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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书籍名:《从来不哭》    作者:小竖谷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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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李昂醒时不过是凌晨四点,黑灰色的天空深处隐隐透着点亮。压在身下的安东,鼻息沉重,睡得不舒服却很沉。陈李昂轻轻亲了下他后颈,仍然像骑着个抱枕般从背后压着安东,两人四肢纠缠,十指交叉反扣着,本是陈李昂最先抓住安东纠缠不休,可现在交握在一起的手指,安东即便是睡着仍然用力撰牢,紧紧抱在胸口。

  陈李昂动了一下手,没有抽出来,左半边的胳膊正穿过安东腋下,被安东抱在胸头。虽然有点发麻,见安东缩成一团像只猫,又不忍心抽出来惊动他。陈李昂便沿着安东脖颈轻轻亲吻,自耳后到眉眼,安东不舒服的动了动,脸颊蹭着床单,把陈李昂手撰得越发的紧。(私 享, 家)

  忍了好一会儿,陈李昂才轻轻掰开安东的手,翻身撤了出来。分 身自安东体内抽出,发出咕的一声。安东睡梦里轻轻抽气,『呃~』了一下后半梦半醒中意识转转清醒。他本来就入睡困难,被陈李昂折腾得狠了,半昏过去般睡着,竟然熟得很。微微偏着头蹭被单,鼻梁挺秀鼻头泛红,昨夜哭得太久,眼皮也有些浮肿。

  陈李昂翻身靠在床头点燃雪茄,右手不是很灵活,夹雪茄的动作做起来都十分困难,盯着自己的手臂向上直到指尖,牙齿咬住雪茄后举起两手对比,看似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昨晚摸安东时这只手就已没有什么知觉。

  当年伤害安东时无所顾忌,但是在安东一刀扎在他小臂上时,陈李昂才觉得心痛非常。安东下了狠手伤到筋骨,一开始只是从手臂到指尖在抽痛,现在则连抽痛的感觉都没有了。母亲那天紧张的问许斌『手会不会废?』位高权重者总是怕被人觎 心思,一如当年自己询问安东的状况,状似沉静其实内心已惊涛骇浪。回首往事,另外一只手不由得就沿 着安东的后背来回滑动。触手细腻滑润,与右手摸上去的感觉全然不同。陈李昂不由得心里下沉,这只手怕是要废了。

  室内开了冷气,睡前不觉得怎样,现在有点冷,安东翻了个身窝在他怀里。醒了但不睁眼,把被单都拉到颌下,呼吸喷在陈李昂腋下,一如多年前两人相拥而眠时,每个凌晨陈李昂瞑思苦想安东则与他共同谋划,两人之间温情脉脉,似乎从未生出过嫌隙。

  陈李昂将嘴唇贴在他额头上,有点发热。『你发烧了。』安东皱着眉翻了个身,背对着陈李昂,脸上流露出一股厌恶之情。陈李昂半坐着,看得一清二楚,心里不由得也升腾起一丝怨恨。

  忽然间完全理解曾家铭的感受,安东这个人,喜怒好恶一一表现出来,说得好听点是坦白,不好听些是张扬。安东当年被邹志辉宠得不像话,到了他手上虽然表面内敛其实两人相处时,也娇横无忌,偏偏自己就是爱死了他那副样子,越发惯得不像话。即使有时愚蠢看在眼里也十分可爱,安东在他面前也是个没有秘密的人,他若是看不上什么,便一百个不顺眼,他若得意的,便百般讨好。

  曾家铭当年说安东有许多面,其实是说他有许多副嘴脸,但对着曾家铭的那一副偏偏就是最不堪的。被安东喜爱是福,被他讨厌,想必十分难受吧?再热的一颗心扑在他身上,被冷待久了,便会隐隐生出一层怨恨,日久便成仇。难怪曾家铭会那么待他,若是换做自己,陈李昂想,也必会那么做。

  安东走到这一步,其实也怨不得别人。说他是自作自受,并不为过。想必邹志辉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放心不下吧?他的安东一如贵和的SEVEN,是至宝,不可作贱。若他魂魄不散真的存在,那么现在定是飘浮在半空中。绝不是来找他陈李昂寻仇,而是看安东过得好不好。

  吐出的烟雾似乎就淡出个人脸来,陈李昂笑笑挥了挥手赶散它『你放心,我定不会再让他受半分委屈。』其实安东的不甘心,除了自己待他刻薄外,无非还有一个邹志辉。他念念不忘的,是与轼兄仇人同床而眠,于他绝对是不可忍受,于自己又是心中一根刺。若是安东干掉陈不凡,陈李昂也定不会饶他。如此一想,陈李昂心里又凉了一层,他和安东之间,无论如何都不像有出路可寻。

  安东轻轻咳了一声,陈李昂把雪茄平放在桌头柜上,探过身子去看他,只见安东闭着眼紧咬牙根,便硬是搬过他,将人放平。嘴唇在胸口游移,沿着前一夜留下的痕迹一路向下,最后含住性器后口唇舌并用,一起安抚。安东用手轻轻推他,陈李昂便放过安东已半挺立的分 身,直起身来,望进安东的眼睛里笑了一下后,分开安东双腿压了下来。

  安东哭似般发出呻吟,连连告饶,他后面现在还胀痛得厉害,下半身麻木得似乎不像自己般,是真的经不起折腾了。看安东委屈的样子,陈李昂肆虐心起,真想把这人好好折磨一番,让他如同前夜哀叫求饶,说出一切他想听的话。滔滔不绝连绵不断,若是都发自真心,那该多好。

  安东可怜兮兮的哀求,『求你~我是真的不舒服~你要想要,晚上我好好侍候~』明知是做戏,见他是真的哭了,陈李昂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将插入一半的性 器退了出去。轻拍着安东的脸蛋『你说过的,晚上我可不会客气。』安东不由得松了口气,虽然苦苦哀求,还是已经做好被蹂躏的准备,陈老大想做的事,谁能说一个不字?尤其是在床上,如箭在弦不得不发。陈李昂做了一夜的恶魔,现在的体恤,竟然让安东生出一种感激不尽的心态,心里越发凄苦难耐,便恨死自己。安东紧紧闭上眼睛,脸上表情纠结。

  见他这样一副样子,陈李昂手指沿着安东鼻梁下滑,心有戚戚,希望他不再恨自己,似乎是种奢望。安东,你怎么就这么糊涂?有我在一日必照应你一日,安东人最好祈求我活得久一点,你死在我前面,有我为你料理后事,我若没了,你可怎么办?

  有些事本不想再追究,可是话不说明白,两人的嫌隙就是一辈子。当年安东让他去接应时,陈李昂遭遇伏击险些全军覆灭,恨的不是安东偷他的货,而是安东的背叛。等把安东折腾得惨了,他倒是真的不想知道那批货在哪里了,吞不吞的也无所谓,只要这个人别再出现在眼前就好。当老大的,他输不起。五年后曾家铭委屈求全在他给安东一个栖身之地,求情之物就是那批货,只要看上一眼,陈李昂就能断定,那不是自己的东西,安东没有私吞,那安东当年那批货到底去了哪里?

  这样的无头冤案太多,是否真的冤枉其实都是借口,只要目的达到就好,谁在意谁哭谁笑,反正早晚要死。可现在安东的事是陈李昂心中解不开的结,位置越重要便越无可救药,其实道上的规矩,即便当老大的错了也是对,又何必太计较?安东你又何必要个是非曲直?在乎那惩罚是否过犹不及?

  安东当年街头行乞在他眼里是做戏,为了求他回心转意心生怜惜而使的阴谋手段,他本就是冷心冷性的人,曾家铭那么对他他犹能怒吼狠斥,斜着眼睛一副毒蛇样的气他,那份得意与骄傲,明明是吃定了曾家铭。自己待他还不如曾的三分之一,若说安东爱他五分攀附他五分,他倒是相信,毕竟自己的魅力他有把握,若说安东全心全意扑在他身上,他倒不信了,那么个人物,怎么会那么傻?现在想来安东死心眼的一心等着他去救,其实是爱得太真。

  安东是没料到陈李昂是真的抛弃,也是真的没料到贵和敢如何下狠手。安东,是什么蒙住了你的眼睛,让你对事情不能有个正确的判断。

  那件事,陈李昂不得不问『安东,那批货到底弄到哪里去了?』安东眉峰瞬间拧成一团,紧抿着嘴唇气息急促,似乎一睁眼便是雷霆震怒。陈李昂忐忑不安的等着他答复,安东一脸的厌恨的静默了很久,再睁眼时顾盼生辉竟然流光婉转情绪全无,似笑非笑的问『你真的想知道?』陈李昂皱眉,『陈老大,你若真的想要,我这就还给你。』

  陈李昂心生嫌恶『你不是说自己冤枉吗?』安东冷笑『我是不是冤枉,陈老大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明白?』『你亲口说一声,又如何?』安东生生咽下一口气,明明知道他向来不信自己,还是忍不住辩白『扔到风里了。』安东话说得太真诚,陈李昂微微闭了下眼『知道了~』安东不知道他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总之,不是自己做的,怎么可能会承认。见陈李昂这样一副样子,不气是假的,陈李昂这话是你问的,别怪我对你狠。

  想问的都问了,陈老大该进行最后裁决了。把他从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弄出来,过了昨天一夜,安东知道陈李昂要的不仅仅是欢爱。有些东西他再也给不起了,如若陈李昂问他要,是要虚于委蛇还是看着他变脸更爽?安东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陈李昂贴着他后颈一通亲。说出的话是『你是纸糊的吗?就没有一刻健健康康的时候?别忘了吃药。』气得安东扔个抱枕给他。明知道受不得折腾,昨天还弄得那么狠?

  不敢再与他赖在一张床上,趁着陈李昂起夜,安东别扭着腿,亲自找了睡衣来穿,衣橱的地上有什么东西铬脚,细看才发现那是陈氏的传家之宝。忽然想起上一次也是换衣服时,掉在地上的。不久之后陈李昂用托盘托到他面前,安东捡起那块玉,然后手指在上面磨蹭。当日陈李昂捡起这东西时,会是什么表情?

  陈李昂披着晨褛站在小阳台上,院子外面监视的车辆又多了起来,隐隐的露出轮廓与望远镜上的红外灯,陈李昂冲那个方向露出个欠扁的笑容,然后命人准备早点。

  安东状态不好,吃过早点又窝在沙发上睡觉,陈李昂便给母亲打了上电话,那边没有人接听,吩咐丁一着人去别墅那边看看。丁一却说老夫人半夜回来过,听说安东在,楼都没上就走了,特意交待不用叫陈李昂,连夜的飞机去了加拿大。陈李昂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早就说过这里事多,让母亲去大嫂那里躲一躲,以疗养为借口出去避难,他心里也少一份牵挂。可是没想到,最让母亲伤心的还是自己,阿姨和二哥让他心痛,而自己是安东纠缠不清,想必才让他伤透了心吧?一想起不算年老的母亲短短时间就戴上了花镜,陈李昂就一阵心痛。

  安东病得厉害,陈李昂的手拖了这么久也不方便在在家里静养,反正现在也无所顾忌,管他外面有什么动作?干脆带着安东直奔医院。吩咐丁一备车时,丁一满脸流汗『老大,还是不要出去了吧?外面状况很紧张。』陈李昂定定的看着他,给丁一整了整领口,安东混身抖动了一下,陈老大是不是发觉什么了?这小动作做的让人害怕。

  丁一紧张的亲自押车。安东垂着眼皮爱理不理。恨是必然的,爱又不能,一路上静悄悄没有声息,陈李昂摸摸安东的脖子又沿着手臂向下,抓了他的手在掌中玩弄,安东的左手上刀痕清晰无比,陈李昂心中一动。安东刚回来时,两人也是这样坐在车里,彼此戒备彼此试探。

  陈李昂的手指在安东手背上来回滑动,安东轻轻外翻后躲开,陈李昂刚要抓,前面有骚动,丁一回头说『老大,有临检。』话刚说完,陈李昂就感觉到底盘有震动,立刻扑倒在安东身上。轰的一声巨响,陈李昂的车被弹高离地三尺后重重落下,自上次遇袭后防爆防震系统加强了不少,这次却来得更猛烈。

  陈李昂前脚出门,后脚就有搜查令进屋,大批人马彻底搜查,书房桌面上赫然放着一箱白面。那是曾家铭曾经送过来但是陈李昂拒收的东西,今早又被人神不知觉不知的放了上来。而孙继唯的尸骨没找到,却苗圊里竟然找到了李定然的头骨,外有强势警队内有家贼,官方断定陈李昂这回必死无疑。

  陈李昂被炸弹的冲击波弹开,头撞在玻璃上,还没坐直身子短时间内遭遇了第二次炸药轰炸,这两枚全是装在车底的遥控爆炸。凭经验,陈李昂知道车底应该还有一枚,专门对付他们这种车辆而设计的,若是不及时逃出来,第三攻炸药一定能送他们上西天。

  一定有人在远处看着他们,趁他仓惶出逃时按下最后一下,在他最落魄时送他上西天。侧过头看安东,安东已经昏死过去,耳朵里有血水渗出。周围嘈杂声不断,有人射击有人还击,很显然他们的车辆是主要攻击目标,不停的有子弹穿过车顶或者从侧面射过来,像装甲车一样做工严谨的车辆,还是被打穿了几个孔洞。火焰在四周蔓延,陈李昂一只脚卡在前排底座下。他是出不去了,想置他于死地的人也看不到笑话。摸安东的手,勉强用力才能抓住,安东的手指动了动,陈李昂惊喜的看向安东,还好他有知觉。不看还好,一看便知安东也逃不出去了,他额头上有血水渗出,看样子受伤不轻。

  安东勉强睁开眼睛看了陈李昂一眼,冲他微微一笑,手指自陈李昂掌中慢慢抽出。

  陈李昂回头再看向前方,挡风玻璃的裂纹处绽开个花形,有个破碎的人影肩抗火剪筒站在正对面。『安东,不要总是想要公平,这个世界哪有公平可言?』『安东,只要你不恨我,我照顾你一辈子。』陈李昂坐正身体,感觉脸部被烫伤,那种心辣辣的痛与心脏撕裂般的疼相比,变得无足轻重,重重呼出一口气后,抻过手后去盖在安东的手背上。右手早就没了知觉,只能凭记忆感受那温润滑腻,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

  没有人知道陈老大临死之前七窃全开,终于知道哭泣,没有人知道安东究竟是死于流弹还是死于火药,那场争斗究竟是自寻死路还是最佳结局。不过陈老大知道,有些人对自己比对别人残酷,所以无论是安东还是SEVEN都比他狠。

  曾家铭启开一瓶82年红葡萄酒,倒了一杯递给SEVEN『你还真舍得?』SEVEN挑高一侧眉头,摇了摇酒杯向后仰靠,『你都舍得我有什么舍不得?』他这姿势像极了一个人,曾家铭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结果SEVEN那只义眼在灯光下显得很是凶险,曾家铭微微皱了下眉头,不太喜欢啊~,低头看酒杯,暗骂这兔崽子大开杀界后怎么不像傀儡倒像个修罗了。

  曾家铭涮嘴一个让葡萄酒自口中逛了一圈后咽下,二次害安东,第一次绝他一生爱恋,第二次绝他性命,舍不舍得都要舍得。他看不得安东与陈李昂在一起心甘情愿一脸兴奋,在他车上装炸药泄露他行踪,都不过是为了让他清醒一点认清陈李昂的真面目。事实证明,安东于陈李昂不过是一时兴起的爱情产物,他被整得那么惨,陈老大哪有话讲?像丢垃圾般被舍弃,总该死心了吧?安东是死心了,死心到要回来复仇,而那日从陈氏老宅出来时,曾家铭就已经知道,安东与陈李昂,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谁对得谁谁对不起谁,都容不下第三个人参与。

  曾家铭扯着嘴角尴尬的笑『我说的不是陈李昂,是丁一。』SEVEN怔了一下后不语,丁一对他是个什么心思,他早就知道。当年丁一看他的眼神与别人就有所不同,他是老大的人,别说不能染指,SEVEN眼睛里也没有他。及至后来,安东重新出现,每一次有事,都是丁一陪在身边。贵和的后事,嫂子生子,他最难的时候,陈李昂不在,只有丁一。

  看到安东在他房间出现时,是丁一第一时间跑过来,那架势恨不得煽安东几个嘴巴才算甘心。可是被陈李昂推到一旁时又只得一脸的隐忍,当SEVEN抱着相册从陈氏老宅出来时,追杀而来的丁一非但没有伤害他,还替他遮掩,多少次放水,都是不忍心把他赶尽杀绝。若丁一想,他早已死了一百回。

  最后一次被赶到沼泽地里,曾家铭刚刚隐藏身形,seven不小心踏进陷阱,是丁一一把将他拖了上来。明知道丁一在车里还是按下了遥控,人对自己最喜欢的那一个永远是最残忍,因为知道他永远都承受得起。像家奴一样死忠的快刀组,竟然有丁一这样一个叛徒,陈李昂该做何想?丁一毅然上车时,又做何想?以他的身份,不必再做贴身护卫,可以选择坐前车或者坐后车,偏偏飞蛾扑火难道想证明什么?SEVEN觉得有点过份,但是丁一于他,就有如曾家铭于安东,绝不会因为他而改变什么,如果说丁一在押宝,很不幸,从一开始他就输了。 SEVEN有点理解陈李昂当年为什么那么对安东,安东为什么现在这么对陈李昂了,可是无论他们之间多么精彩,他们这些人物,都不过是陪衬而已。

  SEVEN心里难受,便想向曾家铭寻求同情『安东于你究竟算是什么?』曾家铭笑『那陈李昂呢?』SEVEN仔细想了想,便释然了『活着才重要,不是吗?』『好我们算是有共识了,恭喜你,老大。』曾家铭碰了下杯,SEVEN放声大笑『还要多谢你提点,我的智囊。』

  曾家铭抻手摸上他的脸,温柔万分『只是我的新当家,既然看得开,怎么又一脸的哀怨呢?你这样的面孔不应该有这样的表情。』SEVEN嘴角抽搐,这话似曾有人说过,陈李昂?还是丁一?反正不是曾爱铭。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露出苦涩表情,茫然四顾,才觉得今时真的不同往日。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陈氏原来的夜总会最高一层,这里夜夜笙歌,财源广进,但是陈李昂从不带他来,他说『我的小白兔怎么能染上灰色?』SEVEN忽然觉得心脏疼痛非常,半蹲下身子,强忍住眼泪。一只手抻过来替他捂住胸口,手掌厚实温热,抬起眼对上的不是他最想看到的人,SEVEN呵呵傻笑,是啊,现在除了曾家铭,还有有谁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呢?

  一个小时后,许斌赶到时,SEVEN躺在沙发上喘气,体力消耗太大,他的心脏有点承受不住了。许斌拎着医药箱进屋,经过里间时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不用看那颗被打爆的头,只从身形就能判断出来,那人是曾家铭。许斌长长出了口气『他还真是个麻烦人物呢!』SEVEN撇了撇嘴,『帮我把他收拾干净。』许斌笑『我是医生哎~又不是殡仪馆的。』SEVEN瞪了他一眼,许斌做投降状『好,好,我来处理。』递给SEVEN一盒雪茄『恭喜老大,这是 限量版。』

  SEVEN笑着收下,打下一只夹在指尖,所有人都觉得他不配坐在这个位置,是曾家铭力挺,可是他最恨的就是在床上叫别人的名字,于是一颗子弹从他下颏穿了过去,再正常不过。其实他也在曾家铭身上找陈李昂的影子,可惜一丝都找不到,根本就是不同类型嘛,曾家铭身上那股味道,难为安东当初怎么忍得了的,还乐在其中,难道人失忆以后喜好都会变?想不透。

  也不用想得明白,没有用的家伙是就应该消失。

  许斌下到停车场按下钥匙开了锁,结果不远处一车黑色奔驰车灯闪了闪,许斌微微偏头笑着走过去,『百威,你怎么来了?』『为了迎接我们最大的功臣啊,上车。』『百威,那间店日进斗金,你就舍得?』陈百威耸了耸肩『有什么舍不得的?反正都是他们欠我的。而且装璜也老掉牙了,我相中了一个好地方,一起去看看。』『好啊!那我要预祝你收复地盘成功。』『谢谢,不过,从今天起还是叫我阿豪吧!祝贺我重振三联当上新当家才对。』

  『老爸当年不让我混这行,怎么样?还不是要我为他报仇?』『鬼吊叔若知道你有今天,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陈百威撇嘴『我肩上抗花他才开心。』『幸亏由你接手,不然,不管它叫三联还是新义安,都会再次变成同性恋社团。有陈李昂一个就已经够了,再来可真受不了,有够恶心的。』 两人相视而笑,拳头在空中碰了碰,做了个彼此最默契的动作

  与此同时,SEVEN揭开雪茄盒的夹层,轰的一声,半层楼被炸飞到半空中。

  浓烟滚滚中,自然看不到谁的悲伤谁的喜悦,谁的仇恨,谁的不甘。一场硝烟很快就会消散,随着黑社会团体大佬陈李昂命丧黄泉,又重新引起了一场势力分割,暗流涌动,用不了几年,他们和他们的故事还有谁会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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