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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璃什麽的都说不出，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而远远的天河望著晴空的方向，露出什麽也不知道笑容来。
【仙剑4/云紫】 梦中月下 53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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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啥没说，这，这就完了……
不保证我後头人品RP突然出现什麽番外啊啪啦啪啦的恶搞之类的……
完了完了，这就是HE！！！！！
好吧，我先打个洞
有事烧纸……
53
紫英刚死那会，天河总会有恍惚错觉，似乎一伸手，依然会有人握住他的手。一个转身，就能听到对方衣服细碎摩擦声，喊出的名字，总会得到回应。
半梦半醒的时候，他甚至会觉得有人来过，为他掩好被子，扶起倒地的椅子，关上被风吹开的窗。然後坐在他的床边，低头凝视著他。
但伸出去的手，每一次握住的都是风。
他睁不开眼，所望的永远是黑暗，没有尽头的黑暗。呼啸过耳际的山风凛冽，吞没著他向远山呼唤著那个人的名字，再不会有回音。
紫英不在这里。
不在青鸾峰，不在这世间的任何一个地方。
在那一夜他再也握不住的不再柔软手指的时候，在他抚摸那没有温度的脸颊的时候，在他呼唤出口的名字再也得不到的回应的时候，紫英已经不在了。
在紫英逝去的半个月後，他终於明白过来，这些幻象不过诞生於他不肯承认的紫英之死。那一夜，他抱著紫英生前做好的墓碑哭了大半宿，最後沈沈入睡。梦里又是依稀那一夜，月朗星疏，有翩翩少年御剑而来，挥手之间救下他的性命，他抬起头，而对方也正把目光移下来，注视著他。
这一眼仿佛就是一生，注定好的一眼，注定好的一生。
梦璃说，这一生她亏欠最多的是柳府爹娘，他们尽心竭力养育她长大，而她却连半分孝都不曾尽过，梦璃说的时候，也不哭，只淡淡的说，但话末了总是沈沈的叹息，似要落到尘土里。
天河不多说什麽，有时候会发呆，但也依然常常满山遍野追著野猪跑，好像依然当年少年。这个时候梦璃便会靠在门口看著他，或做些针线活，给天河添补衣服。就像普通寻常人家小夫妻一般。
但什麽都没有发生。
梦璃住在树屋，天河住在木屋，每一日到了晚上，他总执拗的点起烛火，於微昏黄的烛火中安静的坐著，摇曳的火苗映亮他平静的表情，不哀伤不难过，只是平静安然。梦璃看著他，有时候会怔怔的落下眼泪，窗外的墓碑沈默著，任何人都不在那里。
任何人都不在那里。
於是时间也就这样平淡的过去了很多年很多年。再想要下山的时候，天河已经能微笑著谈起和紫英过往，他会和梦璃说起当年和紫英一起的趣事，说他一次摸错剑，用紫英剑烤猪，紫英气的声音都变了。他说有一次偷偷溜下山，紫英回来没找到他，见了他偷偷摸摸回来，差点拔剑追著他满山跑。他说到开心的地方会哈哈大笑，梦璃听著既是羡慕有是感叹。那些快乐也好伤感也好，如今都已经和她无缘。
她晚了一百年，不，当那个时候巢湖边少年御剑翩翩而至的时候，她便已经晚了。而她现在也只安心於此，与天河作伴。
想到下山，其实是天河提出来了。他坐在山崖前，烤著刚刚捕获的野猪：“梦璃，我们下山好不好？”
她正在弹一支曲子，听他的话，‘铮’的一下，弹错一个音。“天河，你说什麽？”
“我想下山。”
“太平村？”
“不，我想下山去很多地方。”他把烤的肥油直流的野猪插在一旁，扳著手指说：“我想去寿阳，想去陈州，想去即墨，想去琼华，想去很多地方看看。”
梦璃一怔，没想他提出这想法来，她顺手掠起垂下的发：“怎麽突然想起了？”
“嗯，就是想起了。”天河笑笑：“昨天想起我们以前的事情，原来那都是过去这麽这麽久的事情了。”
“确实如此，所以才想要回去看看吗？”
天河过了好一会才回答：“啊，是的，是的。”他没有说他接下去梦到什麽，他梦到黑暗里有人牵著他的手，缓缓前行，告诉他身边周遭所发生一切，他的描绘生动清晰，好像所有一切历历在目。那麽这些还在麽？那些过去的记忆还停留在原地麽？天河不知道，他只是想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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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有什麽可收拾的，一些随身的物品加上万年必带的那几把剑。紫英留下的剑匣，正好放这些，梦璃犹豫的看著，天河却一把提过来。“就这个了。“他很豪气的拍了拍那个寒月冰魄的剑匣，里面有！！的声音。
梦璃皱著眉看他：“天河你确认？”
“嗯，紫英走之前和我说过，说可以用，可以放很多东西，免得我一样一样背著麻烦。我们过去都是放在这里的。”天河摸著那剑匣，笑著说。
“里面有东西。”
“嗯，也许以前放的，我忘记了，紫英说过，但是我一直没拿出来过。”
“为什麽？”
“反正我也看不到。”天河一直好奇紫英不对他言明的那样东西，他觉得紫英谈起那样东西是很快乐的，他的句子里隐隐有跳动的愉悦在，他去摸过，只摸到一卷圆圆的东西。分不出什麽来。後来紫英不在了，他逐渐也丧失了对追寻的乐趣。直到今日，才被梦璃重新提起。“梦璃，你能看看麽？”
“可以麽？”
“是梦璃的话当然可以。”
梦璃望了望天河，伸手去剑匣里取，空荡荡的剑匣里只有一样东西，梦璃一摸便摸到了，她取出一看，却是一个画轴，黄色的细绳很仔细的系著。她不知道这是何事的东西，只看到装裱的纸微微泛出旧意来。
梦璃仔细的打开绳结，慢慢的展开。
在她眼前是一副颇有旧色的画，寥寥几笔描绘出夏日河畔风光，有人在河里戏水，她认出那是天河，然画的主旨却不在这里。
“梦璃？”天河露出好奇神色，“这到底是什麽？”
“是一幅画。”她伸手想要摸摸那栩栩如亲见的画，手指伸了又屈起。最终放弃。
“梦璃，是什麽样的画？”
这该用什麽词才能形容和描绘呢？梦璃不知道怎麽形容，她觉得天河应该看看，可是不行：“天河，这是紫英留给你的非常珍贵的东西。”她把那卷画轴重新卷好，递给天河。“好好藏著，哪怕看不到也要藏著。”
“嗯，我知道。”天河点点头：“这是紫英留给我的东西。”他结果那个卷轴，露出温柔神情来。像是紫英仍然坐在他的对面露出淡漠却温柔的神情来。梦璃低头静静的看著露出那样神色的天河。
早春三月，阳光温柔无限。而时间就像是迅疾的风一样的从他们面前吹过，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
再来到这热闹即墨集市里，已经没有再可以认识的人，连那一日曾住此处的山神也已经不见，问起名字，也已经没有人记得。
天河感叹时间好快好快的时候，坐在海边的礁石上，光著脚浸在海水里。梦璃安静的盘腿坐在一旁，眺望远方一轮明月。听他这样说，不由微笑而道：“是很久了，我们离开青鸾峰也已经有五年了。”
“五年吗？”天河怔怔的反问了一句：“真的已经……这麽长时间了。”他似不可置信重复一边，随即笑起来：“那梦璃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即墨时候的情形麽？”
“怎麽会不记得呢？那时候的月亮也像今天这般明亮美丽。”
天河抬起头，於是那温柔月色就这样映亮他的脸庞，仿佛有淡淡的光芒散出，而他却浑然不觉这温柔注视。深黑色海面涌动著沈默的波涛，轻缓的拍打著沙滩和礁石，发出寂寞好听的喧嚣声。明晃晃的月色粼粼的漂浮落在海上，全是遥遥晃晃涌动的光芒。
他们都还记得，在离此处不远的山崖上，他们四个曾经许下永远在一起的天真梦想。然这海依旧，山依旧，明月依旧，他们却已经生的生，死的死，相隔於两世。
天河，有一日我终会不在，那个时候请你……
天河想自己要能看见能多好，他能看到紫英留下的那副画卷，他能看到紫英朝他微笑的表情，他能看到最後紫英的目光，而现在他也能假装说，海风太大了，吹的眼睛疼，所以这是疼的关系，不是因为他哭的关系。
那麽多年那麽多年，他始终难以忘怀那温度在手里逐渐失去，他始终难以忘怀，那手指终是再扣不住。可是他也在知道，在这个世上，紫英那里都不在。
“梦璃，我饿了。”
女子善解人意站起来，假装自己没有看到那月色下浮动的淡淡水色。“还记得那一碗鱼丸麽？那一日我们去即墨的集市，那鱼丸多好吃。”
“记得。”
“我去帮你带一碗吧。你眼睛不方便，坐在这里不要动，等我回来。”
“嗯，好。”天河应他，他自然也看不到对方低头擦拭眼角的动作。
即墨集市百年依旧，不可寻的只是当年即墨之人。
踩在沙滩上的脚步声逐渐淡去，天河继续抬头，倾听著这潮水寂寞拍打涌动的声音，它那麽温柔，像是谁的低语和呼唤，又像是从海底翻滚出最柔软的东西一样。他抱著那卷画轴，倾听著这海的声音
天河有点恍惚，他觉得像是在梦里，他也曾做过这样的梦，梦里喧哗而安静，远远的有许多人的影子，他却一个都瞧不清楚，他只一路的奔，他想要找一个人，可是梦里，他总也想不起他想要找谁，可是梦里的他也知道那些恍惚的影子从来就不是他的追寻，於是他一直奔一直寻。直到梦醒，他方才能想起来。
那麽，今天这个是梦还是……
……天河……
云天河……
天河站起来：“谁？谁在叫我？”
海面上的波涛涌动著，却是安静的发出轻轻的拍浪声，像是有人踏浪而来。天河站起来，他看到月色浮动的海上，站著一个人。他朝他微笑，明亮的月色下，清楚映出对方微笑模样，像是时光逆流而上追溯出他年轻的模样。
天河怔怔的站在那里看著。 他觉得他必定是疯了，或依然在梦里，他动了动嘴唇，却什麽声音也发不出来。他只是这样怔怔的看著。眼泪很轻的落下来，落到海里消逝不见。
那个梦又回来了，他在即墨的夜里追寻著，四周都是摇晃的人群，他听得他们的喧闹和快活，听得他们的笑声和大叫，可是他要找的那个人，始终始终隐没在人群里，不得见。
然而，他现在站在这月色下，却清晰看到一切，无所遁形。
海浪涌动著，他听到对方声音清晰而平稳的叫著他的名字。
云天河。
像是法术一瞬间解除，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喊出那个名字。
“紫英！“
梦璃端著那碗热乎乎的鱼丸汤，停下脚步，她看到一旁的摊子上，一个一个可爱的莲花灯笼，她忆起那一年大家在海边放走花灯。她伸手迷恋的摸著。
“姑娘，花灯要麽？可以许愿哦。”卖灯的人殷勤的推荐著。“放到海的深处，给龙王收了，明个就可以保你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她从来不敢奢望。她曾经有过小小的幸福希望，如今连不过海上浪花翻滚出的泡沫而已。但是有一些希望总是还好吧。她微笑著说：“麻烦，我要两个。”
小小的莲花灯随著她的脚步轻轻的摇晃著，梦璃看著想著，这样脆弱的东西真的能承载这麽重的梦想麽？梦璃微笑起来，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她想叹气又像是要微笑一样摇摇头。
但只在下一刻，她的表情发生奇妙的变化。四周有什麽在骚动著，不安著，远处的山风声变大起来，挂在栈桥上的灯火摇摇晃晃，连带集市上的灯火也摇晃起来。人群开始有些骚动。梦璃伸手护住莲花灯。她疑惑的目光直朝著黑暗的海面。
骚动不安……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天河所在的方向。她心里一下诞生出警觉，天河虽有法力，但毕竟眼盲，落了单後总归是不放心的，梦璃急忙转向想要尽快赶回到天河身边。但无奈身旁熙熙攘攘人群，竟一时无法从人群里走出，梦璃顿时心焦无比，这里无法御剑，她有顾忌四周不敢肆无忌惮运用法术，这一个犹豫之间，只听人声顿时喧哗沸腾起来。
“看！那是什麽！”有人在人群中高声叫嚷。
梦璃转过头去，然後她的目光再也挪不开，她怔怔的注视的那一轮明亮圆月下存在的物体。
梦璃，我想天河会变成这样也许就是句芒所说的神龙之息的关系。那一日神龙曾经说，总有一日，待天河尝尽世间之苦，他会在天河寿命将尽的时候来见他，问他是否後悔。
紫英的话从过去追溯过来，紧紧的抓住她。
“龙！是龙！神龙出现了！”有谁在耳边高声的喊著，人们纷纷乱乱的或是拥挤观看，或是念神拜龙起来。只梦璃站在那里，默然不动，鱼丸汤莲花灯已经坠在地上，她却浑然不觉。
我许了愿望，我们四个人要像今天永远在一起。
笨蛋天河，难道不知道，愿望说出来就实现了不了吗？
当第一滴眼泪掉下来的时候，梦璃再也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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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像一个长久的梦。
云天河，今日，你尝尽世间之苦，我问你，你可曾後悔？
紫英站在海上，遥遥的问著他，逆著光。天河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他笑起来回答：“我为什麽要後悔？我很快乐，认识梦璃认识菱纱，认识玄霄大哥，还有璇玑他们……我都觉得很开心。”他跳下礁石，双腿浸在海水里，水浪一股一股拍打著他的腿。“还有紫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