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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书籍名:《从来不哭》    作者:小竖谷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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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和跟着陈李昂下楼时,散落在客厅里的众人都敏锐的感觉到气氛不对,『贵和,把东区的人和卞旷底下的对调一下。』『老大,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他们对嘉星比较熟。』陈李昂阴沉着脸,『老大,安东回来得不简单,这个人不能留,迟早是祸害。』贵和觉得有些话不得不说了『老大,你找人私下调查安东,是不是不信我?』没有手下人敢质问老大的,陈李昂挑眉,卞旷吹了下口哨『贵和,你脑子秀逗了吧?怎么和老大说话呢?』陈李昂定定的看着贵和刚要开口,余光瞥见安东一步步蹭到楼下,陈李昂鼻孔里喷火,冲安东吼道『上去。』贵和瞅向安东的眼神也濒临于爆发『老大,这么个东西就是定时炸弹。』

  安东拍拍胸口挨着沙发坐了下去『好可怕噢~』那一排沙发的人立刻都弹了起来,除了卞旷没动,其它人都像躲瘟疫一样离他远远的。安东的毒舌他们前一天已经见识过了,和以前那个温和有担当的安东截然相反,陈李昂还没发话,他坐在一边揪住个错处不放。想不理会他,又担心老大生疑不得不解释,有的时候越解释越麻烦,安东在那里一句紧接一句让人恨不得一刀解决了他,世界就安静了。陈李昂虽然纵容手下人对安东不敬,但是不代表允许他们挑战自己的权威。几乎所有人都持观望态度,看他和贵和怎么办。

  果然,两人一言不和就水火不容,更是破口大骂。『安东,你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还好意思大摇大摆坐在这里?这不是你能坐的地方,出去~』『贵和,你以为你是谁,老大还没话你就在这儿发号司令,李昂是新义安的当家还是你是?怎么?难道你想上位不成?还是新义安换了新当家我不知情?』陈李昂皱眉。

  别人都屏息不说话,唯有卞旷无声的偷笑,他在看贵和笑话,安东扫了卞旷一眼『你也别笑,你的事还少了,警察你都敢弄,知道会给新义安带来什么吗?别以为死了一两个巡街的没事。』安东扫了眼自己的手指,卞旷红了脸还没说话,贵和就斥骂『怎么?真当自己是大嫂呢?安东,这里谁都有资格说话,你没有。』『呵呵,贵和公道自在人心,还用摆资格吗?别忘了你收了加南的钱帮他平却出了乱子,是谁给你收的尾。』『安东,我贵和一人做事一人当,用不到你充好人。』『是吗?你真长出息,对,一人做事一个当,一人贪的钱也要一人享受是不是?就你在新义安那点分红能买得起宾利,你家里的车你老婆睡的床,你好意思说别人吗?你们这里有一个算一个。各分堂的钱缴上来的多少自己心里都有数,盯着别人眼红。』『屁,我们贪得再多,也没有曾家铭本事,别拿你那套来哄我们。』『呵呵,你承认自己动了帮里的钱就好,可别告诉我你弟弟身上那些穿戴都是李昂买的,一块表就上百万,你可够宠他的。』安东歪头『不过,他知道吗?』贵和的脸瞬间变得乌黑,不用回头也能猜到陈李昂的脸色好不到哪里去。

  安东轻咳一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提SEVEN,本是没必要的东西,垂了下眼睛打SEVEN从脑海中扫走,抬起眼皮又尖锐的问『曾家铭碍你们事了么?左一句右一句的,我们三联过来的人哪一个不受排挤,新吸纳的帮派比我们都有地位。哪一次冲突不是老三联第一个冲上前去,你们有什么可眼红的?』『安东,你好意思说这个?曾家铭喂饱你了是不是?从7月22日开始每月打到你帐户的钱还少么,你若只是占点钱也就算了,私下走卖的军火是怎么回事?』安东脸刹那红了,7月22日,那天曾家铭按住安东猥亵后,第一次往他帐户上打钱的日子,原来他们一直都知道。安东冷笑『这和你们没有关系吧?这是三联原来的线,是阿辉一步步趟出来的,自然三联自己接。』『新义安帮规入了帮就是一家人。』『我们没抢你们的饭碗没占你们的分红,用得着你眼红吗?』卞旷坐在沙发里打圆场『算了,这不是你们各自为政的时候,老大在这里你们吵像话吗?』

  以前安东在三联的老底到进了新义安以后贪污受贿,安东受了刺激则把贵和私下炒货的路线拿出来抖,谁都没想到安东爪牙那么多,多少年前的旧事也能翻出来。安东笑嘻嘻的看向贵和『别以为你以前做得风雨不透,问问这里的人,谁都有一堆把柄,没找你们麻烦,你们还学会反咬一口?』

  贵和趁陈李昂回头点雪茄时,冷笑着低声问『安东,别臭不要脸,给人当狗当上瘾了是不是?你知道邹志辉是怎么死的吗?像你一样热血盲目,愚蠢而又无知,一梭子弹打完还像个电动玩具般抖个不停,这种傻 B现在很难遇了,再多你一个也不嫌。』贵和声音很小,安东脸色顿时煞白,卞旷离得近,听得清清楚楚,倒吸口气,已然查觉到一股杀气弥漫在空中。

  安东脸色变了又变,抖着嘴唇哆嗦了一会儿,强做镇定一字一顿道『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找了个有病的上我。』

  安东说话声音不小,几乎人人都听到,安东笑向众人这里半数以上都是老熟人,『你们不知道吧,』话刚说一半就听砰的一声,贵和脑浆崩裂,血混着粘稠喷了安东一脸。

  室内顿时鸦雀无声,卞旷甚至瞪了副手一眼,只因为他呼吸声太重。陈李昂自从坐上老大的位置,几乎就没怎么碰过枪,没有人再见他亲手处置过谁。陈老大的手段不但可以弹压桀骜的下属,还能让初生牛犊生出一种恐惧,陈氏家族没有谁像他一样把恩威并重演绎得如此到位,这种事怎么会亲自动手?更何况,贵和罪不至死。

  陈李昂扯出安东的衬衣给他擦脸『上楼~』安东低头看看胸头被蹭得红白相间的秽物,有些反胃,使劲闭了闭眼睛用力张开,盯着贵和被爆的头说『死得太简单了。』一瞬间阴寒毕现,见过那张脸的人都会觉得脊背发寒。

  陈李昂皱眉,丁一拉过安东把他推上楼梯。陈李昂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手扫视室内,然后递给最近的一人。『快刀组的首要职务,是守得住秘密,不能闭紧嘴巴的长舌头都是这下场,与他是谁没有关系。』陈李昂坐回到沙发里『贵和的职位需要人接手,你们谁有好人选。』贵和半颗头还在涔涔冒血,一帮人守着具尸体镇定自若的谈他的接班人。

  陈老大说话不喜欢直来直去,很有点当年肥佬B打太极的本事,明示暗示却不授柄于人。

  几个头目甄选来甄选去,一致在候选人中推举丁一。『好,』陈李昂点头。

  卞旷出门时吩咐人为贵和善后,深觉十分麻烦,丁一凑过来说『贵和不同一般人,这事我来吧。』卞旷表情不自然的笑笑,贵和的事棘手的很,不是那种装个塑料料随处一丢毁尸灭迹就行的主儿,他确实原本想就这么把尸首送到家里去,他家里一个大肚子加上一只小白兔,恐怕谁也料理不了这事,保不准还一通哭闹。贵和那母老虎尤其不是省油的灯,必定追根究底问是谁干的,他怎么可能会说是老大亲手解决的?丁一接手最好。副手替卞旷抱不平,还没出大门就说『大哥,丁一算个什么东西,以前不过就是个保镖司机,才爬上来就开始管事,真让人看不惯。』卞旷拍了下他后脑『你知道什么?推丁一上来也是老大的意思。以后说话小心点,多看眼色少张嘴。』走出大门见左右都是自己人,又低声对他说『刚才陈老大擦手用的毛巾,你还像宝一样撰着,小心那也是个有病的。』吓得那人张开两只手使劲在裤子上蹭,胆颤心惊的问『大哥,什么意思。』『你这只猪。』

  没人敢说陈李昂是为了一个男妓毙了得力助手,新义安圈子里流行的版本是贵和想揭老大的短,被帮规处置了,他犯的是大忌没有人鸣不平。至于老大有什么可以揭出来的短处,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自然也不怕再传到安东耳朵里,绘声绘色的若干版本把老三联的旧帐又都翻出来。

  陈李昂抽出皮带上楼找安东,一步迈两阶,皮带在手中啪啪做响,猛然惊觉这场景五年前似乎就曾有过。定定的站了半晌,转身下楼叫车出门,丁一紧跟在后面,临上车前斥责了几个站在一边闲扯的罗喽,陈李昂瞄了那几个人什么都没说。丁一暗暗心惊,生怕传来的只言片语刺激到陈李昂,陈李昂没有那个闲心管他们,自顾自的忙。

  安东则站在窗口听下面嗡嗡议论,说的都是以前的旧事,邹志辉的名字被反复提及,若是早几年听到,必定会心疼得出血。安东揪着窗帘看下面,目光焦距一再失准,猛然瞥见那株芭蕉,茂盛的刺眼,似乎是谁在撇着嘴角嘲笑。

  陈李昂回来时安东在洗澡,陈李昂踩着一地的衣物走到浴室门口,想了想终于拧动把手,门没锁。安东下半身缠着浴巾,手里拿着个剃须刀的刀片正准备安装。安东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以前相处时总是感叹那一身白像漂过一般,现在的肌肤却有透明的质感。陈李昂手半搭在他腰际,白皙的肩部不像身上一样嫩滑,皱到一起的疤痕隐约可见。

  安东冲镜子里的陈李昂微笑,然后张嘴把刀片塞进去,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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