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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紫英。”一拽袖子立刻跟上来。“我说错什麽了麽？”
“没……”不过这种常识性问题不要问比较好，紫英咬咬牙，开始明白菱纱叙说刚下山与天河对话时候咬牙切齿情形。不过逃避总是不好，紫英反身正言道：“天河，外人的话不可随意听来，有些事情我会和你说，你且不要心急……”
“那洞房是什麽？”
紫英发现自己开始怀恋青鸾峰。至少野猪不会说任何事情。
因为这些那些理由，最後耽搁了行程，原紫英打算晚饭前离开寿阳，但一耽搁天色已黯，想了想也就留宿在此地了。反正他们也无要紧急事，多歇一日就一日吧，租了两间房，安顿好东西便去瞧天河。
房间里没有烛火，如是天河一个人，他从来不点烛火。紫英知道。有一日他下山办事，晚了回来，却见天河正在手忙脚乱的点蜡烛，问起怎麽想著点了。天河振振有词，因为紫英回来会看不清路啊。紫英哑然，有一次他无意说起，青鸾峰夜色虽好，夜光虽亮，夜里回来却还是漆黑一片，那时菱纱取笑要不要给紫英带个灯笼免得一头撞在树上。当日说笑也就过去了，没想後来这话天河不知怎麽的听了进去，後来他就算晚归，也能见到青鸾峰上昏黄灯火，虽是细细一点，却指引无比清晰。天河原本就是粗枝大叶，一根肠子一根筋通到底，却能为他想及这些，也叫人心里起了柔软之意，须知天河眼盲，天明夜黑原本便无所区别。
“天河？”紫英进房，房间里漆黑著，借著夜光却瞧见天河正趴在窗口。听他声音急忙起身。
“紫英，你来啦，我去点蜡烛。”
“无妨，今夜星光明亮，我看的见。”他把房间里凳椅推至一边，好歹防止天河踢倒，他走到天河身边，同望窗外，只见远近之处，楼阁屋檐重重叠叠隐没在黑暗里，一层淡淡星光洒落其上。“天河，在这里做什麽？”
“听。紫英你听有声音。”
“喔。”他侧耳细听，原是楼阁深处有隐隐锣鼓喧哗之鸣，仿佛依稀间还有杯盏交错之音，想来是白日里头所见婚席之所。“你在听这个？”天河让了些位置於他，於是他们并排靠在窗前。
“嗯。”
“寿阳虽不算大，不过比起青鸾峰总是热闹无比，夜里也有人推盏之声。”
天河似懂非懂的点头，热闹也明白，他羡豔的说：“是不是可以有酒喝？”
天河酒品不算很差，至少不会拿起剑来大发酒疯，最多不过沈沈睡去。不过酒这个东西，少喝怡情，大喝伤身。紫英还是禁止他多喝，只不过有时候紫英也会从山下带些酒来，多是味道甜美清淡的桂花酒之类。天河只喝过一次醇酒，味道深厚，入口甘辣，他差点咳嗽起来。菱纱一把拿过去，说还是烧菜用罢了。後来这酒和火似的到了肚子里，却突然生出舒服的暖意来。
“想喝酒？”紫英问他，他酒量不太好。
“嗯。”立刻点头，以为紫英会顺他意思，多和原则无关，紫英大多不说什麽，只顺了他随他去。
“有机会吧。”轻描淡写带过去。
“……”侧过脸朝著紫英的方向，露出不满的指责神情来。
“我们明天还要远行，等回来青鸾峰再给你喝。”
“好。”天河笑起来，他是容易快乐的人，很小的一点事情就能让他快乐无比。且他笑容生动活泼，富有感染力。紫英不自觉也笑起来。
“早点睡吧。明日早起，不要耽误时间。”他起身拉起天河，引他去床边。到了想放手，那晓得对方粘腻著，於是开口责问。“天河，放手。”
一瞬间似乎景物有点颠倒，紫英很迟钝的觉得。但他好一会都没想起来，这是为什麽，青草和泥土的香气覆盖在他身上。寿阳的夜里，似乎有什麽蠢蠢欲动。
黑夜里其实没有什麽东西的，紫英好一会再想起来，寿阳城也不会像过去一样飘著凝神香的味道，寿阳的夜晚近处是安静，只在极遥远的地方传来推杯问盏的热闹声，却像是隔著山一样，听不真切。其实也许这些物理距离上并不遥远的声音，为什麽会感觉这麽远。紫英是後来才想起来。敞开的窗映不出星光并不是天天的星星都隐没了去，而是他面前有什麽遮盖住了光。
意识到糟糕的时候，其实有那麽一点晚。尤其当天河说，在成亲人家门口听了什麽什麽之类的时候……紫英开始觉得带他出来是个错误……也许那天他被天河按在树上的时候，确实已经被砸到了头，所以才会同意带天河下山。但无论怎麽样，意识到危机总好过没，而且至少也不算的太晚。
【仙剑4/云紫】 梦中月下 37
进入平淡期，交代一些甜蜜的事情
最简单的幸福想来如此，到了这个份上，除了生老病死，其他也许会有对於过往痛苦难过，但是我想说，云紫他们都明白，只要他们在一起，什麽都是可以克服的。
好吧，就怕不过就是，命运不让，而他们会屈服这种命运
我所喜欢的主人公，一直仍然是坚持著不肯屈服妥协著命运，坚持著走自己认定的道路，不肯被其他左右自己信念。
一直写同人一直是这样坚持
谢谢一直看到现在的各位，鞠躬。感谢你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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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生动物大概会有这样本能，比如说找食，比如说生存，比如说……紫英抚平袖子因刚才被压而产生的折痕，深深吸一口气：“天河，天色不早，早点休息吧。”
青年抬起的脸庞有染上红潮，若是有目光，大概此刻也会露出类似目光吧。“可是我睡不著。”
紫英压抑叹息的冲动：“给你倒杯水，你镇定一下。”紫英站起来，走到桌边，身後天河嘟嘟囔囔的说著什麽，他也没在意，桌上映著白晃晃的月光，像是一地白色绢布，他下意识望向窗外，那一轮月色这麽好这麽亮这麽圆，他恍然想起原今日是十五。记忆像是水面投下的石子，只要有一个波动就会带起一层一层涟漪。
於是他想起很早以前，他曾在琼华之巅，看过更加明亮更加清晰的月色，他身边是到处奔来跑去的璇玑和追著她跑的怀朔。他也曾在即墨海边，看过更加圆更加美的月色，他的身边站著或是安静或是热情的少女。然如今时间沈淀，一切消失在过往。
杯子水色摇摇晃晃，映出那一轮明月，紫英转身，天河坐在黑暗里，面目模糊成一片。他执著水杯走过去，明晃晃色月色仿佛也落入水里一般，洒落点点星光。“天河……水。”他递过去，手指和手指接触，干燥的热度。
“我和紫英算成亲了没？”捧著茶杯咕噜咕噜的喝完，天河没有任何停顿，问他。想来在街上就想问，被紫英呵斥後压到现在也不容易。
“啊，这个……”紫英想，成亲，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需要红轿喜服，需要新郎新娘宾客进门，需要同拜天地共喝交杯，需要……这些世俗之物都需要一一经历，才算是寻常的成亲吧。
“我在街上听人说，要拜天地，要摆酒席……”天河历数他在街道上听到一切，然後十二万分的认真说：“我们都没有，那我们到底到底算不算？？”
“成亲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紫英这样说著，然後伸手握住天河的手：“这样，许诺一生，生死不离。”
天河表情似懂非懂，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情，他觉得他知道这个意思，他觉得自己明白，紫英的手握住自己的，他能够感觉那些文绉绉字里面的东西，於是他的手指也和对方的互相握紧，一根一根的握紧。然後他笑起来，举起他们相握的手：“这样算可以。成亲，我和紫英成亲了。”
“……”微微一愣，却露出微笑来：“是这样的，天河。其他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句誓言。生死相依，不离不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紫英的声音并不响，但是这漆黑房间里如此安静，静的好像能听到彼此心脏跳动的声音，但紫英的话好像有回音似的在这个安静重复著。他在黑夜里注视著天河，然後他凑上去，轻轻的亲吻了下对方的嘴唇。没有任何欲望和渴求，只是轻轻碰触下，然後放开。这只是誓约的一部分，无关其他。
天河有些怔怔的感触著唇上温度。那种一触即散的温度，却仿佛有著最甜美和刻骨的印记。
“约定好的事情，紫英你说过的，承君此诺，必守一生。”
吃罢了早饭就准备离开寿阳，於是御剑也要找个好去除，总不见得众目睽睽下跳上魔剑嗖的飞走吧。紫英想著去城外，天河却想著巢湖。反正路很近，走过去也没有多少时间。
“也好。”紫英并没多大反对意识，既来之则安之，纵容他一回便回回纵容也好。他就带著天河去巢湖。巢湖景色不变，只远处还有三三亮亮渔船打鱼。隔著远，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水面上有飞鸟起落，一派悠闲景致。天河唠唠叨叨，说问紫英还记得他们哪里遇到。
想了一会，紫英很肯定的说：“我记得。”於是带天河去了那一处。那日宿营的火烧痕迹早已经不见，芒草早已经刷刷成片。毕竟已经好多年，紫英在心里大概的想也许应该或者是这里吧。
天河也没说什麽，只坐下来，拍拍地上：“紫英，休息下。”
稍微拂去一些杂物，紫英也不嫌弃这会脏污他衣袍的坐下来。
“我记得那一天我们遇到妖兽袭击……嘿嘿，我刚下青鸾峰，菱纱还受伤了。然後紫英来了救了我们……记得麽？”
“嗯，我记得，当时我被望舒剑吸引住了。虽然不知道此剑就是琼华双剑的望舒，但能隐隐感觉到此剑不凡之剑气，於是想此等不凡神器，竟在此处发现，我记得那时我有仔细查看望舒……”紫英停下来，侧头去看不知道为什麽有耳朵耷拉下来感觉到的天河：“天河？”
“……紫英能想起来的只有望舒？”
“……”紫英笑了起来：“还有一个一直看著我的野人。”
“嘿嘿。”得到满意答案摸摸头的天河：“我一直记得那一天紫英像仙人一样救了我们……”他比比划划的说出那一日夜空，紫英御剑而来。
那些事情其实已经过去很多年，天河也已经不在是巢湖边那个刚下山愣头愣脑的少年。可是那些回忆想起来，却依然珍贵如昔，想来似乎又有满满笑容在内。後来发生许多事情，似乎他们之间唯一一次争吵也是在此地。
“不知道槐米他们在居巢国好不好。”天河突然想起那些小家夥。
“如果想它们，那就去看看吧。”紫英说道，当年他年少气盛视妖魔一概而论，不懂得变通，只晓得认一死理，利剑下也不知是不是有无辜生灵。如今想来却有愧色。
“不要。”天河拒绝飞快，仿佛知道紫英接下来会说什麽似的立刻说下去：“我想再等等。”
再等等？等什麽？紫英有些好奇，却没有问下去，其实也许等等也好，等这些仇恨都淡了……紫英明白，有些时候有些事情除了时间，没有什麽更好选择。他注视著巢湖，想象著这平静水面下有一个妖兽们居住的世外桃源，这里面还有道闰和他的妻子孩子。
他还记得当时自己拂袖而去的激烈愤怒，也记得即墨海边道臻平静叙说，想来无论什麽感情也好，大概最後被剩下也只有这样的湖光山色吧。
“接下来，是不是去播仙镇？”
“嗯，我想去看看，自从我们上次离开後，我一次都没有去看过。播仙镇之河水因琼华而浑浊，我即为琼华弟子，理应有不可推卸之责。即便水灵珠已给与他们神力，但是我还是想回去看看，顺便也去看看月牙村吧。”紫英淡淡的说，他声音里有著疲倦的影子。琼华就像他灵魂里不可磨灭的伤痕一样，无论过去多少时间，只要想起琼华，他就会想起那些被镇压在东海之底的同门，想起过去所拥有的那些痛楚和快乐来。
“紫英？”天河觉他很久没说话，於是问他。
“啊，突然之间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
“哦。”天河应了声，紧接著却有追问：“都是什麽样的事情？”
“都是一些，不能忘记的事情吧。”
紫英的声音略低，像是想起什麽让他怀念的东西似的，他想起菱纱说的，要让自己快乐，那麽哪一天要死了，回想起这一生来，也是快乐而无憾的。那麽菱纱真的无憾麽？若是哪一日自己天命已到，自己也会是无憾吗？紫英不知道，他自己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好了，天河，我们走吧。”紫英站起来，决定将这些事情暂时抛开，如今最重要的是眼前是将来，他伸手拉起天河：“我们御剑去播仙镇吧。”
“好。”天河说起御剑依然神采飞扬，这些年来他不曾下山，但他却非常喜欢御剑长空的感觉，好不容易这次下来，但青鸾峰到寿阳实在很近，感觉一下下就已经到了，不够过瘾。但播仙镇远在西域，按照过去感觉，就算御剑而去也要好长时间。
抬手唤出魔剑，紫英叮嘱天河：“呆会御剑时候抓紧。别掉下去。”虽然下山之前早已经嘱咐，但是天河天性好动，紫英只不厌其烦多加叮嘱才是。
“嗯嗯。”一口应下来。天河按照紫英所说，走上魔剑，拉住紫英的手。他听到紫英轻轻说了一句什麽，随即原本吹拂在脸上的微风突然大起来，撩起他的发丝飞扬，他能感觉到爽快的风在他身周穿越。像是要托起他和紫英一样，身体有一小会陷入浮动的感觉中，但是这感觉飞快消失。在一下飞冲後，他能感觉到身体逐渐稳定下来，然後风也稍显得柔和一点，有融融的暖意落在身上。
“天河……”
紫英的声音从前面一点的地方传来，夹在风里，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