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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书籍名:《从来不哭》    作者:小竖谷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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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东曾见过那个本子,在书房左侧柜架第三排。

  陈李昂的事,无论巨细安东均知道得一清二楚。陈李昂同他讲二哥,讲父亲,讲帮派之间的利益纷争。父亲对二哥的偏爱惹得他眼红,别人家排行第二的孩子最受气,可是他家二哥却是父亲的骄傲。父亲生日宴上他和大哥讨好老爸积极表现还来不及,偏二哥一脸挑衅满眼不耐更是惹得父亲更多疼爱。那时安东把陈李昂搂在怀里,觉得他就像一个吐槽不满的顽童。陈李昂说,他小时候的理想是教书育人,做个天文学教授。陈李昂说他有副眼镜,平光水晶镜片,那种牌子上万块钱才买得一枚,早年间常戴。安东软硬兼施,定要陈李昂找出那镜子戴上,果然,像学者多过像老大。

  陈李昂说小时最疼爱他的就是大哥,最合不来的就是二哥,想当年,他气极曾将草莓托盘扣在二哥头上,二哥比他还高一个头却被打得懵头胀脑。陈李昂说这些时,笑得开心,露出一边虎牙,躺在安东的怀里像撒娇猫狗。两人时常坐在沙发上,一个枕在另一个的腿上,说家长里短谈帮里事务。物是人非,如同陈李昂唏嘘大哥曾经在的日子,安东也觉得往日像梦一般,经不得回忆,最美好的过去终将被风吹散。

  刚回来时陈李昂对他的态度,甚至令安东生出错觉,『如若不醒过来,陈李昂是否疼爱呵护能保他一生周全?』

  『安东,你在做什么?』陈李昂打开门时,安东正坐在地上咬着下唇发狠,恨不得煽自己嘴巴。他坐在地上背靠着写字台,膝上放着本诗集。腥红色地毯上,安东穿着乳白色的睡衣,越发衬得憔悴易碎。陈李昂叫他数声,安东仍不理睬。陈李昂走过来,半蹲在安东面前『你以前就是这样,常常喜欢坐在这里。』

  安东皱眉,他是喜欢坐在地上梳理陈李昂的头发给他掏耳屎,但是从来没有在书房里做过这样的事。书房曾是洽谈要务的地点之一, 陈李昂有一半的时间在这里发号司令,安东皱眉,近日倒是很少看到有人在这里进出。一种算计的感觉,在心底油然而生。

  陈李昂将下巴垫在安东头顶『又不理我,许斌说你有自闭病史,不要是精神抑郁了吧?明天再去看看神精科医生怎么样?』陈李昂把安东抱出屋,安东手里的那团纸抓得越发的紧。

  陈李昂把安东抱在怀里,一路走去,拖鞋摩擦地毯发出的嚓嚓声,竟然生出一种温暖的错觉。安东蜷缩成一团闭着眼睛不说话,陈李昂的气息钻进鼻底,『安东,怎么不穿双袜子,小心冻到。』陈李昂的语调低沉轻缓,连说话的声音都格外动听,他原就有一把好嗓子,在床上时动情的叫『安东~安东~』愈发嘶哑性感。安东晃了晃头,陈李昂低语『我还不曾见过你这般情形,邹志辉说你五年未开口说话,可是真的?见到我时,那是第一句话?』陈李昂把安东放置在床上,盖上被子的那一刻,安东才察觉真的有点凉。

  陈李昂手掌顺着安东脸颊滑动『那次见到邹志辉和曾家铭把你压在床板上,我嫉妒得要死。安东,你可知道,我对你一见钟情。可是,邹志辉和你,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究竟是怎样的关系?』安东低垂着头,额发正巧遮住眼睛,这是多少年来陈李昂第一次正面问他邹志辉,仍然得不到回应。如若陈李昂再低下半寸,必会看到安东的眼皮神经性抽搐。

  安东从来不知,陈李昂见过那个场面。那段少年轻狂的日子,他早就已经淡忘了。

  陈李昂竟然一直记惦着这件事,以他对陈李昂的了解,陈老大若不能逼着谁坦白,那人再也不必解释,他亦不会再听。可今天,他不是陈老大的手下,没有必要给个交待,冲击太多,就算想解释也无从说起。那画面任是何人看到都十分□,若他说,他们之间本就月白风清,陈李昂会信?

  陈李昂捏起安东的下巴,触手滑腻,安东脸色苍白,神情呆滞的看向他身后的空间。『安东,我现在倒希望你是真的病了。贵和说过,你太狂妄,谁都不看在眼里。』安东闭目,陈李昂,狂妄的那一个是你才对。『你可知,你对曾家铭弃如敝履,看在众人眼里,不过是薄情寡意。』安东差一点被气吐血,陈李昂捧过安东的脸『我知道你对我很钟意,即便一万个人站在面前,也不曾看在眼里。可是,安东,就算衔恨而来你也扳不倒我,别再弄伤自己,下一次我不会再救。』

  贵和对曾家铭遥遥相慕,有点腥腥相惜,但是碍于身份与立场,不便过多接近,在这之前安东就隐隐知道。听到陈李昂说『贵和看你不惯,多少也有些物伤其类。』安东还是十分不屑,就贵和那样的,还不够这四个字的成语。『安东,你同贵和之间摩擦本就多,除却以前不同帮派积下的过节,你再好好想想。最后闹得水火不容,是不是也有责任?为什么你和那么多人都处不来?如若当初放低点姿态,是否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样的境地?』安东闭上眼睛不说话,陈李昂的话有一定道理但是不完全对,他现在不想理他。

  陈李昂长长叹了口气,他的情人本来就很倔强,以前认准的事十分坚持,如同那批货,必是碰不得摸不得,他的原则不容违背。现在故意刺激他,还是咬紧了牙关不讲,陈李昂只好说『看来你是真的旧病复发,安东,明天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

  陈李昂关上座灯,回到书房抽出那本书翻到丢失的那页,咋了下舌。其实自那件事后,他再也没碰过毒口甚至致幻类,新义安的走私□以及博彩和娱乐业大展拳脚。上至银行金融与行政部门,下至其快递公司与垃圾回道站,新义安家族里培养的子侄们渗透在各个行业,不乏公务机构。也正是如此,才得以在政府大规模清洗时保存实力。警务人员对暴徒的印象总比毒叛要高一些,有他们压场子的地方虽然勒索是必然,但是大多数都生意兴隆。

  陈李昂回来时脱下粉红色衬衣挂在椅背,钻进床上从身后搂住安东,无数个凌晨他都是这么潜进来的。无数个日子,也只有这个时刻之后,安东才能安睡。安东微微睁眼,盯着那一片粉红,安东皱眉,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自己都会沾一脸的血,邹志辉时是,贵和时也是,和陈李昂喝碗粥都能被溅到。安东抓紧床单,贵和,无论怎样,死得都太简单了。眼光闪处想到SEVEN,也不知道SEVEN那边现在是怎么样的情况。

  安东自从看病回来,瞥向陈李昂身后的眼神,足以杀死一帮保镖,那冷冷的神情配上那副神情,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虽然都是打打杀杀砍出来的人,见识过不少大场面,但是像安东这种,却看着让人头疼。都很奇怪老大怎么留这么个东西在身边。

  在这些人看着安东惶惶不可终日时,有人开始挑战权威,凌晨二点半,一个肩抗火箭炮的家伙袭击了成远的老大犟波。而接到这个消息时的陈李昂,在自家宅子里走路被高空坠落的古董砸伤了头,当时安东就在身边,陈李昂拉安东安东偏偏仰着头发呆,站得笔挺说死不动,陈李昂把安东搂在怀里,护住他头脸,自己却被砸伤。许斌说没有大碍,只是皮外伤,给陈李昂上药时让安东拿纱布,他们都忘了安东畏血,安东盯着伤口,一阵恶心,眩晕着倒下。

  陈李昂把安东抱到床上,说要他休息一下。夜间陈家生来电话时,本应在昏睡的安东切了内线。陈家生报怨陈李昂惹太多事,陈李昂说『与我无关,父亲当年为了你得罪了多少人,若下多少过节?今天的事不算什么,轮不到你来叽叽歪歪。话我说下,定要找到那只老鼠把他弄死。』

  卞旷问陈李昂有没有听过什么传闻?陈李昂皱眉,耸了耸肩表示什么都不知道。卞旷欲言双止,陈李昂假若看不到,也不催问,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卞旷也说不出口,只好听陈李昂一一安排下一步的计划。焦躁的出门时,卞旷在门口徘徊了两圈终于没再进来。外面不知道何处来的谣言越传越盛,风闻阿氏老大得了绝症无法治愈,坐堂的怎会是这样一个人物,同性恋就已经让人垢病,现在又出这种事,别人将怎样看新义安?原本因为老大的性癖不同,外人看新义安整个团体都好像是同性恋集团一般,让他们吃了不少暗亏,好在老大懂得遮掩,并不张扬,别人也只是捕风捉影而已。现在的流言却与往常不同,根本就淡化不了,而且越扑越盛,正是需要老大给兄弟们吃颗定心丸时,老大却一句话都没有。

  陈李昂被卞旷暗示回去心里窝着把火,把安东压到床上问他曾家铭摸他时有什么感觉?你们这几年是怎么过的?沿着安东的肌肤滑动,安东冷笑着偏头。『安东,你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们出去转转。总在宅子里闷着,对你的病也没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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