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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英似有些动情，想来许久不回此地，又加之播仙镇之经历，让他隐隐情感虚空，他不由说起当日初入琼华之情景，说是依然是小儿由师傅牵著手上山，抬头看向琼华飘然若仙，於是坚定要做仙人的愿望。可是却哪里知道後来事与愿违不提，这繁华表象下，却是背道而离的事实。更何论，最後是他……
紫英站停脚步，四周隐隐有魔物在不远处出没，只碍著他们不敢出现……他心痛愈加，原琼华之所如今已经变成魔物出没之地，原来的风景，原来的清风，原来的落花，终化作这一地乱石。
原以为多年前如今看来已经不会痛甚如此，临到头来，却发现自己还是看不穿，想不透，放不下。
“紫英，我这个人很笨，什麽也说不好，可是我知道，老想过去不好，不管有多不好的事情发生，我们不是都得继续下去吗？过去的都过去了，反正再想也会不来了。”天河那里一派大实话说出来，他不懂多繁杂道理，他只知道要走下去，多难多痛都要走下去，直面所有一切，不退却不回望。
紫英常会觉得天河大智若愚，聪敏之人想来繁杂的事情，到他这里三言两语就给踢开，就像走到被大石堵住路前，别人常想如何走过去，他确实二话不说一剑劈开再说。哪里管前方或许猛兽机关暗自埋伏。这是一个不知道什麽是害怕失去的家夥，不过大概正是因为有如此心思，才能一直保持这样吧，紫英有时想来，也会对天河羡慕不已。他常会陷入一种不明伤感情绪，被过去种种纠缠，无法释怀。可是若能往前看……
“啊，对了。”天河突然想起什麽起来。“梦璃，幻暝界在哪里？那时候在卷云台……我记得门在哪里，现在梦璃回来的话。”
紫英抬起头看著那湛蓝色天空，若不是亲眼所见，几乎难以想像那里曾有过巨大裂痕，无数换幻兽从天而降：“幻暝界只是连接在卷云台上。他行进轨道并不在此，我想天河，你应还记得那日梦璃送我们从幻暝界回来，是回到月牙村，我想以梦璃之力，来去无妨。只是时间……”他想起少女告别时候欲言又止，天河的十九年之约……如今想来已经过去快一半有余。
“梦璃答应的，一定会来的！”天河肯定回答。
於是紫英只好苦笑，也好，存著希望也是好的。十九年之约，当初想来多麽遥远，而现在想起当初却也是已经这般遥远。那麽在东海下的那些人如何？“不知道东海之下又当如何……”紫英喃喃的说起，他想起玄霄，想起掌门，想起无数同门弟子。
经他一提，天河也念起他结拜大哥玄霄：“大哥不知道怎麽样……他最後说要成魔，还有爹，他还在等大哥……大哥什麽时候能出来，爹要等多久？”
紫英摇摇头：“人要坠入魔道并不难，落魔道易，要离开却难。玄霄师叔他魔根已种，但是有九天玄女的力量压制，却不知结果如何。这之间斗争，我也无法预计。”
“是吗？”天河说著却不是对紫英发问，他只是自顾说出疑问：“九天玄女要说关大哥一千年，一千年以後我们都不在了吧。应该都去见爹了，呵呵……那麽爹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大概，云前辈会一直等下去。”
“嗯，我知道爹很重诺言的，和紫英你一样，所以爹一定会等的。”
一年不来，等两年，十年不来等二十年，若是百年千年才能来呢？紫英想著，云前辈执意所等，执念所在，又何曾低於玄霄心心念念的苍天负我。同样的执念同样的不肯放弃，只不过以不同方式表现出来。可是一路的错开，竟然是千年天各一方的等待？“只是这千年时光……实在……”他似显踌躇遗憾开口：“实在漫长。”
“是我我也等。”天河突然开口，语气坚定不得了。
紫英闻言惊讶看他。
“那时候我还不是很清楚，可是现在我觉得我能明白爹，千年也好，万年也好，要是紫英不在我身边，我也一定会找你，一定等下去。”天河突然歪头对他说。“虽然以前会觉得不明白，可是现在想想，如果真的有一句很重要的话对重要的人说，我也一定会等下去。”
“……”这样表达，直接直白，紫英却突然不知道如何说下去好，这样坚持而执著的人，并不是他一个啊。若说失去父母，失去琼华後，他所还可以回去之处，也不过是天河之身边，仅此而已。
“紫英？为什麽不说话？”
“啊，大概是因为……”太高兴了？紫英不知道这是不是合适形容，但是他的嘴角确实有微向上的弧度。
天河伸手抚上了这个弧度：“你在笑。”这些年来，彼此气息相贴，如此熟悉。
“嗳。”
他们轻轻的亲吻了对方，微暖的触感一贴而散，没有过多纠缠，就像寒冬里互相取暖抚慰的手一样。并没有过多寒意。
紫英再次环视四周，将这一切熟悉荒凉铭记在心，若说过去无迹可寻，其实也不尽然。纵然琼华坠，众人被打落东海底，但他依然活著，他会将过往，将此劫一一铭记，活一日便记得一日，那些过去的东西，记忆，他绝对不会忘记。就像天河一直说的，要一直一直往前走，不管前面到底是什麽，我们要一直一起望前走。
“天河，我们走吧。”
【仙剑4/云紫】 梦中月下 39
歪歪唧唧的毛病一如继往的罗嗦……
虽然已经很想迫不及待写想好的情节……可是按照规矩还是得走完过场啊过场
下午看了其他的云紫文……
觉得吾好亲妈啊，啥虐都没有经历过……
虽然小紫英有时候忍不住纠结下……可是有天河这孩子在……善解人意的野生动物啊……茶
果然是留在最後虐……不，甜蜜的，严肃
我是HE妈
下章写的灰常纠结
大概可以标题慎入了……
PS：谢谢一直看到现在的朋友……/口\
虽然吾一直很罗嗦，但是吾不会坑这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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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村埋於沙土之中，只留的残垣断壁，矗立於风沙之中，仿佛昭示著这曾经有过村落痕迹。这多年过去，离开的人已经不会回来了，就像天河说的，我们要一直一直往前走。
紫英想大约就是如此，对於他来说是如此，而对月牙村的村民来说也是如此。
“紫英，村长他们都不会回来了吧。”
“嗯。”
“虽然觉得很可惜，不过如果他们在别的地方过的更好，其实也很好啊。”
“说的也是。”紫英遥望四周远远荒漠，这里人迹罕至，整日风沙，水源缺乏，又有妖兽埋伏，若是能到更好的地方，不是也是好事一件？虽然家园依然是最牵挂之地。
相忘谁先忘，倾国是故国。漫漫风沙路，何处是归途？
“紫英，去东海吧。”天河站在月牙村中央，四周是风沙呼啸过的声音，而天色沈沈：“我有点想大哥了。”他说著，然後怕被拒绝一样，急忙补充说：“我知道也许见不到，可是我想靠近一些也好。我爹他……还等著。”
紫英理解的点点头：“不过今日天色也不早，我看我们还是先找一地方先行休息吧。明日一早再做出发也不迟。”他说著，打量四周，月牙村多半已经埋入黄沙之中，只露出些被风沙腐蚀的断垣残壁来，恐怕不合适人居住，若说是居住，恐怕还是得回到太一仙径，寻一干净僻静之所。“这样吧，我们先回去……我不想回播仙镇。”他犹豫了下说道：“这附近有清风涧，我们顺道去看看吧。”
天河默默点头，然後伸手习惯性的握住对方。
从此地御剑到清风涧，不过片刻。幸而离开琼华所有距离，因此此地并未收到琼华飞升影响，而依然保持缘由风景。
魔剑缓缓停下，紫英天河从剑上跳下来。四周依然是潺潺流水，碧绿青色。一片安逸风光。
“不知道青阳长老怎麽样？”
紫英没有接天河的话，那一日重光长老不幸身亡，而青阳长老也元神遭受重创，他观青阳长老之色，恐怕也是……其後来几次为天河和菱纱寻药求法子的时候他也曾御剑来过清风涧，但再也未曾见过青阳长老。就连重阳长老的尸体也不曾出现，他曾前後仔细寻过，却也不见新坟之类存在。想来恐怕是青阳长老已经带著重阳长老离开，或者……紫英不愿意多想，若九天玄女所制之法极其严格，恐怕青阳长老他们也已经同去了东海之底。他内心虽有所疑惑，但从未向天河提起，此事天河知道不过徒增难过，不如不知，也好过些。
“也许去别处了吧。”紫英淡淡带过，“你跟著我。我们上去看看。”
“好。”
四周清浅瀑布水汽氤氲，他们走在竹子铺就的栈桥之上，水汽沾染微微打滑。空气里有著很好闻的花草香，混在湿润的空气里，煞是好闻。他们一步一步走著，四周山林里远远传来鸟儿的鸣啼。他们以前曾经怀著焦躁，痛苦，疑惑，很多很多问题来到这里，但是这次不同，他们一步一步慢慢行走与此，间或听下，只因山林里有优美婉转之音。
一路沿著栈桥而上，水汽浮在他们四周，拾梯而上。三间简朴小屋呈现在他们眼前，而一旁花架上绿意盎然，垂落地面。倒也看不出荒废的样子。
“到了。”紫英告诉天河。
“那麽长老他们在吗？”
“不在。”紫英淡淡回答到，“主屋荒废已久，杂草丛生，确已长期无人居住。”
藤花的香气在空间里弥漫，天河不由想起第一次见到重光和青阳，他们一个鹤发童颜，一个道骨仙风。却令人仰慕不已：“修仙就会成他们那样吗？”
“嗯。重光和青阳长老都是修炼多年，有所成就。我想天河你应该能从他们身上感知一二。”
“紫英以後也会变成这样吗？”
“呃……这个我确实不知，我和长老们不同。”紫英淡淡的说起：“长老清心寡欲，专心修炼，才有所成就。至於我……资历尚浅，而且还……”
“以前我一直觉得紫英一定能成仙。”
“天河，何出此言？”
“因为紫英像啊。”天河乐呵呵的傻笑著说：“我觉得紫英就是像仙人一样，行侠仗义，心肠又好。所以理所当然觉得。”
“……也许吧，我也曾经想过修得仙道。”
“……”
“天河？想说什麽？”
“後来我不这麽想……紫英曾经答应过我和菱纱，说以後就算成仙了也会经常来看我们。那麽是不是成仙了就要离开我？”天河话锋一转，却跳到别的地方。
“这个……我也并不清楚，琼华虽一心修仙，但是却尚无一人得道成仙，资历所长的长老不是在那一年的劫中死去，也在这一次是消耗殆尽。修道成仙，一直是一个梦想，却不知如何才能最终达到。因此我也不知道如何才算成仙。所以天河你放心，无论成不成仙，我都不会离开青鸾峰。”紫英揣想他到底不安，同伴一个一个接著失去，如今便也只得他独剩一个，心里自然不舍：“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忘记。”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要，要是我也修仙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了。”天河罗罗嗦嗦的说：“我就是觉得要是紫英成仙了，那我……那我不成仙，是不是很奇怪。”
紫英刚想说什麽，但突然又仿记起什麽，天河之话提醒到他，这若成仙，天河不过是平凡之人，生老病死不可避免，到最後他们不过终有一别。他想起这些，却觉得心里一凉，像有只冰凉的小手摸了一把他的胸口心上。人生一世，这一切终是不可避免，不过他想也好。这样一来，天河也可免去离别痛惜之苦，毕竟先走的总是比较幸福。紫英想，他愿意承担被留下之苦痛。这转念之间也有抉择。“天河，这些多想无意，将来之事情尚无定论，何况我修仙之事情，又何时凡人所能念及的。或是耗尽我此生，也一事无成。”
“呃，可是我觉得紫英……你……”想说什麽，却又觉得语言平乏，不能明白表述，天河憋了半天，终於放弃。“算了，反正我也说不好。”他灰心承认：“不过修仙也好，不知道紫英将来会变成什麽样子？”他说著，忽的转身，伸手去摸紫英的脸。紫英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要推开，却又想及这里除了他们也没有其他旁人，晃了一下身体，也就算了。天河却也没想许多，他只是想做便做了，完全心口合一派。
“这我却也不知道。”
“不过什麽样子都好，我都喜欢。”
似乎没人在说这个吧，紫英微微走神想了一下，然後他终於想到正题。“天河，既然天色已晚，我们便在下面水乡之处寻一个地方，休息一下吧。”他抬眼看四周，已经是日落之光沈沈压顶，藤木花架上金芒一片，很是漂亮。紫英让天河在花架下等他，自个在四周查看了下，小屋里物品摆放依然如他前次来所见，瓶瓶罐罐，平日书籍依然不曾乱过，只是伸手拂而上去，已经满是积灰了，模糊去了一切过往踪迹。紫英抑制了叹息，轻轻退出门来，屋子四周已经杂草丛生，在屋角边有烂漫绚丽紫花盛开，小小的顽强得很，却有别样美丽。
虽然这里也是良好过夜之处，不过念及青阳重光长老，紫英总觉得若在此休息便是不敬。他站在水边，见栈桥下也是绿色茵茵一片：“天河，不如我们去水边休息一晚吧。”
夏日里头，花架下总有小虫飞来飞去，绕著天河满身打转，天河正伸手挥来挥去，驱赶小虫，听紫英说急忙跳起来，一叠声的应著：“好，好。”他听便方向，朝著紫英而去。“就在这里休息下，这里也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