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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书籍名:《从来不哭》    作者:小竖谷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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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硬下心肠手下收紧一圈,陈李昂的太阳穴彭彭跳动,安东抻在半空中的手指像鹰爪一样呈钩曲状。陈李昂渐渐放松力道跌坐到一边『安东,想做什么就做吧!我的手段你也知道,不会轻饶了你。』安东没有回应,连呼吸都没有。

  陈李昂大张着嘴喘气,松开领口的钮扣,用脚轻轻踢了他一下,安东的腿随着陈李昂的动作而来回晃动。陈李昂好像看到什么有趣的玩意,又轻轻用脚趾碰了他一下,静静的安东似乎不再怨气十足,陈李昂的眼神变得温和而又体贴,『喂,起来啦,又装死。』

  安东像枚腊像躺在那里,没有回应。几秒钟的时间,漫长得渗人,生命流逝的迹象在空气中弥漫。恐惧被定格,陈李昂爬到安东身前,颤着手指慢慢送到他鼻下,『喂,别再闹了~』陈李昂的手蓦的收回后,迅速伸到安东颈侧摸了摸,一把扯开安东的衣服露出胸部,趴在他上方给安东做人工呼吸,『安东,你是纸糊的吗?这么不经弄?』陈李昂在安东胸胁处用力下压上推,又趴在他脸上,不停的送气。

  安东,你怎么敢死?陈李昂不禁自责刚才的力度过强,虽然有那么一瞬确实想要杀死他,确实是心痛难当十分的舍不得。明知道没使尽最后一分力,看到那不再起伏的胸腔紧张得乱了阵脚。见过太多人生死,早已视人命如草菅,父兄当年过世时,胸口的沉痛感再次袭来。

  『安东……』怎么样他都没有反应,陈李昂心中一阵撕痛。

  安东向来骗不过他,可是想到平日里苒弱的身影,这一次怎么折腾都没有反应,却是真的去了。陈李昂用力闭了下眼睛,使劲摇晃安东肩膀,又急又气左右开弓打了他几个巴掌,掐住安东的鼻子深吸一口气后,嘴对着嘴的又送了进去『咳咳~』安东终于缓过一口气来,表情像吐出枚毒苹果般哀怨。

  陈李昂脸上绽开一团笑意,露出一侧虎牙,把安东抱在怀里『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呢?』安东抖了抖眼皮,深呼吸几口气,想要说的话根本就说不出口,好半天才缓解脑部缺痒当机般的痛苦。微微咧嘴扯出个不像笑的笑『陈李昂,』一吸气胸腔胀痛耳要轰鸣,自己说的话都听不太清,『嗯?』陈李昂鼻尖蹭着安东脸侧,把着眼睛笑眯眯的看他『做什么?』『我恨你~』安东说得悲痛,嗓子里像是卡着口痰般呼啦啦做响。陈李昂笑得开怀『我知道啊~』把安东搂在怀里,摸着他的后脑,双臂用力抱紧。

  安东仰头看各天花板觉得眼晕,陈李昂趴在他胸口的那颗头沉重无比压得他难受,想把陈李昂推下去,又浑身无力懒得动弹。略一低头看到陈李昂脸上的笑,安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已经有很多年没见陈李昂这么笑过,心无芥蒂甚至有些羞怯,一如当年初见时,明明感觉有热烈的眼神看向自己,一旦看回去,他的眼神又错开。

  暖昧众生中,知道他对自己有好感,进一步试探他又往后退了下。空气中的气氛越来越暖昧,陈李昂的嘴沿着安东敞开衣襟的胸口游移,安东皱紧眉头,无力的挣扎两下反而被搂得更紧。灰尘在室内飘浮,一时间颗粒聚集散开,形成的花雾淡淡消散。

  安东的手指动了动,慢慢抻到陈李昂腰间反抱住他,一时间两人情意切切。

  陈李昂松开安东捧着他的脸仔细看了看,他的嘴角被自己打得红肿,亲了又亲,两人变换着不同角度亲吻,热烈浓郁得身心激荡,安东的手抻到陈李昂腰间变换着角度越抓越紧。两手沿着他的腰际移动。长吻结束,陈李昂把安东抱起来放在床上,自去卫生间润湿手巾给他擦脸。

  一出浴室,发现床上没有,陈李昂警觉的向右侧躲去。安东抡着古董座灯砸向陈李昂,陈李昂如他所料般躲向一边。安东抽出一把刀,跳起来跃在半空中猛力向下狠扎,那是刚才自陈李昂腰间摸出来的。陈老大倒吸一口气,抻出手臂抵挡。安东忍不住冷笑,陈李昂你还想骗我,向来都是笑面虎一只,看似善良,其实手狠心狠,刚刚掐死他又亲又啃。若是当年的安东或许会上当,现在绝不会。

  师傅交待过,下手要狠绝不留情。安东心中一阵快意,刀锋结结实实穿透小臂,手上不松劲刀柄欲做九十度旋转。两人眼神冲撞陈李昂抬起头来,竟然闪过一丝抽痛。低头盯向刀柄一脸凄惨,安东顺他视线看过去,蓦然顿中了,一股电流顺着掌心蔓延到手臂,顿时浑身无力。那刀,是他的蝴蝶刀,当年扎在安东手上,安东拔出后扔到一边,再也没见过这刀。(私,享。 家)

  一错神的功夫,陈李昂抬起腿来把安东踢到一旁。捂着受伤的手臂用手肘撞击安东头部,正撞到太阳穴上,安东鼻孔流血两眼发花,一阵阵恶心涌上心头。陈李昂心时发狠面上便露出阴鸷,刚才安东旋动刀柄时,那锋利的刀刃不仅刺穿肌肉,筋都跟着拧圈擦着骨头刮下面露阴狠,安东本就是耍刀好手,最毒的手段正用在他身上,刚才刀柄旋转时陈李昂觉得痛的不仅仅是肌肉,筋也跟着拧圈,骨头上的抽痛一直传达到手指尖。

  陈李昂气极,安东那是发了狠的攻击,本就是耍刀好手,最佳的手段都用在了他身上,以前他还不知道安东凌厉至此,看来当年李定然能逃出生天,真是不易。安东当初刀扎下后,必是向下划动,他若真心想要谁的命,手下绝不留情。李定然饶是心脏较旁人偏了几公分,才捡回条命,拖着个病身子苟活残喘五年。陈李昂受伤的胳膊圈住安东的头把他脖子夹在腋窝下,另一只手握成拳照他脸上打了数下,安东摆脱不掉陈李昂的束缚,生生承受住。陈李昂打了两下无论怎样都打不下去了,安东整容前的照片在眼前闪过,他曾被踢塌过的鼻梁和下颌。陈李昂推开安东,把他扔到地上,逼近怒吼『安东,玩阴斗狠你还要再修练几千年才行,不过,若想让我众叛亲离,你已经做到了。扎在我心口上最狠的一刀,不是别人,正是你。你够好!』安东眯着一只眼睛微微偏过头,听他亲口承认自己是最重要的人,忍不住想仔细看他。被打肿的眼皮只眯成一条缝,陈李昂一生谎言无数,为了骗他使出这种伎俩是不是也算自己有身份?

  安东眼角下弯,嘿嘿笑着冲陈李昂露出个魅力无穷的表情,不客气的操起旁边的座灯,抡起到砸在陈李昂的头上。恨死他了,一次次置自己于死地又总是说这些让人心动的甜言蜜语,绝不轻饶。灯罩经过两次锤击已完全被砸烂,灯泡碎片沾在陈李昂脸侧,陈李昂阴鸷的笑了两声后抬起腿来一脚踢在安东曾受伤的手腕上,安东手软,底座斜飞了出去。

  陈李昂打开客厅的窗户,抱起安东把他放在窗口,两只手倒提了他的脚腕上抬,似乎要把他丢出去般,安东抓着窗框弓腰缩背哑着嗓子大叫『陈李昂~』。陈李昂冷哼一声『怕了?』松开安东的脚腕,把他压到窗边,大半个身子都探到外面,卡住安东的脖子『我把你从这里丢下去好不好?摔死你一了百了。』安东睁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向陈李昂,陈李昂明知他在做假,还是受不了这种眼神,自然松了手。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是不是扳倒我你心里才会好过些,可是安东我倒了你怎么办?没有我的庇护,你如何能安然离开?』

  安东黑着眼眶走出来时,外面已经乱成一团,警员们正在挨层挨间搜查,看到他出来以后都重重的出了口气,这个扳倒陈李昂的最重要证人,若是临阵脱逃,他们前期做的所有努力都白废了。他们对安东如同官兵看贼,怎么看都是黑的,和黑道人员打交道多了,对于这帮人出尔反尔见利忘义的本性深为垢病。有警员看到安东脸上一块青一块紫,小声问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安东摆手,旁边又一人不满的冲他大叫,『你到底去了哪里?』他就是跟着安东进了格子间被人一掌劈昏的人,敢袭警?让他逮到那小子绝不轻饶。还不知道是谁做的,太窝囊了。这股火一直憋着直到见到安东,恨不得把他吼成三叶虫。安东定定盯着他看,那人被看得发毛,这才记起安东也是黑道出身,自有一番阴狠,不满吼道『看什么看?』有点虚张声势。安东嗤笑一声『警官,要不要再大声一点?借你一只扬声器,让整条街的人都听到好不好?』

  路上有人递给安东一瓶冰镇矿泉水,指了指安东的嘴角,安东接过来垫在脸侧,忍不住咝了一声,真疼。他吃什么药用什么针,他们不是不知道,既厌恶他又怕他。那么陈李昂呢?安东抽痛着嘴角发笑,这点小伤又算什么?

  这点小伤当然不算什么,但是在法庭上在陈李昂律师眼里就别有一番意味。『安先生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安东警觉的盯着他,不说话『是不是受了什么不公正的待遇需要我们帮助?你不要害怕。』那天的取证与辩论,可以用硝烟弥漫来形容。安东做证是陈李昂亲手杀手孙继唯,律师问安东的话,使安东的证言接近不可靠,虽然极力排除受官方虐待的嫌疑,但是安东当时神经质的反应,让所有人都不满,包括他自己。

  律师忽然举证,安东在出席前突然出现在他当事人住的宾馆里图谋不轨,进行刺杀。警方的人面面相觑,安东确实是临时起意,要求中途下车的。陈李昂手臂缠着绷带出场,一副深情款款说不予追究。因为安东是他的恋人,精神上曾经受过刺激,多年前就有抑郁症自闭史。后来因为自暴自弃染上毒瘾后又罹患爱滋,两人五年前分手后再度相遇旧情复燃,不想恋人毒瘾虽戒却又患精神病,一度精神失常打人毁物。

  当日消息劲爆得法庭一再达到顶潮。陈李昂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有请医师出面证明安东证言并不可靠。许斌出场,带着报告,证明安东并不健康,权威心理专家则证明安东神经错乱,陈李昂痛心疾首的述说,一片哗然,安东被怀疑是杀害孙继唯的真凶,满座皆惊。

  陈李昂一身疲惫回来时,手臂仍然在隐隐抽痛,安东木楞的表情怎么摇头也甩不掉。

  陈李昂坐到花园里,掏出只烟来抽,陈家生远远走过来,坐到他一旁。两个人都不说话,陈李昂吐出一团烟雾,二哥的事没那么容易摆平,即便搞定现在到他宅子里也不合时宜。偏过头来瞄了他们眼,这才多久不见,就已经颓废得像个糟老头『父亲当年,最疼你。』阿家生低垂着头不说话『其实也什么,脱了那身皮照样活,像德叔,现在不就是过得很好。我们兄弟齐心,遍地都是钱,捡到你腰痛。』陈李昂抻手到半空中,做出一个抓住什么东西的手势,陈家生抬起头破涕而笑『我对不起父亲。』陈李昂站起来,来到二哥面前,搂住他的头埋在自己腰间,陈家生抖动了一下后抱紧陈李昂低声呜咽。

  二哥,好像还是当年那个抢他草莓,一脸倔强,以不合群显得自己独特的孩子。兄弟多年隔阂骤然散开,冰释前嫌。陈李昂没有比任何一刻更希望安东现在就在身边,安东啊安东~陈老大走回到卧室,痛苦的抓紧门框。

  剩下的事很混乱,新义安内部动荡不安时刻如临大敌。嘉星那边,孙继唯母亲,虽然是个女人且年过半百,却依然撑起大梁,放出话来,定要为子报仇,绝不放过杀人凶手。众人只当是针对安东,没想到寻衅滋事蚕食新义安地盘的以嘉星犹甚,一切冲突都白热化表面化,白昼能听到枪声,人心惶惶。官方大佬坐不住了,治安之都不能有暴力成份,发下话来要整顿。陈李昂官司缠身,帮里要人一致认为,安东不过是个借口,他们要的是整个新义安,反正陈李昂也是等死的人,顶包正合适。几个重量级别的人物齐聚一堂,话说得客气,言外之意就是把他推出去,陈李昂冷笑着说考虑考虑。一屋子人没有一个不是受陈家恩惠的,知会一声算是客气。陈李昂带一亿去见司长,说的是不求偏袒只要死前不在狱里就好,案件一拖再拖一压再压,陈李昂一夜之间扫荡嘉星总部,隐隐生出股咸鱼翻生的味道。

  莫先生说过要拉陈李昂一把,年轻人有作为有本事有诚意,他信。于是,SEVEN出示的磁盘在法庭现场如期做为呈堂证供,但是最关键的一段呈现空白。陈李昂看着SEVEN像斗败的公鸡般站在那里,冷哼一声后交待丁一『干掉,这一次绝不允许失手。再放水,你就不要回来了。』

  陈李昂的意气风发安东没有机会亲自领略到,他被关在精神疗养院重度患者室,双手被束缚带绑住,仿佛抱住胸头般无法活动自由。安东在屋里来回踱步,每日丈量究竟走了几千尺。狂躁抑郁时便用头去撞墙壁,绵软的墙壁虽然伤不到他,安东还是撞出闷响来,现在说他没病,谁信?

  心里仿佛猫抓般难受,陈李昂又把他扔掉不管了!

  这一天,安东依旧坐在地上,眼睛茫然的看着某一点,轻轻的把头往墙上撞,眼前飞过的仍是陈李昂的脸,抻手抹去他的泪痕『安东,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凄惨?』安东晃了晃头躲过他的手掌,那只手仍然纠缠上来,安东便把脸贴了过去,已经多久没梦到他温柔善待自己了?『安东,我们回家好不好?』

  安东渐渐微眯着眼睛,分不清眼前笑比哭还难看的人,究竟是陈李昂本尊还是虚幻。

  陈李昂把安东领回老宅,亲自给他穿衣理发洗浴,手沿着安东的胁骨轻轻抚摸『我交待他们好好看顾你,怎么瘦成这样?听说你每日都不吃饭,究竟是为了什么?』陈李昂的额头抵上安东,摸着他的脸问,『他们对你不好?』安东像看怪物一样瞄了陈李昂一眼后,又木然的把视线别到一旁。

  『安东,你是不是哪里坏掉了?』陈李昂掰过安东的脑袋左右打量,安东任他两只大手在脸上揉搓。陈李昂叹了口气,用浴球一点点给安东擦拭后,拿来浴衣慢慢给他穿上,安东茫然的看着镜子,里面折射出瘦骨伶仃的人既像自己又不是自己。『其实,穿也没有,一会儿还是要脱掉的。』安东连反抗的动作都没有,任他玩弄着自己的领口。陈李昂趴到安东耳边吹气『安东,想不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知道你生病的?』安东低垂着眼皮没有响应,陈李昂今天把他接回来就表明一切都已搞定,想不想知道有什么意义?

  陈李昂那一日抽出皮带准备找安东算帐时,忽然心生警觉就去了医院,结果既让他心惊又让他庆幸。当初曾家铭把安东送过来时,陈李昂就已经被摆了一道,贵和带回来的那些资料都是他们动过手脚的,安东和曾家铭,是刻意隐瞒有备而来。

  陈李昂的舌头探进安东耳廓内轻轻舔拭『那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没有事情?』安东眼皮剧烈颤抖,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才敢抬头看向陈李昂,难道,他的体检报告是真的?并非伪造。安东猛然想起,自己吃的所有药,都是孙继唯和曾家铭带来陈宅的,陈李昂从没在他面前服用过任何药物,而外界肯信他的说法,亦是因为陈李昂没有进行过相关治疗。『终于肯看我了?』陈李昂揉搓着安东的头发,『安东,老天爷都站在我这边。』陈李昂替他系上浴衣带子,白色的浴衣显得安东下巴的线条纤细,这副样子,引得陈李昂一阵肆虐心起『安东,我有AIDS抗体。』

  安东眼睛大睁,眼球似乎分裂般颤抖,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双手拍打陈李昂的脸颊,用尽全力抓挠,陈李昂刚才把他的指甲剔净,他竟然不能抓伤他分毫。看着陈李昂微微闭着眼睛不躲不避,安东张开嘴用力咬向他颈侧,凭什么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四处乱窜,我就要在黑暗里荧荧为生,凭什么?

  安东席斯底里的放声大哭,顺手抓起放在一旁的浴液瓶子砸了过去,陈李昂微微偏头,身后的镜子被砸得粉碎,安东眼中精光一闪,跨过陈李昂抓起镜面碎片。陈李昂一把抱住他『安东~你冷静。』『我冷静个屁~』安东回身疯狂的乱划,陈李昂脸上身上被他划伤若干伤痕,陈李昂才把安东抱在怀里,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扔掉他手里的碎片,看到安东满手鲜血淋漓,陈李昂心痛不已『安东,你弄伤了自己的。』安东紧咬着牙关,混身颤抖。陈李昂摊子开安东的掌心,低头轻轻亲吻,舌头沿流血的方向从掌心到手腕,不停的舔拭,虔诚得好像在亲吻至宝一般,最后咕噜一声咽了下去。

  安东惊诧得大睁双眼,忽然觉得自己像张开了一张网的蜘蛛,陈李昂明知死路一条还是扑了过来。多少次在眼前浮现的答应轰然跃出,这答案确定得太快,安东愣住了,终于可以明目张胆的吃定陈李昂,是幸还是不幸?爱字陈李昂从未说出口过,如此来得突然,这网收得安东心痛难当。

  『安东,拖我下地狱又怎样?我只要你。』陈李昂自安东颈侧到胸口,慢慢亲吻,每一下都极小心轻柔,安东的触感也更清晰,颤动也越来越明显。直到陈李昂分开他双腿压了下去,安东才挣扎着想要离散。陈李昂就着姿势把安东抱在怀里,安东大敞着腿像八爪鱼一样缠在陈李昂身上,后 穴里塞着他的分 身,眼泪横流『陈李昂,我恨你。』对着刚才咬过的齿痕,安东再次咬了下去。嘴里溢出一股血腥味道,两人能如此合为一体,也没有什么不好。

  陈李昂把安东抱到床上,大大打开他双腿,『安东,这世上只有我对你最好。你信不信?』安东呜咽着点头,伤心得两手捂在脸上,陈要昂拉开他的双手,轻轻亲了下他的嘴唇,下 体慢慢律动起来。『安东啊安东,你身边也只有我一人是真心待你,不要再恨我。』安东被从后方侵入后发出不甘的呜咽,虽然身体很痛,心里却自虐般的舒服无比。

  陈李昂加快了冲击的速度『安东啊安东,你怎么不想想李定然自被你伤过之后,一直深居简出,防人就像防贼一样。怎么曾家铭轻而易举就能拿到他的人头?他们之间有交易,你知不知道?』安东双手被陈李昂别到身后,坐在他身上承受一波波冲击,双眼迷蒙似看非看的望向前方,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我知道~。』

  陈李昂把安东抱紧,呵呵发笑,这样的安东让他生恨,如同看到喝他的血时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一般,残酷得真实。爱得越深伤得便越重,如果说他爱的恨的都是自己,那么当年抛弃安东的那个人,又何尝不是泥足深陷,那几年耳鬓厮磨,陈李昂早已情根深种。他倒想做个不问爱恨的老大,可是安东回来了,回来得如此让人心动而又惶恐,让人彻底沦陷,变成今天这副境地。他陈李昂一无所有,为了一个安东辛苦挣到手的,或许即将消失。明日醒来,一切都将变天,没有贵人没有兄弟,没有家人没有忠诚的手下。安东,都是为了你,怎么可能不恨?

  又爱又恨,他陈李昂的人生已彻底毁灭,陈老大自今日起就已经闻到活死人腐败的气味发自自己的身心。安东,你怎么可以如此待我?虽是自己一步步走过来,却一败涂地。嘴沿着他的脸颊鬓角向上亲,安东的喘息里透着一丝粘腻,他此时的表情虽然痛苦却让人心疼,又觉得十分诱惑。

  卧室里的镜子折射出床上纠缠的两个人,如果能够不问爱恨只有彼此,即便是沉沦欲望之海没有明天也无所谓。在太阳消失地平线之前,落日最后一比余辉被吞没。尽管现在亲密无间,可一但恢复理智又将彼此憎恨,是谁说过恨比爱更长久,是谁说过五十年后说爱你的那一个是骗人,说恨你的那一个是真实?曾经是否背叛过,都已不再重要,他们之间,如若还有爱,也已经被一寸寸凌迟,相互荼毒又分不开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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