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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美梦

书籍名:《世界支架》    作者:莫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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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庆回家的时候,安臻正在修水管,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没有回头,对谢庆说:「肚子饿了吧,等我修好就做饭。」
结果身后的人没有动静,安臻刚想转头,就被抱住了。
「谢庆?」安臻轻声问。
那个人抱着他,紧紧地,一动不动。
「怎么了?」安臻偏头的时候,就被吻住了。
「喂……」安臻微微地拒绝,可是谢庆变本加厉,手开始扯安臻的衣服。
两个人卡在厨房,安臻的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今天的谢庆力气特别大,揉捏在身体上,有点疼。
「回房里去……」安臻挣扎着说,可是谢庆充耳不闻。安臻这才意识到,这个人不会来眞的吧。
「谢庆!」安臻试图推开他,谢庆一把握住他已经有反应的地方,安臻抖动一下,被人钻了空子,后方失守。
没有润滑就被手指刺入,狭窄的空间太不舒适,安臻咬紧嘴唇,那个人还恶劣地在他的身体里弯曲手指。还没等安臻缓过来,比手指刺激的东西就挺进了他的身体。
搞什么!
安臻双手扶住水池,大口喘息,谢庆从背后抱住他,摸上他的唇,伸进他嘴里,模仿身下的动作在安臻的嘴里搅动。
从头到尾,谢庆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粗暴地抽送,安臻被困在水池跟谢庆胸膛之间,很痛苦。最后的时刻,谢庆射在安臻的身体里,安臻失神地看着天花板,也从高潮跌落,陷进谢庆的怀抱里。
谢庆抱着他,安臻小口小口地喘息,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
「安臻,你会离开我吗?」谢庆埋在安臻的肩上,闷闷地问。
安臻抬起无力的手,弹了他脑门一下,说:「谁刺激到你了?在你离开我之前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谢庆握住他的手,再次寻找他的唇。
安臻心里叹了口气,为什么他这么不安?不安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自从那天之后,谢庆总是怪怪的,经常发呆,喊他他也不理人。他对安臻的欲望好像疯了一般地涨,安臻已经因为早晨无法起床请了好几次假了。
但是讲笑话这个爱好倒是越演越烈,把人要逼疯。
比如王锦程。
「啊啊啊,受不了了,主啊,带他走吧,呃不,还是带我走吧!」王锦程血溅吧台。
杨简一边喝酒,一边笑看着他,说:「生活需要刺激。」
王锦程捂住胸口,说:「再这么刺激我就心脏病了。」
「是吗?那让我来拯救你吧。」谢庆贴过来。
王锦程惨叫一声,落荒而逃,谢庆笑眯眯地跟过去。
杨简好笑地目送他们,然后回过头来,对安臻说:「不管管吗?王锦程要被整死了。」
安臻说:「让他发泄一下也好。」
杨简笑道:「眞狠心啊,可怜的王锦程,成了别人发泄的工具了。」
安臻无动于衷:「总有人要被牺牲。」
杨简翘着唇角,说:「可是这样也不能解决问题啊,谢庆太不正常了。」
安臻没有理会杨简的这句话,反而问:「你刚认识谢庆的时候,他是个什么个性?」D_A杨简想了想,说:「给人一种很清醒的感觉。」
「清醒?」
「嗯,就是对人很客气,但是又很疏离的那种,不像现在这么粘人。现在的谢庆好像一直没睡醒一样。」杨简看着安臻,微笑,「安臻,你说,会不会有一天谢庆清醒过来,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而我们不过是他的梦中人罢了。」
安臻没有说话。
晚上回去的时候,谢庆喝多了酒,这个人喝醉了反而变正常了。安臻让他靠着自己的肩,慢慢地走。
「安臻啊……」谢庆低低地叫。
「嗯?」
「呵呵,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叫一下你。」
安臻趁着黑夜的掩护,勾起他的手指,握住。
「安臻?」
安臻没有说话。
如果眞的是梦境的话,为什么手上的温度这么眞实。这不是梦,安臻想努力传达给谢庆知道,无法用语言,就只能用体温。
回到家后,谢庆无赖地把安臻往床上压,说:「我醉了我醉了。」
「起来,重死了。」安臻拍打身上的人。
谢庆动都不动,过了一会眞的睡着了。
安臻无奈地把谢庆推到床上,扯来被子给两人盖上。
他看见谢庆的脸,楞住了。
有水从谢庆紧闭的双眼里渗出来,滑落到床上。
安臻抬起手,拿自己的衣袖去擦,可是怎么也擦不干。
谢庆又让安臻手足无措了,安臻只有轻轻揽过他,用吻吸收他的眼泪。
谢庆坐在咖啡店里,看着落地窗外的世界。有人向他走来,他转头一看来人,站起来,轻轻喊了声:「夏姐。」
夏景语笑笑,在他对面坐下。
谢庆帮两人点了东西,夏景语说:「那天吓着你了吧,我没有打招呼就跑到你家楼下。」
谢庆摇摇头,说:「我看见夏姐很高兴。」
夏景语苦笑一下:「不用言不由衷。」
谢庆不安地动了一下,说:「我是说眞的。」
侍者送来咖啡,夏景语看着咖啡杯的边缘,说:「你一走就是三年,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找你,直到现在,我觉得差不多了……」
她的话没有说完,只是看着谢庆。
谢庆笑笑,喝了口咖啡,说:「没有什么所谓的差不多。」那些往事是永远无法淡忘的。
夏景语垂眼,也笑:「但是因为你的命是小言保住的,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过得好。」
谢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因为你的命是小言保住的……」
心脏被狠狠地捅了一刀,平日死命压抑的东西从心脏的破洞里奔涌而出。仿佛又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日子。
风雪漫天,没有太阳,所剩无几的食物,所剩无几的温度,以及所剩无几的生命。
夏景语的眼圈微微泛红,继续说道:「我看你似乎还不错,就觉得很欣慰,小言在天上也会觉得很欣慰的。」
对面的人说了什么,谢庆听不太清楚了。
脑海里只是反复地出现那些白色的片段,握住自己的那双冰冷的手,还有最后那个红色的背包。还有与画面一起涌现的感情。刻在骨胳深处的爱与憎恨。
夏景言说过的,一切都会没事,谢庆以为即使是死,也是两个人一起的。
可是他却抛弃了他。
寒冷中醒来,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夏景言的背包还在,里面有压缩饼干跟营养片,还有他脱下的衣服。
谢庆还记得那时自己的心情,他以为世界末日就要来了。
可他还是机械地穿上了夏景言的衣服,自己的食物吃完了,就吃红色背包里的。不知道过了多少天,终于有人来救他了。
他在山下医院里醒来,却觉得自己其实已经死了。
跟那个人一起。
「不好意思,夏姐,我们下次再聊吧。」谢庆站了起来。
夏景语愕然地看着谢庆离开,谢庆踏上人行道,阳光晃了他的眼。
如果那天他们也能看见这样的阳光有多好。可是没有,那个人在生命的最后都没有看见太阳。谢庆觉得从他到了这个城市开始,自己做了个很漫长很漫长的梦,梦里的自己遇见了很多人,可以笑得很肆无忌惮。但现在他好像突然惊醒过来。
从美梦中醒来,现实是这么绝望。
安臻在上班的时候接到安彤的电话,主题是:「小哥,我好久没见到你了!」
安臻对这个堂妹总是很宠溺:「哪有,我上个星期还去奶奶家跟你一起吃饭的。」
安彤在电话里大哭:「别说了,吃完饭你就急着回家,根本没说上几句话。」
安臻连忙安抚:「好吧好吧,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安彤欢呼一声,然后威胁道:「就我们两个吧?没有那谁谁吧?」
自从安彤知道了谢庆跟安臻的关系之后,谢庆在她嘴里直接从「老板」变成了「那谁谁」。
安臻说:「当然没有,为什么要叫他。」
「哼,你是有同性没人性。」安彤似乎发现这句话有点别扭,确定了时间地点之后,就挂了了电话。
安臻又打给谢庆。
「喂。」谢庆的声音有点懒懒的。
「又在白天睡觉了。」安臻说。
谢庆最近不务正业,花店不开不说,连照相机都不怎么拿了,白天睡觉,晚上就睡不着,一个人在客厅看片,好几次安臻睡着的时候被他吵醒,朦朦胧胧看了表,都快天亮了。
谢庆沙哑地问:「有事吗?」
「我晚上跟安彤去吃饭,不回去吃了,冰箱里有昨天的剩菜,用微波炉热一下就好了,别睡了,把时差倒过来吧……」
谢庆打断他的话:「你太啰嗦了。」
安臻叹口气:「还不是因为你不省心。」
谢庆的口气有点烦躁:「我知道了。」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安臻陪安彤吃了饭之后,还特地给谢庆带了一份饭,惹得安彤很不高兴。
「小哥,我现在还不太能理解,你眞的是认眞的吗?」安彤皱着眉头问。
安臻说:「你觉得呢?」
安彤咬咬嘴唇:「太狡诈了,小哥为什么要把未来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
安臻摸摸她的头,说:「对我来说男人或是女人都无所谓。」
「怎么会无所谓,别人会怎么想?」
「彤彤,别人在想什么都不重要,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理解我。」
安彤湿润了眼眶:「小哥太狡诈了……太狡诈了……」
安臻回到家的时候,谢庆正在客厅里看电视,边看边喝啤酒。
安臻说了句:「我带了点东西回来,热了给你吃吧。」
谢庆没反应,安臻径自走到厨房,打开冰箱,一楞,皱起眉头,走到客厅,问:「怎么冰箱里的东西动都没动,没吃晚饭吗?」
谢庆说:「不想吃。」
安臻看着啤酒罐上凝聚的水滴,说:「空腹喝冰啤酒,胃受的了吗?」
谢庆挥挥手,说:「没事,就是想喝了。」
安臻走过去道:「别喝了,吃点东西。」说着他就要去收啤酒罐。
谢庆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说:「我就想喝,你别管了。」
安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我也不想吃东西,费劲。」谢庆说着,又喝了一口啤酒。
安臻站在那里,看着谢庆喝酒,电视机发出的声音吵吵的,里面的小人各自演着各自个苦乐。直到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他才回过神来,说:「东西放在那里,想吃就吃吧,我有点累了,去睡觉了。」
谢庆「嗯」了一声,视线都在电视萤幕上。
安臻转过身,刚要走,谢庆又问了一句:「你公司上次跟你告白的那个小姐怎么了?」
安臻淡淡地说:「自从上次之后,公司好多人都很欣赏她的风格,很多人都追求她。」D_A「哦,是吗?眞可惜你看不上她。」
安臻沉下脸:「你什么意思?」
谢庆耸耸肩:「没什么意思,你去睡觉吧。」
安臻抿抿唇,走进卧室。
自从谢庆日夜顚倒之后,两人都没有亲热过了,即使是一起睡在床上的时间也很少,谢庆好像竭力避免跟他接触一样。
安臻叹了口气。
早晨安臻刚起来,谢庆就拖着拖鞋倒在床上。
安臻帮他把拖鞋脱掉,给他盖上被子,然后洗漱之后走进厨房。昨天他带回来的东西还放在微波炉里,他拿出来,丢进垃圾桶。
谢庆醒来的时候就下午了,他走到厨房,想找点吃的,结果发现原来在冰箱的东西全都在垃圾桶。
他笑了:「狠心的小臻臻。」
然后他收起笑,脸上有点落寞,揣了钥匙跟钱包准备去买点食物。他刚要出门的时候,手机响了。于是,他又一次坐在了咖啡店等待夏景语。
夏景语到了之后,直接说:「这次你不准跑了。」
谢庆苦笑一下,说:「好,但是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我饿死了。」
结果,他们单都没点就移驾牛肉面馆。
夏景语看着谢庆饥不择食的样子,睁大眼,说:「你去非洲了吗?」
谢庆只顾着吃,咽下好大一口才说:「昨天装酷去了,忍着没吃饭。」
「啊?」夏景语完全不懂。
谢庆笑笑,不再说。
夏景语放柔目光,说:「我记得以前也是,有一次你跟小言一起去偏远的地方做采访,回来之后我领你们吃饭,结果你们两个人抢啊,店老板看你们太可怜,免费送你们两道菜。」
谢庆浅浅地笑:「嗯,两个人吃起来比较香。」
「你们两个像孩子一样。」夏景语的眼眶微微红了,「我老以为你们永远长不大,现在看你,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谢庆低声说:「不管怎么样,夏姐都永远是我姐姐。」
夏景语感动地擦擦眼睛,平复了一下感情,说:「这次我来,其实是想问你,要回去吗?」
谢庆一楞,问:「回哪里?」
「杂志社。杂志社这几年发展得不错,当年跟你一起合作的人也都得到了发展,他们很想你回去……」夏景语看着谢庆的眼睛。
谢庆避开她的目光,说:「对了,夏姐当上主编了吧,恭喜你。」
夏景语敲了一下他的头,说:「别转移话题。你不考虑一下吗?我知道对于你来说,摄影意味着什么,而我们依旧可以为你提供舞台,你不动心吗?」
谢庆没有说话。
「据我所知,你这些年都没怎么碰摄影吧,你眞的能放下吗?」
「而且小言如果知道你为了他放弃摄影,他也会不高兴的吧?」
夏景语一句比一句急切,谢庆拿手遮住脸,说:「夏姐别逼我,我再想想。」
夏景语叹了口气,说:「好吧。」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你这么犹豫,是不是这里有你放不开的东西?」
谢庆一怔,不知道如何回答。
夏景语看了他的反应,落寞地说:「啊,是啊……这三年你一定有你自己的生活。」她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看我,老以为还是三年前,你还跟小言在一起,而小言还活着……」
谢庆无法去安慰她。谁来安慰自己?
夏景语继续说,声音轻得几乎呢喃:「小眠,即使你有了新的生活,也不要忘了小言好不好……」
「对于我来说,没有人比景言更重要。」
谢庆这么说着,夏景语抬起头来,看着他。
安臻下班的时候,谢庆不在屋里。
他做好晚饭,等谢庆回来。但直到晚饭都凉了,谢庆还是没回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也没了胃口,把饭菜收进冰箱。等了好久,谢庆依旧没有回。他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了一会就觉得困。
眞是搞不懂谢庆每天在看什么,有这么好看吗?
迷迷糊糊地在沙发上睡着,中途听见开门的声音,安臻睁开眼,迷蒙中有着谢庆的影子。鼻子闻到了酒气,安臻被这个认知惊醒,谢庆看都没看安臻,直接走进房里。
安臻站起来,跟在谢庆身后,问:「怎么又喝酒了?」
谢庆没搭话。
安臻只好说:「要不要吃点东西垫胃?」
「除了吃就是吃,你烦不烦?」谢庆嗓子嘶哑地说。他看看卧室,骂了一句,又走出去。
安臻看见他往玄关走,问:「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不关你的事。」
安臻的眼神森冷下来,说:「谢庆,我都快不认得你了。」
谢庆转过头来,笑笑,说:「哦?这么晚才发现不认得我啊。」
安臻受不了他的阴阳怪气,说:「谢庆你不适合这样。」
谢庆靠在鞋架上,痞痞地笑:「那你说我适合怎么样?」
安臻只是看着他,说:「有什么事说出来,你这么闷着阴阳怪气演给谁看呢?」
谢庆狠狠踢了鞋架一脚,鞋架哗啦一下倒了,上面的一盆植物也掉了下来,花盆破了,泥土里露出了植物的根。
「如果你以为我在演什么我也没话说,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说完,他就摔门走了。
安臻扶额,然后把鞋架扶起来,把散落的鞋子归位,扫干净地上的土,然后看看盆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安臻突然想起杨简的话,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恐怕是要被抛弃了。在他以为谢庆就要走出过去的时候,谢庆终于还是放弃了他。
安臻有种功败垂成的感觉。
自己无论如何还是力量太卑微,以为能让他淡忘过去,其实自己不过是个劣质创可贴而已。不透气又不防水,撕开之后伤口仍在,反而更深了。
谢庆很久没有回家了。
「小眠……你现在有爱人吗?」
谢庆听到这个问话一愣。
夏景语见他沈默,笑笑,说:「这么说就是有了了?就是他让你舍不得回去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谢庆只是说:「我不回去并不是因为他。」
夏景语勉强地笑:「是吗?那是……因为不想再想起小言吗?」
「怎么可能!」谢庆低吼一声,把夏景语吓到了。
夏景语无措地说:「抱歉……我作为姐姐没办法不去想弟弟……」
谢庆疲倦地说:「抱歉的是我,夏姐,我最近情绪不太稳定。」
「……是因为我给你压力了?」
谢庆摇摇头,说:「不是,是我总想起景言。」
他说着,很安静的语气:「我总是在想,如果本来我们有机会一起到老的。或许,也不一定,像其他人那样争吵,也可能分手,但是现在都没有机会体验了。」
他的时间渐渐流逝,而那个人却永远被定格在那一天。街边争吵的恋人们,他是那么嫉妒。他连跟他说句话都做不到了。
本来他们要一起走过的人生,现在只留他一个人了。生命里那些曾经完美的计画都落空,那个人在他的心上钻一个缺口之后就抛弃了他。
「如果我那天没有拉着他去采风会怎么样?」谢庆看着夏景语,满眼的痛苦。
「如果死的是我就好了,我千百次地这么想。」
「夏姐,你是不是觉得景言为了我而死很不値得?」
谢庆转头看着远方。
除了爱,也恨。恨他留下自己一个人,面对没有他的世界,没有他的世界让人癫狂。
夏景语沈默着,突然说:「我来这个城市还没看看呢,你带我逛逛吧。」
谢庆笑笑,说:「好啊。」
他笑得很轻,夏景语觉得或许下一秒,这个男人就要随着风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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