昂笑『我终于把李定然干掉了。』明显一幅累极的惨相,瘫坐在地上。陈李昂表情复杂的看了看安东,用力搂住安东的肩膀把他送上车。

  一路飞奔回到老宅,安东见陈李昂一路不语便猜到是出了事故,就算变成傻子也看出来他在生自己的气。安东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把货带走就会出这么大的事件,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尤其是一对上陈李昂那双掺杂着担心的眸子,就不知道要先说哪句才好,见他打量自己,便笑着说『我没事,都是别人的血。』陈李昂半晌不说话,忽然两手捧着安东的脸『安东,我要给兄弟们一个交待。』安东不明所以,陈李昂丢下他在走廊里喊人『叫许医生过来。』

  陈李昂也受了伤,刚处理好就听到帮里一众头目吵嚷着要处分安东。陈李昂揪着眉头发愁『贵和呢?』贵和没回老宅,路上直接转道去的医院,谁也不敢回报陈李昂他的自做主张,最后还是丁一说『SEVEN的情况不太好,贵和去看看。』陈李贵接通贵和电话,贵和一通牢骚,吵得陈李昂头大『你鬼叫什么?让SEVEN听电话。』

  贵和把电话递给SEVEN,越想越生气,一脚踢在推车上,上车的药品打了个粉碎。陈李昂听到声音,吼道『干什么呢?』SEVEN被吓得一哆嗦,惊惧的看向贵和,贵和也察觉自己过份,又怕吓到SEVEN不敢再出半点声音。『李昂哥,是我。』『SEVEN,你怎么样?』听到陈李昂温润的声音,SEVEN的泪水一下就涌了出来,万分委屈的说『我看不见了。』『……』『李昂哥,我看不见了。』

  『SEVEN,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SEVEN抽抽噎噎抖成一团窝在贵和怀里『我没想到东哥会扎伤我,我疼昏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醒的时候我求他送我去医院,他打我,再后来,再后来,很乱,有人开车撞我们,玻璃碎了,大飞也死了。后来我又昏了,医生说,我的左眼坏掉了。』陈李昂闭上眼睛想了想,好声安慰『SEVEN,当时情形特别危险,安东,他也是为你好。先别想这些,养好病要紧,我给你找最好的医生。』扣下电话恨得陈李昂握紧手机,伤在背上他看不到,却像被火烧燎一般的疼痛。

  安东啊安东,你的心到底是哪一边的?如果当时陈李昂没去开他车后盖,那么SEVEN是不是就没了,被炸弹一起轰上了天。安东,你究竟是真的狠毒,还是一而再的错手?安东的嫉妒他不是没见识过,可是这般表现出来借刀杀人,陈李昂真不愿意相信那是安东干的,SEVEN那样的孩子,安东怎么就能够下得了手?

  许斌给安东清理脸上的擦伤时,还调侃他『不过是和嘉星干了一场而已,看你们两个惨兮兮的样子』陈李昂后背中弹,再偏两公分就伤到脊椎,许斌也是在取子弹时,才发现位置那么危险。安东听了心惊,也不顾脸上还擦着药水立刻跑到楼下去看陈李昂。

  陈李昂□着上身,身上缠着绷带正和帮里几个头脑说话,看见安东下来神色十分复杂,众人都冷了面孔,喧闹声中断了足两分钟,终于有人悠悠的说『安东来得正好,我们把话说开。那批货到底去了哪里?』

  安东皱着眉头看向陈李昂,陈李昂没有说话,安东的视线越过众人,执着的问陈李昂『这是怎么回事?』陈李昂点燃只烟吸了一口,然后坐在沙发里。『他们要你给个交待,你就给个交待吧!』几个骨干立刻把安东围在中间质问他货到底在哪儿,什么时候易的手?和李定然到底是什么关系?安东紧抿着嘴,不响应,慢慢回头看向陈李昂『不是我~』眼神坚定而又无辜。

  话还没说完,立刻就被人打断了『不是你会是谁?你说吹散在风里就散在风里了?那是几千万的东西,谁能证明你把他们处理了?别说是李定然。』『我求救了,你们为什么不上楼?只要你上去就能看到。』『屁,安东,你真当我们是白痴,楼上都是嘉星的人。别说上去,在下面我们能出来就是命大。你求救?我倒问问你,我们差一点全军覆灭,现在还有兄弟躺在医院里,为什么我们会遇袭?』

  陈李安东眼神在空中探向陈李昂『你知道不是我的,你不信我?』陈李昂没说话,阴着脸看向安东,像众人一样等着他给个交待。他们问的,其实一直都是陈李昂想要问又不敢问的。安东焦躁而又难耐,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过,无论怎么搜索都无法得到陈李昂的回应。

  公哑嗓的卞旷终于开口说话,新义安的老家伙们死的死,失踪的失踪,退隐的退隐,剩下的人里他算是资历颇深一点。资历这个东西在这种时候能够派上的用场就是『安东,从你们三联的人到了新义安就没守过一天的本份,以前的事我从来没提过,可是你仔细想想,从曾家铭往下,有一个算一个,你带来的那些人哪几个是安份的?吞公家钱的,隔月抵帐,同门兄弟伙拼,帮里的戒律不是摆在那里看的。』安东嘿嘿笑了两声『您也不用看别人黑就觉得自己是白的,李署长的公子是在您的地面上出的事,到现在都没摆平。谁能保证自己那一块就是干干净净的?你们鼓动他做白面生意之前,自己就试过水,因为吃了李定然的亏才想到让你们老大出头?嗯?你们安的是什么心?』『你安的是什么心,新义安收了不少小帮派,比你们麻烦的多了去了,就你们问题大。』『安东,你什么都抗,曾家铭的事你也抗定了是不是?』『难道大家把我叫下来就是为了谈曾家铭多挣了几个钱的事?』

  贵和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这帮家伙被安东绕得越说越离谱,他懒得和安东玩口水仗,冲过去一把揪起安东的衣领『你为什么扎伤SEVEN?』『你怎么不问问SEVEN明知道危险为什么还要自己撞上来?』『还是SEVEN不对了?他一个弱不禁风的学生,别说让他杀人就是让他握刀都不敢,难道还是他自己愿意被扎瞎的。我不听你解释这些,你耍什么花样我还不知道,你早看SEVEN不顺眼,你扎伤他就是不对。』安东扑哧笑了出来,『你这不是在找我对质吧?是想找茬吗?』『我就找你茬又怎样?SEVEN的眼睛坏掉了,要换人工晶体,中间的这些我不和你算,你让我也扎一刀,赔只眼睛,这事就算过去。不然……』『不然?贵和,你以为你是谁?没有你们老大,你就是条狗,冲我吼什么吼?』

  陈李昂吐出一口烟圈把玩着安东的蝴蝶刀,有人冷笑『安东,难道你就不是狗了?』周围有人不怀好意的哄笑,其中的意思不乏看扁他不仅只狗还是条爬上主人床的狗。说这话的人看到安东冷冷的眼神飘过来,做了个我不和你吵的动作调转话头『你立你干掉了李定然?可是我接到的最新消息,他确实是心脏外伤,不过五分钟前就已经出院了。』『安东,这苦肉计演得也太逼真了,李定然怎么就乖乖站在那里让我轻轻划上一刀呢?』

  安东呆掉了,刀子扎下去的时候他就知道李定然是穿了防弹衣的,手上更用了几分力度。李定然躲过一劫和他那把既锋利又快速的武器也有关系,刀太好,伤口虽然深创面并不大。而且最主要的是他着急下楼查看陈李昂的情况,并没有像他师傅教他的好样旋转刀柄。不然,李定然必死无疑。安东的武器太好,既锋利又快速,而且他没有像他师傅教给他的那样,旋转刀柄。李定然又穿了防弹衣,自然死不成。

  陈李昂转动刀吧幽幽的说『替我约李定然,明早吃早茶』有人应了一声后一边翻电话一边揶揄『这小子有这么精神吗?看样子根本就没什么事吗?安东,到底怎么回事。你也没受什么伤么?』像扫描一样扫视着安东,也不等他回复转过去便讲电话。

  安东气到肺爆,血红着眼睛不知道该瞪向谁才好『不过是失误。』贵和冷笑『失误,你技术那么好,这么容易失误?扎伤SEVEN是失误,没弄死李定然也是失误?』

  众人群情激愤,恨不得把安东按在地上一人一口撒扯了吃掉,新义安最恨遥就是叛徒。陈李昂分开众人来到安东面前,把他往桌子上一推,安东上半身便趴俯在桌上,陈李昂出手又快又狠,一刀穿透安东手背钉牢在桌子上『安东,我这也是手误。我只问你一句,货在哪里?』

  安东惊恐的看着陈李昂,嘴微微张合却说不出一句话。

  陈李昂盯着安东的眼睛,看着安东一点点滑下去,手挂在桌面上人却快瘫到桌下。陈李昂声音阴冷的说『安东,货在哪里?』安东低了头,头发挡住眼睛,声音嘶哑而又呜咽『丢在风里了,那个,真的不能动啊。』陈李昂看不清他的表情,忽然觉得室内的吊灯有些晃眼,陈李昂仰起头微眯着眼『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告诉我。』示意丁一把人送上楼,就带着众人去了密室。

  那帮人鱼贯而出,自然撇过了几个蔑视的眼神和意义明确的嘀咕。丁一待人走净后,靠近桌边准备帮安东拔刀,被安东摇摇头阻止了,『我自己来』安东满头是汗,勉强撑起上身,用另外一只手慢慢攀上刀把,然后一点点拔出,动作越慢手就越痛,狠了狠心终于全部拔出。看着皮肉外翻的手背,安东有点发愣,那刀上的血被衬得越发鲜红。刀是邹志辉送的,如果阿辉知道这东西会扎伤自己他会怎么想,如果阿辉还在,他一定不会放过陈李昂,安东偏着头嘴角噙着一丝笑『对噢,阿辉已经不在了。』

  许斌看见安东这副样子回来,免不了又是一番埋怨。及至陈李昂散会后问他安东的情况,许斌阴阳怪气的说『你们是想让我长驻在这儿吗?刚治好又送回来,一次比一次惨,这是为了什么?』陈李昂撇了撇嘴没接话,反问他『安东的手会不会废?』许斌嗤笑了一声『会不会废,那要看你想不想。能不能废,看我怎么操刀。』

  陈李昂不说话定定瞅着人时,最令人心惊,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老大是怎么想的。许斌没有这个顾忌,见陈李昂不说话,反而大声道『人在这里不行,条件太差,要送到我那里。』陈李昂抬眼看了看他,微微眯着眼什么都没说,一转身就走掉了。

  许斌是出于好心,不想再让安东受伤,得到陈李昂的默许后便迅速把人带走,结果还没过几个小时又摸黑把人送了回来。陈李昂看他灰头土脸的样子没有任何表示,亲自把安东安置在卧室后,手抚上他的眉头,那揪结在一起的表情纹怎么也舒展不开。『我给他打了催眠针。』陈李昂眉头微皱,拖起安东的手看了看,包扎得很好,看不出受伤的轻重,刚才下手的时候,他确实没顾忌到安东的手能不能落下残疾,将来会怎样。

  沉默了好一会儿,许斌又说『出去这一趟,就遇到两起暗杀,你知道是谁对不对?帮里的人视他为眼中盯,怎样都看不顺。如果不是曾家铭来得及时,我们恐怕就回不来了,这样不行。』陈李昂轻咳一声,向门外点了点下巴,许斌另一半话被噎在喉咙里,张口结舌半天才转身出门去回到他准备好的客房。

  安东做了个梦,梦里又回到小时候,那时他爸妈刚刚出事,大伯一个人开出租养一家人,顶头半头白发默默吸烟,伯母小声念叼,音量不大不小,却能够让小安东听得明白。『都说是亲兄弟血浓于水,可你那个弟弟发达的时候照顾过你一丝一毫没?早年间因为你爸妈遗产的事闹得那么几年不登家门,现在出了事找到我们头上,家里的情况再带上两个孩子,你让我们吃什么?』声音越来越淡,葬礼上那些陌生的面孔,大伯被生活摧残得过早沧桑的脸,『阿东,送你和阿辉去福利院好不好?那里也有很多小朋友,大伯每个礼拜都会去看你……』

  往事像雾一样散开,安东却怎么也分辨不清楚。阿辉恨恨的说『那里不是人去的地方,你放学后不要走,等我接你,我们离开这里,就我和你,我们一起过,一定过得比他们好。』阴暗的屋子里,只有一只黑猫陪他,阿辉怎么等都等不到,安东抽抽噎噎的哭『阿辉~阿辉~』

  陈李昂上床时只踢掉了鞋子,衣服都没换就把安东搂在怀里,听到他哭,仔细辨认才听清叫的是邹志辉的名字。邹志辉和安东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又有那么一种暖昧不清的关系掺杂在里面,就算变成了骨灰也是陈李昂心中一根刺,陈李昂阴了脸摇醒安东,『安东,安东,是不是很痛?』安东半梦半醒的睁开了眼『痛死我了~。』陈李昂回手在床头摸出一小袋白面,倒在手上划分好,凑到安东的鼻子底下『东,闻一下,很快就好。』

  陈李昂心中有把火,在见到李定然时烧得更旺一些。这小子是成心气他,西装革履一点颓废的样子都没有,气定神闲似乎比自己这个一夜没睡的人还精神。不像刚动过手术勉强出来会面的濒死病人,倒像风流了一夜的纨绔子弟,不过身上的香水味儿再浓还是掩盖不住空气中一丝的药水味。

  陈李昂嗅嗅鼻子冲他微笑『李兄近来气色不错嘛!』『陈兄也是红光满面啊!』『李兄气色虽然不错,不过印堂有些发黑啊!』『陈兄什么时候会相面了?我最近应当是有意外之财送上门才对。』『你确定是意外之财不是飞来横祸?』寒喧两句,自然就开始相互挤兑,就像永远都看不起对方的人硬拼在一起还要做出和谐的样子,总要在口气上占着点上风。

  李定然入黑道前是做律师的,一口嘴红的能说成白的,颠倒是非挑拨离间最是拿手。看着陈李昂表面上谈笑风声,眼睛里冷冰冰一片,就知道他被刺激得不轻。

  陈李昂果然被气到了,回到老宅恨恨的外套甩在沙发上就往楼上冲。李定然说安东吞了陈李昂的货又亏了自己的钱,原本定好一手钱一手货,这小子反骨横生不仅带走货还抢了他的钱。李定然说安东早就和他串通好了,包括陈李昂什么时候进的货,准备什么时候出手,怎么出手他都知道。

  李定然说的话十之八九陈李昂是不信的『安东是我的人,我信他。』『你信他,那他信不信你,如果安东知道邹志辉是你派人干掉的呢?』陈李昂干掉鬼吊的谣言外面传了不是一天两天,几年下来若干个版本虽然淹没了事实,但是有心人真想调查的话,还是能够理清状况的。做为当年三联帮的台柱式人物,邹志辉的死虽然像陪衬,但是在陈李昂这里却是炸雷。李定然只顾逞一时口舌痛快,没想到陈李昂可以从桌对面窜过来,然后一只手像鹰爪一样按在他胸口用力下压『你觉得这种说辞安东会信吗?』见李定然的脸变成了土灰色,陈李昂笑着说『安东的手艺果真退步了。』

  李定然憋红了脸示弱的场面没能平复陈李昂焦躁的情绪,即便他说的一万句话都不对,但是有一句话李定然说对了,安东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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